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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州

    “怎么这么没用?当时下那东西你就死活不敢,现在也是这副怂样!”郑夫人一改曾经温婉贤淑的模样,变得尖酸刻薄。

    郑氏难过道:“他是我的夫君,他坚持不住,为什么不能让他多留几日,看到孩子来了也能最后开心一下……”

    “他开心有什么用?你是真没用!从小养到大,现在连这点事都要等。他指不定能坚持一半年的,你这孩子还用一个月?怎么连这种事都不敢做?”

    郑夫人一屁股坐下,旁边杨公公像原来伺候皇后时那样给她细细捏肩。

    “前楚那边的人也下来了,再过不多久就可能要篡位。咱家的事情要好好筹谋,你肚子里的这个就千万不能出事!确实还得再等段时间……等到北面儿沈家老二也没了才行。”

    郑夫人眼睛在她肚子上绕了两圈,才放松下来去喝茶。

    郑氏看她目前现在这样子,每天随意进出皇宫,一点招呼不打,进来也一直是这副胡搅蛮缠的样子,从心里觉得难堪:“你们从前琴棋书画,教我样样精通,从来没教过我还要做这样的腌臜事,为什么现在来要求我做这种事了?真是羞耻!”

    她一直谨小慎微,本本分分做事。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让她学会了做一个温柔体贴的妻子,做一个贤惠能干的太子妃。

    但这些日子她夹在母家和沈济之间,做什么事都不对,怎么做都是违心,活得格外痛苦。

    本来怀着身子就很耗气血,现在更是瘦得人走路都轻飘飘的。

    谢家知道谢滋远没问题,但这只能让他们照拂皇后。谢家还有人在前楚手里,因此不能妄动。且谢家私军大多派往了北方,很少留在金陵,导致现在能做的并不是很多。

    将近正午的时候发起强攻,城门是木制的,即使钉着铁钉那也是木门,比起难攻的城墙来说已经是比较适合下手的了。

    攻城车笨重行驶缓慢,所以最困难的就在于将攻城车推到城门的这一小段路。

    好在装备还算齐全,冲锋的士兵和推车的士兵都能完全配备防护措施,所以损失不大,还算容易地开始用攻城车捣开城门。

    应州的易攻之处就在于其士兵绝大多数都是匆忙招来的平民百姓,战斗时明显处于劣势,加上相较于铁门更加方便打开的木门,应州原先死守难攻的情况就被攻城车改变了。

    傍晚巷战结束,大多数不投降的百姓被关了起来,等待处理,沈沅带着人马进驻应州,正式代表南越政府接管应州,跟着太守大致了解一下基本的事务。

    谢滋远留下了自己身边带着的旁支子弟跟着去了解情况,和沈沅要下了应州的管理权。

    然后自己带着陆秦安闲逛去了。

    郁江月本来不想尴尴尬尬地跟着的,结果陆秦安自己害羞,不敢一个人就跟着谢滋远出去,再加上也怕自己尴尬,一定要拖着郁江月跟着她。

    应州城里还是小市民居多,就像金陵城里的一样,并不像早晨见到的那些平民百姓那样对她们怒目而视,还是很正常的进行自己的生活。

    看来那些言语粗鲁的俘虏就是其他地方来的农民——被世家压迫的人。

    应州本来就是比较大的城市,摊贩不少,平日的生活也是极其丰富的。

    但由于进行了战争,虽然只在城门附近的小规模巷战,但进入城市中心,半数的人也是紧闭门户的。

    “哎,刚打完仗没什么好玩的。”谢滋远只看见几家开着的粥铺,隐约有烛火跳动。

    三人走到最近的一家铺子里,整個铺子只有一盏蜡烛,也没什么人,只有一个老头看着他们走进来。

    “三位要喝粥?”老人问道。

    谢滋远点点头,扔过去一块儿银子,“先上三碗。”

    老人着急地接住银子,拿起抹布擦了擦桌子,热情道:“三位先坐!粥在后头,马上就能盛出来。”

    说罢赶紧跑到后面给他们捞粥。

    谢滋远随意坐下,和陆秦安说道:“本来还想着进来吃顿好的,没想到酒馆什么都关着,也就这种小摊还在。”

    陆秦安淡笑着摇摇头,“没事,吃顿不一样的就好,我又不是很挑。”

    郁江月摸了把桌子,感觉桌子表面是极其顺滑的感觉,应当是很多人摸过才能摸出来这样的感觉。

    就和她在金陵时去过的那个茶楼一样,有种做小生意的相同感。

    “粥来喽!”老人端着两只碗小跑过来,“还有碗再等等。”

    说罢又掉头回去拿。

    谢滋远让她俩先吃,郁江月便拿过小汤匙,开始品尝这粥。

    好家伙,这粥怎么和她在原来那个世界喝过的和子饭一样,有稀拉拉的面条,几片菜叶子,还有米,混起来形成浓浓的粥。

    有点发咸。

    郁江月吃,陆秦安还要说话:“北方的饭食还真是不一样……这不是很像粥,倒还有一点像面。”

    她自小长在金陵,这还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饭,感觉有点稀奇。

    “这边的面多嘛……”谢滋远的粥也来了,立马端过碗来,小勺,大快朵颐。

    吃完后三人绕着回太守府的路散步,慢悠悠遛了回去。

    谢滋远由于怕陆秦安一时间接受不了,也没做什么特殊举动,时不时接一下郁江月和陆秦安两人聊的天,慢慢地让陆秦安接受他的新身份,他俩的新关系。

    沈沅已经在门口等上了,看见三人不紧不慢回来,不悦挑眉,离得老远就大声喊道:“干什么去了?”

    谢滋远笑了,嘚瑟地挥手,“陪着两个姑娘吃饭。”

    沈沅才和太守说完不久,送沈泠回安排好的房间里睡下,就出来找这个几个人。

    他兢兢业业听完大致情况,送妹妹回去,就是想找郁江月,结果人家们出去玩,还玩得挺高兴,完全没想到里面居然还有个苦苦工作的孩子。

    “喝了碗粥而已,怎么这表情?”郁江月小跑着过去拉住他,十分高兴地问,“事情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