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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异国新年

    一月二十五日,联赛重新开赛,国际队在客场对阵帕纳迪亚狂风队。

    因为参加国家队的比赛,中国前锋程远很晚才归队。拉德尔没有把他排进大名单。帕拉维特和小将哈拉维担任双前锋,科洛夫斯基和拉迪负责两个边路,而十六号格雷格拉特利夫与加蒂奥一起出任双后腰。

    已经三十一岁的拉特利夫身高一米八二,体重七十九公斤,他有着强壮的身体,但是速度偏慢。这场比赛中他作为全队的司令塔在中圈附近调度全队的进攻,加蒂奥则频频前插与两个前锋打出漂亮的小配合,狂风队完全被压制在本方半场,主教练卡里姆内尔一直在场边焦躁地呐喊指挥球队,但是无济于事。第二十分钟,科洛夫斯基在左路创造出定位球机会,加蒂奥在禁区角外一记凌厉的弧线球,皮球撞在右立柱上反弹入网,门将徒呼奈何,一比零。

    “漂亮,这是加蒂奥本赛季的第十一个联赛进球。”解说员告诉大家,“角度和力量都无懈可击。狂风队完全没有威胁到国际队的球门,我确信,他们肯定还会再进球。”

    第四十四分钟,拉迪右路大脚斜传,加蒂奥飞速赶到,禁区角外面对三人防守踢出一记穿透球,帕拉维特门前接应,轻轻一推将皮球送入网窝,二比零。内尔无奈地双手一摊,走回了教练席。

    下半场,拉德尔又换上了两名年轻球员,但是球队仍然占据着场面上的优势,二十三号哈拉维在接到十七号莫里斯克拉奇的助攻从左侧连续突破两人之后小角度打门,三比零。

    “萨尔哈拉维!年轻的天才!”解说员夸张地喊道,“突破和射门都是巨星的风范!他还不到二十岁,这是我们自己的帕雷罗!未来的超级射手。”

    “尬吹,你就使劲尬吹。”

    “一个十九岁的小伙子,偶尔高光一把,就把他捧得这么高,对他的成长没好处。”

    “动不动就是未来的加蒂奥帕拉多,其实真正能踢出名堂的又有几个。”

    “当年安迪塞洛十九岁的时候何其惊艳,当然他现在也确实非常杰出,可是毕竟没有达到超一流的水准。”

    虽然有不少球迷吐槽,但是赛后媒体还是把这个进球选为本轮最佳进球,并拿来与帕拉多的几个经典进球对比。加蒂奥对此很反感:“萨尔还非常年轻,我们都会帮助他成长,但是现在过多的关注对他不是一件好事。请让他安安静静地踢球吧。”

    天雷队在主场迎战贝亚迪火炮队,他们同样以三比零拿下比赛。本场比赛中打进一球的阿尔维特再次被记者问及转会英超的事情,这次他没有否认:“我的确收到了邀请,不过我还在考虑。就眼下来说,我们的目标是追赶国际队。不论下个赛季我身在何处,我都希望能帮助球队拿到这个联赛冠军。”

    风暴队也在主场三比一击败米拉斯堡鹰队,决心队则在客场二比零战胜盖洛森闪电队。前四名的队伍全部获胜,积分榜上,国际队仍然以一个积分的优势排在榜首。

    在同一天的比赛中,星座队主场五比零大败阿莱维亚撞击队。巴西前锋弗拉加上演了帽子戏法,队长菲洛尔和另一位前锋格兰蒂也各进一球,这三位球员组成的前场铁三角彼此配合十分纯熟,显示出了巨大的威力。主教练沃尔塔为球队确立的快速和前场逼抢的风格为他们带来了不错的战绩。目前,星座队紧跟在联赛四强之后,排名第五。

    一月三十一日,是中国的农历除夕,可是纪蓝依不在身边,加蒂奥和程远叫上文迪,还有两位中国记者在程远住的公寓里一起聚餐,自己包饺子,收看春节晚会。在看到一个小品节目的时候,文迪笑着笑着,突然流出了眼泪。记者乔南理解地拍拍他的肩膀:“留学的生活过久了,难免会想念家乡吧。”

    “是啊,一个人,一台电脑,一天,一夜,和没完没了的功课。”

    “不要害怕,我们都有过这样的经历,”乔南笑了笑,“当时经常会觉得熬不下去了,现在回过头想想,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另一位记者葛晓东见加蒂奥望向自己,连忙摆手笑道:“我没有出国留学的经历,当年家里也没那个经济实力。不过,乔南的经历确实挺丰富的,几天几夜都说不完。”

    “很好,我们可以来听故事。”加蒂奥很感兴趣。

    “这些经历可说不上很好啊。”乔南叹了口气,陷入了往事的沉思。

    “那我说个轻松点的吧,”文迪想了想说道,“刚到卡雷达的那天,脑子里特别紧张。放下行李跑到快餐店,想要个鸡肉三明治,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说了,于是一边学鸡叫一边做出拍翅膀的动作,那个店员呆呆地看着我,突然飚出一句标准的普通话——是要一个鸡肉三明治吗?”

    大家都笑起来,话题被打开了,他们回忆着过往的经历,有欢乐,也有痛苦,自己的故事,朋友的故事,爱情、友谊、学业、家庭,各种酸甜苦辣,一直聊到深夜。

    文迪和两位记者都告辞离去了,加蒂奥和程远还在聊天,“我的判断是对的,你出国来踢球是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你看,现在的你完全适应了球队,作为球队的主力中锋,拉德尔非常重视你。我可以大胆地预测一句,你将成为第一个赢得大耳朵杯的中国球员。”

    “这都是因为你对我的支持和建议,”程远衷心地向加蒂奥表示感谢,“真的我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能有这样的机遇,就像幻觉一样,但是我知道这是非常宝贵的经历,所以我会一直全力以赴。”

    “我向你发出邀请是因为你真正具有出色的实力。只要你展示出了自己的能力,大家都会认可你的。”加蒂奥笑了笑,“你来国际队也有大半年了,你自己感觉如何呢?”

    “确实是很优秀又很有人情味的球会,至于我自己,”程远沉思道,“我觉得相比欧洲的球员,我们中国球员还是有自己的特点,我们比较灵活一点,速度比较快,但是我们对抗和人球结合是弱项,这半年多在国际队的训练课,让我在这方面提升了很多。”

    他感慨着,“还是要尽可能地找机会出来踢球啊,关键是一定要有能够上场的机会。球队本身强不强没有关系,但是一定要能出场比赛,如果有大量的中国球员来到欧洲踢球,哪怕就是在乙级联赛,对中国的足球运动都是很大的推动。现在我们在欧洲踢球的球员还是太少太少了。”

    加蒂奥点点头:“以后你可以帮助介绍一些你的前队友出国来踢球,虽然现在中超联赛的薪水很高,但是有追求的球员还是应该尽可能地出来尝试一下。”

    程远叹了口气:“尽量吧,毕竟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一样的,很多人在国内舒舒服服的就能赚到大钱,他们未必愿意来欧洲冒险。”

    二月一日,中国的大年初一,卡雷达的大街上也到处张灯结彩,这天是联赛第十七轮的比赛日,国际队在蓝宝石球场对阵奥科利星座队。

    当天天气不错,气温二到六度。观战的球迷们都是全副武装:大衣、帽子、围巾和手套,只露出一双眼睛专注地盯着赛场。

    星座队在本赛季终结了国际队的五十一场不败,而且上轮联赛获得一场大胜,他们士气旺盛,毫不畏惧地在国际队的地盘上与对手打起了对攻。双方在前场的逼抢都十分积极果断,国际队在上半场未能获得场面上的优势,当然他们也成功地看住了对方的魔力三角,双方都还没有能够获得进球。

    下半场第五十二分钟,十四号巴勒特从左路强行突破底线附近倒三角回传,加蒂奥在禁区弧外迎球左脚怒射远角,门将毛罗阿尔菲利猝不及防,一比零。

    僵局终于打破,加蒂奥挥舞着拳头鼓励队员继续进攻,但是星座队很快扳平,队长菲洛尔的一记妙传打穿防线,九号弗拉加从博克耶的身后钻出,禁区内一记灵巧的推射,一比一。这是巴西前锋本赛季的第十二个联赛进球,与加蒂奥并列射手榜的第二位。主教练沃尔塔高兴地举起了双拳,如果能够在蓝宝石球场拿到平局,其意义完全称得上是一场辉煌的胜利。

    双方在中场的争夺依然激烈,星座队经过六十多分钟高频率的对抗渐渐出现体能不支的情况,程远禁区内拿球脚后跟回传,帕拉维特抢上左脚劲射!但是本赛季表现优异的客队门将阿尔菲利用脚将球挡了出去!看台上一片惋惜之声。

    五分钟后国际队卷土重来,这次是帕拉维特助攻程远,九号在小禁区前右脚推射,近在咫尺的射门,从阿尔菲利的胁下窜入网窝,二比一,国际队终于再次获得领先。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欢呼,球迷们开始高唱赞美程远的歌曲,解说员也称赞道:“程是一位真正的前锋!他始终在不懈地奔跑,捕捉每一个可能的机会,而且他一直表现得非常稳定,国际队挑选球员的眼光确实是太好了。”

    比赛已经临近尾声,星座队球员们士气已泄,但是国际队还在持续进攻,加蒂奥助攻帕特里克打进了第三球。他们最终以三比一拿下了本场比赛。赛后拉德尔也特意称赞了程远:“只要他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我就一定会把他安排进首发,对球队来说,他就是独一无二的前锋,大家都信任他的表现。”

    二月八日,国际队客场迎战布尔莫射手队,连续失去了当家球星和出色的主教练之后,射手队依靠一帮没有什么名气的二流球员竟然神奇地依然在联赛中站稳了脚跟,目前球队排名第十位,令人刮目相看。他们在场上表现得确实不错,拼抢积极,防守严密,直到第八十分钟,国际队才由科洛夫斯基打入制胜一球。赛后射手队主教练巴尔斯利表示:“他们确实很强大,但是我们更值得被称赞。我确信保级对球队来说不是问题,当然,如果我们想要有有更好的成绩,肯定需要对现有阵容进行补充。”

    国际队持续三连胜,但是胜利都来之不易,老教练莱克分析道:“我们现在总是面对对手的密集防守,球队需要找到更多的办法。下一场我们的对手是竞技队,虽然他们这个赛季的状态不是太好,但是这肯定又是一场艰苦的比赛。”

    二月十二日,查尼亚队在欧洲锦标赛预选赛中客场一比零击败奥地利队,他们五战全胜高居小组第一,塞拉达对球队的前景非常有信心:“小组出线对我们来说完全不是问题,球队的状态很好,我们的目标是在俄罗斯欧洲杯赛上成为冠军。”

    莱维在看望老朋友,前国家队队医弗莱森伯格的时候被记者询问对新一届国家队的展望,他语气平淡:“欧洲冠军?是的,我没能拿到这个冠军,我们在意大利输掉了决赛,我很希望鲁伊能够帮我实现这个愿望,将德劳内杯带回查尼亚。”

    “你觉得球队还有需要改进的地方吗?”

    不等莱维回答,弗莱森伯格就抢先斥责道:“这种问题就不该来问我们,你该去问塞拉达本人,走吧,不要打搅我们的散步。”莱维耸耸肩,表示同意。

    记者悻悻地走了,医生对莱维说道:“我知道担任国家队教练期间你担负了巨大的压力,但是恕我直言,眼下这种闲适的生活并不是你真正想要的。因为你脑子里想的永远是足球。结束自己的假期吧,我知道你接到了不少球会的邀请,你应该认真考虑一下。”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把自己再次放到火堆上去烤。”

    “没错,那本来就是你应该呆的地方。”

    莱维轻笑一声,没有回答。“每个人都有他的使命,而你的使命,马尔科,那就是呆在教练席上。”弗莱森伯格正色说道,“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那都是你应当承受的。”

    “那么你呢,博士?”

    “我么,我是一个厌世主义者,我喜欢观察你们的生活。”博士淡淡地说道,“寻找可以令我激动的细节。”

    加蒂奥很想直接飞往克洛恩与女友一起过情人节,但是联赛的赛程紧张,本周是客场比赛,他只能赶回卡雷达,与队友们一起赶往阿德兰斯,面对和竞技队的比赛。这个周末是中国的元宵节,他在微信上感慨道:“去年的中秋节,我们没有在一起,今年的节日,我们又在不同的城市。”

    纪蓝依:“哼,我还以为你不想我呢,几天都不给我发消息的。”

    “哦,之前我在维也纳,国家队的比赛,然后我又赶到了米拉斯堡。”

    “好吧,你自己注意身体咯,胜利什么的我其实都不关心,我就是担心你的身体,你要早点休息,听到没?”

    “好的。”

    捷克国脚哈帕尔受伤大修对竞技队的实力影响颇大,年轻的里维罗球风偏软,使得球队的防守能力下滑得很厉害。在蓝宝石球场,主教练格雷科让斯洛特回撤到后腰位置加强拦阻。但是拉德尔的用兵更加大胆,帕特里克和科洛夫斯基同时首发,小将哈拉维出现在右边锋位置,五名攻击手轮番冲击,整场比赛竞技队都被压制得喘不过气来,第十六分钟,哈拉维断掉斯洛特的传球加速疾进,禁区前分球科洛夫斯基,二十号的右脚打门被基布尔扑掉,帕特里克跟进补射!一比零,漂亮的开局。解说员叹息道:“竞技队缺少一个中场能够串联起球队进攻的人,自从老将隆奇离开之后,他们的中场一直都是一群铁匠,我感觉球队迫切需要一个小提琴手。”

    格雷科在下半场换上年轻球员斯维特蒂,但是无济于事,锋线球员依然没有太多的机会,帕拉维特与加蒂奥打出漂亮的小配合,十号晃过萨迪基左脚抽射,二比零。大势已去的竞技队早早缴械投降,拉迪接加蒂奥的横传打进了本队第三球。卡佩尔赛后评论道:“竞技队的问题是中场严重老化,需要注入新的力量,否则他们会继续滑落下去。”

    二月二十二日,联赛第二十轮,本轮的一场重磅较量是天雷队主场对阵决心队的比赛,双方都渴望获得一场胜利,以免被国际队甩下太多。决心队主教练佩洛特在机场接受采访时说道:“我们与天雷队有四分的差距,但是我们仍然会全力争取争取获得客场的胜利。冠军确实对我们来说很渺茫,但是我们希望可以获得欧冠联赛的直接入场卷,这是我们的首要目标。”

    七万多球迷在决心队球员入场时送上漫天的嘘声,解说比赛的霍兰说道:“这就像是一个火药桶,在故事尚未开始时就已经点燃。”

    比赛的火药味确实浓厚,客队的巴西前锋帕雷罗被重点照顾,二十分钟之内两次被放倒,天雷队抢得开局领先,迪安哈姆中路的冷射首破僵局。霍兰称赞道:“哈姆在国家队的表现一直受到批评,这个进球很重要,能够帮助他重新鼓起对自己的信心。佩洛特让拉瓦尔回撤下来打左边卫是个不错的决定,他盯住了帕森,但是中路的塞格雷防守不好,顶替拉瓦尔的阿伦完全不清楚自己的位置,太糟了。”

    但是天雷队在进球之后的松懈给了对手机会,米哈拉齐晃开哈姆之后一脚贴地射门打在纳尔雷多身上变线折入球门!双方上半场打成一比一平。双方球员退场时,纳尔雷多看起来很失落。

    下半场,佩洛特用中场工兵约翰布雷尔换下帕雷罗,被解放的塞格雷从右路强突禁区喂球给迪维斯,十一号近距离的大力射门将比分反超,二比一,客队取得了领先优势。

    天雷队随后全力反扑,客队再次抓住漏洞,米哈拉齐连过两人之后分球右路,塞格雷突破埃默里的防守面对斯特雷奇冷静推射远角,三比一!一直喧闹无比的桂冠球场瞬间安静下来。

    卡尔德蒂用他不懈的努力终于在比赛的最后阶段为球队再进一球,然而已经于事无补,天雷队输掉了至关重要的一场比赛,他们与国际队的分差再次被拉大到四分。霍兰在比赛结束时说道:“纳尔雷多看起来非常沮丧,但是我想说,卡杜斯基和加蒂奥这样的巨星都曾经有过乌龙球的糟糕经历,这没有什么!没有人不会犯错,让我们继续像一个男人那样去战斗,无论是赛场,还是生活,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