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亦师亦友
莽莽冰原，皑皑白雪。
强劲无休止的朔风，卷带着漫天狂舞的雪花和冰粒，呼啸当空，横扫而过，天地之间，一片茫茫。
这是一片无垠辽阔的冰原，飞鸟不渡，人迹罕至，极度的严寒和时而发生的暴风雪，封锁了这处广阔的地域，随时都会抹杀出现在这里的一切生机。
而那一座高插云霄、巍峨险峻的雪山，还有那终年飘浮着灰色冰块的大海，更是形如两道难以逾越的天堑，生生将这片大陆与外界切断，就此孤立起来。
怒吼咆哮的狂风，成为天地间唯一的声音，急卷狂舞的雪粉冰粒，更是能将一切淹没。
他于这片澎湃着浓烈的肃杀氛围中，自大雪山的山腰处，顶着夹面而来令双目难以睁开的风雪，向雪山之巅狂奔。只要翻过这座接天雪峰，他才有一线生机。
冰冷刺骨的雪粒，已在他的身上和脸上，结成了一层冰渣，其破烂脏污的衣衫，此时与他的身体一样，呈现一种僵硬之态，布满了点点冰晶。
尖尖的山顶，于漫天急卷的风雪中，已然在望。
他再次发力，加快了脚步，踏着深厚的积雪往上急攀。回头望去，身后不远处的两道身影，接连几个闪晃之下，便临近了几分，依稀可见到那两张令人厌恶的面孔，显是速度惊人。
“咱们分头包抄……你去那边儿……说什么也不能让他逃脱……”
风吼雪舞中，隐约传来那两人的叫声。听到这里，他满是冰雪的脸，不由地猛抽了一下，一双森冷的眸子中，充斥着几可喷出的怒火。
瞬间，他已作好了最坏的打算或准备。
再不保留多少体能，面对追兵的分头包抄，他突然改变了方向，斜斜地往峰顶急奔，堪堪将近在数丈的一人甩在身后。
“呼”
突如其来的一阵狂风，扑面而来，一个踉跄过后，他刹住身形，已然来到了山顶。听得身后传来急促的“嚓嚓”踏雪声，他并不回头，迈开大步，继续向前奔去。
不过十数步，他又猛然停下，因为身前是一处绝壁，三面无路，而在这近百丈之深的绝壁下，便是那一望无垠的大海。海面上飘浮着大大小小的暗灰色冰块，幽幽泛光，令这片大海，倍添一种诡异之氛和浓浓的死亡气息。
峰顶上的风雪，明显小了许多，变得若有若无。
站在这处绝巅，他神情平静的极目远望，天际处那一片的湛蓝明亮之下，其绵延起伏的丛林和宛如碧波万顷的草原，令他产生了一种与此时此地形成鲜明对比又截然不同的两个时空的错觉。
“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不过是要你交出宝诀，又不是要你的命！还是那句话，把宝诀交出来，我兄弟俩扭头就走，决不再与你为难……”
身后的声音传来，他并没有回头，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对着那片充满生机和希望的遥远天际眺望，同时，他又极是憎恶那两张脸孔，不想回头去看，哪怕只是一眼。
“哈哈……”
他仰天大笑，轻轻地说了一句“做梦”后，在身后那追了他三天三夜的二人的震惊目光中，纵身一跃，跳下了这处百丈绝壁，掉入那暗黑色的诡异汪洋中。
＊＊＊＊＊＊＊＊＊＊＊＊＊＊＊＊
明月亭，三人对坐。
卧云子伸出一根手指，一沾杯中茶水，然后在郗耀和小楠的凝目注视下，缓缓在石桌上画了一个符文，如蚓如虫，古里古怪。
“轰”
字迹形成的那一瞬间，一股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眼前的虚空，竟呈现出一种微微扭曲之象。
“小友不必惊慌，这只是一种与天地产生感应的气机，本身并没有攻击力。”
看着惊容满面的郗耀和小楠，卧云子微微一笑，又道：“这便是一个符文。二位猜猜，这是个什么字？”
“是……是火么？”郗耀试探着说道。
“不错，正是一个火字符，发音为‘哞’，读出来后，便成了一字咒语。”卧云子点头笑道。
随着水迹的淡化，亭中平空而生的那股热浪也渐渐消退，终于与石桌上的水迹一样，无影无踪了。
从卧云子的口中，郗耀二人得知，符文或符音咒语，是修士沟通无尽宇宙和天地万物的一种文字或语言，是永远也学不全的，流传于世的数量极为有限，全凭自己于默默修行中去感悟和发现。
不过卧云子承诺，他会将他所掌握的符文及咒语，尽然传授与郗耀二人，条件是郗耀要答应他一件事，不可违抗。当然，前提是郗耀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亦不是为非作歹或力所不能及的事。
具体是什么事，卧云子没说，只说日后再提。
“弄清了符文和咒语，便可尝试着触及阵法与禁制了！如果我研制的各种利器，上面再刻上阵禁符文，是不是就能入品了呢？那时，我便是一个炼器士了！哈哈，想来也令人心动……”下山的路上，郗耀兴奋地想着。
此次卧云观之行，可谓是得益良多，满载而归。
如果说公输策及九品炼宝诀，令郗耀开阔了心胸，拓宽了视野，那么符文咒语和阵禁，将直接引领他迈入一片全新又无垠的广袤天地！
此后的一段日子，郗耀和小楠风雨无阻，往返于学堂和卧云观之间，潜心修习卧云子的所授。
郗耀有心想拜卧云子为师，却被后者婉拒，与那件未定的事一样，说是日后再提，眼下保持这种亦师亦友的关系现状最合适不过。
转眼间，两年多的时间过去了，郗耀和小楠等人，在清河镇鹰扬学堂，已待满了三年，终于到了完成初步学业的时候。此时他们俩个，一个十二岁，一个十一岁。
在这三年中，郗耀、小楠他们，像是那逢春钻出地面的草芽儿，充份地吸收着学堂和卧云子传与的学问知识，而昔日怡让他们死记硬背又铭刻在心的功法、口诀等，随着各种基础知见的不断滋润，也令二人可以慢慢去品尝或探究。
总而言之，三年的学堂时光，带给郗耀和小楠不小的收获，还有变化。当初带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四象黄绫和春阳木箱，其上面刻画的银色符纹，郗耀和小楠二人，已破解了大半，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全部破解，然后便会得到怡所留在其中的更深层次的东西。
与郗耀、小楠及众学员同步变化的，便是龙亚大陆的局势。与三年前相比，诸国之间的对峙气氛更加紧张了，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由此，各国都加快了准备应对混战的步伐，清河镇鹰扬学堂的晋府大考，也即将到来。
所谓晋府大考，便是指黄龙府境内所有的镇级学堂，其全体学员集中举行的一次考核。除了最为杰出者可以直接被举荐到府级学院继续深造之外，所有学堂，每一个学员，都要进行这种考核。
考核比较严厉，比例是十比一。也就是每十个学员，只能有一个晋级，余者自然淘汰。
黄龙府辖下只有四个县，近三十多个镇，也就是有三十多个镇级鹰扬学堂，学员的总人数在两千名上下。以此类推，晋府的学员，只有两百来人，但大多都是出类拔萃者。
对于这次晋府大考，黄龙府的两千余名学员中，大概也只有郗耀等极少数学员，浑不在意。因为他正在那被举荐、直接晋级、无需考核的行列。
两年前的学堂深夜之战，前后两次大破清风寒或飞鱼帮恶徒，射杀班敖，生擒花无痕，力保众学员无损等事迹，再加上解教员和沈春、冯捕头等人的保举力荐，还有郗耀自己亲制的各种利器为证等等，令他毫无悬念地直接晋级。
现在他要考虑的是，该想个什么办法，让小楠和二癞子也无需考核，随自己一起直接去府级学院。
这不是说小楠和二癞子学艺不精，亦不是他们自己没有信心，而是郗耀自忖考核较为严厉，万一小楠和二癞子在考核那天有个失手，或者出现意想不到的因素，那便全功尽弃了。
＊＊＊＊＊＊＊＊＊＊＊＊＊＊＊＊＊
“小友即将远行，你我再想见面，只怕没那么容易了。”
明月亭中，郗耀与卧云子相对而坐。
两年多的时间，令郗耀长高了，也成熟了许多，但他那略显苍白又清秀的脸上，仍然残存着些许稚气。毕竟，他还只十二岁，而内伤未愈，暗疾犹存，养神一境也因此难有寸进。
不仅比他整整小上一岁的小楠，于炼气境界上已超过了他，已至养神中期；而且照此下去，只怕不用多久，那散功复修、重头再来的顾飞，也会疾追而上。
顾飞现在已至化气顶峰。他之所以精进神速，除了因百里香的悉心教导外，还有他未曾散去的经验与记忆。
“我会时常抽空来看望道长，而道长也可以去看望在下。”郗耀微笑着说道。
谈及自己为小楠和二癞子的考核，郗耀有些担心。
对此，卧云子哈哈一笑，一语点醒梦中人。
郗耀这才转忧为喜，美滋滋地告辞离去。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三人一起漫步在府级学院中的情景。
强劲无休止的朔风，卷带着漫天狂舞的雪花和冰粒，呼啸当空，横扫而过，天地之间，一片茫茫。
这是一片无垠辽阔的冰原，飞鸟不渡，人迹罕至，极度的严寒和时而发生的暴风雪，封锁了这处广阔的地域，随时都会抹杀出现在这里的一切生机。
而那一座高插云霄、巍峨险峻的雪山，还有那终年飘浮着灰色冰块的大海，更是形如两道难以逾越的天堑，生生将这片大陆与外界切断，就此孤立起来。
怒吼咆哮的狂风，成为天地间唯一的声音，急卷狂舞的雪粉冰粒，更是能将一切淹没。
他于这片澎湃着浓烈的肃杀氛围中，自大雪山的山腰处，顶着夹面而来令双目难以睁开的风雪，向雪山之巅狂奔。只要翻过这座接天雪峰，他才有一线生机。
冰冷刺骨的雪粒，已在他的身上和脸上，结成了一层冰渣，其破烂脏污的衣衫，此时与他的身体一样，呈现一种僵硬之态，布满了点点冰晶。
尖尖的山顶，于漫天急卷的风雪中，已然在望。
他再次发力，加快了脚步，踏着深厚的积雪往上急攀。回头望去，身后不远处的两道身影，接连几个闪晃之下，便临近了几分，依稀可见到那两张令人厌恶的面孔，显是速度惊人。
“咱们分头包抄……你去那边儿……说什么也不能让他逃脱……”
风吼雪舞中，隐约传来那两人的叫声。听到这里，他满是冰雪的脸，不由地猛抽了一下，一双森冷的眸子中，充斥着几可喷出的怒火。
瞬间，他已作好了最坏的打算或准备。
再不保留多少体能，面对追兵的分头包抄，他突然改变了方向，斜斜地往峰顶急奔，堪堪将近在数丈的一人甩在身后。
“呼”
突如其来的一阵狂风，扑面而来，一个踉跄过后，他刹住身形，已然来到了山顶。听得身后传来急促的“嚓嚓”踏雪声，他并不回头，迈开大步，继续向前奔去。
不过十数步，他又猛然停下，因为身前是一处绝壁，三面无路，而在这近百丈之深的绝壁下，便是那一望无垠的大海。海面上飘浮着大大小小的暗灰色冰块，幽幽泛光，令这片大海，倍添一种诡异之氛和浓浓的死亡气息。
峰顶上的风雪，明显小了许多，变得若有若无。
站在这处绝巅，他神情平静的极目远望，天际处那一片的湛蓝明亮之下，其绵延起伏的丛林和宛如碧波万顷的草原，令他产生了一种与此时此地形成鲜明对比又截然不同的两个时空的错觉。
“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不过是要你交出宝诀，又不是要你的命！还是那句话，把宝诀交出来，我兄弟俩扭头就走，决不再与你为难……”
身后的声音传来，他并没有回头，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对着那片充满生机和希望的遥远天际眺望，同时，他又极是憎恶那两张脸孔，不想回头去看，哪怕只是一眼。
“哈哈……”
他仰天大笑，轻轻地说了一句“做梦”后，在身后那追了他三天三夜的二人的震惊目光中，纵身一跃，跳下了这处百丈绝壁，掉入那暗黑色的诡异汪洋中。
＊＊＊＊＊＊＊＊＊＊＊＊＊＊＊＊
明月亭，三人对坐。
卧云子伸出一根手指，一沾杯中茶水，然后在郗耀和小楠的凝目注视下，缓缓在石桌上画了一个符文，如蚓如虫，古里古怪。
“轰”
字迹形成的那一瞬间，一股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眼前的虚空，竟呈现出一种微微扭曲之象。
“小友不必惊慌，这只是一种与天地产生感应的气机，本身并没有攻击力。”
看着惊容满面的郗耀和小楠，卧云子微微一笑，又道：“这便是一个符文。二位猜猜，这是个什么字？”
“是……是火么？”郗耀试探着说道。
“不错，正是一个火字符，发音为‘哞’，读出来后，便成了一字咒语。”卧云子点头笑道。
随着水迹的淡化，亭中平空而生的那股热浪也渐渐消退，终于与石桌上的水迹一样，无影无踪了。
从卧云子的口中，郗耀二人得知，符文或符音咒语，是修士沟通无尽宇宙和天地万物的一种文字或语言，是永远也学不全的，流传于世的数量极为有限，全凭自己于默默修行中去感悟和发现。
不过卧云子承诺，他会将他所掌握的符文及咒语，尽然传授与郗耀二人，条件是郗耀要答应他一件事，不可违抗。当然，前提是郗耀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亦不是为非作歹或力所不能及的事。
具体是什么事，卧云子没说，只说日后再提。
“弄清了符文和咒语，便可尝试着触及阵法与禁制了！如果我研制的各种利器，上面再刻上阵禁符文，是不是就能入品了呢？那时，我便是一个炼器士了！哈哈，想来也令人心动……”下山的路上，郗耀兴奋地想着。
此次卧云观之行，可谓是得益良多，满载而归。
如果说公输策及九品炼宝诀，令郗耀开阔了心胸，拓宽了视野，那么符文咒语和阵禁，将直接引领他迈入一片全新又无垠的广袤天地！
此后的一段日子，郗耀和小楠风雨无阻，往返于学堂和卧云观之间，潜心修习卧云子的所授。
郗耀有心想拜卧云子为师，却被后者婉拒，与那件未定的事一样，说是日后再提，眼下保持这种亦师亦友的关系现状最合适不过。
转眼间，两年多的时间过去了，郗耀和小楠等人，在清河镇鹰扬学堂，已待满了三年，终于到了完成初步学业的时候。此时他们俩个，一个十二岁，一个十一岁。
在这三年中，郗耀、小楠他们，像是那逢春钻出地面的草芽儿，充份地吸收着学堂和卧云子传与的学问知识，而昔日怡让他们死记硬背又铭刻在心的功法、口诀等，随着各种基础知见的不断滋润，也令二人可以慢慢去品尝或探究。
总而言之，三年的学堂时光，带给郗耀和小楠不小的收获，还有变化。当初带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四象黄绫和春阳木箱，其上面刻画的银色符纹，郗耀和小楠二人，已破解了大半，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全部破解，然后便会得到怡所留在其中的更深层次的东西。
与郗耀、小楠及众学员同步变化的，便是龙亚大陆的局势。与三年前相比，诸国之间的对峙气氛更加紧张了，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由此，各国都加快了准备应对混战的步伐，清河镇鹰扬学堂的晋府大考，也即将到来。
所谓晋府大考，便是指黄龙府境内所有的镇级学堂，其全体学员集中举行的一次考核。除了最为杰出者可以直接被举荐到府级学院继续深造之外，所有学堂，每一个学员，都要进行这种考核。
考核比较严厉，比例是十比一。也就是每十个学员，只能有一个晋级，余者自然淘汰。
黄龙府辖下只有四个县，近三十多个镇，也就是有三十多个镇级鹰扬学堂，学员的总人数在两千名上下。以此类推，晋府的学员，只有两百来人，但大多都是出类拔萃者。
对于这次晋府大考，黄龙府的两千余名学员中，大概也只有郗耀等极少数学员，浑不在意。因为他正在那被举荐、直接晋级、无需考核的行列。
两年前的学堂深夜之战，前后两次大破清风寒或飞鱼帮恶徒，射杀班敖，生擒花无痕，力保众学员无损等事迹，再加上解教员和沈春、冯捕头等人的保举力荐，还有郗耀自己亲制的各种利器为证等等，令他毫无悬念地直接晋级。
现在他要考虑的是，该想个什么办法，让小楠和二癞子也无需考核，随自己一起直接去府级学院。
这不是说小楠和二癞子学艺不精，亦不是他们自己没有信心，而是郗耀自忖考核较为严厉，万一小楠和二癞子在考核那天有个失手，或者出现意想不到的因素，那便全功尽弃了。
＊＊＊＊＊＊＊＊＊＊＊＊＊＊＊＊＊
“小友即将远行，你我再想见面，只怕没那么容易了。”
明月亭中，郗耀与卧云子相对而坐。
两年多的时间，令郗耀长高了，也成熟了许多，但他那略显苍白又清秀的脸上，仍然残存着些许稚气。毕竟，他还只十二岁，而内伤未愈，暗疾犹存，养神一境也因此难有寸进。
不仅比他整整小上一岁的小楠，于炼气境界上已超过了他，已至养神中期；而且照此下去，只怕不用多久，那散功复修、重头再来的顾飞，也会疾追而上。
顾飞现在已至化气顶峰。他之所以精进神速，除了因百里香的悉心教导外，还有他未曾散去的经验与记忆。
“我会时常抽空来看望道长，而道长也可以去看望在下。”郗耀微笑着说道。
谈及自己为小楠和二癞子的考核，郗耀有些担心。
对此，卧云子哈哈一笑，一语点醒梦中人。
郗耀这才转忧为喜，美滋滋地告辞离去。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三人一起漫步在府级学院中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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