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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只要我想

    当徐凌的视线落在选文还是选理的签署单上面,他谈不上犹豫不决,只是莫名其妙地想起了一个人,———吴静莱。

    好奇她会选什么呢?不出意外就是文科吧。

    徐凌没多想,直接在选文科那栏打勾,写上了名字。

    毕竟她的偏科在年级上出了名,文科成绩名列前茅,语文有时候比他都高。但是数学只能考30分,还是稳定发挥那种。

    如此,可以和她一个班了?

    徐凌又在期待什么?他只是觉得她有点不一样吧。

    从那晚他在舅舅家的小区夜跑开始,第一次看到一个女生在路边旁若无人地放声大哭,而在面对他的援助时,却立马稳住情绪拒绝,一脸倔强的样子。

    看着她跑开的背影,徐凌总有种强烈的感觉:这个人,好像时刻整装待发,韧劲也大,像野草一样,野性又不受控制。而她真正的情绪隐藏在冰川之下,而不知在哪一刻,就会突然爆发,来势汹汹,不可阻挡。

    后来,他居然发现吴静莱和他是一个学校的,世界还是太小了。他们,总得认识一场。

    只是,有个人好像对她更上心,———段铭梵。徐凌能感受到他散发出来的一种隐秘存在的排斥,段铭梵把他当成了对手。或者,他不希望他太靠近吴静莱?也许他多想了,也许直觉是对的。

    徐凌他知道自己算劲敌,即使他不张扬,但别人无法忽略他。

    徐凌经常经过1班,总能看到坐在窗边的吴静莱手里捧着书,不同类别的,国内外作家的,晦涩难懂的或者还是通俗搞笑的......她都不挑,杂食性地阅读。这点和他很像。

    徐凌能感知她读过不少东西,以及思想所具备的丰盛,他觉得她不属于这个同龄人的集体,或者说,她不曾走进过。

    他不是觉得读点闲书就具备优越性,自恃清高,高人一等。

    而是,在这个人人心高气傲的年纪,有这样的人还能静下心来,抛开所学的书本知识,看点别的,了解到一点什么。

    不能理解的人,也许会嗤之以鼻:“瞧,看点那种破书有什么用啊?不如多刷几道题来得实在一些。”

    可是,题是刷不完的。当我们被大量的考试题填充和不断机械式的重复,心智和眼界却没有改变,毫无长进,这样真的有意义吗?

    徐凌面对过这种情况,他不想反驳,就像他一直渴求以后读中文系,还是有人冒出来,或者连老师都不理解:

    “徐凌,你理科这么好,去读文科屈才了啊!”

    不疯魔不成活,徐凌陷在骚人墨客铸造的文学世界里面,他有时候走不出来,也会苦恼,鲜少有人能理解他,身边这么多人,他却很少和他们聊那些深层次的东西。

    他的外婆,他的妈妈,都是语文老师。而徐凌从小耳濡目染,良好的书香氛围让他浸染在诗词曲赋的天地中。书中自有“黄金屋”和“颜如玉”,那是他的温柔富贵乡。

    他对文学产生的浓厚兴趣,使他的血液滚烫又赤诚,他是立志要读中文系的。

    人们固有的观念里面,还是“文科无用论”,觉得成绩不好的人才会选文,而读文,出路那么少。

    徐凌从来不信这一套,因为他可以证明自己,只要他想。

    就像如果未来的某一天,还是有人会问他:

    “你上的中文系啊?不过有什么用呢?”

    他一定会眼皮也不抬地答:“上中文系不是求个有用,因为中文在大家看来本就没用,它就在大家身边,被忽略了,而很少人真正弄懂它。”

    在无用中,取其大用。

    *

    “你家有只猫也叫团团啊?”静莱想起李阿姨跟她说过的话,无意地问了一下小段。

    “啊?你怎么知道的啊?是不是去我家偷窥了……”小段装作惊掉下巴的样子。

    “是你妈妈说的啦,她还让我有机会去你家做客。”静莱咬的老冰棍化掉了,她用手去接。

    “哦~~~原来如此,那你有机会真得来啊,我妹妹还想有个姐姐呢!是有只猫叫团团,我特意那样取的。”小段歪头扒拉着栏杆看她。

    他的眸子漆黑,又亮。

    阿莱明白了些什么,他是希望团团还能以别的形式留下来。她没继续聊这个话题,只是说了句:

    “小段,你一定要去尖刀班。”

    “好,我答应你。”小段递了张纸给她,指了指她的嘴角。

    “慢点吃,老冰棍都沾你嘴上了。”

    阿莱接过纸擦嘴,小段噗嗤一笑。他脑海里还一闪而过某个爱情剧的画面:比如,男主凑近女主的脸,舔掉她嘴角的冰糕,然后深吻......

    靠!他感觉自己不纯洁了,思想......

    教室里的因奚听到笑声,连忙示意聂淮生看。然后她凑出头,手搭在窗户边看着他们“郎情妾意”。

    聂淮生吹了几声口哨,瞎起哄,他是最不嫌事儿大的。听到口哨声的小段进了教室,狠狠地挠了聂淮生几下。

    “操,痒死老子了!大锅(哥),你是我大锅,我错了错了……”聂淮生招架不住兄弟这样搞他,连连投降。

    随着一阵上课铃声,张玲老师进了门,这是本学期的最后一堂英语课了。她没有讲新的内容,大家也无心听课。

    同学们对张老师又爱又恨,因为她对他们很严,脾气也不太好。但也是一个很负责的老师,注重跟大家沟通,善于听取学生的建议。对他们也挺好的,这么热的天,自掏腰包请他们吃西瓜。

    虽然时间只有短短的一年,感情总归是有的,张玲老师今天一天心情都不太顺,因为她不喜欢离别。

    当老师的,传授学生知识,以身作则,让他们树立正确的价值观。但说实在的,她和学生是一个战壕的,并肩战斗,彼此需要。

    牵连在,情分在。

    她坐在讲台上,看着台下的学生,就像看自己的孩子一样。她突然有很多话想说,话到嘴边又出不了口。

    就这样沉默着,突然她拿起粉笔,起身,在黑板上流畅地写下了两句英文:

    “Dothethingswhatyouwanttodo,

    Bethepersonwhoyouwanttobe.”

    而后张老师看着大家,缓缓开口:

    “这两句英文,送给大家。我这一年把你们逼得挺紧的。我不想说那些为你们好的话,你们不爱听。文理分班后,也许我不会再教某些同学了,也许有的同学还是逃不出我的魔掌……”

    大家听到后,都笑了,张老师也笑了,她继续说:

    “不管大家选了文还是理,我都希望你们未来能有更多的可能性和更加广阔的天地,做你们想做的事,成为一个理想的人,也成为自己。”

    话语落,全班安静了几秒,似乎都在思考老师那番话的深意。然后不知谁带头鼓了掌,稀稀松松的,而后全班响起热烈的掌声,大呼:

    “张玲最美了,我们爱您!”

    气氛被拉至高潮,张玲老师看着她们闹,这才是肆意而张狂的青春啊。

    老师也是这么过来的,她不希望他们死气沉沉的,读书读傻了,所以希望他们明白以后真正想要的。

    “孩子们,期末考试好好考,祝你们前程似锦。”张玲老师眼里泛起了泪光。

    这堂课过得特别快,下课铃声就响起了。

    众人都在答应她,“好!好!好!”张老师不停地点头。

    好,我们都会的。您要相信。

    *

    数学卷子发下来的时候,静莱扫完所有的题。还是那熟悉的状态,她不会。她知道她进不了尖刀班,她认了。她还是写着,碰到做不来的题,就把题目的条件抄一遍。

    尽管得不了分,她至少让卷子不是干净的,虽然静莱不会做,但是态度端正。

    她只是害怕段铭梵那种期待的目光,她知道他希望,她能和他在一个班。

    静莱也想啊,可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得接受。

    事实胜于雄辩。

    高二这一年,她只能靠着那句“我一定等着你来”卯足了劲,争取冲到尖刀班。

    考物化生这几门之前,小段都识趣地没有问阿莱,他担心影响她考试状态。

    小段在写物理的时候,他是真的不想做大题了。他觉得不跟她一班的话,上那破尖刀班有锤子用,枯燥死了!

    但是,他已经答应她了。他不能食言,小段在心里一边骂自己一边写大题:

    “烦死了,我TM要是真的不会写就好了,但是一看这些题也太简单了!”他都觉得自己有病,在草稿纸上胡乱鬼画,泄愤。

    坐在他后面位置的徐凌听到了小段划草稿纸的动静,看了一眼试卷,默想:“他是做不出来吗?不至于吧……这不挺简单的吗?”

    徐凌没有做物理大题,其实他的数学选择题就已经乱填了几个。

    为什么啊?

    因为,徐凌不想去尖刀班。他有自己的一套学习模式,其实在哪个班都是一样的学。他不喜欢重点班的那种高压,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之前3班就是这样,他有点抵触了。

    他也不是躲避,是觉得没必要。他只要想,高三再回尖刀班就是了。

    况且,徐凌知道,段铭梵一定会在尖刀班。

    一山不容二虎,他们都是很强的人,凑在一块儿,就像炸药桶一样,指不定哪天就炸了。

    他想过得舒坦一些,闲下来,还可以看些他喜欢的书。

    徐凌何等聪明,用他那严谨的思维演算一遍,就知道,大概少做或做错多少道题,可以和吴静莱分到一个班。

    一个年级的人也不多,可以撞上吧!他这样想着。

    如果真和吴静莱一个班,徐凌知道自己的生活一定会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