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初日，落幕
最先醒来的是钓鱼叟。
他看见一地的尸体惊讶问道：“臭小子，你杀的？”
宁颖装作不知，摇头说道：“那发出尖叫的女子把我们都震晕了，我醒来时发现她们都死了。”
他没有说这些人都是他补枪的，而且那元神境女子也被他所杀，说出来难免会惊世骇俗，只会让钓鱼叟多疑。
钓鱼叟明显相信了宁颖，毕竟连他都被震晕了，至于宁颖比他早醒，他也只是归咎于自己受伤过重。
第二个醒来的是刘小季，他看见宋乔呼吸平缓，胸前衣服血迹干枯，并没有鲜血再流出，仿佛像是睡着一般，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开口问道：“宁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宁颖摇摇头，他也不知道凰雀宗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猜测大概是与老头子有关。
这些年，虽然宁颖没有跟老头子正经学过医术，但在耳濡目染之下，也略懂一些望闻问切的粗浅皮毛。
他看宋乔的模样，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了，心里感叹老头子给的百圣祛病丹真是神药！
他放下心来，看向了另一边的林清雪。
林清雪胳膊和大腿各中了一剑，所幸伤口不深，没有伤到筋骨，宁颖脱下林清雪身上的甲胄为她包扎。
过了一会林清雪才醒过来，看见自己露出的大腿，怒道：“你干嘛？”
宁颖解释道：“你大腿中了剑伤，不包扎不行，冒昧了。”
这次还真得多亏林清雪带他过来，不然他得自责一辈子。
林清雪见他没有别的意思，没有追究，“我自己来！”
宁颖看着他们说道：“赶快走吧，说不定待会还会有人过来。”
众人点头，牵过凰雀宗留下的马匹，直奔东临县而去。
宁颖与林清雪同骑，身下白马有灵性，知道主人受伤便不再闹腾，乖乖由宁颖驱使。
路上，林清雪终于是熬不住，迷迷糊糊睡了去，只是下意识地抱紧宁颖，嘴里断断续续地喊着“爹、娘”，只是风太大，宁颖没有听见。
天边微白，远山露出一条绵延的金线，已是晨曦时分。
这时，宋乔醒了，她看见远方的晨曦，突然想起自己已经是很久很久没有认真观赏过这样的美景。
她对抱着自己的刘小季说道：“小季，放我下来，娘想看看太阳。”
虽然刘小季害怕后面有追兵，但是他又十分听宋乔的话，不敢拂逆娘亲，于是勒停马匹，扶宋乔到旁边一颗面朝初日的树木下。
宁颖看见他们停下，也勒住马匹问道：“小季，怎么了？”
刘小季说道：“娘说想要看看太阳！”
宁颖不解，但也还是轻轻摇醒身后林清雪，说道：“郡主醒醒。”
他连叫了几声，林清雪才醒过来，她迷迷糊糊问道：“到王府了？”
说完她向四周一看，却发现还在山中，没到王府。
宁颖并未解释，扶了行动不便的林清雪下马，然后问宋乔：“宋姨，你是不是累了？”
坐在树下的宋乔没有回答，只是呆呆地看着远方缓缓升起的太阳，脸上满是笑意，就像是一个被满足愿望的小女孩。
她说道：“好久都没认真看过日出，都忘记上次看日出是什么时候了。”
宁颖一看宋乔这副模样，心中一阵不安，伸手给宋乔把脉，刚碰到宋乔的手，心中一惊。
她的手冰冷，没有一丝温热，再看向宋乔胸前血色的衣服，鼻子一酸，眼中已含热泪。
“宁哥，我娘怎么样了？”刘小季问道。
宁颖不敢回答，只是低头紧紧抓住宋乔的手，不想让刘小季看见他眼中的泪水。
刘小季一把抓住宋乔的手，只感到冰凉，同时也注意到宋乔胸口没了起伏，已经没有呼吸，他终于忍不住抱紧宋乔嚎啕大哭，拼命喊道：“娘，你不要走。”
宁颖想起了这些年来他和宋乔一家的点点滴滴，不禁感到悲伤，不再隐藏自己的情绪，跪在地上，眼含热泪地给宋乔磕了六个头，三个是为他自己，另三个是为老头子，老头子对不起宋乔。
他心中也越发痛恨中原那个尽是女子的凰雀宗！
刘小季推开宁颖，哭泣着骂道：“你磕什么？我娘没死，她还看着太阳呢！”
宋乔的确还看着太阳，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只是宁颖明白，这是那颗药在吊着宋乔的最后一口气，药力尽了，宋乔也就走了。
刘小季和宁颖贴近宋乔，想要听清宋乔说的话，模糊间，只听到：
“小季，你从小想当大侠，是......那你就去吧！”
“宁哥儿，你要看好......”
“娘累了，累了很久......”
初日照高林，宋乔微笑着，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穿着喜庆红装的新娘子，抱着满脸褶皱婴儿的脸色惨白的母亲、哭泣着埋葬丈夫的寡妇以及那个在雨夜里为子求医的弱女子......
这太阳真像那个雨夜从医馆门口照耀而出的烛光呢！
宋乔思绪飘散，眷恋地看多最后一眼太阳便闭上了眼睛。
林清雪看见宁颖和刘小季落泪的一幕，不禁又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悲从中来，也流了两行清泪。
三人哭了好一会，直到一个柴夫经过时，才想起自己后面可能还有追兵，于是三人便带着宋乔继续前往东临县。
到了东临县，钓鱼叟早已在前方等候，一看宋乔，便知道怎么回事了，心叹：我就说这世上哪有什么起死回生的神药，连胸口中了一剑都能活？
回到了王爷府，那仆人一见死了人，郡主也受了伤，吓了一跳，赶紧去找大夫。
期间柳晏来看了一眼钓鱼叟，钓鱼叟见到柳晏，觉得他深不可测，比自己强多了，自然是不敢放肆。
在院中，宁颖简单地说了下前因后果，他们才明白事情可能是由黄正纲引起。
钓鱼叟说道：“刘子铭是不可能找人来杀一对孤儿寡母的，我看那凰雀宗是受别人的指示。”
宁颖眼神复杂地看了刘小季一眼，他知道这时的刘小季心里很痛苦，虽是无意之失，但宋乔终究是因老头子而死，可老头子救过他的命，又算是救命恩人。
过了数日，宁颖和刘小季把宋乔葬在东临县最高山的山腰，不用在山顶受雷惊，在山脚受洪水侵浸，面向群山与朝日初阳，看尽东临县繁华趣事，不至于孤单无趣。
再过数日，刘小季不辞而别，宁颖给他的那柄刀也没有带上，选择孑然一身，独自离开。
谁也不知道他要去往何处，至于钓鱼叟，他似乎心中有愧，也是默默离开。
宁颖知道后，心里叹息，也不知下次再见刘小季时会是什么局面与境况。
他看见一地的尸体惊讶问道：“臭小子，你杀的？”
宁颖装作不知，摇头说道：“那发出尖叫的女子把我们都震晕了，我醒来时发现她们都死了。”
他没有说这些人都是他补枪的，而且那元神境女子也被他所杀，说出来难免会惊世骇俗，只会让钓鱼叟多疑。
钓鱼叟明显相信了宁颖，毕竟连他都被震晕了，至于宁颖比他早醒，他也只是归咎于自己受伤过重。
第二个醒来的是刘小季，他看见宋乔呼吸平缓，胸前衣服血迹干枯，并没有鲜血再流出，仿佛像是睡着一般，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开口问道：“宁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宁颖摇摇头，他也不知道凰雀宗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猜测大概是与老头子有关。
这些年，虽然宁颖没有跟老头子正经学过医术，但在耳濡目染之下，也略懂一些望闻问切的粗浅皮毛。
他看宋乔的模样，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了，心里感叹老头子给的百圣祛病丹真是神药！
他放下心来，看向了另一边的林清雪。
林清雪胳膊和大腿各中了一剑，所幸伤口不深，没有伤到筋骨，宁颖脱下林清雪身上的甲胄为她包扎。
过了一会林清雪才醒过来，看见自己露出的大腿，怒道：“你干嘛？”
宁颖解释道：“你大腿中了剑伤，不包扎不行，冒昧了。”
这次还真得多亏林清雪带他过来，不然他得自责一辈子。
林清雪见他没有别的意思，没有追究，“我自己来！”
宁颖看着他们说道：“赶快走吧，说不定待会还会有人过来。”
众人点头，牵过凰雀宗留下的马匹，直奔东临县而去。
宁颖与林清雪同骑，身下白马有灵性，知道主人受伤便不再闹腾，乖乖由宁颖驱使。
路上，林清雪终于是熬不住，迷迷糊糊睡了去，只是下意识地抱紧宁颖，嘴里断断续续地喊着“爹、娘”，只是风太大，宁颖没有听见。
天边微白，远山露出一条绵延的金线，已是晨曦时分。
这时，宋乔醒了，她看见远方的晨曦，突然想起自己已经是很久很久没有认真观赏过这样的美景。
她对抱着自己的刘小季说道：“小季，放我下来，娘想看看太阳。”
虽然刘小季害怕后面有追兵，但是他又十分听宋乔的话，不敢拂逆娘亲，于是勒停马匹，扶宋乔到旁边一颗面朝初日的树木下。
宁颖看见他们停下，也勒住马匹问道：“小季，怎么了？”
刘小季说道：“娘说想要看看太阳！”
宁颖不解，但也还是轻轻摇醒身后林清雪，说道：“郡主醒醒。”
他连叫了几声，林清雪才醒过来，她迷迷糊糊问道：“到王府了？”
说完她向四周一看，却发现还在山中，没到王府。
宁颖并未解释，扶了行动不便的林清雪下马，然后问宋乔：“宋姨，你是不是累了？”
坐在树下的宋乔没有回答，只是呆呆地看着远方缓缓升起的太阳，脸上满是笑意，就像是一个被满足愿望的小女孩。
她说道：“好久都没认真看过日出，都忘记上次看日出是什么时候了。”
宁颖一看宋乔这副模样，心中一阵不安，伸手给宋乔把脉，刚碰到宋乔的手，心中一惊。
她的手冰冷，没有一丝温热，再看向宋乔胸前血色的衣服，鼻子一酸，眼中已含热泪。
“宁哥，我娘怎么样了？”刘小季问道。
宁颖不敢回答，只是低头紧紧抓住宋乔的手，不想让刘小季看见他眼中的泪水。
刘小季一把抓住宋乔的手，只感到冰凉，同时也注意到宋乔胸口没了起伏，已经没有呼吸，他终于忍不住抱紧宋乔嚎啕大哭，拼命喊道：“娘，你不要走。”
宁颖想起了这些年来他和宋乔一家的点点滴滴，不禁感到悲伤，不再隐藏自己的情绪，跪在地上，眼含热泪地给宋乔磕了六个头，三个是为他自己，另三个是为老头子，老头子对不起宋乔。
他心中也越发痛恨中原那个尽是女子的凰雀宗！
刘小季推开宁颖，哭泣着骂道：“你磕什么？我娘没死，她还看着太阳呢！”
宋乔的确还看着太阳，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只是宁颖明白，这是那颗药在吊着宋乔的最后一口气，药力尽了，宋乔也就走了。
刘小季和宁颖贴近宋乔，想要听清宋乔说的话，模糊间，只听到：
“小季，你从小想当大侠，是......那你就去吧！”
“宁哥儿，你要看好......”
“娘累了，累了很久......”
初日照高林，宋乔微笑着，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穿着喜庆红装的新娘子，抱着满脸褶皱婴儿的脸色惨白的母亲、哭泣着埋葬丈夫的寡妇以及那个在雨夜里为子求医的弱女子......
这太阳真像那个雨夜从医馆门口照耀而出的烛光呢！
宋乔思绪飘散，眷恋地看多最后一眼太阳便闭上了眼睛。
林清雪看见宁颖和刘小季落泪的一幕，不禁又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悲从中来，也流了两行清泪。
三人哭了好一会，直到一个柴夫经过时，才想起自己后面可能还有追兵，于是三人便带着宋乔继续前往东临县。
到了东临县，钓鱼叟早已在前方等候，一看宋乔，便知道怎么回事了，心叹：我就说这世上哪有什么起死回生的神药，连胸口中了一剑都能活？
回到了王爷府，那仆人一见死了人，郡主也受了伤，吓了一跳，赶紧去找大夫。
期间柳晏来看了一眼钓鱼叟，钓鱼叟见到柳晏，觉得他深不可测，比自己强多了，自然是不敢放肆。
在院中，宁颖简单地说了下前因后果，他们才明白事情可能是由黄正纲引起。
钓鱼叟说道：“刘子铭是不可能找人来杀一对孤儿寡母的，我看那凰雀宗是受别人的指示。”
宁颖眼神复杂地看了刘小季一眼，他知道这时的刘小季心里很痛苦，虽是无意之失，但宋乔终究是因老头子而死，可老头子救过他的命，又算是救命恩人。
过了数日，宁颖和刘小季把宋乔葬在东临县最高山的山腰，不用在山顶受雷惊，在山脚受洪水侵浸，面向群山与朝日初阳，看尽东临县繁华趣事，不至于孤单无趣。
再过数日，刘小季不辞而别，宁颖给他的那柄刀也没有带上，选择孑然一身，独自离开。
谁也不知道他要去往何处，至于钓鱼叟，他似乎心中有愧，也是默默离开。
宁颖知道后，心里叹息，也不知下次再见刘小季时会是什么局面与境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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