超能力雇佣兵（1）
一个异常丰满的女人穿着紧身服，手心里飘着一团火。
火光映着她亢奋的脸，她坐着的木椅子逐渐结冰。
她站起身来，一脚踢碎了椅子。君临城下般的站着，审视着自己的领土。
这是个不大的出租屋，里面有一个青色的躺椅；一个占了小半面积的：粉色蕾丝被子盖着的床铺；还有墙上滑门之后的厨房。
这个套紧身衣是花样滑冰的套装。
上面是蓝底加火焰的设计，还有一些雪花作为装饰。
再加上她手里的火和脚下的冰，好像是她赋予了这衣服冰火的意义一般。
她拉丁舞一般的姿势带着她来到厨房里，
她扭带着动着身体吃完了早餐。
转身回到屋里，她拉下拉链，手放在领口作势要拖：
要不，穿着去学校？
这个想法让她的胸中如烈火绵延，她的脸刷的就红了。
她直接穿上了短裤，两只手抓着，一条腿站着。
在裤子滑过紧贴皮肤的金属质感的紧身衣，连续的丝滑触感传来。
“哈呃。”，她的声音浸透着舒畅。
她的额头上青筋暴起，脸像是烧热的金属，呼吸澎湃着热浪。
她一条腿站着，白色的帆布鞋的鞋头叩击地面。
她转身看着穿衣镜里的自己，她的脸修长，妆容精致，身体合适的丰满。
她是一个实打实的美女，但是她看向自己的长鼻子，还有腿。
她像是其她的所有女人，永远不会满意身上的这些“细枝末节”。
拉起裤子，看看自己的大腿。
她叹了口气。
“该长的不长，该短的不短。”
她嘟着嘴，不过看到了拉起的裤子下火焰的图案之后，她的脸色大有改观，
“哈哈哈哈。冰火女王。”
她从小就是非常喜欢动漫的女孩，甚至到了大学还不顾一切的开了个动漫社，几个人的社团有着几十个人的热闹。
这算不算点燃了她的中二之魂？
但是如果你真的是中二故事中的一员……
那么中二一点又有什么问题？
。。。
超能力者最需要的是什么呢？
其实是认同感。
就像是玩游戏的职业选手，他们之所以会选择走上这个道路，唯一的原因就是真的有人愿意看，愿意付钱。
而关注度，还有金钱就是他们最大的向往。
而对于胜利和进步的无限追求，就是职业选手们给大家传递的正能量。
所以雇佣兵集团出现的最大目的，其实就是给超能力者正正名，给他们点儿活做。
只是以暴力为主的超能力，除了干些收取保护费的事儿，就没有其他的活儿干了。
因为雇佣兵集团并没有正当性，也就没有背书，人们对他们也没有足够的信任。
但是信任有什么意义呢？
他们到底要怎么才能正规呢？
在这个显卡产能彻底过剩的时代，建模和虚拟形象层出不穷，人能想出来的套路都被玩了个遍，当网红的路显然是被堵死了。
雇佣兵集团因为实验室和几个富豪的亲密关系得到了不少送货的活儿，运送危险，违法或者是珍贵物件的工作基本成了他们的主营业务。当然也不乏在街头表演的，还有在骗人的。
向成文就是在雇佣兵集团里没有超能力的高层之一，他唯一的优势就是懂得利用人脉和营销赚钱。超能力集团经营着一个账号，里面记录他们干完的活儿，还有平时在内部的一些奇闻异事。他们还各自写着博客，推广着自己的业务。
虽然只有口口相传，但是毕竟富豪的数量不多，而且都互相信任，报酬的数量确实客观。而且大多数都是走私的勾当，所以在没有活儿干的时候，他们也被安保工作养着。
只是如此贫瘠的土壤很难养活逐渐增多的超能力者，雇佣兵集团里的声音也越来越多。
向成文思考着，他觉得自己的位置并不保险。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湛蓝西装，和一样颜色的西裤，西装和粉衬衫外面的马甲互相摩擦滑动，这是他最喜欢的感觉之一。
他认真的迈着鸭子步，走到玻璃柜体前，从里面摸出一瓶东西。
他从瓶子里倒出液体，一口闷了个干净，顿时觉得喉咙灼烧。
这是他第二喜欢的感觉。
他在柜体前呆着，听见女儿在背后喊他的名字……
这是他第一喜欢的感觉。
他回头看向自己的女儿，完美柔顺的头发，加上昂贵的发饰手表，精致的背包加上完美的鞋子，就算是她的面容并不完美，也显得阳光美丽。
她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嘴牙套。
牙套戴的早，用不了多久就能摘了。
“早啊。”
“早！”
她看见父亲挥了挥手，就点了点头往门口安静的走去。
向成文把瓶子收进柜体里，用一块儿小布慢慢地擦拭杯子，他还想让女孩儿过上更好的生活，找更好的老师，和朋友玩儿更好的东西。
哪怕现在面临他最大的危机，也不能善罢甘休，眨一下眼睛。
“我要的东西你安排好了？”
他的背后响起了这个声音，这是这个城市里最恐怖的超能力者，石王。
向成文轻轻叹出口气，看着面前的墙壁，头也不回的点了点头。
“好的，为你的健康干杯。”
他听见一点声音，但是回头之后，石王就消失了，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向成文缓缓地转过身来，确认男人已经消失了，他看向混杂着不同颜色的大理石，地面保持着平整。大厅中心的红色地毯非常扎眼，向成文看着地毯，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他走了过去。
他一脚踢开地毯，露出底下的大理石地面，地面的结晶纹理变化，好像是修复重组过一般。
向成文死死地盯着这些石头，好像有什么东西会从里面冲出来一样。
他确认了各个角落的死寂，他好像掉了戒指的人，不断地扫视房间里的每一个细节。
在一阵疯狂地寻找之后，他终于决定停下来了，因为和超能力者的如此对抗终究是徒劳。
他觉得只能保证自己还有利用的价值，然后给自己打造一个超能力者组成的安保组织。
他拿起玻璃柜体上的玻璃杯，满上，然后端着杯子走向沙发，好像丢掉了所有的力气，在把杯子放在旁边的一个雕花茶几上之后瘫倒在沙发上。他的手臂悬挂在沙发的扶手上，在碰到玻璃杯之后拿了起来，送给自己干燥的嘴唇。
他知道这不能解渴，所以在几滴苦酒入喉之后他停了下来，自己不是借酒浇愁的人。
他还不能停下，他还不能停下，他还不能停下。
他默不作声的端着杯子，来到了把马桶边……
他打开马桶盖，一股脑的把杯子里的浑浊液体倒进奶酪般光滑的陶瓷里，顿时酒精的味道蒸发，整个厕所都是威士忌的的味道。
他平时应该会觉得很浪费，抱着马桶哭吧。
他缓缓跪下，鼻子里的味道越来越浓郁。
他突然爆发疯狂捶打马桶盖，直到马桶盖完全碎裂，自己的手掌渗出鲜血。他大口喘着气，缓缓站起身来。
“操……”
。。。
银行的人流总是那么稳定，熙熙攘攘的人群又因为各种原因在早晨的这个时间点在它的门口形成涓涓细流。生锈破旧的铝制大门，发暗的招牌，还有被脚磨得光滑的大理石地面。
这些东西里，吞吐着数额庞大的金钱。
无数人在一无所有的时候可能都曾经想过，那些小学生想过，那些破产的人想过，一些大学生也想过：如果能把这些钱都占为己有，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情。
运钞车带着持械警卫，银行内部也是安保设施齐全，就连这个看起来像是木质的柜台，都是完全防弹的。
有些时候有的人的气场不同，总会感觉这些人不用穿着鲜艳服装，有这什么不同的体型，只要走在大街上，就能引起无数人的注意。他们可能是情绪带着愤怒，或者是行为非常的仓促，亦或者是表现得极度自信。
总之，好像在人群中，这些人就是会起到向日葵的太阳的作用。
人群的脑袋不断转动，不断地注意到这些人。
在金富银行的队伍里，就有这么几个人，炎炎夏日，穿着长衫长裤。
虽然说金富银行的空调开的确实有些大，有点像香港的那些银行。
为了让里面的银行职员穿着昂贵的西装。
但是大部分的人群都会选择在短袖外面加一个外套。
而忘记了今天银行行程的，如果扛不住吹在光溜溜的手臂上的冷风，大概率都会回到属于自己的生活轨迹上。这也是金富银行控制“到店”人数的主要方法，是这家银行的经理人自豪的决定之一。
还有一个决定就是在银行的通风系统里，加装一个略带杏仁味儿的香水。
这样就能在每一个金富银行里闻到一样的味道，对于很多人来说，这就是钱的味道。
只不过这样像是笼罩在金富银行里的味道，都盖不住这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众人。
他们看着十分训练有素，除了为首的白发男人之外，其他的人的身高都差不多，一米七五左右的样子。
他们的下巴收紧，眼神犀利，脖子健壮，好像是为了快速锁定猎物而生的。
他们的肩膀肌肉发达，有着短跑运动员一般的身材。他们体内蕴含的速度可能也是他们的压迫感的一部分。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他们好像有些漫无目的。
白发男人的发根还是黑色的，上面的白发显得有些斑驳，好像臭鼬的脑袋。身后的寸头一律是全身黑色，除了肤色略有差距之外，其他的全部的装备都一样，背包短袖，还有长裤。
他们戴着完全看不见眼睛的墨镜，有着因为锻炼咬合肌而变得宽大的下巴，站着完全标准统一的姿势。
他们也按部就班的在柜台前排队，轮到了他们，白色臭鼬头的男人手肘撑在桌面上，掏出了一张银行卡。
这张银行卡看着大有来头，跟旁边的人用的都不一样。在他们左边柜台的老哥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惊讶的扬起眉毛。
一行五人会在话音刚落的时候齐刷刷的点头，显得非常的恐怖，好像是刚刚变成人的什么兵马俑，还不知道人间的社交规则。
“你们是……来干什么的？”，柜台小姐姐有些紧张，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来问问题，顺便等几个人。好热啊，你们这儿有地方坐吗？”，他虽然穿着深色的衣服，但是衣服干爽至极。
他仰着下巴，好像在说：“难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我们够资格开个保险柜吗？”，他说，有点不耐烦的推动面前的卡。
“我们银行的保险柜和存钱的系统是两个，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男人的脸上沟壑明显，他的面部肌肉滚动，控制着自己的表情。
他摇摇头，停了一会儿。他看向身后的伙伴，伙伴耸了耸肩，一副经得起折腾的样子。
他转过头，他身上的肌肉柔软，没有演员的僵硬。他好像一只头狼，在打量一头挑战自己的狼崽。
他认为面前的女孩应该知道要为己所用，所以当他的暗示没有被采纳的时候，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习惯的路径上出了什么问题。
“那你们现在还接受存取吗？”
“那当然，”她的声音已经有些开始打颤，“我们的存取一直对外开放，而且保证安全，不会过问存放的东西到底是些什么。”
她的小丹凤眼有些颤抖，还好细细的眼睛挡住了她颤抖的眼神。
她假装看着手里的资料，眼睛不时的看向那些东张西望的男人。
这些男人好像想要把所有看向他们的目光瞪回去，让人恐惧的寸头上绷着愤怒的条纹。
他们来回观察的样子，好像监狱里的探照灯。
柜台小姐姐心里发慌：
这该不会是要抢我们吧？
要报警吗？
我才第一天啊，要是他们不是要抢我们，然后我报警了怎么办，会不会被开除啊。
“帮我们存一下这个东西……”为首的男人说，“你如果听不懂我说的话，那你的猪脑袋真是有点小问题。”
“啊？那我需要跟我的主管确认一下。”
“你的眼睛是刚从医院里配的吗？”他拉下墨镜，好像下一秒就要开打，“这个银行不应该提前准备我们的到来吗？你这样会害的我们被盯上的。”
“我是新来的……”，她的声音颤颤巍巍。
“想也是，把主管叫出来。”，他摸了摸墨镜说。
女孩听到这话松了口气，眨了两下眼睛。
她的眼神不敢和男人接触，椅子往后退了两步，机器人般的站了起来。她凌乱的跑掉了。
这六个人叹了口气，左右观察着，他们的注意力第一次聚焦到银行柜台。
他们扫视的速度变慢，好像注意到了什么不同似的，眉头逐渐锁紧。后面几个不住往前跟了几步。
“这银行的员工好像不一样了！”，他的身后传来这个声音。
声音的发出者虽然看起来镇定，但是头上冒出的冷汗能看出他的紧张。
“我们有可能遭到了背叛，老大。”他身后的这个声音靠了过来，他的鬓角有些斑白，但是除此之外和这一群的其他人像是复制人一样。
白头发的表情难看，他摘下眼睛，墨镜底下的三角眼瞬间拉低了他的年龄。他转过身来看了看他的部下，他的腰好像没有那么直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低垂着眼睛，他的眉毛中断，鼻子上也有伤疤，嘴角少了块肉。
他的脖子上还有块烫伤，身上的伤肯定更不用少。
但是还是难掩他眼睛里的恐惧，他颤抖的盯着地板：
他想起来昨天和向成文的对话。
“你们去找他们开保险柜就行。”
“不用对什么暗号吗？”他说。
“不用，这次比较重要，而且你们人多。马上退休了，好好干。
他的嘴角勾笑，看向天花板，天花板离的好远。
上面的玻璃是个十二边形，还有不少三角形的分割，每一片三角形都同样的大小。三角形错落有致的分割着。
他看着这些玻璃，外面的阳光透过外面挡着金属的玻璃，叹了口气。
这绝对不代表他的心思缜密，但是支离破碎……好吧是的，这确实代表了这个。
他们六个站在原地，喘着粗气，回忆着最近发生的事情。站在最后的刚想说点什么，嘴巴又闭上了。
“哪那么简单呢？”白发男说。
警笛穿透街道，挤进银行内部，吵嚷的声音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不过并没有多少人认为这个警笛会越拉越大，他们拉长脖子，看着远处的那条路。
不少在警笛声越来越大的时候都站了起来，因为银行内部一点异样都没有。
他们左右查看着，以为是在银行门口发生了什么事情。
六个人互相查看着对方的表情。
“警察来这么一趟……”
白发身边的人低下头，靠了过来。
“被放出来我们就完蛋了。”，他说，抿了抿嘴，“这样都知道我们是谁了。”
他们六个看了眼鼓囊囊的袋子，零件凸出有不同的轮廓。
一个如此大的黑色大包像是铁块般沉重，除了放假回家又回到大学的大学生，就只剩下电塔的工作人员会使用了。
他们叹着气拿出袋子里的手枪，其熟练程度不亚于体育课从包里拿球的学生。他们没有开枪震慑众人，而众人不需要他们震慑，根本就没打算逃窜。
只有几个孩子尖叫起来，几个大人昏倒过去，几个老人叫嚷着指着他们。
有一个老人推着身边呆滞的年轻人，问他们为什么不紧张。
为什么要紧张呢？这些人连枪栓都不拉，也没说一个字。
虽然这些军火的确有让他们沉默的能力，但是警笛在外，他们的突然出现让正常人无法理解。这套逻辑复杂难懂，他们就像是在狼群前投怀送抱的幼小老虎，肉食动物的身份让他们显得更加可笑。
“你们……是故意的吗？”
“是，”
他说，“而且我们，现在要走出去……”
他的双手比了个小人，往前走路：“……跟警察对峙。你们就别怕了，我们一枪都不会开，一个条件都不会提，会直接被抓住。”
“到时候你们就该干嘛干嘛，我们出了点状况，有人骗了我们，跟你们没关系。”
但是这些武器没有给他们带来任何威严，好像玩bb枪被妈妈发现的小学生，灰溜溜的走向银行的门口。
白发男打开了银行的大门，盘腿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两把手枪，做作的拿在双手，枪口向上。
他想：
但愿他们能从这个错误的武器抓取看出发生了什么吧，救救我们吧，社会，死刑也不错啊。
火光映着她亢奋的脸，她坐着的木椅子逐渐结冰。
她站起身来，一脚踢碎了椅子。君临城下般的站着，审视着自己的领土。
这是个不大的出租屋，里面有一个青色的躺椅；一个占了小半面积的：粉色蕾丝被子盖着的床铺；还有墙上滑门之后的厨房。
这个套紧身衣是花样滑冰的套装。
上面是蓝底加火焰的设计，还有一些雪花作为装饰。
再加上她手里的火和脚下的冰，好像是她赋予了这衣服冰火的意义一般。
她拉丁舞一般的姿势带着她来到厨房里，
她扭带着动着身体吃完了早餐。
转身回到屋里，她拉下拉链，手放在领口作势要拖：
要不，穿着去学校？
这个想法让她的胸中如烈火绵延，她的脸刷的就红了。
她直接穿上了短裤，两只手抓着，一条腿站着。
在裤子滑过紧贴皮肤的金属质感的紧身衣，连续的丝滑触感传来。
“哈呃。”，她的声音浸透着舒畅。
她的额头上青筋暴起，脸像是烧热的金属，呼吸澎湃着热浪。
她一条腿站着，白色的帆布鞋的鞋头叩击地面。
她转身看着穿衣镜里的自己，她的脸修长，妆容精致，身体合适的丰满。
她是一个实打实的美女，但是她看向自己的长鼻子，还有腿。
她像是其她的所有女人，永远不会满意身上的这些“细枝末节”。
拉起裤子，看看自己的大腿。
她叹了口气。
“该长的不长，该短的不短。”
她嘟着嘴，不过看到了拉起的裤子下火焰的图案之后，她的脸色大有改观，
“哈哈哈哈。冰火女王。”
她从小就是非常喜欢动漫的女孩，甚至到了大学还不顾一切的开了个动漫社，几个人的社团有着几十个人的热闹。
这算不算点燃了她的中二之魂？
但是如果你真的是中二故事中的一员……
那么中二一点又有什么问题？
。。。
超能力者最需要的是什么呢？
其实是认同感。
就像是玩游戏的职业选手，他们之所以会选择走上这个道路，唯一的原因就是真的有人愿意看，愿意付钱。
而关注度，还有金钱就是他们最大的向往。
而对于胜利和进步的无限追求，就是职业选手们给大家传递的正能量。
所以雇佣兵集团出现的最大目的，其实就是给超能力者正正名，给他们点儿活做。
只是以暴力为主的超能力，除了干些收取保护费的事儿，就没有其他的活儿干了。
因为雇佣兵集团并没有正当性，也就没有背书，人们对他们也没有足够的信任。
但是信任有什么意义呢？
他们到底要怎么才能正规呢？
在这个显卡产能彻底过剩的时代，建模和虚拟形象层出不穷，人能想出来的套路都被玩了个遍，当网红的路显然是被堵死了。
雇佣兵集团因为实验室和几个富豪的亲密关系得到了不少送货的活儿，运送危险，违法或者是珍贵物件的工作基本成了他们的主营业务。当然也不乏在街头表演的，还有在骗人的。
向成文就是在雇佣兵集团里没有超能力的高层之一，他唯一的优势就是懂得利用人脉和营销赚钱。超能力集团经营着一个账号，里面记录他们干完的活儿，还有平时在内部的一些奇闻异事。他们还各自写着博客，推广着自己的业务。
虽然只有口口相传，但是毕竟富豪的数量不多，而且都互相信任，报酬的数量确实客观。而且大多数都是走私的勾当，所以在没有活儿干的时候，他们也被安保工作养着。
只是如此贫瘠的土壤很难养活逐渐增多的超能力者，雇佣兵集团里的声音也越来越多。
向成文思考着，他觉得自己的位置并不保险。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湛蓝西装，和一样颜色的西裤，西装和粉衬衫外面的马甲互相摩擦滑动，这是他最喜欢的感觉之一。
他认真的迈着鸭子步，走到玻璃柜体前，从里面摸出一瓶东西。
他从瓶子里倒出液体，一口闷了个干净，顿时觉得喉咙灼烧。
这是他第二喜欢的感觉。
他在柜体前呆着，听见女儿在背后喊他的名字……
这是他第一喜欢的感觉。
他回头看向自己的女儿，完美柔顺的头发，加上昂贵的发饰手表，精致的背包加上完美的鞋子，就算是她的面容并不完美，也显得阳光美丽。
她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嘴牙套。
牙套戴的早，用不了多久就能摘了。
“早啊。”
“早！”
她看见父亲挥了挥手，就点了点头往门口安静的走去。
向成文把瓶子收进柜体里，用一块儿小布慢慢地擦拭杯子，他还想让女孩儿过上更好的生活，找更好的老师，和朋友玩儿更好的东西。
哪怕现在面临他最大的危机，也不能善罢甘休，眨一下眼睛。
“我要的东西你安排好了？”
他的背后响起了这个声音，这是这个城市里最恐怖的超能力者，石王。
向成文轻轻叹出口气，看着面前的墙壁，头也不回的点了点头。
“好的，为你的健康干杯。”
他听见一点声音，但是回头之后，石王就消失了，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向成文缓缓地转过身来，确认男人已经消失了，他看向混杂着不同颜色的大理石，地面保持着平整。大厅中心的红色地毯非常扎眼，向成文看着地毯，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他走了过去。
他一脚踢开地毯，露出底下的大理石地面，地面的结晶纹理变化，好像是修复重组过一般。
向成文死死地盯着这些石头，好像有什么东西会从里面冲出来一样。
他确认了各个角落的死寂，他好像掉了戒指的人，不断地扫视房间里的每一个细节。
在一阵疯狂地寻找之后，他终于决定停下来了，因为和超能力者的如此对抗终究是徒劳。
他觉得只能保证自己还有利用的价值，然后给自己打造一个超能力者组成的安保组织。
他拿起玻璃柜体上的玻璃杯，满上，然后端着杯子走向沙发，好像丢掉了所有的力气，在把杯子放在旁边的一个雕花茶几上之后瘫倒在沙发上。他的手臂悬挂在沙发的扶手上，在碰到玻璃杯之后拿了起来，送给自己干燥的嘴唇。
他知道这不能解渴，所以在几滴苦酒入喉之后他停了下来，自己不是借酒浇愁的人。
他还不能停下，他还不能停下，他还不能停下。
他默不作声的端着杯子，来到了把马桶边……
他打开马桶盖，一股脑的把杯子里的浑浊液体倒进奶酪般光滑的陶瓷里，顿时酒精的味道蒸发，整个厕所都是威士忌的的味道。
他平时应该会觉得很浪费，抱着马桶哭吧。
他缓缓跪下，鼻子里的味道越来越浓郁。
他突然爆发疯狂捶打马桶盖，直到马桶盖完全碎裂，自己的手掌渗出鲜血。他大口喘着气，缓缓站起身来。
“操……”
。。。
银行的人流总是那么稳定，熙熙攘攘的人群又因为各种原因在早晨的这个时间点在它的门口形成涓涓细流。生锈破旧的铝制大门，发暗的招牌，还有被脚磨得光滑的大理石地面。
这些东西里，吞吐着数额庞大的金钱。
无数人在一无所有的时候可能都曾经想过，那些小学生想过，那些破产的人想过，一些大学生也想过：如果能把这些钱都占为己有，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情。
运钞车带着持械警卫，银行内部也是安保设施齐全，就连这个看起来像是木质的柜台，都是完全防弹的。
有些时候有的人的气场不同，总会感觉这些人不用穿着鲜艳服装，有这什么不同的体型，只要走在大街上，就能引起无数人的注意。他们可能是情绪带着愤怒，或者是行为非常的仓促，亦或者是表现得极度自信。
总之，好像在人群中，这些人就是会起到向日葵的太阳的作用。
人群的脑袋不断转动，不断地注意到这些人。
在金富银行的队伍里，就有这么几个人，炎炎夏日，穿着长衫长裤。
虽然说金富银行的空调开的确实有些大，有点像香港的那些银行。
为了让里面的银行职员穿着昂贵的西装。
但是大部分的人群都会选择在短袖外面加一个外套。
而忘记了今天银行行程的，如果扛不住吹在光溜溜的手臂上的冷风，大概率都会回到属于自己的生活轨迹上。这也是金富银行控制“到店”人数的主要方法，是这家银行的经理人自豪的决定之一。
还有一个决定就是在银行的通风系统里，加装一个略带杏仁味儿的香水。
这样就能在每一个金富银行里闻到一样的味道，对于很多人来说，这就是钱的味道。
只不过这样像是笼罩在金富银行里的味道，都盖不住这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众人。
他们看着十分训练有素，除了为首的白发男人之外，其他的人的身高都差不多，一米七五左右的样子。
他们的下巴收紧，眼神犀利，脖子健壮，好像是为了快速锁定猎物而生的。
他们的肩膀肌肉发达，有着短跑运动员一般的身材。他们体内蕴含的速度可能也是他们的压迫感的一部分。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他们好像有些漫无目的。
白发男人的发根还是黑色的，上面的白发显得有些斑驳，好像臭鼬的脑袋。身后的寸头一律是全身黑色，除了肤色略有差距之外，其他的全部的装备都一样，背包短袖，还有长裤。
他们戴着完全看不见眼睛的墨镜，有着因为锻炼咬合肌而变得宽大的下巴，站着完全标准统一的姿势。
他们也按部就班的在柜台前排队，轮到了他们，白色臭鼬头的男人手肘撑在桌面上，掏出了一张银行卡。
这张银行卡看着大有来头，跟旁边的人用的都不一样。在他们左边柜台的老哥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惊讶的扬起眉毛。
一行五人会在话音刚落的时候齐刷刷的点头，显得非常的恐怖，好像是刚刚变成人的什么兵马俑，还不知道人间的社交规则。
“你们是……来干什么的？”，柜台小姐姐有些紧张，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来问问题，顺便等几个人。好热啊，你们这儿有地方坐吗？”，他虽然穿着深色的衣服，但是衣服干爽至极。
他仰着下巴，好像在说：“难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我们够资格开个保险柜吗？”，他说，有点不耐烦的推动面前的卡。
“我们银行的保险柜和存钱的系统是两个，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男人的脸上沟壑明显，他的面部肌肉滚动，控制着自己的表情。
他摇摇头，停了一会儿。他看向身后的伙伴，伙伴耸了耸肩，一副经得起折腾的样子。
他转过头，他身上的肌肉柔软，没有演员的僵硬。他好像一只头狼，在打量一头挑战自己的狼崽。
他认为面前的女孩应该知道要为己所用，所以当他的暗示没有被采纳的时候，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习惯的路径上出了什么问题。
“那你们现在还接受存取吗？”
“那当然，”她的声音已经有些开始打颤，“我们的存取一直对外开放，而且保证安全，不会过问存放的东西到底是些什么。”
她的小丹凤眼有些颤抖，还好细细的眼睛挡住了她颤抖的眼神。
她假装看着手里的资料，眼睛不时的看向那些东张西望的男人。
这些男人好像想要把所有看向他们的目光瞪回去，让人恐惧的寸头上绷着愤怒的条纹。
他们来回观察的样子，好像监狱里的探照灯。
柜台小姐姐心里发慌：
这该不会是要抢我们吧？
要报警吗？
我才第一天啊，要是他们不是要抢我们，然后我报警了怎么办，会不会被开除啊。
“帮我们存一下这个东西……”为首的男人说，“你如果听不懂我说的话，那你的猪脑袋真是有点小问题。”
“啊？那我需要跟我的主管确认一下。”
“你的眼睛是刚从医院里配的吗？”他拉下墨镜，好像下一秒就要开打，“这个银行不应该提前准备我们的到来吗？你这样会害的我们被盯上的。”
“我是新来的……”，她的声音颤颤巍巍。
“想也是，把主管叫出来。”，他摸了摸墨镜说。
女孩听到这话松了口气，眨了两下眼睛。
她的眼神不敢和男人接触，椅子往后退了两步，机器人般的站了起来。她凌乱的跑掉了。
这六个人叹了口气，左右观察着，他们的注意力第一次聚焦到银行柜台。
他们扫视的速度变慢，好像注意到了什么不同似的，眉头逐渐锁紧。后面几个不住往前跟了几步。
“这银行的员工好像不一样了！”，他的身后传来这个声音。
声音的发出者虽然看起来镇定，但是头上冒出的冷汗能看出他的紧张。
“我们有可能遭到了背叛，老大。”他身后的这个声音靠了过来，他的鬓角有些斑白，但是除此之外和这一群的其他人像是复制人一样。
白头发的表情难看，他摘下眼睛，墨镜底下的三角眼瞬间拉低了他的年龄。他转过身来看了看他的部下，他的腰好像没有那么直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低垂着眼睛，他的眉毛中断，鼻子上也有伤疤，嘴角少了块肉。
他的脖子上还有块烫伤，身上的伤肯定更不用少。
但是还是难掩他眼睛里的恐惧，他颤抖的盯着地板：
他想起来昨天和向成文的对话。
“你们去找他们开保险柜就行。”
“不用对什么暗号吗？”他说。
“不用，这次比较重要，而且你们人多。马上退休了，好好干。
他的嘴角勾笑，看向天花板，天花板离的好远。
上面的玻璃是个十二边形，还有不少三角形的分割，每一片三角形都同样的大小。三角形错落有致的分割着。
他看着这些玻璃，外面的阳光透过外面挡着金属的玻璃，叹了口气。
这绝对不代表他的心思缜密，但是支离破碎……好吧是的，这确实代表了这个。
他们六个站在原地，喘着粗气，回忆着最近发生的事情。站在最后的刚想说点什么，嘴巴又闭上了。
“哪那么简单呢？”白发男说。
警笛穿透街道，挤进银行内部，吵嚷的声音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不过并没有多少人认为这个警笛会越拉越大，他们拉长脖子，看着远处的那条路。
不少在警笛声越来越大的时候都站了起来，因为银行内部一点异样都没有。
他们左右查看着，以为是在银行门口发生了什么事情。
六个人互相查看着对方的表情。
“警察来这么一趟……”
白发身边的人低下头，靠了过来。
“被放出来我们就完蛋了。”，他说，抿了抿嘴，“这样都知道我们是谁了。”
他们六个看了眼鼓囊囊的袋子，零件凸出有不同的轮廓。
一个如此大的黑色大包像是铁块般沉重，除了放假回家又回到大学的大学生，就只剩下电塔的工作人员会使用了。
他们叹着气拿出袋子里的手枪，其熟练程度不亚于体育课从包里拿球的学生。他们没有开枪震慑众人，而众人不需要他们震慑，根本就没打算逃窜。
只有几个孩子尖叫起来，几个大人昏倒过去，几个老人叫嚷着指着他们。
有一个老人推着身边呆滞的年轻人，问他们为什么不紧张。
为什么要紧张呢？这些人连枪栓都不拉，也没说一个字。
虽然这些军火的确有让他们沉默的能力，但是警笛在外，他们的突然出现让正常人无法理解。这套逻辑复杂难懂，他们就像是在狼群前投怀送抱的幼小老虎，肉食动物的身份让他们显得更加可笑。
“你们……是故意的吗？”
“是，”
他说，“而且我们，现在要走出去……”
他的双手比了个小人，往前走路：“……跟警察对峙。你们就别怕了，我们一枪都不会开，一个条件都不会提，会直接被抓住。”
“到时候你们就该干嘛干嘛，我们出了点状况，有人骗了我们，跟你们没关系。”
但是这些武器没有给他们带来任何威严，好像玩bb枪被妈妈发现的小学生，灰溜溜的走向银行的门口。
白发男打开了银行的大门，盘腿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两把手枪，做作的拿在双手，枪口向上。
他想：
但愿他们能从这个错误的武器抓取看出发生了什么吧，救救我们吧，社会，死刑也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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