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分崩离析的目光
真天惊恐地看着面前不断溢出夕泉湖水的隐笼——本该在隐笼中沉眠的内薰，此刻已不见踪影，好像在真天的目光抵达那里的前一秒，就已经融化在夕泉湖水中。
“这……这是怎么回事？掩岸之仪式，失败了……”一旁的女官像是失了魂魄般，难以置信地连连向后退去，“从未有过……那彼岸就会……”
“流黛…流黛！”她突然一把拉住真天，生怕她就要逃走，“你是大柱对吧？那快去隐笼里面啊！快去啊！……”
女官一改以前端庄的样子，疯癫地摇晃着真天的身体，逐渐放大的瞳孔就好像要吞下真天弱小的躯壳。
“女官大人！”真天的胳膊被女官掐得生疼，只好用力甩开她的手，“我们不应该先找宫司大人吗？”
听到“宫司”两字，女官像是触电一样，被甩开的手僵直在半空中，不知道是羞愧刚刚的突然失态，还是欣喜于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见溢出的湖水越来越靠近，真天赶忙拉住女官，“女官大人，我们先去找宫司大人吧，从隐笼里漫出来的水越来越多了！”
“对！找——去找宫司大人，他一定会有办法！”女官听罢，却顾不得身旁的真天，径直跑开了。
见那湖水溢出的速度越来越快，真天也不敢有任何犹豫，赶忙跟上那位女官的脚步。
两人还没走远，就看见从不远处急匆匆赶过来的宫司。
“宫司大人！仪式……”
宫司摆了摆手，示意女官不必再说了，“我已经瞧见是怎么回事了，别慌张得失了分寸。”
女官听罢，只能低头退下，一旁的真天倒是看见女官的耳朵根比发红了。
“流黛，作为替补的大柱，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了吧。”宫司转头看向真天，说道。
不知为何，真天感觉宫司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不舍？悲伤？她找不出准确的词语来描述这股像雾的情感，一旦她尝试去理解，那股情感就会像遇到风般四散而去，不见踪影。
宫司叫退了周围的所有人，单独领着真天朝离宫深处走去。
经过那破损的隐笼时，真天回头看了一眼。原本止不住向外溢出的夕泉湖水现在已经干涸，在原处只留下褐色的印记，破损的隐笼里，除了一汪死寂的湖水，再无其它，好像先前的求救与慌乱从未发生。真天有种想把隐笼掀翻的冲动。
走着走着，真天才发现离宫比自己想象中的大。结合自己在廊桥所看见的，真天推测离宫的构造大致是“吕”字形。
将离宫分成上下两个“口”字，下边较大的区域就是包括了刚刚举行仪式的地方，真天暂且称之为大区。在大区中，居心“第一次的仪式”的场所似乎是在正中央，或者稍稍偏下的位置，而周围的房间，并非以“回”字形或者鱼骨形来排列的，似乎是依照功能，在大区中划分大大小小的正方形区域，再像排列组合，“组装”出大区。真天回想着，自己在离宫门口只见到来来往往的工人，在往里边走着就只有神官，再深入就只有巫女了。
“我这是有多闲，竟然会想着去推测离宫的建构去了。”真天摇了摇头，但跟着宫司身后走着，觉得无聊的真天也只好胡思乱想了。
正当真天有些走不动时，她面前的宫司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真天。
“流黛，你对仪式的失败，有什么想法吗？”宫司问道。
面对宫司突然的问题，真天有点不知所措，尤其面对像宫司这位极具威严的人物，真天的大脑突然有些空白。
“宫司大人，为什么这么问？”真天不敢多说，决定先这么糊弄过去。
“你平常和内薰走得最近，自然是知道她的性格的。她是你们在这些巫女中最刻苦努力的，性格也沉稳温良，被选为大柱也理所应当。可怎么会在隐笼里不到一会儿，就发生这种事情？”
“宫司大人，恕我冒昧地问一句，”真天顿了顿，见宫司点了点头，便继续说下去，“在隐笼里的巫女，是会进入‘彼岸’吗？”
“你为什么会问这个？”宫司对真天的这个问题似乎毫不意外。
真天看到宫司竟然是这种反应，决定索性就全说了。
“宫司大人，我觉得……我觉得内薰在隐笼里，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回想着当时的情景，真天却被当时的情绪所影响着，竟然有些说不出话，脆如纸的身体也在止不住的颤抖着。
所幸这股莫名的不安和恐惧并没有持续多久，宫司及时在一旁安慰着真天——真天内心中的、那股来源不明的感觉像被风吹散的薄雾一样稀薄起来了。
“除了柱，没有人能出现在隐笼里；也没有任何文字记载，在隐笼里的柱会发生什么。我们大部分人对柱也只有模糊的认知：她们是镇压彼岸与此岸的链接——虚——的……”宫司忽然不再言语，但真天也知道未说明的部分。
沉默链接着两人，真天不紧不慢地跟在宫司身后，保持着一段距离。
几分钟后，两人走过弯弯绕绕的走廊后，真天面前的宫司停下了脚步。
真天探过身来，发现他们在一水池旁。
那是一个圆形的水池，水面低于地平面——真天估计那就是夕泉湖水。池中央凸起约长宽二米的石平台，平台上的是一座表面青黑的隐笼。石平台正好对着宫殿顶上的天窗。阳光从天窗倾泻在石平台上，在阴影中的真天看着隐隐闪着黑色金属光泽的隐笼，心里莫名觉得好笑。
“走吧。”真天心里默念着，便要踏进那座水池。
“宫司大人？”真天回头看着被一只大手握住的纤细手臂，不禁发声问道。
估计或许是下意识的本能吧——在几秒钟的慌乱中，真天捕捉到了对方一直隐藏的感情，莫名熟悉。
对方很快将手伸了回来。仅仅几秒钟，并不能让真天将那股熟悉的感情归为某个合集之中。当双眸对视时，这份熟悉感更加强烈——那来自现世的温暖。
“尽可能地活下来吧，不管用什么方式。”
距离隐笼几寸之遥，或许知道此生再难相见，对方继续说着不合时宜的话。
“因为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还未踏进隐笼的黑暗中，真天的意识就已经先行一步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掩岸之仪式，失败了……”一旁的女官像是失了魂魄般，难以置信地连连向后退去，“从未有过……那彼岸就会……”
“流黛…流黛！”她突然一把拉住真天，生怕她就要逃走，“你是大柱对吧？那快去隐笼里面啊！快去啊！……”
女官一改以前端庄的样子，疯癫地摇晃着真天的身体，逐渐放大的瞳孔就好像要吞下真天弱小的躯壳。
“女官大人！”真天的胳膊被女官掐得生疼，只好用力甩开她的手，“我们不应该先找宫司大人吗？”
听到“宫司”两字，女官像是触电一样，被甩开的手僵直在半空中，不知道是羞愧刚刚的突然失态，还是欣喜于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见溢出的湖水越来越靠近，真天赶忙拉住女官，“女官大人，我们先去找宫司大人吧，从隐笼里漫出来的水越来越多了！”
“对！找——去找宫司大人，他一定会有办法！”女官听罢，却顾不得身旁的真天，径直跑开了。
见那湖水溢出的速度越来越快，真天也不敢有任何犹豫，赶忙跟上那位女官的脚步。
两人还没走远，就看见从不远处急匆匆赶过来的宫司。
“宫司大人！仪式……”
宫司摆了摆手，示意女官不必再说了，“我已经瞧见是怎么回事了，别慌张得失了分寸。”
女官听罢，只能低头退下，一旁的真天倒是看见女官的耳朵根比发红了。
“流黛，作为替补的大柱，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了吧。”宫司转头看向真天，说道。
不知为何，真天感觉宫司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不舍？悲伤？她找不出准确的词语来描述这股像雾的情感，一旦她尝试去理解，那股情感就会像遇到风般四散而去，不见踪影。
宫司叫退了周围的所有人，单独领着真天朝离宫深处走去。
经过那破损的隐笼时，真天回头看了一眼。原本止不住向外溢出的夕泉湖水现在已经干涸，在原处只留下褐色的印记，破损的隐笼里，除了一汪死寂的湖水，再无其它，好像先前的求救与慌乱从未发生。真天有种想把隐笼掀翻的冲动。
走着走着，真天才发现离宫比自己想象中的大。结合自己在廊桥所看见的，真天推测离宫的构造大致是“吕”字形。
将离宫分成上下两个“口”字，下边较大的区域就是包括了刚刚举行仪式的地方，真天暂且称之为大区。在大区中，居心“第一次的仪式”的场所似乎是在正中央，或者稍稍偏下的位置，而周围的房间，并非以“回”字形或者鱼骨形来排列的，似乎是依照功能，在大区中划分大大小小的正方形区域，再像排列组合，“组装”出大区。真天回想着，自己在离宫门口只见到来来往往的工人，在往里边走着就只有神官，再深入就只有巫女了。
“我这是有多闲，竟然会想着去推测离宫的建构去了。”真天摇了摇头，但跟着宫司身后走着，觉得无聊的真天也只好胡思乱想了。
正当真天有些走不动时，她面前的宫司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真天。
“流黛，你对仪式的失败，有什么想法吗？”宫司问道。
面对宫司突然的问题，真天有点不知所措，尤其面对像宫司这位极具威严的人物，真天的大脑突然有些空白。
“宫司大人，为什么这么问？”真天不敢多说，决定先这么糊弄过去。
“你平常和内薰走得最近，自然是知道她的性格的。她是你们在这些巫女中最刻苦努力的，性格也沉稳温良，被选为大柱也理所应当。可怎么会在隐笼里不到一会儿，就发生这种事情？”
“宫司大人，恕我冒昧地问一句，”真天顿了顿，见宫司点了点头，便继续说下去，“在隐笼里的巫女，是会进入‘彼岸’吗？”
“你为什么会问这个？”宫司对真天的这个问题似乎毫不意外。
真天看到宫司竟然是这种反应，决定索性就全说了。
“宫司大人，我觉得……我觉得内薰在隐笼里，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回想着当时的情景，真天却被当时的情绪所影响着，竟然有些说不出话，脆如纸的身体也在止不住的颤抖着。
所幸这股莫名的不安和恐惧并没有持续多久，宫司及时在一旁安慰着真天——真天内心中的、那股来源不明的感觉像被风吹散的薄雾一样稀薄起来了。
“除了柱，没有人能出现在隐笼里；也没有任何文字记载，在隐笼里的柱会发生什么。我们大部分人对柱也只有模糊的认知：她们是镇压彼岸与此岸的链接——虚——的……”宫司忽然不再言语，但真天也知道未说明的部分。
沉默链接着两人，真天不紧不慢地跟在宫司身后，保持着一段距离。
几分钟后，两人走过弯弯绕绕的走廊后，真天面前的宫司停下了脚步。
真天探过身来，发现他们在一水池旁。
那是一个圆形的水池，水面低于地平面——真天估计那就是夕泉湖水。池中央凸起约长宽二米的石平台，平台上的是一座表面青黑的隐笼。石平台正好对着宫殿顶上的天窗。阳光从天窗倾泻在石平台上，在阴影中的真天看着隐隐闪着黑色金属光泽的隐笼，心里莫名觉得好笑。
“走吧。”真天心里默念着，便要踏进那座水池。
“宫司大人？”真天回头看着被一只大手握住的纤细手臂，不禁发声问道。
估计或许是下意识的本能吧——在几秒钟的慌乱中，真天捕捉到了对方一直隐藏的感情，莫名熟悉。
对方很快将手伸了回来。仅仅几秒钟，并不能让真天将那股熟悉的感情归为某个合集之中。当双眸对视时，这份熟悉感更加强烈——那来自现世的温暖。
“尽可能地活下来吧，不管用什么方式。”
距离隐笼几寸之遥，或许知道此生再难相见，对方继续说着不合时宜的话。
“因为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还未踏进隐笼的黑暗中，真天的意识就已经先行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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