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闹中取静
一旁的龙胤看得不是滋味。
来阳府一年多，他可从来没见过表妹如此失态过。
很显然是对这贱种生了几分情愫。
他将阳诗含一把搂了下来，护在身后。
下巴扬起，对吕太白道：“小贱种，你利用诗含，偷盗阳府宝物。人赃俱获，也不由你不承认！”
说着亮出了黄玉牌。
吕太白大怒，一把想要抢过。
不料龙胤早有防备，且身材高大，一扬手，吕太白便够不着。
“你还敢抢！”
龙胤抬脚踢向吕太白下身，又狠又疾。
不料吕太白反应也快，侧下身子，以胯骨接下这脚。
面色一白，痛得冷汗自额头冒出。
“那不是偷的，那是我的！”
龙胤冷笑：“果然是一窝出来的，说辞都是一样！”
他回头对阳诗含说：“狗改不了吃屎！像他们这种贱种，脏手脏脚惯了的。怎么可能改得了？”
吕太白见这小王八蛋趾高气昂，且抢了自己唯一的父母信物。
心中怒极，双拳紧握，想要擂死了他。
“你虽是乞丐，但谈吐不凡。行事虽然不够大气，却也自有一股气质。我以为你与旁人不同，至少坦荡。”
阳诗含目光定定地看着吕太白，眼泪从脸颊滑落。
“没想到你竟也是偷鸡摸狗的小人！”
吕太白怒道：“我本是流浪江湖的乞丐，又不是你阳府大小姐，不偷鸡摸狗，难道还等着别人点头哈腰地伺候？”
“你！”阳诗含一窒，声音高起来，“那你自去偷你的鸡摸你的狗！为什么要利用我？为什么要利用我偷盗府中宝物？你我本毫不相干，何必招惹我！坑害我？”
“是啊。你我本不相干。”
看见阳诗含梨花带雨地依偎在龙胤肩膀，吕太白忽然心灰意冷。
松开了蓄势待发的拳头。
反正自己都要死了，多一条罪少一条罪又有什么呢？
兴许，阳寿将尽就应在这里吧！
想到这里，他也不想再每天提心吊胆地等死了。
身子一软，靠坐在了神台下，默不作声。
龙胤冷笑一声，心想，果然还得我出马，气势就将他吓软了。
阳诗含看他那个样子，以为是因被说破罪状，放弃抵抗。
心中更是失望。
向他一伸手：“将我的玉佩还我！”
声色俱厉。
吕太白苦笑，将怀里的玉佩拿出想要交到她手上。
却不料阳诗含忽然抽手，“叮”地一声，玉佩落在破旧的砖地。
“表哥，我不想脏了我的手，你帮我捡起来吧！”
听到这句话，吕太白眼角抽了一下。
果然是看我不起！
弃我如敝履。
龙胤弯腰，隔着衣袖将那玉佩捏了起来。
阳诗含头也不回，声音有些颤抖地说：“我是堂堂阳家大小姐，折节于你，不想你竟然利用我，此事已是我阳府之耻！是我认人不清！以为你与一般低贱的乞儿不同！”
吕太白呆愣愣地望着两个渐远的背影，心中苦涩。
低贱乞丐，以我为耻。
此刻时近正午，阳光自正门射进破庙，将小小的庙宇截然划分为两个天地。
吕太白委顿于黑暗的神台地下，如过街老鼠。
阳诗含和龙胤在阳光中，朝着青天白日而去。
他们遍身的绫罗，在阳光下更熠熠生辉。
眼望二人走出破庙，只听外间传来奴仆讨好。
“表少爷，小姐，这小杂种偷盗我阳府宝物，干脆杖杀了吧！”
吕太白心想，也好，给爷来个痛快！
却不料阳诗含有些疲惫地道：“他既然偷盗财物，就要禀公办理。上报官府吧！”
“这……”奴仆们有些踌躇。
“我的话不管用是不是？”
“不敢，不敢。”
阳诗含冰冷的声音传来：“他既然是神台下的老鼠，就让他一辈子过这样腐烂的生活好了！干嘛给他解脱。都给我走！”
脚步声渐远。
仿佛天地间只剩一座破庙。
破庙中只有一架神台。
神台下只剩一个吕太白。
又被遗弃了呢！
连动手都不屑呢！
吕太白向下滑了滑身子，后脑勺枕在神台上，望着破庙屋顶的破洞。
洞中射进来的阳光像利箭一样，刺眼生疼。
他嘴角牵起：“这下，什么都没有了呢！”
那黄玉牌是他与生俱来的东西，必是父母留的信物。
十年流浪，他渐渐了解其诸多神异之处。
能去秽、可明耳，有着时灵时不灵的防御功效。
经过昨天的追杀，基本让他断定，这玉牌在遭遇到法术时才会灵验。
此时被人拿走，强诬是他偷的。
他也无所谓了，反正人之将死，都是身外之物而已。
无论是生是死，终究一介贱民罢了。
有些拖沓的脚步声响起，一小小身影背着阳光有些费力地迈过了大门的门槛。
吕太白眼睛微眯，知道是小老弟无猜回来了。
心放了下来。
如今唯一放不下的可能就是这个傻孩子了。
兴许是从没见过这么颓丧的吕太白，无猜有些迟疑地来到他身边。
嗫嚅道：“狗哥，都是我不好。让他们把你的宝贝抢走了，他们还说是你偷的。”
说着说着，低声啜泣。
吕太白抬眼，看到无猜身上密密麻麻的脚印，一侧脸上整个是淤青，嘴角都开裂了。
一把把他抱在怀里：“是狗哥不好，不知道你跟着我，让你挨打了。”
“狗哥最好了！”无猜嚎啕大哭。
吕太白虚浮的双眼看着门外方向。
看似是傻兮兮的无猜离不开我，其实又何尝不是我离不开无猜呢？
这个偌大的天下啊，这片偌大的江湖。
只有这个小不点才容得下我啊。
“无猜，不哭，哥跟你说点正经事。”吕太白声音有些哽咽。
无猜抹了几把泪，脸又脏兮兮的了。
“这座神台正面正中间的地砖，往左数三块，记住是三块完整的地砖，再往后数三下。往右数三下，再往后数四下。那块砖的斜下方的砖。就是我们的钱。”
见无猜傻愣愣的，吕太白让他重复一下。
没想倒是记得不错。
“那些金纸黄纸什么的，你只要抹一点血，就会变成真金白银。你记劳，一张红纸值一千银铢，也就是一百两银子。一张青纸能换十张红纸，一张黄纸能换十张青纸，紫纸换黄纸，银纸换紫纸，金纸换银纸，都是十张。”
他摸摸无猜的小脑袋：“你现在，可比这镇上所有的人都富了，不过不见得比得了阳府。你以后变银子，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先变最小的黄纸。”
他摸了摸额头，叹口气道：“最好先去李大屎蛋的棺材铺子换一下，都换成红纸。那时我倒是没想这么周全。”
“狗哥，你别说了。我害怕。”
“这有什么害怕的？原本想把黄玉牌给了你，丢了就丢了吧。”
“狗哥，你要一直和我在一起！我不听你说这些了！”
吕太白抓住他的肩膀：“别闹！人这一辈子总要面对死亡，学习死亡带来的意义。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跟你一直走下去！你要好好的，学会自己走！”
“我不要……我不要……不要自己走！我要跟你走！”
“听话！江湖险恶，不要外露财货！无论别人对你多好，都要留一个心眼！你要是想师父了，就向西走，回终南山。”
说完，吕太白拍了拍无猜的脑袋，起身向庙外走去。
“狗哥，你去哪里？”
“买酒。”
看着吕太白的身影消失在庙外，无猜提心吊胆地等着。
这次他可不敢再跟着他了，现在的吕太白完全变了个样子。
所幸，不一会，吕太白便扛着五六个用绳子结在一起的酒坛子回到庙中。
也不跟无猜说话，给他丢下两只烧鸡两只烧鹅后，径直上了神台，揭开一坛酒的泥封。
在神台上栽了一股，说起胡话。
“老城隍，你原本是个位高权重的神，没想到也沦落到了这个地步。我一个低贱的乞丐都能抢你的地方，咱们喝一个。”
烧鸡烧鹅的香味钻进无猜的鼻子，但是他现在却没有了食欲。
吕太白喝得烂醉，睡在了神台上。
那个鬼机灵的狗哥已经不在了。
无猜知道，狗哥是在等着师父的那个卦应验。
他抹抹眼泪，即使是这样的狗哥，念念不忘的也是自己的将来。
走到庙外，望着高高的天空。
无猜下定了决心。
以前是狗哥保护我，现在至少让我将狗哥最后一点对人世的挂念守住。
他攥紧了拳头。
一定把黄玉牌抢回来，拼命抢回来。
来到神台旁，他爬上去，轻轻拢了拢吕太白散乱的头发。
摸了摸他的脸。
“哥哥，这次换我来保护你了！你安心睡吧！”
这只弱小而肮脏的老鼠，跳下神台，迈过门槛，义无反顾地扎进了那片阳光普照的大地。
阳诗含失魂落魄地向前走着。
龙胤和一干家奴只是静静地跟随，不管她去什么地方。
虽然不快，但龙胤知道需要给这个小表妹一点时间来消化。
没想到她对那贱种用情竟如此深！
拳头握起，恨不得立马带人回庙里将那贱种弄死。
此时离阳府的方向已是南辕北辙。
但是，有十几个家丁陪着，还有自己保护，谁敢来罗唣表妹。
龙胤很放心，因而也就随着阳诗含乱走。
十几个家丁也都趾高气扬。
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不妨嚣张一点。
别说在这个小小的集镇，就是在洛阳城，阳家那也是没人敢惹的存在。
一行人又走入一条安静的巷弄。
巷弄很窄，东西走向。
高高的青砖墙壁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大中午的太阳。
阴沉沉，静悄悄。
家丁们眉毛一挑，看见前方站了三个衣着粗陋的汉子。
每人背上背着一口刀。
刀柄因为手汗和摩挲，油滑光亮，失去了本来面目。
“什么人！”一家丁抢到阳诗含前面。
“穷人！”
“穷途末路的人！”
刀已出鞘。
来阳府一年多，他可从来没见过表妹如此失态过。
很显然是对这贱种生了几分情愫。
他将阳诗含一把搂了下来，护在身后。
下巴扬起，对吕太白道：“小贱种，你利用诗含，偷盗阳府宝物。人赃俱获，也不由你不承认！”
说着亮出了黄玉牌。
吕太白大怒，一把想要抢过。
不料龙胤早有防备，且身材高大，一扬手，吕太白便够不着。
“你还敢抢！”
龙胤抬脚踢向吕太白下身，又狠又疾。
不料吕太白反应也快，侧下身子，以胯骨接下这脚。
面色一白，痛得冷汗自额头冒出。
“那不是偷的，那是我的！”
龙胤冷笑：“果然是一窝出来的，说辞都是一样！”
他回头对阳诗含说：“狗改不了吃屎！像他们这种贱种，脏手脏脚惯了的。怎么可能改得了？”
吕太白见这小王八蛋趾高气昂，且抢了自己唯一的父母信物。
心中怒极，双拳紧握，想要擂死了他。
“你虽是乞丐，但谈吐不凡。行事虽然不够大气，却也自有一股气质。我以为你与旁人不同，至少坦荡。”
阳诗含目光定定地看着吕太白，眼泪从脸颊滑落。
“没想到你竟也是偷鸡摸狗的小人！”
吕太白怒道：“我本是流浪江湖的乞丐，又不是你阳府大小姐，不偷鸡摸狗，难道还等着别人点头哈腰地伺候？”
“你！”阳诗含一窒，声音高起来，“那你自去偷你的鸡摸你的狗！为什么要利用我？为什么要利用我偷盗府中宝物？你我本毫不相干，何必招惹我！坑害我？”
“是啊。你我本不相干。”
看见阳诗含梨花带雨地依偎在龙胤肩膀，吕太白忽然心灰意冷。
松开了蓄势待发的拳头。
反正自己都要死了，多一条罪少一条罪又有什么呢？
兴许，阳寿将尽就应在这里吧！
想到这里，他也不想再每天提心吊胆地等死了。
身子一软，靠坐在了神台下，默不作声。
龙胤冷笑一声，心想，果然还得我出马，气势就将他吓软了。
阳诗含看他那个样子，以为是因被说破罪状，放弃抵抗。
心中更是失望。
向他一伸手：“将我的玉佩还我！”
声色俱厉。
吕太白苦笑，将怀里的玉佩拿出想要交到她手上。
却不料阳诗含忽然抽手，“叮”地一声，玉佩落在破旧的砖地。
“表哥，我不想脏了我的手，你帮我捡起来吧！”
听到这句话，吕太白眼角抽了一下。
果然是看我不起！
弃我如敝履。
龙胤弯腰，隔着衣袖将那玉佩捏了起来。
阳诗含头也不回，声音有些颤抖地说：“我是堂堂阳家大小姐，折节于你，不想你竟然利用我，此事已是我阳府之耻！是我认人不清！以为你与一般低贱的乞儿不同！”
吕太白呆愣愣地望着两个渐远的背影，心中苦涩。
低贱乞丐，以我为耻。
此刻时近正午，阳光自正门射进破庙，将小小的庙宇截然划分为两个天地。
吕太白委顿于黑暗的神台地下，如过街老鼠。
阳诗含和龙胤在阳光中，朝着青天白日而去。
他们遍身的绫罗，在阳光下更熠熠生辉。
眼望二人走出破庙，只听外间传来奴仆讨好。
“表少爷，小姐，这小杂种偷盗我阳府宝物，干脆杖杀了吧！”
吕太白心想，也好，给爷来个痛快！
却不料阳诗含有些疲惫地道：“他既然偷盗财物，就要禀公办理。上报官府吧！”
“这……”奴仆们有些踌躇。
“我的话不管用是不是？”
“不敢，不敢。”
阳诗含冰冷的声音传来：“他既然是神台下的老鼠，就让他一辈子过这样腐烂的生活好了！干嘛给他解脱。都给我走！”
脚步声渐远。
仿佛天地间只剩一座破庙。
破庙中只有一架神台。
神台下只剩一个吕太白。
又被遗弃了呢！
连动手都不屑呢！
吕太白向下滑了滑身子，后脑勺枕在神台上，望着破庙屋顶的破洞。
洞中射进来的阳光像利箭一样，刺眼生疼。
他嘴角牵起：“这下，什么都没有了呢！”
那黄玉牌是他与生俱来的东西，必是父母留的信物。
十年流浪，他渐渐了解其诸多神异之处。
能去秽、可明耳，有着时灵时不灵的防御功效。
经过昨天的追杀，基本让他断定，这玉牌在遭遇到法术时才会灵验。
此时被人拿走，强诬是他偷的。
他也无所谓了，反正人之将死，都是身外之物而已。
无论是生是死，终究一介贱民罢了。
有些拖沓的脚步声响起，一小小身影背着阳光有些费力地迈过了大门的门槛。
吕太白眼睛微眯，知道是小老弟无猜回来了。
心放了下来。
如今唯一放不下的可能就是这个傻孩子了。
兴许是从没见过这么颓丧的吕太白，无猜有些迟疑地来到他身边。
嗫嚅道：“狗哥，都是我不好。让他们把你的宝贝抢走了，他们还说是你偷的。”
说着说着，低声啜泣。
吕太白抬眼，看到无猜身上密密麻麻的脚印，一侧脸上整个是淤青，嘴角都开裂了。
一把把他抱在怀里：“是狗哥不好，不知道你跟着我，让你挨打了。”
“狗哥最好了！”无猜嚎啕大哭。
吕太白虚浮的双眼看着门外方向。
看似是傻兮兮的无猜离不开我，其实又何尝不是我离不开无猜呢？
这个偌大的天下啊，这片偌大的江湖。
只有这个小不点才容得下我啊。
“无猜，不哭，哥跟你说点正经事。”吕太白声音有些哽咽。
无猜抹了几把泪，脸又脏兮兮的了。
“这座神台正面正中间的地砖，往左数三块，记住是三块完整的地砖，再往后数三下。往右数三下，再往后数四下。那块砖的斜下方的砖。就是我们的钱。”
见无猜傻愣愣的，吕太白让他重复一下。
没想倒是记得不错。
“那些金纸黄纸什么的，你只要抹一点血，就会变成真金白银。你记劳，一张红纸值一千银铢，也就是一百两银子。一张青纸能换十张红纸，一张黄纸能换十张青纸，紫纸换黄纸，银纸换紫纸，金纸换银纸，都是十张。”
他摸摸无猜的小脑袋：“你现在，可比这镇上所有的人都富了，不过不见得比得了阳府。你以后变银子，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先变最小的黄纸。”
他摸了摸额头，叹口气道：“最好先去李大屎蛋的棺材铺子换一下，都换成红纸。那时我倒是没想这么周全。”
“狗哥，你别说了。我害怕。”
“这有什么害怕的？原本想把黄玉牌给了你，丢了就丢了吧。”
“狗哥，你要一直和我在一起！我不听你说这些了！”
吕太白抓住他的肩膀：“别闹！人这一辈子总要面对死亡，学习死亡带来的意义。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跟你一直走下去！你要好好的，学会自己走！”
“我不要……我不要……不要自己走！我要跟你走！”
“听话！江湖险恶，不要外露财货！无论别人对你多好，都要留一个心眼！你要是想师父了，就向西走，回终南山。”
说完，吕太白拍了拍无猜的脑袋，起身向庙外走去。
“狗哥，你去哪里？”
“买酒。”
看着吕太白的身影消失在庙外，无猜提心吊胆地等着。
这次他可不敢再跟着他了，现在的吕太白完全变了个样子。
所幸，不一会，吕太白便扛着五六个用绳子结在一起的酒坛子回到庙中。
也不跟无猜说话，给他丢下两只烧鸡两只烧鹅后，径直上了神台，揭开一坛酒的泥封。
在神台上栽了一股，说起胡话。
“老城隍，你原本是个位高权重的神，没想到也沦落到了这个地步。我一个低贱的乞丐都能抢你的地方，咱们喝一个。”
烧鸡烧鹅的香味钻进无猜的鼻子，但是他现在却没有了食欲。
吕太白喝得烂醉，睡在了神台上。
那个鬼机灵的狗哥已经不在了。
无猜知道，狗哥是在等着师父的那个卦应验。
他抹抹眼泪，即使是这样的狗哥，念念不忘的也是自己的将来。
走到庙外，望着高高的天空。
无猜下定了决心。
以前是狗哥保护我，现在至少让我将狗哥最后一点对人世的挂念守住。
他攥紧了拳头。
一定把黄玉牌抢回来，拼命抢回来。
来到神台旁，他爬上去，轻轻拢了拢吕太白散乱的头发。
摸了摸他的脸。
“哥哥，这次换我来保护你了！你安心睡吧！”
这只弱小而肮脏的老鼠，跳下神台，迈过门槛，义无反顾地扎进了那片阳光普照的大地。
阳诗含失魂落魄地向前走着。
龙胤和一干家奴只是静静地跟随，不管她去什么地方。
虽然不快，但龙胤知道需要给这个小表妹一点时间来消化。
没想到她对那贱种用情竟如此深！
拳头握起，恨不得立马带人回庙里将那贱种弄死。
此时离阳府的方向已是南辕北辙。
但是，有十几个家丁陪着，还有自己保护，谁敢来罗唣表妹。
龙胤很放心，因而也就随着阳诗含乱走。
十几个家丁也都趾高气扬。
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不妨嚣张一点。
别说在这个小小的集镇，就是在洛阳城，阳家那也是没人敢惹的存在。
一行人又走入一条安静的巷弄。
巷弄很窄，东西走向。
高高的青砖墙壁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大中午的太阳。
阴沉沉，静悄悄。
家丁们眉毛一挑，看见前方站了三个衣着粗陋的汉子。
每人背上背着一口刀。
刀柄因为手汗和摩挲，油滑光亮，失去了本来面目。
“什么人！”一家丁抢到阳诗含前面。
“穷人！”
“穷途末路的人！”
刀已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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