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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我是南燕旅者南燕月

    没想到白虎是个女子,而元斟的解释也只是说白虎和自己有仇,也没说究竟是什么仇,不过也无伤大雅,大家也都不是会逼问的人,便也不了了之了。

    夜间的百家村,深深浅浅几点灯光,有人在酣睡,有人在暗喜,梦中待天明。

    天一亮,天师府一行人向村长说明原委,拜别百家村,继续向魏城前行。

    气候越发寒冷,元斟散了银两给一行人穿戴了厚衣披风,没过多久,就抵达了魏城。

    路行止嘴叭叭个不停,木蝶转头就拳头打过去,路行止笑着缩脖子躲开。

    陆长亭在前面,回头道:“不要打闹。”

    元斟若无其事摇扇道:“没事没事,开心就好。”

    穆昭眼神环顾四周,微微皱眉:“你没看到……?”

    元斟扇子唰一合,打断他的发言,眯起眼睛一笑,那表情好像就是在告诉他:我看到了,看得很清楚。

    自他们进城,便有多双眼睛在暗中观察着这支队伍,那守城的小兵,路边的摊贩,街角的乞丐,茶楼的食客,没有一人的眼神是专注于自己手上工作的,反都流转顾盼,无意的一瞥,都像是在侦查什么。

    元斟心里自然清楚,江湖自有漏风之处,传言青越与南山门有着不可言说的关系。

    从北疆亡的那一刻起,其他地方就已经居安思危了,此番魏城广邀江湖朋友,名为祝寿酒宴,实则醉翁之意在江山。

    要是再与周边友国联手,到时候孰王孰寇还真不好说,有先见之明的百姓都收拾东西逃去南燕或者西沙了。

    一场寿宴,魏城成了最危险的地方,路行止想到此,见一旁摇扇赏雪的元斟,突然问道:“怎么不见你带兵器?”

    元斟笑道:“我们是来‘祝寿’的,又不是来行刺的。”

    “那万一出事,总要有个防身的法器。”

    “管好你自己就行。”元斟笑吟吟拍拍他肩,转身就遣散几人,“时辰尚早,大家随便玩,去放松一下吧,晚间再集合去寿宴。”

    路行止:“玩???”

    “是啊,我怕以后玩不到了。”元斟眯起眼睛一笑,“而且,也是在向魏城表明,我们只是来玩的。”

    若见真兴奋起来,拉着木蝶道:“木蝶,上次我们看到的话本……”

    穆昭和陆长亭也走了,声音渐渐听不清楚。

    路行止不解:“他们两个,什么时候玩到一起去的?”

    元斟摇摇头:“不可说不可说。我还有要事,要失陪了。”

    “何事?”

    “找人。”

    路行止在街边酒楼策划了一下午的进程,元斟就找了一下午的人,虽然不知道元斟在找谁,也不知道元斟分散众人有什么特别的目的。

    路行止有时会想到,元斟的行踪总是奇奇怪怪,摸不着头脑,身份虽然他已经道出,但还有点可疑,若是想趁机做什么,岂不是轻而易举?

    路行止摇摇头,不对不对不对,自己真是疑心重得过了头,怎么会怀疑到元斟呢!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刚想招呼小二要一壶酒,忽又收了手觉得没意思,自己饮实在无聊,想了想还是起身,出去散散步。

    这边并不比北疆的冬天冷,但仍加厚了衣服才能御寒,显得有些肥大,虽说的确是没有那么冷了,但行动还是相当的不习惯,似乎动一下就会扯动全身。

    所以他走得很慢很慢,又加之沿路观察,走这一条街就花费了很长时间,路行止呵出热气搓搓手,一抬头,迎面微愣走近的正是木蝶,一袭素蓝雪装,肩头衣物缠绕一圈绒毛,全身厚厚的,无论什么时候看都很美。

    那是个首饰摊,木蝶和若见真相当感兴趣挑选了一番,忽叫住木蝶,“木蝶,你平时都不怎么戴首饰,买一个吧。”

    木蝶玩笑,“戴首饰影响行动,我常去爹爹的军营玩,多有不便。”

    店家听罢,忽然笑呵呵向还在一脸沉思的路行止招手,“旁边站着的小公子?”

    路行止走近,指了指自己,“我?”

    那店家笑吟吟吆喝,“看你们衣着,是一起的吧,卖对好看的簪子送姑娘吧?”

    路行止扫了身边,他笑笑走过来,目光落在那些发饰上,随手掂了掂,随口道:“看起来很贵重。”

    “算、算了吧,你们不要开玩笑。”木蝶不好意思,慌慌张张一把把若见真拉走,“我们到别处看去。”

    路行止站在原地,犹豫许久,店家道:“小公子莫不是嫌贵?”

    “不不不,方才是我言错,”路行止道:“我只是绝对这些东西太俗了,哪个配她都不好看,我只是在犹豫选哪个。”

    “害,我给你介绍嘛,你看这个……”

    “哪来的孙子多管闲事!”旁侧巷中突然传出一阵骂声,紧接着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我们飘渺子弟,向来抵制横行霸道,为民除害!”

    一听横行霸道,路行止便无心首饰了,寻声探去,那街摊前,有一屠户凶神恶煞竟拿起了砍刀,“我宰了你!”

    飘渺连舟按剑忍住出鞘,声音和缓道:“你欺骗老妇在先,于情于理该有所赔偿,虽说我们不是本地人,但是恶行天下难容,在下……”

    “甭跟老子讲酸话!”屠户抽回了刀,“老子今日就是霸道怎么了!哪来的也不问问这条街是谁罩着的!”

    “那我还真要问问是谁罩着的了。”忽闻一声凌厉,话语间带些挑衅意味,却又做出无比诚恳的样子。那人墨发玉冠高马尾,一袭便衣,明明与旁人服饰没有太大区别,却风度沉稳,面挂假笑,一步一步,踏着刻在骨子里的贵气。

    实在惊奇,来人竟是闻人无恙!

    虽然在这片地方没人认识,观其服饰也是便衣出行,没有遮面。自他有印象起,魏城就是中原的附属国,一举一动都影响着中原,也归中原管辖,虽很少出门,却也没想到街边有如此豪横的人,眉头一挑,威慑气质便自然显露出来。

    屠户放下了刀,气焰减了几分,“你是哪家名门?”

    “你又是哪家名门?”闻人无恙步步逼近,站到了飘渺连舟身前,“不过据我所知,魏城此地,向来是陛下罩着的,这还没出王城,就有人敢当街横行、欺骗老妇,不知打的是哪家名门的名号?”

    明眼人都看得出屠户只是虚张声势罢了,且闻人无恙只需往那一站,言谈举止间,竟是天生的王气自然流露出来,屠户也算阅人无数,却看不出以为究竟是哪里的大人物,但也握紧了刀,厉声道:“我乃陈家罩着的!”

    “陈家?”闻人无恙轻笑,“怎么闻所未闻的小门小户也敢撒野了,想不到魏城竟如此潦倒,需要整顿啊。”

    “也不全是陈家……”

    “不是陈家的?那总不会是魏相的。”

    “我说不过你!”屠户发怒一吼,“反正到了老子的地盘,就是老子说了算!”

    “你这是歪理!”飘渺连舟上前一步。

    闻人无恙拍拍飘渺连舟的肩,“讲道理没用的,动手才有用。”

    飘渺连舟:“可是,这位前辈,家师说过出门在外尽量不要与人动手。”

    闻人无恙:“那也要分时候,既然叫我一声前辈,那我也嘱咐你一句,出门在外,更需要的是随机应变。”

    “说的好!”路行止也站出来,一条胳膊挂在飘渺连舟脖子上,“小兄弟啊,这位大哥说的没错,对付这种人就该江湖事江湖解决,你家里那师父不爱动手是老思想啦!”

    屠户也是个暴躁人,拎起刀,“你们几个,要打就打,不打快滚,别浪费老子时间废话!”

    “我还不愿和你废话呢!”路行止都不需要拔剑直接就上,屠户几人也调动小弟们一拥而上,闻人无恙也轻易对上几招,飘渺连舟无奈,握拳也上。

    寻常恶霸哪里是这几个正经门派出师的对手,只是短短几招几式,劈里啪啦,便败下阵来,留下几句狠话,远远逃开。

    路行止打恶人打得爽快,忽对闻人无恙道:“方才见你招式老练,必是高手,但隐隐有些力不从心之感,莫非是重伤重病?”

    闻人无恙一擦汗水笑道:“小兄弟并无表面看似浮躁,实则颇为细心入微,在下的确有旧伤未愈。”

    “你是第一个这么夸我的人!”路行止兴奋道,“既然一同打击恶霸,志同道合,左右无事,不如一起去共饮几杯?”

    闻人无恙点头,“未尝不可。”

    飘渺连舟安慰下那老妇安心离开,愣了一下,“在下与二位初识……”

    路行止:“打过同一场架,就是不打不相识的兄弟了!”

    飘渺连舟:“不打不相识的意思是……”

    “哎呀,管什么意思?你是真有意思,走了走了。”路行止干脆拉了两个人一起找了个酒楼去,正好之前还觉得自己一个人饮无聊,刚好拉两个来,“对了,二位怎么称呼?”

    “在下飘渺宗,飘渺连舟。”

    闻人无恙目光略一闪避,“我是……南燕来的旅客,南燕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