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幻觉
做出去医生那里的决定之前，总爱给人取绰号的二珠又给八人组合起了个响亮的名字——“征月联盟”，尽管这个怪怪的名字不被所有人接受，但没有人去刻意反驳，因为他们雄起的心潮已经被地都唯一的科学家推至浪尖。
协商好各自负责的工作后，罗加便独自踏上了去往南城的路。
外面的世界已经被消融的冰堡无情地洗劫，清冽的风呼啸着将冰霜送往每个角落，目之所及处，寸寸被禁锢在寒冷中，那是末日之神在自傲地宣示他狂妄无休的力量？
望着海面漂浮起的各种各样的垃圾，罗加在刺骨的霜风里不禁一个冷颤，将视线一点一点瞭望至北方，——那座曾浮动着羡慕之光的群岛已彻底被淹没，小镇的影子一夜之间从这个世界消失殆尽，那里的人们，不终知所向。
他无力地跪下，任凭冷风飕飕割向面颊，任凭地下刺骨寒冰侵入双膝，内心苦痛挣扎，仿佛是在慰告那些冤死的亡灵，又仿佛是在屈服于末日之神。
忽地，一丝倔强闪过眼眸，猛然站起身，视线定格在明显又缩小了一圈的冰封大陆，眼神凝聚起一股强大的力量，他渐渐从悲哀中振作起来。他知道，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即使渺茫，也不意味着失败！胜负还未分晓呢！
之前走过的路已被大海淹没，在指南针的指引下，他毅然在残渣断壁下重新踩踏出一条路来，回首时，眼里全是胜利的喜悦，——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只要意志坚定，活着就是希望！
南城萧条如野，周遭一片狼藉，还未能漫上来的海水在城市的边缘恣意地拍打着，显然这座岌岌可危的城市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来不及多想，罗加卯足力气冲向昱廷诊所，刚要踏进门的那一刻，屋里的景象又使他的心猛地抽了起来，屋里并不比外面好多少，但这一片狼藉很明显是人为的翻箱倒柜，他想象不出来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昱喆，昱喆……”忐忑不安地呼喊起医生的名字，不好的预感以及各种猜测不断涌上心头，他像一个疯子一样抓狂地在楼下的每个房间里逐一寻找着好友的身影。
在壁灯明灭的走廊里听见从尽头的卫生间传来水流的哗哗声，他一面呼喊着医生的名字一面朝里缓步前进，卫生间里的三个门都被他一一轻易推开，——没有人，只有哗哗的水流声清亮地响彻在宁静的空气里，时有滴答滴答的声音从天花板坠落。
罗加一直紧绷着的心再次高悬起来，深深的指痕在手触碰到洗手台时印入眼帘，锈迹的水龙头没有落下一滴水，但水流声似乎近在耳畔，辗转着背过身去，——在楼上，这个水流声来自于接通上下的地下水管，他终于发现了那个隐蔽起来的声音，走近了做出判断。
仿佛是从黑暗里得到了一丝光明，他怀揣着惊喜，箭步冲向二楼，落脚处尘土飞扬，留下一个又一个崭新的脚印，显然楼上的人许久不曾下过楼，在他之后也不曾有人上过楼。
二楼是医生的私人住所，在底楼卫生间对应的楼上，正是一间浴室。
“昱喆，昱喆……你在里面吗？”没有人回答，罗加只得破门而入，一股蕴热的蒸汽从玻璃门缝突突扑面而来，白雾缭绕在玻璃室内，除了水流声，没有其他动静。
“昱喆……昱喆……”罗加拼命敲击玻璃门，心底的恐惧感使他的每一个神经跳动起来，许久许久，仿佛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从地板上缓缓站立了起来，像一只游在破壁机里的黑鱼，此时他才稍微安心。
烟雾围裹的男人抬起手来，擦干净热气扑在镜子上的水雾，看着自己的脸在雾气里慢慢扭曲，那朵深深勾勒在胸膛的火焰之花像被某种养分滋养着，渐渐分离出如血的殷红，一朵一朵绽放在肌肤之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布满全身。
“昱喆……昱喆……”敲击玻璃门的声音还在持续，他听见一个女子温婉的呼喊声。
他对着镜子中攀在他肩背上的女子微笑起来，女子露出嫣然的笑容，甜腻地呼唤着他的名字，“昱喆……昱喆……，还有99天，我就自由了，还有99天，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昱喆……”
女人亲昵地附在他的耳畔，他痴迷地将手伸过去，就在他要拥抱她的那一刻，她不见了，她又一次不见了。医生颤抖起来，抓起自己的头颅准备朝镜子里的自己来个清醒的撞击。
水流声在一阵嘈杂的动作之下猛然大了起来，仿佛是在做着某种抗议，然后是花洒狠狠砸向地面时的金属与地板碰撞的声音，那是来自于内心的煎熬和挣扎。
“咚咚……咚……”还是放心不下，罗加举起一把椅子重重摔打在玻璃上，医生着了魔的冲动在这一刻被阻断，他终于辨听出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昱喆，我来救你了……”
“咔嚓……”从幻梦中惊醒的医生以迅雷的速度严严实实地穿好衣服，迅速拉开玻璃门，侧身，让来自外来的一股力量往里扑了个空。
“你？”罗加趴在医生的赤裸的脚下，摸着被地板硌疼的腰，愕然仰视那个神色镇定的出浴男人，“我叫你半天了，你应一个可好？害我以为……”
“以为我死了？可没那么容易。”医生捏紧了衣领，声色俱厉，并不意外突然扑倒在脚下的罗加是为何而来。
医生怎么了？罗加愕然一惊，才几日不见，医生的态度就恍如陌路，难道是不喜欢被人打扰到沐浴更衣?
沉思了半秒，罗加便摇了摇头，对此猜测做出了否定。
自从他因为失眠频繁往来诊所后，他和医生的关系已到了无话不谈，知无不言的地步，医生有这样的怪癖他还从见过，他注视着他，总感觉哪里不对。
“听说南城发生了怪异的事，你还好吧，我今天来就是特地来看看你，给你带了点粮食，但眼下，我觉得你还是和我一起离开南城比较好……”不等医生开口询问，罗加自报冒失的目的。
“跟你走？”终于正眼瞧了他一眼，医生脸上平静而苍白，完全没有沐浴之后的红润和诧异，“来不及了，我必须守在末日的岗位，拯救最该拯救的人。”
协商好各自负责的工作后，罗加便独自踏上了去往南城的路。
外面的世界已经被消融的冰堡无情地洗劫，清冽的风呼啸着将冰霜送往每个角落，目之所及处，寸寸被禁锢在寒冷中，那是末日之神在自傲地宣示他狂妄无休的力量？
望着海面漂浮起的各种各样的垃圾，罗加在刺骨的霜风里不禁一个冷颤，将视线一点一点瞭望至北方，——那座曾浮动着羡慕之光的群岛已彻底被淹没，小镇的影子一夜之间从这个世界消失殆尽，那里的人们，不终知所向。
他无力地跪下，任凭冷风飕飕割向面颊，任凭地下刺骨寒冰侵入双膝，内心苦痛挣扎，仿佛是在慰告那些冤死的亡灵，又仿佛是在屈服于末日之神。
忽地，一丝倔强闪过眼眸，猛然站起身，视线定格在明显又缩小了一圈的冰封大陆，眼神凝聚起一股强大的力量，他渐渐从悲哀中振作起来。他知道，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即使渺茫，也不意味着失败！胜负还未分晓呢！
之前走过的路已被大海淹没，在指南针的指引下，他毅然在残渣断壁下重新踩踏出一条路来，回首时，眼里全是胜利的喜悦，——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只要意志坚定，活着就是希望！
南城萧条如野，周遭一片狼藉，还未能漫上来的海水在城市的边缘恣意地拍打着，显然这座岌岌可危的城市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来不及多想，罗加卯足力气冲向昱廷诊所，刚要踏进门的那一刻，屋里的景象又使他的心猛地抽了起来，屋里并不比外面好多少，但这一片狼藉很明显是人为的翻箱倒柜，他想象不出来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昱喆，昱喆……”忐忑不安地呼喊起医生的名字，不好的预感以及各种猜测不断涌上心头，他像一个疯子一样抓狂地在楼下的每个房间里逐一寻找着好友的身影。
在壁灯明灭的走廊里听见从尽头的卫生间传来水流的哗哗声，他一面呼喊着医生的名字一面朝里缓步前进，卫生间里的三个门都被他一一轻易推开，——没有人，只有哗哗的水流声清亮地响彻在宁静的空气里，时有滴答滴答的声音从天花板坠落。
罗加一直紧绷着的心再次高悬起来，深深的指痕在手触碰到洗手台时印入眼帘，锈迹的水龙头没有落下一滴水，但水流声似乎近在耳畔，辗转着背过身去，——在楼上，这个水流声来自于接通上下的地下水管，他终于发现了那个隐蔽起来的声音，走近了做出判断。
仿佛是从黑暗里得到了一丝光明，他怀揣着惊喜，箭步冲向二楼，落脚处尘土飞扬，留下一个又一个崭新的脚印，显然楼上的人许久不曾下过楼，在他之后也不曾有人上过楼。
二楼是医生的私人住所，在底楼卫生间对应的楼上，正是一间浴室。
“昱喆，昱喆……你在里面吗？”没有人回答，罗加只得破门而入，一股蕴热的蒸汽从玻璃门缝突突扑面而来，白雾缭绕在玻璃室内，除了水流声，没有其他动静。
“昱喆……昱喆……”罗加拼命敲击玻璃门，心底的恐惧感使他的每一个神经跳动起来，许久许久，仿佛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从地板上缓缓站立了起来，像一只游在破壁机里的黑鱼，此时他才稍微安心。
烟雾围裹的男人抬起手来，擦干净热气扑在镜子上的水雾，看着自己的脸在雾气里慢慢扭曲，那朵深深勾勒在胸膛的火焰之花像被某种养分滋养着，渐渐分离出如血的殷红，一朵一朵绽放在肌肤之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布满全身。
“昱喆……昱喆……”敲击玻璃门的声音还在持续，他听见一个女子温婉的呼喊声。
他对着镜子中攀在他肩背上的女子微笑起来，女子露出嫣然的笑容，甜腻地呼唤着他的名字，“昱喆……昱喆……，还有99天，我就自由了，还有99天，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昱喆……”
女人亲昵地附在他的耳畔，他痴迷地将手伸过去，就在他要拥抱她的那一刻，她不见了，她又一次不见了。医生颤抖起来，抓起自己的头颅准备朝镜子里的自己来个清醒的撞击。
水流声在一阵嘈杂的动作之下猛然大了起来，仿佛是在做着某种抗议，然后是花洒狠狠砸向地面时的金属与地板碰撞的声音，那是来自于内心的煎熬和挣扎。
“咚咚……咚……”还是放心不下，罗加举起一把椅子重重摔打在玻璃上，医生着了魔的冲动在这一刻被阻断，他终于辨听出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昱喆，我来救你了……”
“咔嚓……”从幻梦中惊醒的医生以迅雷的速度严严实实地穿好衣服，迅速拉开玻璃门，侧身，让来自外来的一股力量往里扑了个空。
“你？”罗加趴在医生的赤裸的脚下，摸着被地板硌疼的腰，愕然仰视那个神色镇定的出浴男人，“我叫你半天了，你应一个可好？害我以为……”
“以为我死了？可没那么容易。”医生捏紧了衣领，声色俱厉，并不意外突然扑倒在脚下的罗加是为何而来。
医生怎么了？罗加愕然一惊，才几日不见，医生的态度就恍如陌路，难道是不喜欢被人打扰到沐浴更衣?
沉思了半秒，罗加便摇了摇头，对此猜测做出了否定。
自从他因为失眠频繁往来诊所后，他和医生的关系已到了无话不谈，知无不言的地步，医生有这样的怪癖他还从见过，他注视着他，总感觉哪里不对。
“听说南城发生了怪异的事，你还好吧，我今天来就是特地来看看你，给你带了点粮食，但眼下，我觉得你还是和我一起离开南城比较好……”不等医生开口询问，罗加自报冒失的目的。
“跟你走？”终于正眼瞧了他一眼，医生脸上平静而苍白，完全没有沐浴之后的红润和诧异，“来不及了，我必须守在末日的岗位，拯救最该拯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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