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三 对话

    邹凡除了放学会在走廊打望外，下课时间也会出来，或许是习惯了。今天他日常靠在走廊栏杆，望着操场上的学生们。这时李仕进走过来，他用胳膊撑着栏杆，就站在邹凡旁边。

    “听说你有心动对象了？”

    “你听谁说的？”

    “张梁毅说的。”

    “别听他乱说。”

    “哈哈，肯定就是了。我问你的时候你首先想到的不是说没有而是问是谁说的，从这点可以看出来。”李仕进笑着说。

    “你也觉得教室闷？”邹凡问他。

    “没有，我坐在教室很无聊，就出来走走。”

    “玩手机呗，他们不都是这样么。”

    “你看他们都在低头玩手机，你想到了什么？”忽然李仕进一脸认真地望着邹凡，期待邹凡会说出什么回答。

    邹凡看他认真的样子，突然想笑，但憋住了，没有表于脸上。

    “我嘛，我觉得，嗯……我有点觉得他们没有希望。”

    “为什么？”

    “上课玩手机，下课玩手机，回宿舍也是玩儿，感觉他们没什么追求没什么要做的事情。”

    “那你呢，不也一样吗。”

    邹凡看了一眼李仕进，心想这人真不会说话。

    “今年有多少天？”李仕进接着说。

    “今年是平年，365天，你不知道？”

    “为什么我感觉只有一天？”

    “度日——度年如日对吧。你是想说过的很快，我也觉得，好像昨天才到这个学校报名，一晃眼就一学期了。”

    “我是说其实我们只过了一天，剩下的364天都是在重复。每天都一样，没意思。”

    邹凡顿时觉得李仕进是不是疯了，瞎说些什么呢。“那我们活几十年是为了什么，照你这么说。”

    “可能是追寻某种东西，大概是一种精神体会。”

    不得了，不得了，哲学家，可惜是个专科生。“精神体会，能体会到开奔驰是什么感受吗，能体会到满汉全席的滋味吗，能体会到美女抱在怀里的兴奋吗？能当饭吃吗，不如说人活着就是为了钱！”邹凡说着说着有些激动，语气变得强硬。

    “钱还不是人造出来的，为什么我们会陷进去呢，自己折磨自己不是吗？”李仕进的语气依然很平静。

    “你去问发明钱的人啊，问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哲学家。”邹凡终于知道李仕进为何一直孤独了，他不说这些奇怪的话还好，一说就感觉脑子有病，说些什么东西，正常人哪儿会说这些。

    “我去上厕所。”邹凡冷冷地说，转身离开。他去厕所洗个手，回教室了。

    邹凡不想理解李仕进说的话，跟个哲学家似的，明白这些道理有什么用，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李仕进这么懂，不也是大专生么，也没见他是什么清华北大哲学系的，这足以证明李仕进说的都是屁话，如果他是清华北大的，那么他说的话才是真理。

    邹凡很好奇，他想知道李仕进以后会是怎样的，他会过怎样的生活，这么有思想，一定过的很好吧。

    话说自己今后会干什么呢，自己也不知道。平平淡淡去当个白领过工薪生活，也是挺不错的。

    邹凡慢慢发现自己变得焦虑，焦虑今后的生活，好像觉得前路无光，从那个餐餐加鸡腿的少年一下子转变成现在的忧郁青年，突然一下子改变，变的不知不觉。还是靠在父母臂膀下好啊，有漂亮新衣服穿，有鸡腿，走路也有底气，不过，一去不复返，一切变化的太快，没有准备，搞得猝不及防。

    下节课邹凡望着前面发神，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反正看表情有些忧郁。奉献没有以前那么认真听讲，只是讲到有重点的地方才做做笔记，其余时间在看手机；张梁毅就不说了，手机就是黑板；程明没有看手机，他拿着一个叫不上名字的像手机一样的东西看，里面全是小说，程明说这是专门看小说的。

    邹凡听后笑了，他问程明：“看小说还要专门的电子产品，那看视频是不是也要专门买一个看视频的，打游戏也要专门买一个打游戏的？”

    程明笑着说：“好点子，可以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