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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与枪为舞的伴山哨站

    因为伤势和手术的原因,菲德瑞克在哨站的第一天晚上睡得很沉,他第二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扫小美分给他的那间卧室,可能是很久都没有人住,这间卧室到处都落满了灰,但里面的各种生活用具却是十分齐全,门口的位置还有一盆绿植,非德瑞克并不认识那是什么植物,等简单清扫完之后,他把昨天斑狗没有拿走的那个玻璃钢箱子藏到了自己的床底。

    值得庆幸的是斑狗没有注意到这两把人格武器,虽然他拿走了也没有用,两个玻璃钢箱子都有安德鲁骑士的生物编码锁,但菲德瑞克不管怎样都不想让这两把刀剑落到这个哨站的任何一个人手里,并不是菲德瑞克自己有多贪念这两把武器——他本身就不喜欢当疯子和英雄,而是因为他明白,这两把武器只要落到这些边缘世界的人手里,十有八九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灾祸。

    等他把东XZ好之后,他优哉游哉的走出了卧室,门口的盆植株有几片叶子发黄,于是他特地把其搬到了太阳光能照的到地方,他不知道这珠盆栽是否会开花,如果能开花的话最好能在三十天之内,否则他白献殷勤了,菲德瑞克伸着懒腰看着晨间的雷鸣哨站,早晨的哨站有些清凉但不至于寒冷。

    晨光透过霞云落在安静的山谷之内,山谷处围墙产生的倒影之下一定住着很多野鸟,因为那里鸟叫声不绝于耳,哨塔之下的那片马铃薯田中,清溪正在那里弯腰劳作,田埂上的蒲公英随着吹进山谷内的微风拂过整片原野,来到菲德瑞克的面前,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似乎空气都是这么的香甜,这让初入陌生环境的有些紧张的菲德瑞克的心情不由自主的舒畅了起来。

    菲德瑞克从来没有这种感觉,至少他每天从胶囊公寓里醒来一边看着窗外闪烁的霓虹灯一边洗漱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休息的怎么样?”旁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菲德瑞克转头一看,就是那个名叫芮的女人在与自己说话,她的房间就在菲德瑞克隔壁。

    “还……还不错,”想起了昨天的事,菲德瑞克尴尬的看着她,“我昨天可能有些失态,希望你能原谅我,我想说我真的非常感谢你能救我,等我回到帝国驻地……”

    “这些话就免了,”芮一边梳着自己的头发一边看着菲德瑞克疑问道,“你昨天……我是不是很像你认识的某个人?”

    “不……不,”菲德瑞克矢口否认,他慌张的解释,“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我出现了幻觉……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听他们说你是从闪耀世界跌落到这里的,”芮此时已经把长马尾辫扎好了,她笑着看着菲德瑞克,“那应该是个很不错的地方吧?”

    “不不不,我不是从闪耀世界跌落的,我是因为穿梭机失事坠落到这里的,我从来没去过闪耀世界,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样。”芮的笑容表明她在主动示好,这让菲德瑞克心情轻松了许多,他有些惊讶于芮竟然把菲德瑞克当成是闪耀世界的人,不过对于这些边缘世界的人来说,闪耀世界说不定只是一个概念,只要是比这个星球高级的文明世界,他们都会称为其为闪耀世界。

    芮沉默了一会,菲德瑞克刚想说些什么,他突然听到围墙的外面传来了一声枪响,菲德瑞克立马变得警觉起来。

    然而芮轻松的对他提议,“斑他们正要举行射击比赛,你要跟我一起去看看么。”

    菲德瑞克摸了摸脸然后扭捏的拒绝道,“还是算了吧,我不是这块料。”

    没想到芮穿好大衣背起弓箭直接走到他身边饶有兴趣的问道,“你不会用枪?”

    菲德瑞克无奈的看着这个女人,心里面有些不是滋味,菲德瑞克不是一个愿意被女人看扁的人,再三考虑后他回到屋里戴上了之前没有发现的电荷步枪专用瞄准器。

    两个人朝着围墙外走去,芮看着菲德瑞克头上的瞄准器,“这是什么?”

    “一种辅助瞄准装置,”菲德瑞克打开了机器的校准模式,他不知道这种东西能否在穿戴者持用非智能武器的状况下发挥效用,而且据费德瑞克的了解,这种东西并没有它看起来的那么好用,很多帝国士兵都是把它当成临时的语音交流耳麦来使用,虽然它非常轻巧,但只要戴着就戴不上动力装甲的配套头盔,没有头盔就意味着自己的头颅时时刻刻都有可能会被机械族的一发电荷弹开瓢。

    “你想作弊?”芮戏谑的看了菲德瑞克一眼,然后调试着自己的弓箭。

    菲德瑞克愣了一下,之后他还是脱下了瞄准器把它揣进了兜里。

    没想到芮弯腰看了一眼菲德瑞克的衣兜,“既然你不用,能把它送给我吗?我能用吗?还说这个东西只能你能用。”

    “呃……呃……当然,所有人都能用……”菲德瑞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在犹豫了一会后他把瞄准器递给芮。

    芮有些惊讶,但菲德瑞克觉得她是故意表现成这样的,就好像这个女人知道只要她提出这样的要求,自己就一定不会拒绝一样。

    她用双手小心翼翼的接住,又慢慢的戴在头上,“能教教我怎么打开吗?”

    菲德瑞克侧身给她按了一下位于瞄准器固定装置上的开关按钮,在贴近她的时候,菲德瑞克闻到了淡淡的花香味,“那么现在你要作弊了?”

    “我当然可以作弊,”芮的瞳孔忽大忽小,她应该是想看清瞄准器的玻璃镜片上显示的各种信息,“我又不用参加训练。”

    “训练?不是射击比赛?”

    “你又不会用枪,还谈什么比赛,先学会爬,再学会走,然后才是跑。”说到这里芮笑了起来,她不停的眨眼,似乎已经玩转自己的新玩意,这时他们已经走出了围墙,斑和哨站的其他人就在围墙前面不远处的一片荒地举枪射击,他们的目标是一个穿着防弹背心的假木人。

    菲德瑞克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朝着射击场走去。

    斑看到菲德瑞克之后立马来了精神,“菲德瑞克!没想到你也对这个感兴趣,我还以为你是从文明世界来的绅士,对这些打打杀杀的东西不感兴趣!来,让我看看你的准头。”说着他就要把手里的那把突击步枪递到菲德瑞克面前。

    菲德瑞克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小美不停的为他加油打气,这让菲德瑞克有了些许自信,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然后把准心对准了假人,等到他扣动扳机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有打开保险,斑和小美在一旁哈哈大笑,就连本真两兄弟也忍不住笑了,百合则站在一旁冷笑了一声。

    打开保险之后,菲德瑞克扣动了扳机,扣动扳机的一瞬间,菲德瑞克就再次确认自己真的不是这块料,这种老式突击步枪巨大的后坐力让菲德瑞克毫无招架之力,枪口在产生大幅度上扬之后子弹毫无意外的脱靶了。

    斑和小美再次哈哈大笑,本走到菲德瑞克身边默默的给他换了一把微型冲锋枪,菲德瑞克本不想再做尝试,但他发现这把冲锋枪相比之前的突击步枪轻了不上,所以在掌控方面,他应该是不会再出问题了,菲德瑞克屏住呼吸打开了保险,一阵枪响之后,小美跑到假人身边看了一会,直接她给大家比了一个零的手势。

    斑疑惑的看着菲德瑞克,“你要做的只是瞄准目标开枪,用力控住枪身,这对你来说有这么难?”说着他就端起突击步枪举枪便射,假人身上的防弹背心传来一阵阵叮叮当当声显得格外刺耳。

    “我来这里本来就不是为了开枪的,我是一名机甲工程师,并不是一个刽子手。”菲德瑞克这样回答。

    斑嘲笑着,“你很快就会明白这个地方不像你们闪耀世界,这里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刽子手,一种就是中弹躺在尸体堆里奄奄一息的废物,这里是雷鸣哨站,连开枪都不会,你在这里活不了几天。”

    菲德瑞克把冲锋枪扔在地上转身就要走,但没想到斑这时却拿着突击步枪抵着他的头,“我可没有让你走,把枪捡起来。”

    菲德瑞克脸色惨白的举起双手,他一边看着众人一边颤颤巍巍的把枪举了起来,他想向其他人求助,然而并没有其他人过来制止这个疯子,就连小美也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这一切。所以菲德瑞克只能睁大眼睛看着斑乞求他不会走火杀了自己。

    “看我干什么?对着靶子练!”斑变态的笑着,

    菲德瑞克再次举起手中的微型冲锋枪,不断颤抖的手在扣动扳机之后,那几发软弱无力的冲锋枪子弹再一次脱靶,菲德瑞克还没来得及调整状态再次尝试,斑就拿着突击步枪对准菲德瑞克的脚下开了几枪,菲德瑞克吓的直接跳了起来,斑阴险的笑道,“想好了再开枪,脱靶一次,你就得这么跳一次舞,我想大伙都愿意看菲德瑞克先生为我们表演吧?”

    没有人回应斑,但一支箭矢却贴着菲德瑞克的后背飞过,直中斑手中的突击步枪枪托,枪被打落在地,斑眯着眼睛远远的看着准备抬弓再射的芮,“我在训练新人,不希望别人打扰,芮。”

    “你有没有想过他应该找一个更适合的老师,比如牙远,毕竟他比你更有耐心。”芮手中的箭矢搭在满弦之上,语气却十分平静。而菲德瑞克还看到芮拉弓对着斑的同时,远处的百合也抬着狙击步枪对着芮。

    “那个老头子?谁知道他死没死?”在与芮对视了几秒后,斑突然笑了起来,“既然菲德瑞克先生不愿意接受我的调教,那只能算是他的损失了。”

    菲德瑞克听到这句话之后立刻扔下枪跑到芮的身后,芮收起弓箭,斑把地上的枪捡了起来,百合也把狙击步枪收到了背后。

    “谢谢,谢谢,”菲德瑞克在身后不停的小声向芮道谢。

    芮看了哨站的众人一眼,便向着围墙往回走准备回哨站。

    菲德瑞克紧跟在她的身后,生怕背后的那条恶犬突然冲上来咬他一口。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有阻止斑吗?”走在前面的芮一边往回走一边看着周围的树从。

    “为什么?因为那个家伙是个疯子?”

    “因为斑并没有说错,连开枪都不会,你在这里活不到几天,”芮的语气带着轻微的讽意,“而且你也不用害怕斑,他总是喜欢拿枪指着别人,虽然这不是个好习惯,但也从来没见过他走火,他是我们哨站的突击队员,枪法也是最好的一个,你如果能跟他学,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可那家伙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菲德瑞克话说到一半又咽了下去,他义正严词的解释道“我不喜欢开枪,我不喜欢开枪并不代表我软弱,那只代表我不会轻易的取人性命。”

    然而芮并没有理他,菲德瑞克又紧接着说道,“我可以试着学弓箭,就像你一样,我喜欢这种更传统的武器,优雅,无声,而且还能控制自如。”

    菲德瑞克的话让芮停下了脚步,她迅速的从自己防尘大衣下掏出一把泵动散弹枪,随着她手中的一声巨响,菲德瑞克顺着她枪管指着的地方看到了一个掉在地上被喷烂了的老鼠尸体,就连远处的斑也发出了兴奋的尖叫声。

    之后芮把枪收回到大衣下,整个过程不到五秒,菲德瑞克还能问到他旁边浓重的火药味,芮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我喜欢用弓箭是因为它有很多优点,就像你说的那样,但这并不代表我不会开枪杀人。”

    菲德瑞克一声不吭的跟在后面,直到两个人回到哨站,等到他们走到哨塔下的时候,芮停下了脚步,她一边爬上哨塔的爬梯一边说道,“我要放哨了,你身上不是有伤吗,我想你也累了,可以先回去休息了。”

    菲德瑞克尴尬的自嘲着,“现在还是早上,难道我就只能一天到晚都躺在床上吗?”

    “你可以试着做些其他事,比如练习如何使用冲锋枪射击五十米枪靶,才能让一梭子子弹一发不中。”芮撇了撇嘴对他提议道。

    菲德瑞克很是生气,“我是不会学这种东西的,我只需要回到帝国驻地,然后完成十年的任期,而且我坚信在这十年任期里我不用开枪滥杀无辜,我会履行自己的职责,尽职尽责的履行自己的职责,然后我就会回到属于我的地方,我只想说我不属于这里,我不属于边缘世界。”他说完就大踏步离开了哨塔。

    没想到芮却叫住了他,菲德瑞克以为她要向自己道歉,但芮只是指了指自己额头上的智能瞄准器笑着对他说道,“这东西真不错,谢谢了。”

    菲德瑞克头也不回满腔气愤的离开了哨塔,再也没看这个女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