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如果说，把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爱用给予金钱的多少来衡量，这显然是不恰当的。
我们还需要很多旁的东西来佐证这份爱，比如口头表达、行动证明、不经意间的情感流露。
虽然十五岁那年“江云潇”改名“江小野”失败了，但在她自己心里，一直觉得自己叫“江小野”。改名风波江家人陆续都知道了，没有人来问她为什么，也许每一个人都清楚为什么所以不问，也许他们都不在意只当这是小孩子的叛逆期到了所以不问。
但是江小野挺希望他们来问一问的，她也想借一个契机说一下她的心理话。
可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人问。
这比被父母打一顿骂一顿还让人难过。
……
到了高中，江小野开始住校。中规中矩的学习，既不拔尖，也不吊车尾。学霸云集的重点高中，她毫不起眼，一点存在感都没有。沉默寡言，也没什么朋友。
高二那年，一个很普通的午后，江小野接到妈妈的电话，说：“你奶奶走了。”
江小野嘴巴里还残留着中午食堂的土豆烧鸡的味道，刚刚吃完，还没来得及漱口。她花了几秒钟才意会到“走了”的意思，电话那头又开口道：“你赶紧回来，假已经请好了。”
江小野只来得及问一句：“现在？”
电话就已经挂断了。
……
时隔五年，江小野回忆起奶奶的葬礼，发现记忆都已经模糊不清了。唯一记得的是她很难过，但是她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哭得最伤心的是姐姐，几次哭晕过去。江小野觉得那的确是真情流露，不是夸张的表演。
从江行爷爷家回江小野老家县城的路上，是江小野开的车。她觉得自己不能在这样的事情上麻烦江行，男女之间还是要有一点界限感。
车内两个人各怀心事，都很沉默，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感觉还没多大一会儿就到了。
江小野看时间还早，就说找个茶楼坐坐，聊聊老宅改建的事情。
于是给王东东去了个电话，说要谈事，让推荐个茶楼。在县城的大小事她都习惯问王东东。
在等王东东把大概的方位和茶楼名字发过来的空档，江行若有所思的说：“你跟王东东在我们旁边的人看来，挺像一对的。”
江小野笑了：“你也说了，只是像而已，并不是。”
还没等江行接着往下说，王东东的信息就到了，于是江小野直接开车往茶楼去。
到了茶楼，点了茶入座以后，两人就开始聊正事了。
江行：“你自己对老宅重建有没有什么想法？”
江小野：“我想把隔壁那个空置的院子也买下来，打通一起做，做两层，一楼做一个小花园，二楼要有一个大阳台，卧室就放在二楼，防潮。其他的看你有什么建议。”
江行：“你家老宅外面的青砖，质量非常好，现在已经买不到这样的砖了，而且你们家老宅里面的木头，放虫防潮，很难得，现在要买的话估计很贵，所以我的建议是：老宅目前由青砖建造的部分，维持原样，里面的木头可以想办法拆下来，翻新后放在二楼，这样还可以用好久。”
江小野：“好，那就按你说的办，主屋就用老宅现在的架构。那我接下来需要准备些什么？”
江行：“隔壁那个院子要买过来的话需要多久？”
江小野：“应该挺快的，去村部登个记就可以。”
江行：“那明天我们再去一趟老宅，将面积测绘出来，然后我给你出一套建筑设计方案，建筑方案通过之后我就联系工人，如果你这边能就近找到工人更好。”
江小野：“我去村部办过户手续时问问看村里有没有人愿意做吧，大概需要多少人？”
江行：“这个明天测完告诉你。另外就是我自己只能出建筑设计方案，室内设计和花园的景观设计，我之后带人过来实地看，你也可以先想想自己喜欢的风格。我好推荐擅长的设计师。”
江小野：“简约中式风吧，复古但不复杂那种。”
江行：“好，懂了。”
……
聊完出来时，已经到了晚饭点，江小野就说去王东东店里吃饭。
江行顿了一下，说：“这顿饭我来请吧，感谢你照顾生意。不过咱们是不是换家餐厅？”
江小野也没推辞，反正来日方长，推辞显得矫情。自己还得感谢他帮自己鉴别了一对古董呢。
于是就开车去找吃饭的地方。
转了两圈，最后定了一家火锅店。
点单的时候，江小野才知道江行也挺能吃辣的，于是欣然点了全辣的锅底。
整个用餐的氛围很愉快，两人回想起大学时发生的一些事，话题聊不完。
“你说什么？我们宿舍的孙雨菲，跟你们宿舍的陈灿在一起了？”江小野很吃惊，大学时没发现他们俩有什么苗头啊？
“是啊，他们俩在大学时就互相暗恋对方，陈灿毕业时表白了，就在一起了。”江行看江小野吃惊的样子觉得很好玩，于是想起一件事：
“我们书画社后来的那个小学弟，就每次社团活动跟你后面喊师姐那个，他也暗恋你，你知道吗？”
“你说XXX吗？我大概能感觉到，但是他一直没挑明，我也找不到机会跟他说清楚。”江小野很淡定。
这下轮到江行吃惊了，他夹着一筷子冬笋，维持着准备吃的姿势，定了好几秒钟。
江小野瞥到了，但是她假装没看见。
“没想到你还真挺能吃辣的，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男生，都是饮食规律且清淡的。”江小野准备岔开话题。
“我这样的，是怎样的？”江行放下筷子，很认真的问。
江小野笑了笑，说：“温文尔雅，君子之风。”
此刻火锅汤底正冒着热气，咕噜咕噜，就像江行的心情，有什么东西即将喷薄而出。隔着热气看江小野带了点朦胧，她的笑容若隐若现。江行此刻脑子里蹦出爷爷下午那句：“那要抓紧了。”
于是，他听见自己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我们还需要很多旁的东西来佐证这份爱，比如口头表达、行动证明、不经意间的情感流露。
虽然十五岁那年“江云潇”改名“江小野”失败了，但在她自己心里，一直觉得自己叫“江小野”。改名风波江家人陆续都知道了，没有人来问她为什么，也许每一个人都清楚为什么所以不问，也许他们都不在意只当这是小孩子的叛逆期到了所以不问。
但是江小野挺希望他们来问一问的，她也想借一个契机说一下她的心理话。
可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人问。
这比被父母打一顿骂一顿还让人难过。
……
到了高中，江小野开始住校。中规中矩的学习，既不拔尖，也不吊车尾。学霸云集的重点高中，她毫不起眼，一点存在感都没有。沉默寡言，也没什么朋友。
高二那年，一个很普通的午后，江小野接到妈妈的电话，说：“你奶奶走了。”
江小野嘴巴里还残留着中午食堂的土豆烧鸡的味道，刚刚吃完，还没来得及漱口。她花了几秒钟才意会到“走了”的意思，电话那头又开口道：“你赶紧回来，假已经请好了。”
江小野只来得及问一句：“现在？”
电话就已经挂断了。
……
时隔五年，江小野回忆起奶奶的葬礼，发现记忆都已经模糊不清了。唯一记得的是她很难过，但是她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哭得最伤心的是姐姐，几次哭晕过去。江小野觉得那的确是真情流露，不是夸张的表演。
从江行爷爷家回江小野老家县城的路上，是江小野开的车。她觉得自己不能在这样的事情上麻烦江行，男女之间还是要有一点界限感。
车内两个人各怀心事，都很沉默，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感觉还没多大一会儿就到了。
江小野看时间还早，就说找个茶楼坐坐，聊聊老宅改建的事情。
于是给王东东去了个电话，说要谈事，让推荐个茶楼。在县城的大小事她都习惯问王东东。
在等王东东把大概的方位和茶楼名字发过来的空档，江行若有所思的说：“你跟王东东在我们旁边的人看来，挺像一对的。”
江小野笑了：“你也说了，只是像而已，并不是。”
还没等江行接着往下说，王东东的信息就到了，于是江小野直接开车往茶楼去。
到了茶楼，点了茶入座以后，两人就开始聊正事了。
江行：“你自己对老宅重建有没有什么想法？”
江小野：“我想把隔壁那个空置的院子也买下来，打通一起做，做两层，一楼做一个小花园，二楼要有一个大阳台，卧室就放在二楼，防潮。其他的看你有什么建议。”
江行：“你家老宅外面的青砖，质量非常好，现在已经买不到这样的砖了，而且你们家老宅里面的木头，放虫防潮，很难得，现在要买的话估计很贵，所以我的建议是：老宅目前由青砖建造的部分，维持原样，里面的木头可以想办法拆下来，翻新后放在二楼，这样还可以用好久。”
江小野：“好，那就按你说的办，主屋就用老宅现在的架构。那我接下来需要准备些什么？”
江行：“隔壁那个院子要买过来的话需要多久？”
江小野：“应该挺快的，去村部登个记就可以。”
江行：“那明天我们再去一趟老宅，将面积测绘出来，然后我给你出一套建筑设计方案，建筑方案通过之后我就联系工人，如果你这边能就近找到工人更好。”
江小野：“我去村部办过户手续时问问看村里有没有人愿意做吧，大概需要多少人？”
江行：“这个明天测完告诉你。另外就是我自己只能出建筑设计方案，室内设计和花园的景观设计，我之后带人过来实地看，你也可以先想想自己喜欢的风格。我好推荐擅长的设计师。”
江小野：“简约中式风吧，复古但不复杂那种。”
江行：“好，懂了。”
……
聊完出来时，已经到了晚饭点，江小野就说去王东东店里吃饭。
江行顿了一下，说：“这顿饭我来请吧，感谢你照顾生意。不过咱们是不是换家餐厅？”
江小野也没推辞，反正来日方长，推辞显得矫情。自己还得感谢他帮自己鉴别了一对古董呢。
于是就开车去找吃饭的地方。
转了两圈，最后定了一家火锅店。
点单的时候，江小野才知道江行也挺能吃辣的，于是欣然点了全辣的锅底。
整个用餐的氛围很愉快，两人回想起大学时发生的一些事，话题聊不完。
“你说什么？我们宿舍的孙雨菲，跟你们宿舍的陈灿在一起了？”江小野很吃惊，大学时没发现他们俩有什么苗头啊？
“是啊，他们俩在大学时就互相暗恋对方，陈灿毕业时表白了，就在一起了。”江行看江小野吃惊的样子觉得很好玩，于是想起一件事：
“我们书画社后来的那个小学弟，就每次社团活动跟你后面喊师姐那个，他也暗恋你，你知道吗？”
“你说XXX吗？我大概能感觉到，但是他一直没挑明，我也找不到机会跟他说清楚。”江小野很淡定。
这下轮到江行吃惊了，他夹着一筷子冬笋，维持着准备吃的姿势，定了好几秒钟。
江小野瞥到了，但是她假装没看见。
“没想到你还真挺能吃辣的，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男生，都是饮食规律且清淡的。”江小野准备岔开话题。
“我这样的，是怎样的？”江行放下筷子，很认真的问。
江小野笑了笑，说：“温文尔雅，君子之风。”
此刻火锅汤底正冒着热气，咕噜咕噜，就像江行的心情，有什么东西即将喷薄而出。隔着热气看江小野带了点朦胧，她的笑容若隐若现。江行此刻脑子里蹦出爷爷下午那句：“那要抓紧了。”
于是，他听见自己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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