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兄弟俩瞒天过海
吴忧走过去，往那石缝里一看，果然是有东西。他伸手扯出来一看，原来是两块折叠起来的硬纸板，纸板中间夹着一件衣服。
看到那件衣服的时候，吴忧感觉鼻子一酸。
这不就是他大哥吴大壮的衣服吗？
最普通的一件蓝色工装外套，这个年代，男人几乎人手一件。衣服已经洗的发白了，两个手肘的地方因为摩擦过度已经打了不少的补丁，在胸口的口袋里，他摸出了那张他和大嫂的一寸小合照，那是他大哥每次出门都会带在身上的东西。
吴忧望望四周，远处是一片没有庄稼的荒山，还有一些田地。
他将照片放回到衣服的口袋里，所有东西放到原位，又从口袋里拿出那件大嫂让带的衣服塞进那两块纸板中间，再将纸板放回到石缝中后决定回家了。
他理解大哥，更理解此时此刻一个男人的无奈，以及不想被自己亲人看见的心酸。
看着吴忧离开以后，一个身影才从旁边的树背后慢慢出现。吴大壮站在暗处的角落里，看着远去的弟弟的背影，难过的蹲下去，双手抱着头。
他......真的没脸见他！
吴大壮走回桥洞，然后从石缝里拉出硬纸板，看到那件突然出现的衣服时，吴大壮瞬间泪流满面，在桥洞边失声痛哭！
吴忧回到家后，李淑英已经做好饭了。
“妈，我回来了！”
“赶紧的，洗个手，吃饭吧！我都已经做好了！”
正在屋里的林秀容闻声跑出来，看见吴忧，赶紧问道：“吴忧，你怎么去了这么久？那陈晓娥没送你回来啊？”
吴忧摇摇头：“没有，我自己回来的！”
林秀容继续问道：“诶，那陈晓娥到底去那制糖厂干什么啊？她不会认识那制糖厂里面的领导吧？她的哪个亲戚不会正好在里面......”
吴忧看着林秀容那副八卦的嘴脸，立刻决定扭头就走。
林秀容瞧见吴忧脸色大变，赶紧说道：“哎呀，你也怪嫂子多嘴，这晓娥多好的女孩子啊......”
林秀容的话让正从旁边经过的吴治国听见了，吴治国脸色一沉，盯着林秀容，咳嗽了一声。林秀容闻声，扭头看到吴治国那张严肃的脸，也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她只好笑了笑，说道：“对了，吴忧，你看到你哥了吧？”
吴忧点点头，只觉大嫂过了这么久才关心到大哥身上。
“我让你带去的衣服也给了吧？”
吴忧“嗯”一声回答。
“那制糖厂忙吗？你有没有问过他什么时候回来？哎，也不知道你大哥这次能不能回来？上次回来还说厂子里放假了，这次恐怕该加班了吧。”林秀容半倚靠在门上问道。
吴忧坐在角落里，让自己的脸和神情都隐匿在阴影里。
林秀容怀着孩子，不宜激动。她一直觉得此刻的吴大壮还在制糖厂里上班，定时拿工资，定时回家看她，如果让她知道他哥被制糖厂开除，现在还睡在桥洞底下，那林秀容可能会疯掉的，这不仅对大哥，可能对整个家都会不利。
他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放心吧大嫂，制糖厂的工作还是挺忙的，能不能回来也要看厂里的安排，你也知道厂里就那么点人，还指着我哥他们干活儿呢！”
林秀容答道：“也是，我们娘儿俩也指着他过日子呢！不能回来就不能回来吧，我无所谓，只要他能把工资拿回来！”
正拿着碗筷进来的吴珊，听到大嫂的话，不满的说道：“大嫂做人真狠，我大哥要是听到这句话得多伤心啊！”
大嫂走过去，在吴珊的肩膀上一拍：“以后你结婚了，就知道你大嫂我说的才是真话！”
吴珊嘴一撇，说道：“我才不信呢，我以后要自己挣钱自己花！”
林秀容听到吴珊的话，瞬间被逗乐了，笑了两声后问道：“吴珊，你倒是说说你要怎么挣钱？你真以为这这么好挣呢！你看你大哥那么拼死累活的在制糖厂也才一个月挣那么点儿，那你二哥这次进山，差点儿......你一个没有文化的小丫头片子，你上哪儿挣钱去？”
吴珊立刻激动的站起来说道：“既然说到这儿了，我就正式宣布一下，爸、妈，我想要继续回学校读书！”
吴忧看向吴珊，欣慰的一笑，这小丫头终于是想通了！
林秀容冷笑一声，叹口气，也不想参与这个话题，反正她现在是不会再出一分钱。趁着三人聊天的时候，林秀容默默的扭头回自己房间去了。
吴珊看见吴治国和李淑英都不说话，着急的说道：“爸、妈，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吴治国坐着，吃了两口饭，一声不吭。
李淑英瞧见一家之主没有表态，自己也不敢说话，推了推老头子的胳膊肘子说道：“老头子，你倒是说句话啊！”
吴治国被问的有点烦了，放下筷子说道：“哎，你这个吴珊，一会儿要读一会儿不读，三心二意的，我看你就不像块读书的料。反正我是没那么多钱给你读书，你要读书可以，家里的活儿你也可以少分担一点，但是学费你自己解决！”
对面的吴忧正期待着吴珊来求自己呢，谁知道这小妮子竟然当他不存在似的，直接略过了他。
他好歹也是这个家里的老二吧，咋还就不值得问意见了呢？
此刻的吴珊在听到吴治国的话以后，刚刚的雄心壮志立刻消失了，她沮丧的坐下来，拿起筷子，不知道该怎么说服她爸爸。
看到吴珊丧着脸，吴忧说道：“吴珊，你去读吧，学费我给你出！”
本以为吴珊听到这话以后会开心的蹦跶起来，然而她的脸部表情似乎没什么变化一般，说道：“二哥，你说的话算数吗？你挣的钱又不归你管！”
吴忧：“......”
吴忧看看吴治国，又看看李淑英，然后郑重其事的说道：“爸，我认为应该尊重吴珊的意见，读书是我们山里的孩子唯一可以公平把握的机会，也是真正可以让吴珊走出大山的方法。你们、大哥、我、大嫂都已经错过了读书的机会，那至少让吴珊能够好好把握住！”
听完吴忧的话，吴治国沉默了。
“爸......”
吴珊望着吴治国，见吴治国还是不说话，吴珊直接走到吴治国的面前，开始撒起娇来。
“爸爸......”
李淑英见状，赶紧说道：“吴珊，你爸已经同意了，快吃饭吧！”
吴珊瞧见吴治国也没反对，高兴的抱着吴治国，在他脸上吧嗒一下亲了一口。
吴治国被搞的十分不习惯，放下筷子，抬眼看向吴珊说道：“吴珊，这事儿你得感谢你二哥，这钱啊是你二哥用命换来的，咱可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好运。”
李淑英说道：“是啊，你爸爸说的对，既然都同意你去了，你可得对得起这学费。”
吴珊点点头：“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第二天一大早，吴珊跨上书包准备去学校，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吴大壮回来了。
“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嗯......”
吴大壮支支吾吾的回答道：“大哥，制糖厂今天又放假啊？”
吴忧看到吴大壮站在门口赶紧问了句，说完又朝着吴珊说道：“吴珊，你不是要去学校吗？赶紧走吧！”
“哦，对啊，大哥，从今天开始我要开始上学啦，我走啦！”
见吴珊走后，吴忧这才走到吴大壮的面前，看着他穿着昨天自己拿去的衣服，这么多日不见，脸上沧桑了不少，就连嘴唇都是发白的。
“哥，你回来啦？”
“嗯......”
吴大壮低埋着头，有些不敢看吴忧。
此时的吴忧也感觉到氛围变得有些尴尬，也不想让大哥觉得不舒服，他说完正要转身离开时，却被吴大壮喊住。
“吴忧，你跟我来！”
吴大壮看看林秀容还没起床，拉着吴忧走到自家院子后面，瞧见周围没有人，这才叹口气在田埂上坐下来，喊道：“吴忧......”
“哥，你不用说我也懂的。”
吴大壮抬眼看向吴忧，说道：“哥这次谢谢你没有跟家里人说，尤其是你嫂子，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儿的？”
吴忧回答道：“一个开拖拉机的师傅跟我说的。”
吴大壮听到拖拉机师傅，在脑子里反应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起来。
“哎，还好是你。要是别人，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哥，你就别说这些了。”
吴大壮捡起脚边的一颗小石头，扔到很远的地方，继续说道：“这次......来的太突然了，虽然这次已经两个月没发工资，但是这种情况以前也有过，想着等等也就过去了，谁都没有想到厂里突然来这么一出，弄的大家都人心惶惶的，有些工人还去闹，但是说实在的，我压根儿没想到被开除的人当中有我。”
吴忧也在吴大壮的旁边坐了下来，说道：“大哥，你以后有什么想法？你这样不是长久之计，咱们这旮旯就这么屁大点儿，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吴大壮沉着脸，说道：“我也知道，本来想着找到下一个工作后再跟你嫂子说，但是你也知道现在的工作不好找，找了这么久也没有找到一个可以长久上班的地方，有的也只是临时工，偶尔人手紧缺，叫你帮个忙打个杂。你知道你嫂子现在怀着孕呢，受不了大的刺激，要是跟她说我工作没了，我都不敢想象她会气成什么样子！”
吴忧十分理解吴大壮。林秀容是个要面子的人，虚荣且势利，在这个节骨眼上知道大哥没了工作，估计一天念吴大壮八百遍。
“哥，你想不想回制糖厂？”
听到吴忧的话，吴大壮冷笑一声道：“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你是不知道现在制糖厂的情况，别说现在制糖厂养不起人，就算养得起人，我也回不去了。”
“哥，只要你想回去，其他的就别管了，你按我说的做就行！”
吴大壮吴忧的话，立马扭头看向吴忧。
“你明天照常去制糖厂上班就行了。”
“啊？”吴大壮诧异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不会知道我被开除后，去找制糖厂的人闹过吧？”
吴忧拍着吴大壮的肩膀说道：“大哥，我还没那个本事，就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真能行？”吴大壮难以置信的确认道。
“嗯，能行！不过你们厂子的问题还是太大了，如果不脱胎换骨的话，是不可能彻底改变目前的状况的，现在的这些也只是动了点皮毛而已。”
吴大壮似乎不太明白吴忧的话到底什么意思，他只关心自己是否真的如吴忧所说能重新回到制糖厂，如果明天就能回到制糖厂，那么一切就会如同没有发生过一样，他在林秀容面前也好交代了。
“吴忧，哥还得求你件事儿，这件事情能不能就烂在肚子里，就当没有发生过一样？”
“嗯。”吴忧说着从兜里掏出三十块钱递给吴大壮说道：“这钱你拿着，制糖厂拖欠你们两个月的工资，你这次要是不给大嫂的话，可能她不会让你进屋子的。”
吴大壮看到那三十块钱的时候，脸上变得又红又烫。
他看向吴忧，说道：“吴忧......什么都不说了，哥谢谢你。”
吴忧起身，将他哥从田埂上扶起来，说道：“哥，咱们虽然分家了，但还是一家人。我在医院的时候，你不是也请假来看我了吗，在医院需要钱的时候，你和大嫂也拿出自己的积蓄救了我的命，我都记着。走吧，大嫂应该起来了！”
吴大壮缓缓的站起来，将钱揣在兜里，说道：“等厂里发了工资，我就还你。”
“不用急，你弟上次打猎可是挣了不少钱呢！”
“是，不过哥还是得劝你一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打猎可不是长久之计，再说那么危险，上次你是逃过一劫，以后呢？你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幸运，再说了，你现在还年轻呢！总还是要为以后打算打算！”
“嗯......我知道，走，先回家吧！”
吴忧和吴大壮回到家，林秀容也起来了。看到自己老公吴大壮回来后，赶紧说道：“哎呀，你还真回来了啊，我还以为你这次又得加班了呢！”
看到那件衣服的时候，吴忧感觉鼻子一酸。
这不就是他大哥吴大壮的衣服吗？
最普通的一件蓝色工装外套，这个年代，男人几乎人手一件。衣服已经洗的发白了，两个手肘的地方因为摩擦过度已经打了不少的补丁，在胸口的口袋里，他摸出了那张他和大嫂的一寸小合照，那是他大哥每次出门都会带在身上的东西。
吴忧望望四周，远处是一片没有庄稼的荒山，还有一些田地。
他将照片放回到衣服的口袋里，所有东西放到原位，又从口袋里拿出那件大嫂让带的衣服塞进那两块纸板中间，再将纸板放回到石缝中后决定回家了。
他理解大哥，更理解此时此刻一个男人的无奈，以及不想被自己亲人看见的心酸。
看着吴忧离开以后，一个身影才从旁边的树背后慢慢出现。吴大壮站在暗处的角落里，看着远去的弟弟的背影，难过的蹲下去，双手抱着头。
他......真的没脸见他！
吴大壮走回桥洞，然后从石缝里拉出硬纸板，看到那件突然出现的衣服时，吴大壮瞬间泪流满面，在桥洞边失声痛哭！
吴忧回到家后，李淑英已经做好饭了。
“妈，我回来了！”
“赶紧的，洗个手，吃饭吧！我都已经做好了！”
正在屋里的林秀容闻声跑出来，看见吴忧，赶紧问道：“吴忧，你怎么去了这么久？那陈晓娥没送你回来啊？”
吴忧摇摇头：“没有，我自己回来的！”
林秀容继续问道：“诶，那陈晓娥到底去那制糖厂干什么啊？她不会认识那制糖厂里面的领导吧？她的哪个亲戚不会正好在里面......”
吴忧看着林秀容那副八卦的嘴脸，立刻决定扭头就走。
林秀容瞧见吴忧脸色大变，赶紧说道：“哎呀，你也怪嫂子多嘴，这晓娥多好的女孩子啊......”
林秀容的话让正从旁边经过的吴治国听见了，吴治国脸色一沉，盯着林秀容，咳嗽了一声。林秀容闻声，扭头看到吴治国那张严肃的脸，也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她只好笑了笑，说道：“对了，吴忧，你看到你哥了吧？”
吴忧点点头，只觉大嫂过了这么久才关心到大哥身上。
“我让你带去的衣服也给了吧？”
吴忧“嗯”一声回答。
“那制糖厂忙吗？你有没有问过他什么时候回来？哎，也不知道你大哥这次能不能回来？上次回来还说厂子里放假了，这次恐怕该加班了吧。”林秀容半倚靠在门上问道。
吴忧坐在角落里，让自己的脸和神情都隐匿在阴影里。
林秀容怀着孩子，不宜激动。她一直觉得此刻的吴大壮还在制糖厂里上班，定时拿工资，定时回家看她，如果让她知道他哥被制糖厂开除，现在还睡在桥洞底下，那林秀容可能会疯掉的，这不仅对大哥，可能对整个家都会不利。
他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放心吧大嫂，制糖厂的工作还是挺忙的，能不能回来也要看厂里的安排，你也知道厂里就那么点人，还指着我哥他们干活儿呢！”
林秀容答道：“也是，我们娘儿俩也指着他过日子呢！不能回来就不能回来吧，我无所谓，只要他能把工资拿回来！”
正拿着碗筷进来的吴珊，听到大嫂的话，不满的说道：“大嫂做人真狠，我大哥要是听到这句话得多伤心啊！”
大嫂走过去，在吴珊的肩膀上一拍：“以后你结婚了，就知道你大嫂我说的才是真话！”
吴珊嘴一撇，说道：“我才不信呢，我以后要自己挣钱自己花！”
林秀容听到吴珊的话，瞬间被逗乐了，笑了两声后问道：“吴珊，你倒是说说你要怎么挣钱？你真以为这这么好挣呢！你看你大哥那么拼死累活的在制糖厂也才一个月挣那么点儿，那你二哥这次进山，差点儿......你一个没有文化的小丫头片子，你上哪儿挣钱去？”
吴珊立刻激动的站起来说道：“既然说到这儿了，我就正式宣布一下，爸、妈，我想要继续回学校读书！”
吴忧看向吴珊，欣慰的一笑，这小丫头终于是想通了！
林秀容冷笑一声，叹口气，也不想参与这个话题，反正她现在是不会再出一分钱。趁着三人聊天的时候，林秀容默默的扭头回自己房间去了。
吴珊看见吴治国和李淑英都不说话，着急的说道：“爸、妈，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吴治国坐着，吃了两口饭，一声不吭。
李淑英瞧见一家之主没有表态，自己也不敢说话，推了推老头子的胳膊肘子说道：“老头子，你倒是说句话啊！”
吴治国被问的有点烦了，放下筷子说道：“哎，你这个吴珊，一会儿要读一会儿不读，三心二意的，我看你就不像块读书的料。反正我是没那么多钱给你读书，你要读书可以，家里的活儿你也可以少分担一点，但是学费你自己解决！”
对面的吴忧正期待着吴珊来求自己呢，谁知道这小妮子竟然当他不存在似的，直接略过了他。
他好歹也是这个家里的老二吧，咋还就不值得问意见了呢？
此刻的吴珊在听到吴治国的话以后，刚刚的雄心壮志立刻消失了，她沮丧的坐下来，拿起筷子，不知道该怎么说服她爸爸。
看到吴珊丧着脸，吴忧说道：“吴珊，你去读吧，学费我给你出！”
本以为吴珊听到这话以后会开心的蹦跶起来，然而她的脸部表情似乎没什么变化一般，说道：“二哥，你说的话算数吗？你挣的钱又不归你管！”
吴忧：“......”
吴忧看看吴治国，又看看李淑英，然后郑重其事的说道：“爸，我认为应该尊重吴珊的意见，读书是我们山里的孩子唯一可以公平把握的机会，也是真正可以让吴珊走出大山的方法。你们、大哥、我、大嫂都已经错过了读书的机会，那至少让吴珊能够好好把握住！”
听完吴忧的话，吴治国沉默了。
“爸......”
吴珊望着吴治国，见吴治国还是不说话，吴珊直接走到吴治国的面前，开始撒起娇来。
“爸爸......”
李淑英见状，赶紧说道：“吴珊，你爸已经同意了，快吃饭吧！”
吴珊瞧见吴治国也没反对，高兴的抱着吴治国，在他脸上吧嗒一下亲了一口。
吴治国被搞的十分不习惯，放下筷子，抬眼看向吴珊说道：“吴珊，这事儿你得感谢你二哥，这钱啊是你二哥用命换来的，咱可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好运。”
李淑英说道：“是啊，你爸爸说的对，既然都同意你去了，你可得对得起这学费。”
吴珊点点头：“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第二天一大早，吴珊跨上书包准备去学校，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吴大壮回来了。
“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嗯......”
吴大壮支支吾吾的回答道：“大哥，制糖厂今天又放假啊？”
吴忧看到吴大壮站在门口赶紧问了句，说完又朝着吴珊说道：“吴珊，你不是要去学校吗？赶紧走吧！”
“哦，对啊，大哥，从今天开始我要开始上学啦，我走啦！”
见吴珊走后，吴忧这才走到吴大壮的面前，看着他穿着昨天自己拿去的衣服，这么多日不见，脸上沧桑了不少，就连嘴唇都是发白的。
“哥，你回来啦？”
“嗯......”
吴大壮低埋着头，有些不敢看吴忧。
此时的吴忧也感觉到氛围变得有些尴尬，也不想让大哥觉得不舒服，他说完正要转身离开时，却被吴大壮喊住。
“吴忧，你跟我来！”
吴大壮看看林秀容还没起床，拉着吴忧走到自家院子后面，瞧见周围没有人，这才叹口气在田埂上坐下来，喊道：“吴忧......”
“哥，你不用说我也懂的。”
吴大壮抬眼看向吴忧，说道：“哥这次谢谢你没有跟家里人说，尤其是你嫂子，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儿的？”
吴忧回答道：“一个开拖拉机的师傅跟我说的。”
吴大壮听到拖拉机师傅，在脑子里反应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起来。
“哎，还好是你。要是别人，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哥，你就别说这些了。”
吴大壮捡起脚边的一颗小石头，扔到很远的地方，继续说道：“这次......来的太突然了，虽然这次已经两个月没发工资，但是这种情况以前也有过，想着等等也就过去了，谁都没有想到厂里突然来这么一出，弄的大家都人心惶惶的，有些工人还去闹，但是说实在的，我压根儿没想到被开除的人当中有我。”
吴忧也在吴大壮的旁边坐了下来，说道：“大哥，你以后有什么想法？你这样不是长久之计，咱们这旮旯就这么屁大点儿，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吴大壮沉着脸，说道：“我也知道，本来想着找到下一个工作后再跟你嫂子说，但是你也知道现在的工作不好找，找了这么久也没有找到一个可以长久上班的地方，有的也只是临时工，偶尔人手紧缺，叫你帮个忙打个杂。你知道你嫂子现在怀着孕呢，受不了大的刺激，要是跟她说我工作没了，我都不敢想象她会气成什么样子！”
吴忧十分理解吴大壮。林秀容是个要面子的人，虚荣且势利，在这个节骨眼上知道大哥没了工作，估计一天念吴大壮八百遍。
“哥，你想不想回制糖厂？”
听到吴忧的话，吴大壮冷笑一声道：“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你是不知道现在制糖厂的情况，别说现在制糖厂养不起人，就算养得起人，我也回不去了。”
“哥，只要你想回去，其他的就别管了，你按我说的做就行！”
吴大壮吴忧的话，立马扭头看向吴忧。
“你明天照常去制糖厂上班就行了。”
“啊？”吴大壮诧异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不会知道我被开除后，去找制糖厂的人闹过吧？”
吴忧拍着吴大壮的肩膀说道：“大哥，我还没那个本事，就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真能行？”吴大壮难以置信的确认道。
“嗯，能行！不过你们厂子的问题还是太大了，如果不脱胎换骨的话，是不可能彻底改变目前的状况的，现在的这些也只是动了点皮毛而已。”
吴大壮似乎不太明白吴忧的话到底什么意思，他只关心自己是否真的如吴忧所说能重新回到制糖厂，如果明天就能回到制糖厂，那么一切就会如同没有发生过一样，他在林秀容面前也好交代了。
“吴忧，哥还得求你件事儿，这件事情能不能就烂在肚子里，就当没有发生过一样？”
“嗯。”吴忧说着从兜里掏出三十块钱递给吴大壮说道：“这钱你拿着，制糖厂拖欠你们两个月的工资，你这次要是不给大嫂的话，可能她不会让你进屋子的。”
吴大壮看到那三十块钱的时候，脸上变得又红又烫。
他看向吴忧，说道：“吴忧......什么都不说了，哥谢谢你。”
吴忧起身，将他哥从田埂上扶起来，说道：“哥，咱们虽然分家了，但还是一家人。我在医院的时候，你不是也请假来看我了吗，在医院需要钱的时候，你和大嫂也拿出自己的积蓄救了我的命，我都记着。走吧，大嫂应该起来了！”
吴大壮缓缓的站起来，将钱揣在兜里，说道：“等厂里发了工资，我就还你。”
“不用急，你弟上次打猎可是挣了不少钱呢！”
“是，不过哥还是得劝你一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打猎可不是长久之计，再说那么危险，上次你是逃过一劫，以后呢？你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幸运，再说了，你现在还年轻呢！总还是要为以后打算打算！”
“嗯......我知道，走，先回家吧！”
吴忧和吴大壮回到家，林秀容也起来了。看到自己老公吴大壮回来后，赶紧说道：“哎呀，你还真回来了啊，我还以为你这次又得加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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