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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韩爌:臣想逃!

    民心可用,是好事儿!

    可如此民心可用,朕却让英雄的家人需要靠救济才能活下去。

    坐在朱由校对面的韩爌借着微弱的光看到了皇帝脸上的阴霾,不由得问道:“按照道理说,在沈阳战亡的将士都有抚恤,为何你家过得如此贫困?”

    是啊,朱由校这会儿也回过了神来,万一是有其他原因,不是朕的过错呢?他不仅燃起了些许希望。

    那李寡妇惨然一笑,答道:“回禀大人,领到的抚恤只有十两!”

    “怎么可能?嘶!”

    朱由校一下子站了起来,却忘了不是在皇宫,脑袋一下子撞在了房梁上,痛吸一口气的同时,先写给疼晕厥过去!

    一下子跌坐在炕上,朱由校忍不住问道:“不是说一次性一百两,此后每月二两么?”

    大明的战亡抚恤,从来都不低!

    这是朱元璋、朱棣、朱瞻基等几代马背皇帝定下来的铁律。

    即便是堡宗老祖宗瞎折腾,也没有在这上面做过什么文章。

    虽然一度糜烂,可自家便宜老爹上位之后第一件事儿不就是整治军武么?

    如今听到抚恤不足一成,朱由校怎么可能不惊讶!

    “民女那里敢在各位大人面前瞎说?”

    李寡妇吓得缩了缩脖子,却又倔强道:“真的只领了十两!给了公婆五两,剩余的咱们娘仨省一省,已经用了大半年了!”

    五两银子,一家三口用大半年!

    这个概念,不清楚大明物价的朱由校不懂,他转过头看向了韩爌,眼中的询问表露无疑。

    韩爌没有对朱由校解释什么,而是对着那李寡妇道:“本官信你,你且退下吧。”

    李寡妇应了一声,行礼告退。

    那老头这才将一个不大的篮子放上了炕。

    揭开篮子上盖着的灰布,四个黑溜溜的东西正安稳地躺着。

    “几位大人!”

    那老者道:“这就是李寡妇家的伙食。”

    李进忠率先伸出了手,拿起一个掰下一小块,放到了嘴里。

    口感很差!

    可那不是他老魏同志关心的,他这个做法只是在试毒。

    可朱由校没等李进忠试出个所以然来,直接抓起了一个,递向了嘴边。

    “皇......大人!”

    这可把老魏给吓住了:“您要不再等等?”

    人体测毒仪都还没得出结论,皇帝你怎么能吃饭?

    朱由校却摇了摇头,“那寡妇自家吃的东西,错不了。”

    说完,就小咬了一口,开始咀嚼。

    膈嘴!

    这是朱由校对自己手里姑且能成为“黑馒头”的东西最初的体验感。

    其后,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味,有些想馊了,却又让人不敢确认。

    “老韩!”

    强忍着想吐的冲动,朱由校一边嚼一边问道:“这玩意是什么做的?”

    MP!实在是不想吃啊,老夫在淮北的时候就见识过灾民的伙食,如今都还心有余悸。可皇帝都问话了,咱能怎么着?

    韩爌不情愿地拿起了一块,掰了少许丢进嘴里咀嚼。

    “麸皮、不知名的野菜,还有少许豆粨!”

    皱着眉头再嚼了几下,韩爌答道:“这玩意,应该是李寡妇为了省时间来做活儿,一次性做了很多。咱们手里的可能是前天以前做出来的。所以略有些馊味。”

    “什么?前天以前的?”

    李进忠立马炸了刺,“大人,这么多天的东西,怎么能吃,您别吃了!”

    皇爷要是吃出个好歹来,咱老李就罪过了。

    “没事儿!”

    朱由校却摆了摆手,又塞了一口,“这个天气,食物放个三两天,问题不大!问题不大!杨涟,愣着作甚,快吃啊。这玩意要是放在淮北饥荒的时候,怕是要引来多少人哄抢呢!你说是吧,老韩!”

    “是!”

    说起淮北那一口,韩爌觉得肚子有些翻滚,可还是强行压住,回答道:“是好很多,至少顶饿!比起野菜汤汤和观音土,那真是云泥之别。”

    听了这话,杨涟也拿起吃了起来。

    四个黑馒头,四人吃了将近一刻钟才吃完!

    太难吃了啊,又硬又硌嘴!

    整完午饭,朱由校带着大家离开村子开始返程。

    一路上没说啥话,却没有一丝好脸色。

    “韩爌,查一下,抚恤金是谁给吞了!”

    回到文华殿,朱由校才一边烤火一边道:“李进忠去东厂领一个百户所跟着协助,不管是谁,不管牵扯多深,查出来后一定重处!”

    “是!”

    韩爌和李进忠齐声领命。

    朱由校继续道:“李进忠,先去东厂安排,韩爱卿和杨涟留下。”

    老魏同志愣了一下,皇帝居然不要自己陪了?

    当然,也只是如此,他可没资格问一句“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说说吧!”

    等李进忠走出去,朱由校这才问道:“今日出去有什么感触?”

    韩爌没有答话,明显皇帝不是在问自己。

    杨涟知道皇帝这是在问自己,正了正身子答道:“皇上的政策是有效的。”

    嘿!

    朱由校情不自禁笑了起来,朕要听的是你的奉承?

    “百姓过得很苦!”

    看了朱由校的神色,杨涟知道自己说错了方向,改口道:“可即便是如此辛苦,他们都还想着为大明卖命!那家军户就是例子。”

    “还是不对!”

    朱由校摇了摇头,“这不是朕带你出去的初衷!你再想想!”

    又错了?

    杨涟皱起了眉头,想了许久,没得方向!

    哎!

    一个个,眼睛长在了脑壳顶上!

    最下层的东西,永远看不到。

    “老韩,你说说?”

    朱由校将目光转向了韩爌。

    这让老韩同志愣了又楞!

    这,咱只是跟着走了一遭,具体是个啥情况都不清楚,如何提炼主旨,如何说?

    “哦,忘了和你说了!”

    看着韩爌的懵逼样,朱由校这才想起老韩同志啥也不知道!他解释道:“杨涟今早找了朕,说是要朕教他,如何让你们东林学院出来的人做出些改变来。朕就带着你们走了这一朝!”

    凸(艹皿艹)!

    杨涟你个害人精!

    这种费力不讨好,甚至做来做去都不会有结果的事儿,你逮上我作甚?

    这一刻,老韩同志一脸无语,试探道:“皇上,内阁那边还有好多奏折没处理,要不这事儿咱们后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