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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穿越者

    无形间的一股压力,令顾飞冷汗涔涔,惊慌失措。

    在他对面,沈春、冯捕头、解教员及二名豹显卫如鹰瞵鹗视,冷冷地盯着他在看。顾飞自忖,眼前的任何一人,自己的实力只怕均有所不及。

    尤其是端坐如钟的沈春,其身上散发出的炽盛血气和那股坚刚的气息,令顾飞肯定其是一个外家好手,单就外功而言,只怕与自己的师傅班敖不相上下;

    至于冯捕头,气息沉稳,面无表情,一双三角眼半开半合,其中精光湛然。卷起的雪白袖口下,露出的两半截手臂,肌肤如玉,娇嫩富有光泽,像是那婴儿的皮肤;尖秀的十指和修长的手掌,宛如女子的一双玉手。但顾飞丝毫不怀疑,就是这双与众不同的手,蕴有恐怖的力量,一旦爆发,擒扣如枷锁,击拿若电光;

    而面白无须、斯文平静的解教员,看似随意地坐在那里,淡淡散溢出一丝阴柔的寒意。这让顾飞感觉自己面对的,像是一口深不见底的井;

    身后的两名豹显卫,离顾飞尚有丈余,有意无意之间,占位极佳,封死了他的所有退路。那种淡淡的气机锁定,令顾飞如芒刺背,并打消了一切的侥幸想法。

    被五人环伺之下,偌大的一间土木科课室,却令顾飞有着一种躺在狭小的棺材之中的感觉,无形的压力几让他窒息,而沉闷的气氛,则让他心惊胆颤。

    “拿来。”

    冯捕头淡淡开口,伸出那只洁白如玉的纤掌。虽然并不多说半个字,却让顾飞心生无法抗拒之感,又切实地明白冯捕头所指。

    哆嗦了一下,顾飞默默地自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里面装的就是班敖交给他的醉鲸散。

    自顾家大宅回来后,沈春一行立即找到了顾飞。土木科的众学员,已去野外实习去了,所以这间课室是空的,且被他们利用上了。在这之前,他们在解教员的带领下,去了一趟那晚动手之地,除了一些打斗的痕迹和发干变色的血迹外,找不到其它的任何有用线索。

    在顾家大宅中,水莲提到了十多年前,顾阿贵于一个大雪纷飞的隆冬之日,救下了一个几乎冻僵在大门口的乞丐。后来从其身形相貌上证实,这个“乞丐”,正是那烂斑鳌班敖。

    种种迹象表明,班敖是有备而来,有意与顾阿贵扯上关系。终于在顾飞五岁那年,班敖成为了他们儿子的师傅。尽管多数时候,行事谨慎的班敖,并不住在清河镇或顾飞的家居所隐秘,行踪奇诡,无人知道他究竟落足何处,但他与顾家的关系,一直都没有断过,维持到现在。

    顾阿贵所中的毒,是不是就与班敖有关或者就是他下的手呢?

    “飞鱼帮想侵吞顾家的家产!”

    按照这种猜想,众人立即明白过来。只要将顾飞掌握在手中,再弄死顾阿贵,顾家偌大的家业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变成飞鱼帮的产业,便是将清河顾家当成一个秘密基地,也是极可能的事,最起码比清风寨稳当多了。

    所以沈春他们回到学堂后,便立即叫来了顾飞。

    “这不可能!我爹得病后,师傅经常出手帮他医治!而且……而且我师傅的性命,也是我爹所救……”

    听完解教员的一番叙述后,顾飞说什么也不相信自己的恩师会下毒谋害自己的亲爹。

    “没什么不可能的!”沈春冷笑,“飞鱼帮来自吴国,而吴国一直对我大楚虎视眈眈不怀好意,为了打击我大楚,可谓是不择手段……醒醒吧,这一切,都是班敖在演戏。你仔细回想一下,便会知道我们绝非虚言。”

    顾飞深深地埋下了头,以手捂面,难以接受这种现实。

    良久,他才抬起头来,开口道:“我所修的功法,是师……是班敖所授,叫做三阳点阴神功……三阳者,便是手少阳三焦经脉,走的是逆修的路子,所谓逆行三焦通任督……”

    “此功修炼起来,并不繁难,且进展神速,威力不小,唯一的弱点,便是要按时‘点阴’,否则将欲火焚身而死……我爹救他的时候,我那时只有四岁,一年后,他便成为了我的师傅……及至到我十三岁那年,他才正式传授这三阳点阴神功……”

    顾飞侃侃而谈,将认识班敖的经过及至其所传授的功法和其它种种都说了出来。所谓的“点阴”,自然就是那采补之术。

    清河小镇并无青楼之所,在班敖的帮助下,顾飞糟蹋了不少附近的良家女子,因行事隐秘,手段高明,倒也没有事发,而这种有关女子名节之事,往往令受害者有苦难言,默默忍受,也是令顾飞逍遥数年至今的一大原因。

    “你想过没有,如此神功,班敖为什么不自己修炼?反而要传授给你?”冯捕头一针见血地问道。

    “他……他说这是他无意中得到的,得到时,他已修炼有成,且这种神功与他自己所修有冲突,不宜重叠修炼……”顾飞答道。

    “屁!”沈春冷哼一声,“就凭他对你亲爹下毒手,便知此神功炼不得!”

    “你炼此功后,身体上有何不适反应?”解教员跟着问了一句。

    “这……”顾飞欲言又止,看了看眼前的三人,把心一横地说道:“炼后两年,已有小成,便糟蹋了第一个女子……最近一段时间,只觉欲火难抑,点阴的间隔期短而频繁,自我感觉极为亢奋,几乎夜不成寐,需要服用一些药物……”

    “这便是了。”冯捕头点头道:“天底下还没有一种可以速成且不须付出代价的神功心法。如果你不停止修炼,不出数年,无外乎两种结果,一是你三焦爆裂或欲火焚身而死;二,便是脱阳而亡。”

    闻言,顾飞肥躯剧震,将信将疑地看着三人,隐隐觉得,三人没必要骗自己,他们所言属实。

    “我……我现在该怎么做?”满面惊慌的顾飞,喃喃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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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月当空,群山寂寂。疮痍满目几夷为平地的清风寨,于此凄风冷月中,形如鬼域。

    然而,就在这一片废墟之下,一间地下大厅中,却是灯火通明。数十道身影静静地坐在那里,为首的三人,便是镇山太岁、花堂主和来此不久的班敖。

    “如果我们在短期内拔掉清河镇鹰扬学堂,楚国方面将有何反应?”满面虬髯的镇山太岁,声音洪亮,大有一寨之主的风范,于这间地下大厅内嗡鸣不已。

    “如此一来,整个黄龙府境内,将无我们的立足之地。”貌美如花的花堂主,不满地暼了他一眼,冷冷地答道。

    “而且,不排除此时的鹰扬学堂,已是高手云聚,仅凭咱们这几十号人,哼!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给人家送菜!”班敖同样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二位堂主此言差矣!”镇山太岁大笑,“我在重返清风寨之前,堂主师兄曾嘱咐我,要我相机行事。咱们回来已有半月之久了,什么事也不做,吃饭拉屎睡,像个乌龟般缩在地底下,算他娘的什么事?”

    听他言语粗鲁污秽,花堂主不由地皱了皱秀眉,却有些无可奈何。因为镇山太岁口中的“堂主师兄”,正是飞鱼帮麾下三堂之首的血鲨堂堂主,不仅是镇山太岁的同门师兄,且与飞鱼帮主是把兄弟,实是帮中除了帮主外的第一号人物。

    若非如此,她不会长期潜伏在清风寨附近,暗中扶持镇山太岁,而上次清风寨大败时,更不会出手相救。

    “依我说,咱们攻他个出其不意,不管事成与否,趁官兵驰援之前,再退回此地,谅他们也想不到,咱们就呆在这里……”镇山太岁笑道:“大楚大如象,咱们小如针,这般时不时地刺他一下,他又岂奈我何?如果能灭杀大楚的几个天才地才人才什么的,也算是大功一件。诸位说是不是?”

    听到这里,班敖忽然想起郗耀,那个曾远远地见他呆在鹰扬学堂与顾飞同课室,后来又与自己交手的孩童,其袖弩和暴雨银花,至今都让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假以时日,待他成长起来,那还了得?无论是私仇还是国恨,绝不能放过他。

    这般想着,班敖改变了想法,道:“镇山兄弟久静思动,想闹他一闹,老夫不反对……但在这之前,咱们须商量出一个稳妥的计划……花副堂主,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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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哗啦”一声响亮,打破了夜的静谧,一道如水波流溢的蒙蒙光圈,诡异又突兀的出现在离地数丈的虚空中。极为凑巧的是,此处正是郗耀那晚与班敖作生死之斗的镇郊野外。

    “呼”

    一道身影自光圈中急窜而出,尚未落地,身形蓦地一凝,就这样飘浮起来,与地面相隔数尺。

    “这便是……龙亚大陆么?果真成功了……佩服……”那人目光一扫,喃喃地说了一句。言音未了,一道闷雷自远而近地轰鸣炸响,那人一惊,手腕一翻,二指已夹着一张淡青色的符纸,连忙贴在发际间,一闪而没。

    抬头一看,头顶上的那个光圈,突然一阵毫光大盛后,“刷”的一下,平空消失,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