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迷 » 历史军事 » 好汉劫 » 第二十七回:两军对峙

第二十七回:两军对峙

    那石州都统制蒐名浪遇带领铁骑,困住绥德城,结果城头箭如飞蝗,一时难以攻克。

    监军野利不仁道:“绥德城虽被宋军占领,孤悬独守,却在我军威慑之中,收复只在早晚,不必急于一时。俺有一计,管叫他首尾不顾,全线崩溃”。

    蒐名浪遇便问有何妙计。

    野利不仁道:“围而不打,围点打援。绥州守城宋军势孤力薄,难撑日久,必求救于延州,而青涧城守将种谔好大喜功,恃勇斗猛,必重兵来救,我军可设伏于奢延河谷地,只待宋军主力到来,将其吸引冒进,可聚而歼之。另有绥州监军蒐名山,迫于形势,投降宋朝,心不甘服,必不肯与宋人出力,统制可差人私会蒐名山,许以重诺,到时里迎外合,则大势可成”。

    蒐名浪遇道:“倘蒐名山执迷不悟,又当如何?”

    野利不仁道:“他若不应,则可用离间计从中挑拨,逼其就范”。

    蒐名浪遇大喜,遂依监军所言,一面差人劝说蒐名山还归夏国,可即往不咎,一面在奢延谷地陈列重兵,以备决战。

    种谔带领大军来到绥德城外,蒐名浪遇早排开阵势,远远看见蒐名山,大吼道:“叛贼过来说话”。

    蒐名山面红耳臊,低头不语。

    种谔有心看看杨志的武艺如何,便道:“杨团练,你去”。

    “得令”,杨志催动胯下青鬓马,手舞龙雀宝刀便杀过去。

    蒐名浪遇见蒐名山不敢过来,便有几分得意,却见宋营过来一个黑面后生,便用手中点钢枪一指道:“呔,尔乃何人?报上名来,俺不杀无名之辈”。

    杨志道:“洒家乃延州团练使青面兽杨志,拿命来”,挥刀便砍。

    蒐名浪遇以枪相迎。两人枪来刀往,战了三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

    嵬名浪遇虚晃一枪,拨马便走。

    杨志便要追赶,便听得宋营中鸣金收兵。

    杨志只得撤马回营。

    种谔见杨志武功了得,喜道:“果然又是一员虎将”。

    “我正打得过瘾,如何收兵?”杨志有些不解。

    种谔道:“那番将狡猾,不过诈败,若追时恐中了他奸计”。

    种谔便叫人记了杨志首功,与众人进了绥德城。

    知寨官汤成便来参见种帅。

    种谔道:“汤知寨以区区千人固守绥德城,夏人围困数人竟不能破,着实不易”。

    汤成道:“绥德城乃大宋旧域,虽被党项人占据数十年,但城中百姓仍心归南朝。因此城中居民,踊跃助战,以壮声威。下官又在城头广设机弩,夏人虽然凶顽,但也惧怕铁弩威力,故能勉强支撑”。

    种谔便登上城头看了那弩机,果然十步左右便有一架弩机。

    汤成道:“这种床子弩可射一千步,须得七人方可拉动绞车,木杆铁镞,威力巨大,当年檀渊之战,辽军主将萧挞禀便是被这种弩机射中毙命的”。

    “汤知寨果然机巧”,种谔连声称赞。

    汤成道:“下官祖上打铁为生,故命人做些机弩,以备急用,果然此回有了用场”。

    种谔环顾众人,说道:“西夏人狡诈,我军夺了绥州,必不肯罢休,众将有何高见?”

    蒐名山听后,一时心虚,把头低下。

    种谔道:“蒐名山将军,你虽党项人,自归宋朝,本官一直把你当兄弟,如何躲躲闪闪,莫非有何心事?”

    蒐名山忙摇头否认。

    种谔道:“你归宋朝,便是宋人,倘三心二意,出尔反尔,反复无常,则为世人唾弃。开弓没有回头箭,如今即便放你归得夏朝,那夏国主也未必肯相信你”。

    蒐名山面红耳赤,忽然跪下,从怀中取出书信道:“日前嵬名浪遇差人送来密函,只说要俺阵前立功,往事即往不咎,可俺虽为党项人,即归宋朝,再无二心,不敢反复,若有隐私,天打雷轰”。

    种谔接过信来,看也不看,撕成碎末,扶起嵬名山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留你在身边,早将你当做兄弟。但有军功,必上报朝廷,将军必得重用”。

    “谢种大人信任,俺自当肝脑涂地,在所不惜”,那嵬名山也真个条汉子,自知覆水难收,从此死心踏地,归伏宋朝。

    正在此时,有小校来报,石州都统制蒐名浪遇差人来下战书,要在奢延河谷决战。

    原来那蒐名浪遇见宋军不肯上当入伏,自恃部下骁勇,便要正面交锋。

    种谔叫下书人进来,看了战书,当即批复应战。

    众人齐道:“党项人狡猾,必有重兵设伏,仓皇应战,反中奸计”。

    “众位将军不必过于保守”,种谔胸有成竹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洒家岂不知党项人的诡计,我军可将计就计,可差一队人马决战,诈败诱敌,其余人设伏于山恋之中,待敌入围,截断首尾,一鼓作气,则大势可成”。

    杨志听了,不由热血沸腾,这大宋朝不乏热血男儿,沙场尽忠,可总难扫清边患,真个憋屈,此回跟着种谔,可要打个翻身仗。

    当下种谔点了副将燕达、刘甫,各领一队人马,埋伏于城南左右山峁,见敌军进入伏击圈,便分头截杀。蒐名山带领部分降兵,镇守绥德城,城头设伏,迷惑敌军。种谔自带团练使杨志和知寨官汤成,领千余精兵正面迎敌。

    汤成道:“党项人奸猾,必有重兵设伏。种帅乃三军统帅,不可轻临险境,倘有闪失,如何是好?以下官之见,种帅可坐镇绥德,指挥督战”,他担心把绥德城交给蒐鬼山,会出乱子。

    种谔岂不担心,不过这些天相处,他对嵬名山还是有所了解,此人仗义,知恩图报,因此放手赌一把,便道:“两军对垒,赌得是士气。本官只有亲自出马,才能吸引夏人主力南进,也是无奈之举”。

    众人皆佩服种谔胆略,便依令分头行事。

    种谔带领一队人马出城,越过奢延河,直逼西夏军营寨。

    却见西夏军正面是三百铁鹞子军,由统领细母黑奴带队。那铁鹞子军乃夏朝正规军,重甲利器,烈马骁将,最善冲锋陷阵,所向无敌。

    左边是三百步跋子军,由统领白珂明带队。那步跋子军虽是步军,却极善行军追袭,专门配合铁鹞子,极为凶悍。

    右边是三百麻魁兵,由统领细封氏带领。麻魁兵全是党项女兵,皆紧衣轻鞋,手执弯刀,其气势不输男子。

    种谔看罢,不由叹道:“党项久居苦寒之地,地广人稀,军民不分,妇孺皆战,其血性非我宋人可比,正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宋军正面是铁甲重兵,持矛执盾,身后是神臂弓射手,两翼是骑兵,队形自是齐整。

    却见番将细母黑奴手舞弯刀,催马上前喝道:“兀那南蛮子,屡犯我境,今日便要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种谔叫杨志出战,叮嘱道:“小心应战,只须诈败,将敌军引诱过河便是你的功劳”,一面又叫神臂弓射手准备放箭。

    杨志答应一声,纵马绰刀,来战番将。那细母黑奴举刀相扺,两人打在一处,战不上十多回合,杨志假装力怯,虚晃一刀,拨马便走。

    听不到身后马蹄声,杨志纳闷,西夏人不上当呀,怎么办?

    却见细母黑奴打声唿哨,铁鹞子军闪开两边,闪出一哨泼喜军,也就是骆驼兵。

    种谔一看,傻眼了,他知道这骆驼兵的厉害。那骆驼双峰之间装有机关,能发飞石,唤做旋风砲,最能远程打击,杀伤力很强。

    “呀,不好,诸军赶紧撤退”,急得种谔大叫。

    话音未落,那飞石已铺天盖地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