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章 一路生花
姚健在实验室里记录着实验数据和整理了实验报告。电话一直在响个不停，但他没有丝毫想接的意思。
夜已深，姚健缓缓走出实验室，不经意的看着电话和信息，脸上露出鄙夷的神情。
洗了澡躺在床上，看看时间应该是国内的早上六点，诗懿应该起床了吧。
“踩铃，起床了没？”
诗懿贴着电话，全身裹着被子，嘴里含糊不清道，“没呢。”
“八点上班六点还舍不得起呀？”
“我一会儿起来，昨天林凯出差路过来找我叙旧，我带他去坐游船，回来晚了。”
“就是上次我在KTV门口见过那个？”
“嗯，他去A城开个交流会，然后过来找我，昨天在我家吃了个饭，今天我打算带他去看看我买的房子、买几个棺材、吃一碗螺蛳粉就送他去大巴站，他坐下午两点的车赶回A城机场。”
“这么赶？”
“是，所以我打算今天打个卡就摸鱼了。”
“同学来了，必须好好招待。”
“你那边深夜吧，这么又熬夜？”
“没办法，泡实验室呢，最近实验进度有点慢，我得勤快些。”
“实验进度慢是勤和懒的事儿吗？”
“聪明呀，虽然不完全是。”
“你也放宽心，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能如期毕业就还好，延毕了我这边就努力还房贷，大家都不耽误，只是努力的方向不同，但是目标一致就好。”
“等我毕业了，你的房贷没还完我就帮你一次还清，这也代表了我的诚意，不然你爸妈怎么放心让我把你带走呀。”
诗懿隐约感到姚健有心事，“大清早给我打电话，心里有事儿呢，不做实验又睡不着。”
姚健顿了顿，“我现在终于知道你的难了，相亲这个事儿只要有中国人的地方就是盛行。”
诗懿咯咯笑，“我都让我妈逼得想离家出走了，就是走不掉，你知道我有多崩溃了吧。”
“我妈朋友的女儿不是来学校找我，就是每天电话短信不断，如果这个世界不犯法，我立马拖她出去拿机枪扫她个十分钟。”
“都打成筛子了。”
“不打成烂泥都便宜她了。”
“有那么厌恶吗？”
“你说呢，天天像个狗皮膏药一样。”
“怎么，按理这样的人是不会影响你任何情绪的呀。”
“不加上个我妈嘛，今天让我回去吃饭相亲，明天让我带相亲对象参观学校，我都烦死了，但是就是不想伤她心。最恨的就是那些对象嘴碎，爱在我妈面前说道，我妈就不依不饶的说我，烦透了。”
“你说咱两什么命啊？我妈也总这样。所以她安排的所有相亲我都去，但和相亲对象保持距离，我妈一问感觉怎么样，我统一的回复是挺好的，需要时间相处，还在了解阶段。这样一来打消我妈的焦虑，再来她不会逼得我太紧。”
“踩铃，可以呀你。”
“也就只能这样了，但是我比你好一点儿的就是那些对象不是狗皮膏药，基本都是约饭、约电影或者约郊游什么的，约四五次我去一次，然后有个电话来我就说加班就走了，但是承诺下次约我回请。”
“你这手太极打得。”
“没办法，有些相亲对象也嘴碎，爱跟介绍人说我太忙什么的，但是我周末去做导游挣钱还房贷这个事儿我爸妈都是默认的，平常所里工作忙也是真的忙，所以也没说我什么。”
“踩铃，你可得稳住，我这边一定如期毕业。”
“我你还不放心？也就是稳住我爸妈而已，其他的什么都不会变。”
“那个当兵的还找你吗？”
“吃过几次饭，但是很久没怎么联系了，当兵的都关在部队了，生活很苦的，我小舅就是当兵的，他都说部队除了能锻炼人的意志力意外，生活上都无聊至极。”
“行了，听听你的声音我就觉得很满足了，所以不快都烟消云散。”
“有那么大的治愈力呀？”
“晚上找时间视频吧，我特别想你。”
“行呀，看你时间。”
“我看看今天的实验进度再说，到时给你发消息。”
“嗯呢，挂了，我今天得早去些，还得想想摸鱼的借口。”
“去吧，我眯一会儿。”
诗懿完全能理解姚健此刻的心情，毕竟也是自己经历过的，再加上实验进展的缓慢，他又想着如期毕业，各种私心杂念会对他产生些干扰，但是健哥是谁呀，无所不能，相信他会排除干扰专注学习的。
姚健抱着电话，裹着被子，蜷成一团，这一刻，他是多么想回国，但是他不能，学业未完，拿什么撑起一个家，必须振作起来，实验一定得有新突破。想着想着不禁又坐起来看他的实验记录，想着怎么才能更合理的安排实验顺序和时长，避免实验中出现不必要的错误或干扰因素，提高实验结果的可靠性和准确性。看看自己的记录表，平均每周90个小时的时间对于这个专业的学生来说是很常见的，在高强度的科研工作下能在感情上有一些慰藉是释放压力的最优方法，诗懿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诗懿带林凯吃了L城的米粉，辣椒把林凯辣得眼泪哗哗流。
“小叶，怎么回事，比麻辣鸡还辣。”
“这家的辣椒是放辣椒粉的，不是油爆辣椒，我刚才就让你悠着点放，你还那么拼命。”
“我哪知道那么辣，现在我头脑发热。”
诗懿调侃道，“人家放辣椒是用来调味的，你放辣椒是用来吃的，是不是贪过了。”
林凯一把鼻涕一把泪，“没事儿，辣也好吃，叶啊，给我加点儿肉，我今天必须给它干完。”
“吃不了就不吃了，不要浪费了粉一会还浪费肉。”
“我的目标是不浪费，策略是肉可以裹着点儿辣椒，这样没那么辣。”
诗懿看着那碗红得反光的粉一声叹息，“行吧，给你加三块钱的。”
不知道是不是读书人的那种坚毅会感染到生活上，就是不达目标绝不言败的精神。
一路走一路醒鼻涕，“叶啊，再给我买瓶水，冰的。”
“不怕拉肚子呀？”
“我怕现在就猝死。”
“行吧，你也别光忙着喝水，这条街叫五星街，也是L城的步行街了，最最市中心的位置。”
“你买的房子在这块？”
“嗯，要穿过这条，走两分钟就到了。”
“天啊，得花不少钱吧。”
“别说了，就和你在N城买房是一样的，房价比工资高。”
“还行吧，你现在有证了，工资高。”
“不然呢，没点儿证谁敢买。”
“小叶，你厉害呀。”
“林博，到了，随我上去看看呗。”
“给我拿点儿水来，我洗洗眼。”
“你要死了，这么怼我。”
“嘿，风景一片独好，空气也好，这个地方不是我们昨天坐船经过的吗？”
“嗯，对得起这房价吧？”
“太对得起了，打算什么时候装修？”
“看看明后年吧，我主要是想把房贷还了，看看能攒点钱就装。”
“现在装修有分期付款的，不过我不知道L城有没有，有需要你可以去咨询一下。”
“N城有了？”
“嗯，我同学就是分期付款的，没有利息，给个三两千的手续费，好像是24个月也就是两年还完吧。”
“这个划算呀，利息高不高?”
“这个我没问，但是应该不高。”
“那我下午去银行问问。”
“你这个行动力要不要那么强？不是明后年才装修吗？”
“问问我心里不就有底了嘛，到时让周丽、钱程和汤慧拖家带口的过来玩玩。”
“她们都没来过你家？”
“没有，上学时有假期就结伴周边游了，放假时又做教培赚学费和伙食费，读研了忙着买房装修帮导师干活，毕业了又忙着找工作结婚生孩子，哪有时间来呀。”
“你就不该离开我们，七年的根基就这么浪费了。”
“我就只能祝你们大展宏图前程似锦了，回头让妹妹我沾沾光，漏两个股票代码我就发了。”
“这边人炒房吗？”
“三四线的城市，人流量本来就不大，进城务工的基本都到了一线城市，这里的空房还多着呢，买房的比销售人都少。”
“我的意思是买学校附近的房子，特别是名校附近，我觉得是有商机的。”
“哦，我懂了，小学就算了，初高中值得一看，因为有陪读。”
“叶啊，反应速度呀。以前我们那个年代谁请什么家教，去机构补课呀，现在的教培机构越来越多，这趋势其实就是在说明家长已经越来越重视教育了，我做过最近一次的市调分析，拿鼓楼区为例，有百分之四十的女性是做全职女性的，就是在家超持家务和辅导接送孩子，什么英语、钢琴、绘画这些兴趣班在我们那个年代几乎是没有的，但是现在的教育越来越全面，社会对孩子的要求也越来越高，在N城甚至有家庭请了菲佣来陪练口语，马术、击剑、射箭这些高端兴趣也逐渐融入了高阶层家庭，虽然说搞笑扩招，但是重点的大学其实并不明显，扩招的是二三流的大学，专业说句不好听的都是拆了又拆的，垃圾得很，所以我觉得教育的风口要是抓住了，附加的产业链也是能大赚一笔的。”
“嗯，比如说学区房、重点高中附近的小区买几套整套出租，每个父母都希望子女成龙成凤，高中的学习很紧张，但凡有能力的家庭都会租一套学校旁，环境好的房间作为孩子三年学习的住所，不光路途节省了时间，休息的环境也是可以保障的。”
“对，教育理念都是共通的，没有买房能力的基本就想着租房，而且重点高中的父母在这方面是绝对不会吝啬的，再苦再穷也不会穷教育。”
“我是不是又要开始努力在重点高中附近买几套房了，然后简单装修一下，租出去，让我爸妈后半生无忧无虑的当房东。”
“你们现在首付是多少？”
“百分之三十。”
“一套小户型的，大概四五十平的房子多少钱？”
“十万左右。”
“你先去看，但一定要是现房，如果有一房一厅的就买个两三套，现在有现金先别忙着装修，拿去付首付款，然后装修走分期付款的形式，租出去的租金就当是月供，这样以租代供的模式你就根本没有供房的压力。”
“林博，你怎么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哈哈，咱俩不发财都没天理了。”
“一会儿记得带我去买棺材。”
“放心，我高中那会儿回来就给我同学带棺材，包你满意。”
“怎么的，高中就贿赂老师了？”
“老师光靠这个贿赂哪够呀，我那时还带了G城辣椒酱给他呢。”
“就给上次在东来顺吃羊肉的那个班主任？”
“嗯，辉哥，他最宠我了。”
“看出来了，你和一哥跟他关系最好呗。”
“我们那是毕业了才敢大声点儿和他说话，上学的时候可不敢那么放肆。”
“你们也有怕老师的时候？我都没看出来，一口一个辉哥的叫。”
“老师的威严还是在的，毕竟还是班主任呢，不过我们高三的时候他就不带我们了，他带文科班。”
“他可能聊了，所以你们也能说呗。”
“我叫能说？”
“一哥能说，你也不差，话不多，说的都是金句。”
“那都是他们能说，我在就只有听的份儿。”
“那确实。”
从房子出来街道上已经开始热闹了，俩人一人一个麦芽糖饼肆无忌惮的啃起来。
诗懿帮林凯挑了几个大棺材和小棺材，包装精美，林凯胜似欢喜。
“家里花我几千大洋的玩意儿，要是解读不了这升官发财的含义我可真要寻死了。”
“林大博士，你放心吧，指定都能读懂，更何况就你这张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还怕别人不能解读吗，你势必一定会把这个含义解读得清晰透彻，让人爱不释手的。”
林凯自嘲地笑笑，“那我这张嘴可是不得了的。”
“带你吃螺蛳粉去。”
“又吃？”
“烫粉是烫粉，螺蛳粉是螺蛳粉，味道不一样呢。”
“辣不辣？”
“可以不辣，但是不辣就没有灵魂了。”
“要点儿辣子就行。”
“放心，就在我家附近，吃饱了我陪你去退房，再送你去车站。”
“你不上班了？我自己走就行。”
“下午3点呢，急什么，把东西先放回酒店，再去吃点家鸭脚、卤蛋、香肠的巨好吃螺蛳粉。”
“加这么多东西？能吃完？”
“必须吃，都是好料子，灵魂汤汁的伴侣。”
“行吧，豁出去了。”
“我一放假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放了行李就下楼吃螺蛳粉。”
“那特色风味不吃等于白来了。”
“那可不，一会儿敞开肚子吃。”
“必须的，干光。”
林凯是真的没见过吃个粉能有那么大的阵仗。
“加酸、加辣、加鸭脚、加蛋、加腊肠、加猪脚。”
“叶啊，加那么多，吃不了吧，关键是加辣要我命呢？”
“我那碗加辣，你那碗微辣。”
“行吧，命豁出去了。”
“哪有那么夸张。”
“不过好香呀，酸辣口我喜欢。”
老友的相聚总是短暂而没好的，送走了林凯，诗懿麻溜的回所里疯狂补工作。
“小叶，把培训计划和授课时间内容表发给钟所。”
“曼姐，早上我就发了呀，钟所没收到吗？”
“那她可能没注意看，你再发一次吧。”
“嗯嗯，马上发。”
“还有那个审计报告一复你弄完了吗？”
“马上，五分钟后可以发你二复。”
“动作够快的呀。”
“曼姐，你就不能再等等我们吗，跟不上你的速度了。”
“验资报告和评估报告还有几十份呢，打算加班吗？”
小陈哭丧着，“曼姐，我还没对象呢，这么搞我必定孤独终老了。”
曼姐挑着眉，“人家小叶也没对象。”
“人家有对象，在外地而已。”
“哎哟，不值一提，小陈你要是去相亲工作我帮你顶一会儿。”
“小叶，你是有对象的？怎么我不知道？”
“曼姐，你又没问。”
“异地恋呀？那劝你散了吧，赶紧趁年轻找个本地的。”
“我妈也是这么说。”
“那就听姐姐、听你妈的话，不然过了最好的年纪后悔。”
“哈哈，我考虑考虑。”
诗懿不喜欢别人拿她的私事瞎聊，但是这个所里可能是大家整天对着数字的缘故吧，工作太枯燥无味了，就喜欢听别人的闲话，话题永远离不开别人的隐私，不是说买房就是问对象，不是问孩子的吃穿学校成绩就是问家里老人的工资有没有补贴给了谁，虽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就是聊的过程当中充满了戏谑，格局不大，品格不高，这让诗懿越来越觉得这就是人与人之间认知的差距。
开了一下午的会，诗懿正想眯瞪一会儿，周山的电话就来了。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电话一直在振动，很犹豫，但还是接了。
“嘿，找我有事呀。”
“今天我们营长派我出去办事，可以晚点归队，一起出来吃个饭吗？”
“我今天有点忙，还不知道要不要加班。”
“现在都五点了，加班也要吃饭的，你们所楼下新开了家咖啡店，就在那里吃吧。”
“哦，那好呀，你先到就先等，我这边没有那么快，大概还要一个小时。”
“好的，我到了发消息给你。”
哎，诗懿最头疼的就是面对周山。
周山的心情也很复杂，还是很喜欢诗懿，总是情不自禁的想着她，家人也给他安排相亲，人都很好，就是不来电，也是下意识的和诗懿做比较，总觉得哪哪都不对，也就耽搁了。也曾想着要放下，但是终究还是没放下，除非她结婚了，也就死心了。
下班的点，诗懿还在磨磨蹭蹭。
“小叶，还不走？”
“哦，马上了，还有点收尾工作，弄好就走了。”
“走了，饿死了。”
“嗯嗯。”
诗懿是不想同事看到误会，哎，说是放下了，但是见面还是有些疙疙瘩瘩的。
拖着步子走下楼，一眼就看到周山坐在了靠窗的位置，深呼吸一口气，捏捏脸，强撑着笑容。
“嗨，等久了吧。”
“没事，怎么那么忙？”
“本来也不忙的，我同学从N城来这边出差，我带他转转，这不工作就耽误了嘛。”
“谁呀，我认识吗？”
“哦，林凯，我差点忘了吃过饭的。”
“呵呵，是他呀，幽默长在了他的骨头里。”
“他就指着这个飞黄腾达了。”
“可惜了，我在部队，不然还能和他也吃个饭。”
“下次吧，总有机会的。”
“最近很忙吗？看你又瘦了。”
诗懿下意识的摸摸脸，“没有吧，体重没变。”
其实周山也是没话找话说，“这家店第一天开张的时候我战友休假出来就说菲力牛排特别好吃，我们点一份吧。”
“行呀，但是我还是想吃点饭，今天一天没吃饭了。”
“林凯来你没带他吃饭？”
“嗯，早餐带他吃烫粉，中午带他吃螺蛳粉了，所以晚上我怎么也得见点儿米了。”
“黑椒牛柳怎么样？”
“我吃点鸡吧。”
“那行，再点个罗宋汤，怎么样？”
“你吃就点，我不太想吃。”
“你是不是太累了，胃口不好？”
“没有，就是不太想吃。”
“点个薯条鸡翅什么的你吃点儿。”
“行吧。”
“咖啡来一杯吗？”
“不，和果汁儿吧，喝咖啡怕晚上睡不着。”
“那行。”
虽说是饭点，但确实没什么人，东西上得很快，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诗懿恨不得时间过得快些，别让这尴尬的气氛继续蔓延了。
“几点了？”
“不到七点。”
“你什么时候归队呀？”
周山看出诗懿的不自在，“九点前。”
“那我可能就不能多陪你聊了，晚上有好多活得干。”
“没事，我也吃饱了，还没去过你们所参观，方便去看看吗？”
“今天可能不行，大家都加班，下次吧。”
周山知道这是诗懿在有意回避，“看我这土鳖样，关在部队太久了，对外界的一切都充满好奇。”
“哎，除了自由，其他都一样。”
“行，你要加班赶紧走吧，我差不多也该回部队了。”
“嗯嗯，那你下次出来我再请回你，谢谢啦，我先回所了。”
“下次见。”
诗懿假装匆匆离去，看看表还是决定回所里待到8点半再回家，这样周山怎么着也在回部队的路上了吧。
周山知道诗懿内心的不安，但他没有说出来，看着她坐立不安的样子，反倒是觉得愈发可爱了。心里暗想，怎么会有那么可爱的女孩，脸上写满了答案。
日子一天天的可以论秒过。
诗懿这一年的收获颇丰，大型培训做了不下十场，大的并购案子做了五个，导游业务也拿了不少返点，说是小富婆可一点都不为过呀。数着存折的数字，毅然决定先不马上提前还贷款，和妈妈再去重点高中附近看看学区房。
“女儿，怎么这边房贷还没还清又要去看房呢？”
“哎哟，妈，这个就是商机。”
“什么商机呀，你这个不步子是不是迈得有点大呀，这边还欠着房贷呢，是不是别那么冒进呀，先把这边房贷还清，我们再计划下一步。”
“妈，你这是没在大城市待过，眼光局限了，林凯来的时候我们才聊过现在的教育问题，也算我半个老本行了，现在的家长拼的就是教育资源和环境，但是市场经济支持不了他们的大额支出的时候，我们配套环境的机会就来了。”
“怎么说？我还是没明白。”
“妈，你听我给你分析。在我那个年代上学，没有家教、培训机构这一说吧，但是到了现在，什么钢琴、绘画、舞蹈、讲故事、初高中补习等培训机构拔地而起，而且还是经常报名晚了就得等下一批的那种，特别火爆。这就意味着家长越来越重视孩子的全面教育，当家长有了重视也就说明家长对孩子的成长学习是有提前规划的，而据我和身边的同事、朋友、同学了解了一下，就是宁可自己勒紧裤腰带也会让孩子尽可能的多学习，将来能有机会考个好学校，起码能找份体面高薪的工作，这就是家长们舍得投资教育的初衷。那么教育的关键在哪呢，肯定是重点高中的那波学生，一般来说进了L高是不是半只脚就踏进了大学的门槛了，既然就差这临门一脚了，那家长是不是都会全力以赴去让孩子得到最优的教育资源和环境资源呢？一般来说学校有住宿，但是八个人一间的集体宿舍说实话要想学习不分心是不太可能的，首先洗澡要排队、洗衣服花时间、食堂饭管饱不管营养、最关键就是晚上想延长学习时间是不可能了，你不睡有人要睡，总有人有意见的，而且还总打手电筒看书，眼睛不近视的就变近视了，本来度数浅的就加深了，到时成绩没多考几分，宿舍同学关系变得紧张，健康还容易出现问题，在这种情况下，租学校附近的房子就是这些家长的首选，所有我刚刚提到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女儿，好像听你那么一说真是这样呢，我同事的女儿也是去年考上L高的，今年就说不想给女儿住校了，但是家离得远又不方便接送，孩子自己挤公交也耗时间，想在学校附近租个房，这样方便孩子上学。”
“是吧，我说这个其实就是往后教育配套的趋势。”
“那你打算在哪里看房？”
“就在L高旁边有现房，我们今天就去看看，价位合适就定下来了。”
“这个要不要和你爸商量一下。”
“不用，他又不懂，你还让他操这个心干嘛。”
“那我们也没那么多松动的钱呀。”
“我有呀，我现在存折有十五万多，年终奖至少还有几万吧，年前就发了，如果房子马上就定下来租出去就可以以贷养供，如果租不住去我的年终奖可以支撑至少一年的贷款，现有的工资还现在这套房的贷款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呀。”
“那行吧，你这个分析合理。”
诗懿早已大厅清楚L高旁边有一个楼盘，并已开始交楼的现房，和妈妈打车到了售楼部，居然也没几个人在看房，诗懿心里窃喜，信息差就是现金差，来得不算太晚，05年L高就迁址的新校区，这个楼盘04年竣工，05年开盘，两年时间居然还没有销售完，不禁让诗懿内心澎湃起来。
售楼小姐笑脸盈盈的迎上来，“两位女士，看房吗？”
“嗯。”
“想看多大呢？”
“我想看一室一厅，五十多平米的户型。”
“有的，您是自住还是投资？”
“都行，想看看房型。”
售楼小姐一看这语气知道今天得卖力气了，“好的，我去拿钥匙，请稍等。”
“好的。”
“您二位先坐，我给您倒杯果汁。”
“不用麻烦，水就可以了。”
“罗汉果茶可以吗？润肺养颜。”
“都行吧。”
妈妈左顾右盼，“女儿，这个楼盘也不大呀，目测不超过10栋，但是近学校。”
“对，你看学校的北门正对着小区的南门，出门几分钟就到学校了，家长省了接送的时间，学生节约了上下学的时间，你再看看周边的配套，有好几家快餐店，文具店、复印店、粉店，发廊也有两家，没有网吧，完全满足学生的日常需求，而且价格也便宜，特别是快餐店的价格，三肉两素才12元，一般学生哪里吃得了那么多，常规一般八到十元一餐，菜品丰富，对付中午是够了，晚上回家吃点营养的就行，下晚自习吃点宵夜也没问题，商家基本都到11点才打烊。”
售楼小姐快步上前，“两位女士，请跟我来。我们这边有几个一室一厅我多平不同朝向的房子，坐南朝北的价钱会高些，朝东的会便宜一些，朝西的又比朝东的再便宜一些。”
诗懿很不解，“我想问一下，你们这边开盘也是托了L高搬迁到这里的福，两年了好的朝向怎么还没卖出去呢？”
“很多人都觉得这边比较偏，不值得投资或者自住，老城区和阳光壹佰那边的房子还是比这边抢手的。”
“那我们这边如果做投资有什么优势呢？”
“政府这边规划了重点小学的分校，现在已经在逐步落实了，你想呀L高都搬过来了，其他的学校也在搬迁的计划中，未来几年搬过来带动这边的房价是迟早的事，不瞒您说我也在这里买了两套，但是是分期付款的。”
“你买什么户型的？”
“我买了套130多平的三居室和50多平的一居室，可以和家人住大的，也可以自己住小的，也可以出租小的。”
“嗯，很不错的投资理念。”
“所以你们也是想主要拿来投资的。”
“看单价才能订。”
“您先看看这套南北朝向的。”
“很通风呀，采光也好，现在还剩什么楼层的？”
“高层都没有了，二四五层都还有。”
“这套总价多少，优惠完又是多少？”
“这套16万左右，优惠完大概15万，大概一万块左右。”
“可以首付几成？”
“我们这边都是三成。”
“再带我们看看东边和西边的吧。”
“可以的，这个就是房间朝东的，其实采光也可以。但是它在中间。”
“没关系，关键是看布局。”
“布局都还是比较合理的，就朝向不同，中间的房子公共空间利用率不高。”
“这个没关系，这个间价位都少？”
“这个15万，优惠完14万。”
“再看看西面的。”
“转过去就是，西面大家都知道就是西晒，冬天很暖的。”
“呵呵，西边感觉呗怼在犄角旮旯里。”
“适合刚出来工作，家里提供些支持，自己还月供的打工族的过渡房，西边的总价折下来12万多一点。”
“我和妈妈思考一下。”
“女儿，一套十几万呢，你手上也就是够一套的钱。”
“三成的首付，加上各种税费算6万，如果我们保守一点两套没问题，但是我想买三套南北向的，好租也好卖。”
“但是你手上没有那么多钱呀。”
“不怕，还没谈买三套怎么优惠呢，我们下去再讨论，先看看楼层。”
“那先看看再说。”
“我和我妈妈想看看剩下的二四五层的南北向，或者是不同栋的南北向都可以。”
“可以的，我带你们去看看，但是好的楼层特别是高层都没有了，就剩下低楼层的了。”
“没事，我们先去看看。”
听了售楼小姐大概的讲解，又做了楼层和楼间距的对比，诗懿决定买三套。
“是这样的，我们想买三套南北向的，三六八栋的四五楼都可以，还能再优惠吗？”
“这样呀，您这边是一次性还是按揭？”
“按揭的，所以也请您帮我们算一下总费用，再帮我申请个很好的折扣。”
“那我要问经理，您稍等。”
妈妈显得有些焦虑。
“妈，不用着急，不会有人一次买三套的，目前你可能觉得买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还不如去还房贷，但是这里几年后会很热闹的，因为有学校不断迁址过来，配套设施一定会越来越完善，我们现在买房价不高，等都搬过来了，再想买可能三套的钱就只够买一套了。”
“我是在想贷款太多我们的负担会很大，这个你想过没有？”
“不用担心，这个总价不会超过45万，三成首付13.5万，再加上税费，杂费不会超过15万的，我的钱完全够，至于月供我们分三十年贷款，每月几百块，三套加起来一千多块，没问你题的呀，我的工资有六七千，现在每月还四千，还剩两三千呢，这边再还个一千五左右，我又不花钱，都回家吃饭，月供完全没问题，还有年终奖没发呢，还有好几万呢，我们就紧着一点装修和置办简单家具，这是最坏的打算，如果能租出去，不光能减轻房贷压力，还能赚一笔。”
“五十平装修也得一两万吧。”
“装修这些建材我不懂，可以下午或者明天去看看，这个不是事。”
“我还有点钱，你读书我们家都没花什么钱，要是不够我再添一些。”
“妈，这些钱如果不够就当我借你的，到时连本带利还给你。”
“你个傻姑娘，我们买的都是固定资产，又不是投到看不见的地方，都写你的名字都是你的。”
“妈，你相信我，你女儿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这三套房子不会买亏的。”
“行，那就买吧。”
售楼小姐从来没接过那么大的单子，一次性买三套，给诗懿申请了一个折上九五折，总价427000元，首付128000元，各种税费加起来也就十四万出头，完全在诗懿的预算内。
妈妈也佩服诗懿的果敢，说干就干，也敢想敢干。
诗懿变得更忙碌更累了，工作上还好，就是自己跑贷款，和妈妈跑建材、装修让诗懿有些忙不过来，毕竟装修建材只能周末跑，但是周末自己还得做兼职，所以装修的活就落到了妈妈肩上。妈妈对此乐此不疲，带着爸爸一起转各大建材市场、货比三家去砍价，爸爸这次居然没有埋怨诗懿这一大胆的举动，相反还很支持，表扬诗懿把学校里的知识学以致用了，这让诗懿倍感欣慰，有了家人的全力支持，诗懿更加没有后顾之忧，一心想着赚钱。
刚从S县回来，洗了个大澡，一个大字躺床上，电话就不合时宜的响了。
看了一眼是远方的号码，“喂。”
“怎么就那么疲惫呢？”
“和你说个事儿。”
“别说，我先猜。”
“你能猜得到？”
“猜中了有什么奖励吧。”
“奖励你张机票。”
“就这？”
“发财了？”
“穷死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把房贷还一半了。”
“这你也能猜着？”
“你就说对不对吧。”
“接近，没还，但是负担就更重了。”
“你不会又买一套房吧？”
“不准确。”
“买房又买车？”
“没买车。”
“那是还了一半贷款又买一套房？”
“健哥，我从内心的服你服得五体投地。”
“我说中了？”
“我买了三套，按揭的。”
“踩铃，你不是吧，这么疯狂？”
“我在L高旁边买了三套一居室，三套都是五十多平，南北朝向的房子，首付加杂七杂八的费用花了小15万吧，我爸妈帮我出装修，打算弄好了就租给L高的学生。”
“四线城市人流量不大，你确定能租出去？”
“我觉得应该行，林凯上星期来的时候我们还聊过这个事儿。”
“哟，行内人的交流呀，你这行动能力可以呀。”
“没有，我觉得肯定可行，你听我给你分析………………”
“行了，貌似非常可行。”
“放心，信息差的人觉得我是在投机，但懂行的人知道我在投资，教育行业现在都成行成市了，投资自然也不在话下，我们爸妈那代没赶上好时候，高中毕业就算是个文化人了，最后单位再混个表现好，单位推荐去读大学，就算是意义上的大学生了，其实啥也没学着，都是晋升的敲门砖；恢复高考就算是六零七零后跳出农门的唯一途径了，大学生少，毕业了包分配，全都是铁饭碗，能干到退休；而我们这代充满了艰难，大学扩招，毕业不再包分配二改成了双选，读研提升学历成了本科生的救命稻草，毕业相对于本科生的就业形式要好很多，基本就实现了阶层的跃迁了。你想我们都是读书享受到的红利其他家长也深知读书的重要性，所以不管是投资教育资源还是高三的住宿环境，任谁都会赌上所有身家给孩子一个好的学习环境，所以我买了三套L高旁的房子绝对不愁租，而且还能大赚一笔。”
“装修得怎么样了？”
“不知道呀，我爸妈在弄，我哪还有时间搞这个呀。”
“装修好了晾一晾，小广告怎么贴？”
“有平台的，年前装修好，年后租也是可以的。”
“装修材料稍微用好一点的。”
“这个你放心，用料都是好的，这个是道德的底线，我妈说了，现在都是一个孩子，真是有什么事我们难辞其咎。”
“咱爸妈都是好人呀。”
“都说了我是投资不是投机，钱都得赚在明面上。再说了我们都是简单的装修，刷个墙，走一圈石膏线，铺瓷砖，房间一个一米五的床，一组大衣柜，一米二的课桌；客厅是一米五的沙发床，一张小方型饭桌非常方便也节省空间；厨房就做了一组小七字型橱柜和一个消毒碗柜就没了；卫生间不大，没做隔离，反正又不安坐便器，湿不湿的问题不大，弄个大功率出水量大的热水器就行。”
“那就够了，一般陪读有一个家长来就行了，这个设计还是很合理的。”
“是，考虑到别人租的可能也不想太复杂吧，如果想新添置什么就自己弄吧，不租了带走拆走都行。”
有个三万就差不多了。
房子不大，连装修带家电两万五差不多了。
“没事儿，装修我帮你出，一会儿我转你十万。”
“打住，装修我从爸妈那借的钱。等我明天好好再干一年，多开拓些业务，多赚点钱我想这钱很快能赚回来。”
“真不用？”
“不用，有了贷款才干劲儿十足。”
“好吧，没谱儿了就说。”
“放心，我办事儿靠谱儿。”
转眼又要过年了，寒风吹得人憔悴，貌似诗懿却格外的精神。所里有些同事知道诗懿又买了三套房，说不羡慕嫉妒恨是不可能了，言语间都带着刺。
“小叶，今年二十几啦？”
“虚岁二十七了。”
“年纪轻轻就四套房了，不简单呀。”
“李姐，看您说的，我这不是沾了我爸妈的光嘛，我哪有那个能力呀。”
“但是我给你出工资证明的时候那可都写你是主贷人呀。”
“那我爸妈不是给我首付和装修钱嘛，我就是个名义上的主贷而已，其实还是要爸妈支持的。”
“我还以为你认了什么有本事的干爹呢，你也太不省心了吧，可怜可怜你的爸妈吧，一把年纪了还得替你扛一身的债，于心何忍哟。”
“我要是有认识干爹的本事还考什么证呀，干爹给一串代码我股市不就挣大钱了嘛。”
“我看你这副样子倒是想呀。”
“我这个年纪不用想，有能力就能实现，倒是你上有老下有小的，不能开源就只能节流了，姐，你辛苦了，你吃苦耐劳的品质，是我学习的榜样。”
“我像你这个年纪，谁也没靠，就靠自己打拼，不也买了两套了嘛，所以说你不用太激进，房子总会有的，一下子买太多资金都在房子里了，有个什么钱滚钱的事儿你都没资金玩。”
“我也庆幸自己幸运，有个好爹妈，除了让我啃老还舍得为我付出，不求回报，我也就这点眼光了，除了弄固定资产其他啥也不会了。”
气得李姐一扭头。
诗懿也转头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总有些人自己没有还总嫉妒恨别人有，诗懿想着既然总有这些人爱说事儿，那就怼回去，她想让我不好过，我也不会让她舒服。
诗懿还是有些忿忿不平，给姚健留言。
“房子多、是非多。”
姚健居然秒回，“不用管别人说什么，你只管往前跑，他们渐渐地就赶不上你了。”
“我没什么，本来是件好事，让某人说得脏死了。”
“我要做实验了，晚上通电话。”
“行。”
手机有信息进来，是工资到账了，哈哈这个月诗懿做的审计多，所以提成也多不少，一万多一个月比爸妈加起来两个月的工资都高，说没有成就感是假的，一下班就狂奔回家。
“妈，晚上吃什么好菜？”
妈妈撇了一眼诗懿，“怎么，今天有什么好消息汇报？”
诗懿得意一笑，掏出手机，“妈，你看。”
“哟，长本事了？”
“哎，妈，找这个速度下去，我一年攒个十几万不是事儿啊，你的装修钱我先欠着，反正没利息，我打算先还大房子的房贷，您同意吗？”
“随你，我们现在房子都装修好了，家具也摆进去晾了，等过完年你就可以对外招租了，看看能租个什么价钱？”
“妈，你放心，绝对可以租到1200元一个月，我问过中介还有同学，高了可能就不好租，这个价位很多家长都能接受的。”
“你定吧，我不懂这些。”
“嗯，我过完年就联系中介。”
吃了饭，洗洗躺床上，也不想干别的，就想和姚健聊聊。
每天晚上7点半爸妈都准时出门散步，通常9点才到家，这个点就是诗懿和姚健通话的最佳时间。
“怎么今天感觉你有些小雀跃呀？”
“嗯，我今天工资发了一万多。”
“厉害呀，想帮我买机票是吗？”
“想得美。”
“这不会是你的工资加年终奖吧？”
“没有，纯工资，年终奖下周发了。”
“有多少？”
“几万吧，上次钟所找我谈了，无三不成几，应该不会少于三万吧。”
“哟，叶大会计师，厉害呀。”
“我啥也不算，周丽和汤慧都考到分析师了，现在年薪直逼五十万了吧，我这才多少钱呀。”
“你的注会也很值钱好吧，不用妄自菲薄。”
“地域性的差异，我考了注册评估师，明年可以考完，混大城市的，没基本含金量高的证傍身哪敢走出去呀。”
“我就问你的精力从哪来？”
“从内心来，总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支撑着我一路走下去，不知疲倦。”
“那得注意身体了。”
“还行吧，至今没生过什么病，就是胃口不太好。”
“那你注意休息。”
“嗯，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正要和你说这个，我今天不打算回去，我想蹲实验室。”
诗懿有些失落，但转念一想说不定这十天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不用延毕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没事，实验进展得还顺利吗？”
“有一些突破性的进展，但是还需要实验数据去佐证支持，这对我后期的论文至关重要。”
“那行，我们各自努力吧，我待家里看书，争取全部一次考过。”
“你考试没问题。”
“现在脑子也不好用了，只不过如果拿证了可以多做个评估审计，钱又能多挣点儿了。”
“都说金融女是拜金女，你差不多得了。”
“拜也是拜我自己，管她呢。”
“今天过年不聚聚？”
“没时间呢，等我考完了明年再聚。”
“一哥说包你来回机票。”
“那可以考虑。”
“你个财迷，我胡说的，看来你还是很想去的嘛，就是舍不得来回机票呗。”
“哈哈，说中了。”
“我帮你买，你去吧，代我向大家问好。”
“不去了，看书考证吧。”
“你想好了，你去我就帮你买，不去我就给你买了礼物寄给你。”
“不去了，你给我买什么？”
“我都觉得给你买礼物都不能体现我对你的爱，我帮你还一套房的贷款怎么样？”
“哎呀，不用除了这个你送我什么我都接受。”
“我就是担心你负担太重，把身体熬垮了怎么办？”
“我真的还行，熬不下了告诉你好吧。”
“我在这边也用不上这些钱，而且我爸给我B城的办公楼房租钱我也没动，还有两套房的房租钱也是打我卡上的，但我真没机会用。”
“留着给你妈用。”
“我爸每月或者按年一次性给了我妈所有生活费的，这些钱本来就是我的老婆本，现在用和将来用都是一样的。”
“那就存着，等着你在B城给我买两套呢，让你讨好一下你的老丈人和丈母娘。”
“这个没问题，我本来就打算把他们接过来的，我们就买两对门或者一个小区，方便照顾。”
“这话留着你上门提亲的时候说吧。”
“那我送个包你吧，我们这边大牌包包比国内便宜至少五千块。”
“我不追包。”
“追不追都是我的心意，不然也真不知道送什么你了。”
“那行吧，不超过一万吧，太贵我觉得是负担了，都不知道什么场合背。”
“我看着买吧，一万出头能买两个了。”
“买两个？”
“不给丈母娘买一个吗？”
“我妈肯定不要。”
“没事，要不要是她的事儿，买不买是我的心意。”
“那行吧，款式我不懂，你看着办吧。”
“那一人买两个吧，这边款式多。”
“你钱多呀，太奢侈了吧。”
“哎，没地方花，就多买几个送你，省的机票钱来回一次也小两万了，就把机票变成包得了，划算。”
“那就谢谢健哥了，回头我背个大牌再气气我那作死的同事。”
“你和那好事儿的人置什么气呀。”
“她今天又气我了，说话阴阳怪气的。”
“得了媳妇儿，你也不吃亏，也怼她了吧。”
“确实，她说一句我怼一句，然后她就生气走了，我就舒坦地坐回位置上。”
“那解气了。”
“再告诉你个事儿，房都装修好了，家具也晾好了，过完年可以找中介招租了。”
“打算租多少？”
“1200吧，我三套房子的月供不超过两千，那就算两千吧，每月能有个一千六，一年小两万，我这边再认真工作，看看还有什么小兼职做做，贷款很快就还清了。”
“四线城市这个价格也算合理，重要是新房新装修的，住得人也舒服。踩铃你别说我心眼儿多，你租的时候和租客说请人看过房子的风水，用来办公就发财，用来读书就升学，没准儿房租能到一千五。”
“真的假的。”
“王婆卖瓜还不得自卖自夸一下？更何况是房子。”
“行吧，我到时看看吧。”
冬天的假期如约而至，似乎来得恰如其分。
大家都在各自的目标中努力奔跑着。
“女儿，放假了不出去逛逛？”
“不去，我要看书。”
“天天看，难得放假不约朋友出去转转？你的同学聚会呢？怎么就突然没人约了呢？别老宅家里，多出去走走。”
“哎呀，不去，一出去就花出去我十天房租，在家省月供。”
“行了，妈的钱你不用还了，出去转转。”
“不，明天我们初中同学聚会，明天再出去。”
地球的另一头。
研究室——课堂——实验室——研究室——课堂——实验室…………
夜以继日、周而复始。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包，好看吗？”
“还行，怎么保养呀？”
“离你最近的也是Z城才有保养的吧，你们那没有。”
“那脏了怎么办？”
“脏了就脏了，可以邮寄保养。”
“保养一次多少钱？”
“几百块吧，具体我没弄过。”
“那我哪舍得背呀，几百块我可以买十个新包了。”
“没事儿，这种包不需要特别保养的，你不被动时候放在防尘袋里就可以了。”
“真的可以？”
“嗯，你一个女孩子能脏到哪里去？”
“那倒是。”
“咱妈喜欢吗？”
“我骗她说这是周丽买的，款式好看又便宜，所以寄给我几个，我妈比了一下，她说不喜欢，不适合她的年龄段。”
“不是吧，我们这边很流行的，都是店员推荐的。”
“哎，她不喜欢我全都喜欢，哈哈，全归我了。”
“行吧，你们谁背都一样。”
“行，我争取明年顺利毕业，咱们一起在B城过大年。”
“我争取今年把注册评估师拿下，年底拿证了就有两张含金量高的证在手了，到B城找工作也不用担忧了。”
“工作的事慢慢来，不着急。”
“嗯。”
“大姨和小舅他们都回L城了吗？”
“都没回，各忙各的，说是清明节的时候找时间回来。”
“有那么忙？”
“我小舅和小舅妈要招呼娘家的亲戚，还有佳佳打算在H城工作，还得去H城看看房子什么的。”
“怎么N城不待吗？去H城干什么，物价和房价都齁贵的。”
“佳佳和他男朋友在那边考到学校的编了，作为新H城人有稳定的工作，就打算结婚在学校附近买房。”
“男方出点不？”
“小舅妈说是出的，不然太贵了，大人们能多帮一些首付就多出一些，还有装修费。”
“哎，还算有担当。”
“没办法，光靠一个人或者是一家人在大城市买房是很难的，两家人共同支持相信他们的路走得不会太艰难。”
“媳妇儿，你放心，我们的路也不难，你工不工作都行，想干什么都行，随你，我都能抗下整个家。”
“那你不累死了，我可以分担的，不然我考那么多证干嘛。”
“我先挂了，实验钟响了，我得去看看。”
“嗯嗯。”
拉开窗帘推开窗，冷空气铺面而来，占领了诗懿的脑门。抬头仰望星空，发现有一颗特别亮的星星再朝着自己眨眼睛，忽闪忽闪的，像极了万里之隔的远方。
风如此狂，夜如此静，星如此亮，人如此醉。
新年对于一个学生来说象征着新的一年新的希望，而对于成年人来说象征着又过一年、又老一岁。
大清早初中班级群就开始炸开锅了。
“老叶，什么时候到？”
“不是订了包厢了吗？”
“对呀，先到先点，应该都准时的。”
“不要总关注我，我辰哥应该比我先到。”
“我马上就到，老叶，忘让你带茶叶了。”
“辰哥，你家近马上折返我们等你，但绝不花茶钱。”
“就是，王律，生活不易，我们等你。”
“现在已经喝着白开水了。”
“王律，速度。”
话赶话，诗懿到了，同学们依旧热情。
“哎呀，怎么感觉就你瘦了，我们人人都变大胖子了。”
“我不是最劳累的吗？”
“黄欣要结婚了，今天喝茶她请客，顺便发喜帖。”
“哈哈，可喜可贺呀，咱们班第一个结的吧。”
“还行吧，毕业了，找工作、找对象、买房、结婚，正规流程。”
“老叶，你怎么样？”
“还行，等着你们介绍。”
“哎哟，条件好，对象不好找。”
“好在哪了？年龄放这儿了，毫无优势。”
“老叶，你不急，慢慢来，我们可是有很多喜帖等着你陆续来呢。”
“哈哈，你们这些坏人，不妨告诉你们有些事实，我现在是拼事业，你们结太早我红包包得小，结得完红包大，你们自己选吧。”
“老叶，你这一将军怎么感觉我亏大了。”
“欣欣，你就放心结吧，我们老同桌，肯定给你包大的。”
“老叶，我们还前后桌呢。”
“对呀，老叶，我们隔一个过道，也算是同桌了。”
“行了，一会儿喝完茶谁陪我去鱼峰山算一卦求段姻缘，事成了红包大大的有。”
“一起一起，单身不缺伴儿。”
“诶，你听说杨振那个事儿了吗…………”
“哎哟，好像他家算上他是三代行医的。”
“嗯，好像在羊角山那边开了医馆。”
“就是医馆旁边住了个弱智女，你能想到他能猥亵那个女孩吗？”
“你又知道？”
“女孩的爸是我爸的工友，哎，造孽。”
“王律怎么说？”
“我又什么可说的，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呗。”
“想不到，我们班居然还出了这么个大人物。”
“这就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行了，大过年的，还是聊些开心的事儿吧，聊那个烂人，我们班的耻辱呀。”
“我作为职业律师，想在这儿表个态…………”
老同学了，虽然有的平常见面不多，但是感情依旧，大家还像上学时候一样，聊着同学、聊着工作、聊着爱情，现在又可以多聊一个话题-----婚姻。不得不说，大家的三观还是很正能量很一致的，一年一次的年初四大聚会，诗懿每次都很期待，想着可能之后就不能再如约初四的大聚会，心里还是有很多感慨的，相比年初五的高中大聚会，诗懿更是期待明年可以在B城，带着爸妈一起过年。
思绪不觉产生了无限瞎想…………
夜已深，姚健缓缓走出实验室，不经意的看着电话和信息，脸上露出鄙夷的神情。
洗了澡躺在床上，看看时间应该是国内的早上六点，诗懿应该起床了吧。
“踩铃，起床了没？”
诗懿贴着电话，全身裹着被子，嘴里含糊不清道，“没呢。”
“八点上班六点还舍不得起呀？”
“我一会儿起来，昨天林凯出差路过来找我叙旧，我带他去坐游船，回来晚了。”
“就是上次我在KTV门口见过那个？”
“嗯，他去A城开个交流会，然后过来找我，昨天在我家吃了个饭，今天我打算带他去看看我买的房子、买几个棺材、吃一碗螺蛳粉就送他去大巴站，他坐下午两点的车赶回A城机场。”
“这么赶？”
“是，所以我打算今天打个卡就摸鱼了。”
“同学来了，必须好好招待。”
“你那边深夜吧，这么又熬夜？”
“没办法，泡实验室呢，最近实验进度有点慢，我得勤快些。”
“实验进度慢是勤和懒的事儿吗？”
“聪明呀，虽然不完全是。”
“你也放宽心，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能如期毕业就还好，延毕了我这边就努力还房贷，大家都不耽误，只是努力的方向不同，但是目标一致就好。”
“等我毕业了，你的房贷没还完我就帮你一次还清，这也代表了我的诚意，不然你爸妈怎么放心让我把你带走呀。”
诗懿隐约感到姚健有心事，“大清早给我打电话，心里有事儿呢，不做实验又睡不着。”
姚健顿了顿，“我现在终于知道你的难了，相亲这个事儿只要有中国人的地方就是盛行。”
诗懿咯咯笑，“我都让我妈逼得想离家出走了，就是走不掉，你知道我有多崩溃了吧。”
“我妈朋友的女儿不是来学校找我，就是每天电话短信不断，如果这个世界不犯法，我立马拖她出去拿机枪扫她个十分钟。”
“都打成筛子了。”
“不打成烂泥都便宜她了。”
“有那么厌恶吗？”
“你说呢，天天像个狗皮膏药一样。”
“怎么，按理这样的人是不会影响你任何情绪的呀。”
“不加上个我妈嘛，今天让我回去吃饭相亲，明天让我带相亲对象参观学校，我都烦死了，但是就是不想伤她心。最恨的就是那些对象嘴碎，爱在我妈面前说道，我妈就不依不饶的说我，烦透了。”
“你说咱两什么命啊？我妈也总这样。所以她安排的所有相亲我都去，但和相亲对象保持距离，我妈一问感觉怎么样，我统一的回复是挺好的，需要时间相处，还在了解阶段。这样一来打消我妈的焦虑，再来她不会逼得我太紧。”
“踩铃，可以呀你。”
“也就只能这样了，但是我比你好一点儿的就是那些对象不是狗皮膏药，基本都是约饭、约电影或者约郊游什么的，约四五次我去一次，然后有个电话来我就说加班就走了，但是承诺下次约我回请。”
“你这手太极打得。”
“没办法，有些相亲对象也嘴碎，爱跟介绍人说我太忙什么的，但是我周末去做导游挣钱还房贷这个事儿我爸妈都是默认的，平常所里工作忙也是真的忙，所以也没说我什么。”
“踩铃，你可得稳住，我这边一定如期毕业。”
“我你还不放心？也就是稳住我爸妈而已，其他的什么都不会变。”
“那个当兵的还找你吗？”
“吃过几次饭，但是很久没怎么联系了，当兵的都关在部队了，生活很苦的，我小舅就是当兵的，他都说部队除了能锻炼人的意志力意外，生活上都无聊至极。”
“行了，听听你的声音我就觉得很满足了，所以不快都烟消云散。”
“有那么大的治愈力呀？”
“晚上找时间视频吧，我特别想你。”
“行呀，看你时间。”
“我看看今天的实验进度再说，到时给你发消息。”
“嗯呢，挂了，我今天得早去些，还得想想摸鱼的借口。”
“去吧，我眯一会儿。”
诗懿完全能理解姚健此刻的心情，毕竟也是自己经历过的，再加上实验进展的缓慢，他又想着如期毕业，各种私心杂念会对他产生些干扰，但是健哥是谁呀，无所不能，相信他会排除干扰专注学习的。
姚健抱着电话，裹着被子，蜷成一团，这一刻，他是多么想回国，但是他不能，学业未完，拿什么撑起一个家，必须振作起来，实验一定得有新突破。想着想着不禁又坐起来看他的实验记录，想着怎么才能更合理的安排实验顺序和时长，避免实验中出现不必要的错误或干扰因素，提高实验结果的可靠性和准确性。看看自己的记录表，平均每周90个小时的时间对于这个专业的学生来说是很常见的，在高强度的科研工作下能在感情上有一些慰藉是释放压力的最优方法，诗懿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诗懿带林凯吃了L城的米粉，辣椒把林凯辣得眼泪哗哗流。
“小叶，怎么回事，比麻辣鸡还辣。”
“这家的辣椒是放辣椒粉的，不是油爆辣椒，我刚才就让你悠着点放，你还那么拼命。”
“我哪知道那么辣，现在我头脑发热。”
诗懿调侃道，“人家放辣椒是用来调味的，你放辣椒是用来吃的，是不是贪过了。”
林凯一把鼻涕一把泪，“没事儿，辣也好吃，叶啊，给我加点儿肉，我今天必须给它干完。”
“吃不了就不吃了，不要浪费了粉一会还浪费肉。”
“我的目标是不浪费，策略是肉可以裹着点儿辣椒，这样没那么辣。”
诗懿看着那碗红得反光的粉一声叹息，“行吧，给你加三块钱的。”
不知道是不是读书人的那种坚毅会感染到生活上，就是不达目标绝不言败的精神。
一路走一路醒鼻涕，“叶啊，再给我买瓶水，冰的。”
“不怕拉肚子呀？”
“我怕现在就猝死。”
“行吧，你也别光忙着喝水，这条街叫五星街，也是L城的步行街了，最最市中心的位置。”
“你买的房子在这块？”
“嗯，要穿过这条，走两分钟就到了。”
“天啊，得花不少钱吧。”
“别说了，就和你在N城买房是一样的，房价比工资高。”
“还行吧，你现在有证了，工资高。”
“不然呢，没点儿证谁敢买。”
“小叶，你厉害呀。”
“林博，到了，随我上去看看呗。”
“给我拿点儿水来，我洗洗眼。”
“你要死了，这么怼我。”
“嘿，风景一片独好，空气也好，这个地方不是我们昨天坐船经过的吗？”
“嗯，对得起这房价吧？”
“太对得起了，打算什么时候装修？”
“看看明后年吧，我主要是想把房贷还了，看看能攒点钱就装。”
“现在装修有分期付款的，不过我不知道L城有没有，有需要你可以去咨询一下。”
“N城有了？”
“嗯，我同学就是分期付款的，没有利息，给个三两千的手续费，好像是24个月也就是两年还完吧。”
“这个划算呀，利息高不高?”
“这个我没问，但是应该不高。”
“那我下午去银行问问。”
“你这个行动力要不要那么强？不是明后年才装修吗？”
“问问我心里不就有底了嘛，到时让周丽、钱程和汤慧拖家带口的过来玩玩。”
“她们都没来过你家？”
“没有，上学时有假期就结伴周边游了，放假时又做教培赚学费和伙食费，读研了忙着买房装修帮导师干活，毕业了又忙着找工作结婚生孩子，哪有时间来呀。”
“你就不该离开我们，七年的根基就这么浪费了。”
“我就只能祝你们大展宏图前程似锦了，回头让妹妹我沾沾光，漏两个股票代码我就发了。”
“这边人炒房吗？”
“三四线的城市，人流量本来就不大，进城务工的基本都到了一线城市，这里的空房还多着呢，买房的比销售人都少。”
“我的意思是买学校附近的房子，特别是名校附近，我觉得是有商机的。”
“哦，我懂了，小学就算了，初高中值得一看，因为有陪读。”
“叶啊，反应速度呀。以前我们那个年代谁请什么家教，去机构补课呀，现在的教培机构越来越多，这趋势其实就是在说明家长已经越来越重视教育了，我做过最近一次的市调分析，拿鼓楼区为例，有百分之四十的女性是做全职女性的，就是在家超持家务和辅导接送孩子，什么英语、钢琴、绘画这些兴趣班在我们那个年代几乎是没有的，但是现在的教育越来越全面，社会对孩子的要求也越来越高，在N城甚至有家庭请了菲佣来陪练口语，马术、击剑、射箭这些高端兴趣也逐渐融入了高阶层家庭，虽然说搞笑扩招，但是重点的大学其实并不明显，扩招的是二三流的大学，专业说句不好听的都是拆了又拆的，垃圾得很，所以我觉得教育的风口要是抓住了，附加的产业链也是能大赚一笔的。”
“嗯，比如说学区房、重点高中附近的小区买几套整套出租，每个父母都希望子女成龙成凤，高中的学习很紧张，但凡有能力的家庭都会租一套学校旁，环境好的房间作为孩子三年学习的住所，不光路途节省了时间，休息的环境也是可以保障的。”
“对，教育理念都是共通的，没有买房能力的基本就想着租房，而且重点高中的父母在这方面是绝对不会吝啬的，再苦再穷也不会穷教育。”
“我是不是又要开始努力在重点高中附近买几套房了，然后简单装修一下，租出去，让我爸妈后半生无忧无虑的当房东。”
“你们现在首付是多少？”
“百分之三十。”
“一套小户型的，大概四五十平的房子多少钱？”
“十万左右。”
“你先去看，但一定要是现房，如果有一房一厅的就买个两三套，现在有现金先别忙着装修，拿去付首付款，然后装修走分期付款的形式，租出去的租金就当是月供，这样以租代供的模式你就根本没有供房的压力。”
“林博，你怎么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哈哈，咱俩不发财都没天理了。”
“一会儿记得带我去买棺材。”
“放心，我高中那会儿回来就给我同学带棺材，包你满意。”
“怎么的，高中就贿赂老师了？”
“老师光靠这个贿赂哪够呀，我那时还带了G城辣椒酱给他呢。”
“就给上次在东来顺吃羊肉的那个班主任？”
“嗯，辉哥，他最宠我了。”
“看出来了，你和一哥跟他关系最好呗。”
“我们那是毕业了才敢大声点儿和他说话，上学的时候可不敢那么放肆。”
“你们也有怕老师的时候？我都没看出来，一口一个辉哥的叫。”
“老师的威严还是在的，毕竟还是班主任呢，不过我们高三的时候他就不带我们了，他带文科班。”
“他可能聊了，所以你们也能说呗。”
“我叫能说？”
“一哥能说，你也不差，话不多，说的都是金句。”
“那都是他们能说，我在就只有听的份儿。”
“那确实。”
从房子出来街道上已经开始热闹了，俩人一人一个麦芽糖饼肆无忌惮的啃起来。
诗懿帮林凯挑了几个大棺材和小棺材，包装精美，林凯胜似欢喜。
“家里花我几千大洋的玩意儿，要是解读不了这升官发财的含义我可真要寻死了。”
“林大博士，你放心吧，指定都能读懂，更何况就你这张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还怕别人不能解读吗，你势必一定会把这个含义解读得清晰透彻，让人爱不释手的。”
林凯自嘲地笑笑，“那我这张嘴可是不得了的。”
“带你吃螺蛳粉去。”
“又吃？”
“烫粉是烫粉，螺蛳粉是螺蛳粉，味道不一样呢。”
“辣不辣？”
“可以不辣，但是不辣就没有灵魂了。”
“要点儿辣子就行。”
“放心，就在我家附近，吃饱了我陪你去退房，再送你去车站。”
“你不上班了？我自己走就行。”
“下午3点呢，急什么，把东西先放回酒店，再去吃点家鸭脚、卤蛋、香肠的巨好吃螺蛳粉。”
“加这么多东西？能吃完？”
“必须吃，都是好料子，灵魂汤汁的伴侣。”
“行吧，豁出去了。”
“我一放假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放了行李就下楼吃螺蛳粉。”
“那特色风味不吃等于白来了。”
“那可不，一会儿敞开肚子吃。”
“必须的，干光。”
林凯是真的没见过吃个粉能有那么大的阵仗。
“加酸、加辣、加鸭脚、加蛋、加腊肠、加猪脚。”
“叶啊，加那么多，吃不了吧，关键是加辣要我命呢？”
“我那碗加辣，你那碗微辣。”
“行吧，命豁出去了。”
“哪有那么夸张。”
“不过好香呀，酸辣口我喜欢。”
老友的相聚总是短暂而没好的，送走了林凯，诗懿麻溜的回所里疯狂补工作。
“小叶，把培训计划和授课时间内容表发给钟所。”
“曼姐，早上我就发了呀，钟所没收到吗？”
“那她可能没注意看，你再发一次吧。”
“嗯嗯，马上发。”
“还有那个审计报告一复你弄完了吗？”
“马上，五分钟后可以发你二复。”
“动作够快的呀。”
“曼姐，你就不能再等等我们吗，跟不上你的速度了。”
“验资报告和评估报告还有几十份呢，打算加班吗？”
小陈哭丧着，“曼姐，我还没对象呢，这么搞我必定孤独终老了。”
曼姐挑着眉，“人家小叶也没对象。”
“人家有对象，在外地而已。”
“哎哟，不值一提，小陈你要是去相亲工作我帮你顶一会儿。”
“小叶，你是有对象的？怎么我不知道？”
“曼姐，你又没问。”
“异地恋呀？那劝你散了吧，赶紧趁年轻找个本地的。”
“我妈也是这么说。”
“那就听姐姐、听你妈的话，不然过了最好的年纪后悔。”
“哈哈，我考虑考虑。”
诗懿不喜欢别人拿她的私事瞎聊，但是这个所里可能是大家整天对着数字的缘故吧，工作太枯燥无味了，就喜欢听别人的闲话，话题永远离不开别人的隐私，不是说买房就是问对象，不是问孩子的吃穿学校成绩就是问家里老人的工资有没有补贴给了谁，虽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就是聊的过程当中充满了戏谑，格局不大，品格不高，这让诗懿越来越觉得这就是人与人之间认知的差距。
开了一下午的会，诗懿正想眯瞪一会儿，周山的电话就来了。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电话一直在振动，很犹豫，但还是接了。
“嘿，找我有事呀。”
“今天我们营长派我出去办事，可以晚点归队，一起出来吃个饭吗？”
“我今天有点忙，还不知道要不要加班。”
“现在都五点了，加班也要吃饭的，你们所楼下新开了家咖啡店，就在那里吃吧。”
“哦，那好呀，你先到就先等，我这边没有那么快，大概还要一个小时。”
“好的，我到了发消息给你。”
哎，诗懿最头疼的就是面对周山。
周山的心情也很复杂，还是很喜欢诗懿，总是情不自禁的想着她，家人也给他安排相亲，人都很好，就是不来电，也是下意识的和诗懿做比较，总觉得哪哪都不对，也就耽搁了。也曾想着要放下，但是终究还是没放下，除非她结婚了，也就死心了。
下班的点，诗懿还在磨磨蹭蹭。
“小叶，还不走？”
“哦，马上了，还有点收尾工作，弄好就走了。”
“走了，饿死了。”
“嗯嗯。”
诗懿是不想同事看到误会，哎，说是放下了，但是见面还是有些疙疙瘩瘩的。
拖着步子走下楼，一眼就看到周山坐在了靠窗的位置，深呼吸一口气，捏捏脸，强撑着笑容。
“嗨，等久了吧。”
“没事，怎么那么忙？”
“本来也不忙的，我同学从N城来这边出差，我带他转转，这不工作就耽误了嘛。”
“谁呀，我认识吗？”
“哦，林凯，我差点忘了吃过饭的。”
“呵呵，是他呀，幽默长在了他的骨头里。”
“他就指着这个飞黄腾达了。”
“可惜了，我在部队，不然还能和他也吃个饭。”
“下次吧，总有机会的。”
“最近很忙吗？看你又瘦了。”
诗懿下意识的摸摸脸，“没有吧，体重没变。”
其实周山也是没话找话说，“这家店第一天开张的时候我战友休假出来就说菲力牛排特别好吃，我们点一份吧。”
“行呀，但是我还是想吃点饭，今天一天没吃饭了。”
“林凯来你没带他吃饭？”
“嗯，早餐带他吃烫粉，中午带他吃螺蛳粉了，所以晚上我怎么也得见点儿米了。”
“黑椒牛柳怎么样？”
“我吃点鸡吧。”
“那行，再点个罗宋汤，怎么样？”
“你吃就点，我不太想吃。”
“你是不是太累了，胃口不好？”
“没有，就是不太想吃。”
“点个薯条鸡翅什么的你吃点儿。”
“行吧。”
“咖啡来一杯吗？”
“不，和果汁儿吧，喝咖啡怕晚上睡不着。”
“那行。”
虽说是饭点，但确实没什么人，东西上得很快，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诗懿恨不得时间过得快些，别让这尴尬的气氛继续蔓延了。
“几点了？”
“不到七点。”
“你什么时候归队呀？”
周山看出诗懿的不自在，“九点前。”
“那我可能就不能多陪你聊了，晚上有好多活得干。”
“没事，我也吃饱了，还没去过你们所参观，方便去看看吗？”
“今天可能不行，大家都加班，下次吧。”
周山知道这是诗懿在有意回避，“看我这土鳖样，关在部队太久了，对外界的一切都充满好奇。”
“哎，除了自由，其他都一样。”
“行，你要加班赶紧走吧，我差不多也该回部队了。”
“嗯嗯，那你下次出来我再请回你，谢谢啦，我先回所了。”
“下次见。”
诗懿假装匆匆离去，看看表还是决定回所里待到8点半再回家，这样周山怎么着也在回部队的路上了吧。
周山知道诗懿内心的不安，但他没有说出来，看着她坐立不安的样子，反倒是觉得愈发可爱了。心里暗想，怎么会有那么可爱的女孩，脸上写满了答案。
日子一天天的可以论秒过。
诗懿这一年的收获颇丰，大型培训做了不下十场，大的并购案子做了五个，导游业务也拿了不少返点，说是小富婆可一点都不为过呀。数着存折的数字，毅然决定先不马上提前还贷款，和妈妈再去重点高中附近看看学区房。
“女儿，怎么这边房贷还没还清又要去看房呢？”
“哎哟，妈，这个就是商机。”
“什么商机呀，你这个不步子是不是迈得有点大呀，这边还欠着房贷呢，是不是别那么冒进呀，先把这边房贷还清，我们再计划下一步。”
“妈，你这是没在大城市待过，眼光局限了，林凯来的时候我们才聊过现在的教育问题，也算我半个老本行了，现在的家长拼的就是教育资源和环境，但是市场经济支持不了他们的大额支出的时候，我们配套环境的机会就来了。”
“怎么说？我还是没明白。”
“妈，你听我给你分析。在我那个年代上学，没有家教、培训机构这一说吧，但是到了现在，什么钢琴、绘画、舞蹈、讲故事、初高中补习等培训机构拔地而起，而且还是经常报名晚了就得等下一批的那种，特别火爆。这就意味着家长越来越重视孩子的全面教育，当家长有了重视也就说明家长对孩子的成长学习是有提前规划的，而据我和身边的同事、朋友、同学了解了一下，就是宁可自己勒紧裤腰带也会让孩子尽可能的多学习，将来能有机会考个好学校，起码能找份体面高薪的工作，这就是家长们舍得投资教育的初衷。那么教育的关键在哪呢，肯定是重点高中的那波学生，一般来说进了L高是不是半只脚就踏进了大学的门槛了，既然就差这临门一脚了，那家长是不是都会全力以赴去让孩子得到最优的教育资源和环境资源呢？一般来说学校有住宿，但是八个人一间的集体宿舍说实话要想学习不分心是不太可能的，首先洗澡要排队、洗衣服花时间、食堂饭管饱不管营养、最关键就是晚上想延长学习时间是不可能了，你不睡有人要睡，总有人有意见的，而且还总打手电筒看书，眼睛不近视的就变近视了，本来度数浅的就加深了，到时成绩没多考几分，宿舍同学关系变得紧张，健康还容易出现问题，在这种情况下，租学校附近的房子就是这些家长的首选，所有我刚刚提到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女儿，好像听你那么一说真是这样呢，我同事的女儿也是去年考上L高的，今年就说不想给女儿住校了，但是家离得远又不方便接送，孩子自己挤公交也耗时间，想在学校附近租个房，这样方便孩子上学。”
“是吧，我说这个其实就是往后教育配套的趋势。”
“那你打算在哪里看房？”
“就在L高旁边有现房，我们今天就去看看，价位合适就定下来了。”
“这个要不要和你爸商量一下。”
“不用，他又不懂，你还让他操这个心干嘛。”
“那我们也没那么多松动的钱呀。”
“我有呀，我现在存折有十五万多，年终奖至少还有几万吧，年前就发了，如果房子马上就定下来租出去就可以以贷养供，如果租不住去我的年终奖可以支撑至少一年的贷款，现有的工资还现在这套房的贷款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呀。”
“那行吧，你这个分析合理。”
诗懿早已大厅清楚L高旁边有一个楼盘，并已开始交楼的现房，和妈妈打车到了售楼部，居然也没几个人在看房，诗懿心里窃喜，信息差就是现金差，来得不算太晚，05年L高就迁址的新校区，这个楼盘04年竣工，05年开盘，两年时间居然还没有销售完，不禁让诗懿内心澎湃起来。
售楼小姐笑脸盈盈的迎上来，“两位女士，看房吗？”
“嗯。”
“想看多大呢？”
“我想看一室一厅，五十多平米的户型。”
“有的，您是自住还是投资？”
“都行，想看看房型。”
售楼小姐一看这语气知道今天得卖力气了，“好的，我去拿钥匙，请稍等。”
“好的。”
“您二位先坐，我给您倒杯果汁。”
“不用麻烦，水就可以了。”
“罗汉果茶可以吗？润肺养颜。”
“都行吧。”
妈妈左顾右盼，“女儿，这个楼盘也不大呀，目测不超过10栋，但是近学校。”
“对，你看学校的北门正对着小区的南门，出门几分钟就到学校了，家长省了接送的时间，学生节约了上下学的时间，你再看看周边的配套，有好几家快餐店，文具店、复印店、粉店，发廊也有两家，没有网吧，完全满足学生的日常需求，而且价格也便宜，特别是快餐店的价格，三肉两素才12元，一般学生哪里吃得了那么多，常规一般八到十元一餐，菜品丰富，对付中午是够了，晚上回家吃点营养的就行，下晚自习吃点宵夜也没问题，商家基本都到11点才打烊。”
售楼小姐快步上前，“两位女士，请跟我来。我们这边有几个一室一厅我多平不同朝向的房子，坐南朝北的价钱会高些，朝东的会便宜一些，朝西的又比朝东的再便宜一些。”
诗懿很不解，“我想问一下，你们这边开盘也是托了L高搬迁到这里的福，两年了好的朝向怎么还没卖出去呢？”
“很多人都觉得这边比较偏，不值得投资或者自住，老城区和阳光壹佰那边的房子还是比这边抢手的。”
“那我们这边如果做投资有什么优势呢？”
“政府这边规划了重点小学的分校，现在已经在逐步落实了，你想呀L高都搬过来了，其他的学校也在搬迁的计划中，未来几年搬过来带动这边的房价是迟早的事，不瞒您说我也在这里买了两套，但是是分期付款的。”
“你买什么户型的？”
“我买了套130多平的三居室和50多平的一居室，可以和家人住大的，也可以自己住小的，也可以出租小的。”
“嗯，很不错的投资理念。”
“所以你们也是想主要拿来投资的。”
“看单价才能订。”
“您先看看这套南北朝向的。”
“很通风呀，采光也好，现在还剩什么楼层的？”
“高层都没有了，二四五层都还有。”
“这套总价多少，优惠完又是多少？”
“这套16万左右，优惠完大概15万，大概一万块左右。”
“可以首付几成？”
“我们这边都是三成。”
“再带我们看看东边和西边的吧。”
“可以的，这个就是房间朝东的，其实采光也可以。但是它在中间。”
“没关系，关键是看布局。”
“布局都还是比较合理的，就朝向不同，中间的房子公共空间利用率不高。”
“这个没关系，这个间价位都少？”
“这个15万，优惠完14万。”
“再看看西面的。”
“转过去就是，西面大家都知道就是西晒，冬天很暖的。”
“呵呵，西边感觉呗怼在犄角旮旯里。”
“适合刚出来工作，家里提供些支持，自己还月供的打工族的过渡房，西边的总价折下来12万多一点。”
“我和妈妈思考一下。”
“女儿，一套十几万呢，你手上也就是够一套的钱。”
“三成的首付，加上各种税费算6万，如果我们保守一点两套没问题，但是我想买三套南北向的，好租也好卖。”
“但是你手上没有那么多钱呀。”
“不怕，还没谈买三套怎么优惠呢，我们下去再讨论，先看看楼层。”
“那先看看再说。”
“我和我妈妈想看看剩下的二四五层的南北向，或者是不同栋的南北向都可以。”
“可以的，我带你们去看看，但是好的楼层特别是高层都没有了，就剩下低楼层的了。”
“没事，我们先去看看。”
听了售楼小姐大概的讲解，又做了楼层和楼间距的对比，诗懿决定买三套。
“是这样的，我们想买三套南北向的，三六八栋的四五楼都可以，还能再优惠吗？”
“这样呀，您这边是一次性还是按揭？”
“按揭的，所以也请您帮我们算一下总费用，再帮我申请个很好的折扣。”
“那我要问经理，您稍等。”
妈妈显得有些焦虑。
“妈，不用着急，不会有人一次买三套的，目前你可能觉得买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还不如去还房贷，但是这里几年后会很热闹的，因为有学校不断迁址过来，配套设施一定会越来越完善，我们现在买房价不高，等都搬过来了，再想买可能三套的钱就只够买一套了。”
“我是在想贷款太多我们的负担会很大，这个你想过没有？”
“不用担心，这个总价不会超过45万，三成首付13.5万，再加上税费，杂费不会超过15万的，我的钱完全够，至于月供我们分三十年贷款，每月几百块，三套加起来一千多块，没问你题的呀，我的工资有六七千，现在每月还四千，还剩两三千呢，这边再还个一千五左右，我又不花钱，都回家吃饭，月供完全没问题，还有年终奖没发呢，还有好几万呢，我们就紧着一点装修和置办简单家具，这是最坏的打算，如果能租出去，不光能减轻房贷压力，还能赚一笔。”
“五十平装修也得一两万吧。”
“装修这些建材我不懂，可以下午或者明天去看看，这个不是事。”
“我还有点钱，你读书我们家都没花什么钱，要是不够我再添一些。”
“妈，这些钱如果不够就当我借你的，到时连本带利还给你。”
“你个傻姑娘，我们买的都是固定资产，又不是投到看不见的地方，都写你的名字都是你的。”
“妈，你相信我，你女儿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这三套房子不会买亏的。”
“行，那就买吧。”
售楼小姐从来没接过那么大的单子，一次性买三套，给诗懿申请了一个折上九五折，总价427000元，首付128000元，各种税费加起来也就十四万出头，完全在诗懿的预算内。
妈妈也佩服诗懿的果敢，说干就干，也敢想敢干。
诗懿变得更忙碌更累了，工作上还好，就是自己跑贷款，和妈妈跑建材、装修让诗懿有些忙不过来，毕竟装修建材只能周末跑，但是周末自己还得做兼职，所以装修的活就落到了妈妈肩上。妈妈对此乐此不疲，带着爸爸一起转各大建材市场、货比三家去砍价，爸爸这次居然没有埋怨诗懿这一大胆的举动，相反还很支持，表扬诗懿把学校里的知识学以致用了，这让诗懿倍感欣慰，有了家人的全力支持，诗懿更加没有后顾之忧，一心想着赚钱。
刚从S县回来，洗了个大澡，一个大字躺床上，电话就不合时宜的响了。
看了一眼是远方的号码，“喂。”
“怎么就那么疲惫呢？”
“和你说个事儿。”
“别说，我先猜。”
“你能猜得到？”
“猜中了有什么奖励吧。”
“奖励你张机票。”
“就这？”
“发财了？”
“穷死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把房贷还一半了。”
“这你也能猜着？”
“你就说对不对吧。”
“接近，没还，但是负担就更重了。”
“你不会又买一套房吧？”
“不准确。”
“买房又买车？”
“没买车。”
“那是还了一半贷款又买一套房？”
“健哥，我从内心的服你服得五体投地。”
“我说中了？”
“我买了三套，按揭的。”
“踩铃，你不是吧，这么疯狂？”
“我在L高旁边买了三套一居室，三套都是五十多平，南北朝向的房子，首付加杂七杂八的费用花了小15万吧，我爸妈帮我出装修，打算弄好了就租给L高的学生。”
“四线城市人流量不大，你确定能租出去？”
“我觉得应该行，林凯上星期来的时候我们还聊过这个事儿。”
“哟，行内人的交流呀，你这行动能力可以呀。”
“没有，我觉得肯定可行，你听我给你分析………………”
“行了，貌似非常可行。”
“放心，信息差的人觉得我是在投机，但懂行的人知道我在投资，教育行业现在都成行成市了，投资自然也不在话下，我们爸妈那代没赶上好时候，高中毕业就算是个文化人了，最后单位再混个表现好，单位推荐去读大学，就算是意义上的大学生了，其实啥也没学着，都是晋升的敲门砖；恢复高考就算是六零七零后跳出农门的唯一途径了，大学生少，毕业了包分配，全都是铁饭碗，能干到退休；而我们这代充满了艰难，大学扩招，毕业不再包分配二改成了双选，读研提升学历成了本科生的救命稻草，毕业相对于本科生的就业形式要好很多，基本就实现了阶层的跃迁了。你想我们都是读书享受到的红利其他家长也深知读书的重要性，所以不管是投资教育资源还是高三的住宿环境，任谁都会赌上所有身家给孩子一个好的学习环境，所以我买了三套L高旁的房子绝对不愁租，而且还能大赚一笔。”
“装修得怎么样了？”
“不知道呀，我爸妈在弄，我哪还有时间搞这个呀。”
“装修好了晾一晾，小广告怎么贴？”
“有平台的，年前装修好，年后租也是可以的。”
“装修材料稍微用好一点的。”
“这个你放心，用料都是好的，这个是道德的底线，我妈说了，现在都是一个孩子，真是有什么事我们难辞其咎。”
“咱爸妈都是好人呀。”
“都说了我是投资不是投机，钱都得赚在明面上。再说了我们都是简单的装修，刷个墙，走一圈石膏线，铺瓷砖，房间一个一米五的床，一组大衣柜，一米二的课桌；客厅是一米五的沙发床，一张小方型饭桌非常方便也节省空间；厨房就做了一组小七字型橱柜和一个消毒碗柜就没了；卫生间不大，没做隔离，反正又不安坐便器，湿不湿的问题不大，弄个大功率出水量大的热水器就行。”
“那就够了，一般陪读有一个家长来就行了，这个设计还是很合理的。”
“是，考虑到别人租的可能也不想太复杂吧，如果想新添置什么就自己弄吧，不租了带走拆走都行。”
有个三万就差不多了。
房子不大，连装修带家电两万五差不多了。
“没事儿，装修我帮你出，一会儿我转你十万。”
“打住，装修我从爸妈那借的钱。等我明天好好再干一年，多开拓些业务，多赚点钱我想这钱很快能赚回来。”
“真不用？”
“不用，有了贷款才干劲儿十足。”
“好吧，没谱儿了就说。”
“放心，我办事儿靠谱儿。”
转眼又要过年了，寒风吹得人憔悴，貌似诗懿却格外的精神。所里有些同事知道诗懿又买了三套房，说不羡慕嫉妒恨是不可能了，言语间都带着刺。
“小叶，今年二十几啦？”
“虚岁二十七了。”
“年纪轻轻就四套房了，不简单呀。”
“李姐，看您说的，我这不是沾了我爸妈的光嘛，我哪有那个能力呀。”
“但是我给你出工资证明的时候那可都写你是主贷人呀。”
“那我爸妈不是给我首付和装修钱嘛，我就是个名义上的主贷而已，其实还是要爸妈支持的。”
“我还以为你认了什么有本事的干爹呢，你也太不省心了吧，可怜可怜你的爸妈吧，一把年纪了还得替你扛一身的债，于心何忍哟。”
“我要是有认识干爹的本事还考什么证呀，干爹给一串代码我股市不就挣大钱了嘛。”
“我看你这副样子倒是想呀。”
“我这个年纪不用想，有能力就能实现，倒是你上有老下有小的，不能开源就只能节流了，姐，你辛苦了，你吃苦耐劳的品质，是我学习的榜样。”
“我像你这个年纪，谁也没靠，就靠自己打拼，不也买了两套了嘛，所以说你不用太激进，房子总会有的，一下子买太多资金都在房子里了，有个什么钱滚钱的事儿你都没资金玩。”
“我也庆幸自己幸运，有个好爹妈，除了让我啃老还舍得为我付出，不求回报，我也就这点眼光了，除了弄固定资产其他啥也不会了。”
气得李姐一扭头。
诗懿也转头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总有些人自己没有还总嫉妒恨别人有，诗懿想着既然总有这些人爱说事儿，那就怼回去，她想让我不好过，我也不会让她舒服。
诗懿还是有些忿忿不平，给姚健留言。
“房子多、是非多。”
姚健居然秒回，“不用管别人说什么，你只管往前跑，他们渐渐地就赶不上你了。”
“我没什么，本来是件好事，让某人说得脏死了。”
“我要做实验了，晚上通电话。”
“行。”
手机有信息进来，是工资到账了，哈哈这个月诗懿做的审计多，所以提成也多不少，一万多一个月比爸妈加起来两个月的工资都高，说没有成就感是假的，一下班就狂奔回家。
“妈，晚上吃什么好菜？”
妈妈撇了一眼诗懿，“怎么，今天有什么好消息汇报？”
诗懿得意一笑，掏出手机，“妈，你看。”
“哟，长本事了？”
“哎，妈，找这个速度下去，我一年攒个十几万不是事儿啊，你的装修钱我先欠着，反正没利息，我打算先还大房子的房贷，您同意吗？”
“随你，我们现在房子都装修好了，家具也摆进去晾了，等过完年你就可以对外招租了，看看能租个什么价钱？”
“妈，你放心，绝对可以租到1200元一个月，我问过中介还有同学，高了可能就不好租，这个价位很多家长都能接受的。”
“你定吧，我不懂这些。”
“嗯，我过完年就联系中介。”
吃了饭，洗洗躺床上，也不想干别的，就想和姚健聊聊。
每天晚上7点半爸妈都准时出门散步，通常9点才到家，这个点就是诗懿和姚健通话的最佳时间。
“怎么今天感觉你有些小雀跃呀？”
“嗯，我今天工资发了一万多。”
“厉害呀，想帮我买机票是吗？”
“想得美。”
“这不会是你的工资加年终奖吧？”
“没有，纯工资，年终奖下周发了。”
“有多少？”
“几万吧，上次钟所找我谈了，无三不成几，应该不会少于三万吧。”
“哟，叶大会计师，厉害呀。”
“我啥也不算，周丽和汤慧都考到分析师了，现在年薪直逼五十万了吧，我这才多少钱呀。”
“你的注会也很值钱好吧，不用妄自菲薄。”
“地域性的差异，我考了注册评估师，明年可以考完，混大城市的，没基本含金量高的证傍身哪敢走出去呀。”
“我就问你的精力从哪来？”
“从内心来，总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支撑着我一路走下去，不知疲倦。”
“那得注意身体了。”
“还行吧，至今没生过什么病，就是胃口不太好。”
“那你注意休息。”
“嗯，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正要和你说这个，我今天不打算回去，我想蹲实验室。”
诗懿有些失落，但转念一想说不定这十天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不用延毕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没事，实验进展得还顺利吗？”
“有一些突破性的进展，但是还需要实验数据去佐证支持，这对我后期的论文至关重要。”
“那行，我们各自努力吧，我待家里看书，争取全部一次考过。”
“你考试没问题。”
“现在脑子也不好用了，只不过如果拿证了可以多做个评估审计，钱又能多挣点儿了。”
“都说金融女是拜金女，你差不多得了。”
“拜也是拜我自己，管她呢。”
“今天过年不聚聚？”
“没时间呢，等我考完了明年再聚。”
“一哥说包你来回机票。”
“那可以考虑。”
“你个财迷，我胡说的，看来你还是很想去的嘛，就是舍不得来回机票呗。”
“哈哈，说中了。”
“我帮你买，你去吧，代我向大家问好。”
“不去了，看书考证吧。”
“你想好了，你去我就帮你买，不去我就给你买了礼物寄给你。”
“不去了，你给我买什么？”
“我都觉得给你买礼物都不能体现我对你的爱，我帮你还一套房的贷款怎么样？”
“哎呀，不用除了这个你送我什么我都接受。”
“我就是担心你负担太重，把身体熬垮了怎么办？”
“我真的还行，熬不下了告诉你好吧。”
“我在这边也用不上这些钱，而且我爸给我B城的办公楼房租钱我也没动，还有两套房的房租钱也是打我卡上的，但我真没机会用。”
“留着给你妈用。”
“我爸每月或者按年一次性给了我妈所有生活费的，这些钱本来就是我的老婆本，现在用和将来用都是一样的。”
“那就存着，等着你在B城给我买两套呢，让你讨好一下你的老丈人和丈母娘。”
“这个没问题，我本来就打算把他们接过来的，我们就买两对门或者一个小区，方便照顾。”
“这话留着你上门提亲的时候说吧。”
“那我送个包你吧，我们这边大牌包包比国内便宜至少五千块。”
“我不追包。”
“追不追都是我的心意，不然也真不知道送什么你了。”
“那行吧，不超过一万吧，太贵我觉得是负担了，都不知道什么场合背。”
“我看着买吧，一万出头能买两个了。”
“买两个？”
“不给丈母娘买一个吗？”
“我妈肯定不要。”
“没事，要不要是她的事儿，买不买是我的心意。”
“那行吧，款式我不懂，你看着办吧。”
“那一人买两个吧，这边款式多。”
“你钱多呀，太奢侈了吧。”
“哎，没地方花，就多买几个送你，省的机票钱来回一次也小两万了，就把机票变成包得了，划算。”
“那就谢谢健哥了，回头我背个大牌再气气我那作死的同事。”
“你和那好事儿的人置什么气呀。”
“她今天又气我了，说话阴阳怪气的。”
“得了媳妇儿，你也不吃亏，也怼她了吧。”
“确实，她说一句我怼一句，然后她就生气走了，我就舒坦地坐回位置上。”
“那解气了。”
“再告诉你个事儿，房都装修好了，家具也晾好了，过完年可以找中介招租了。”
“打算租多少？”
“1200吧，我三套房子的月供不超过两千，那就算两千吧，每月能有个一千六，一年小两万，我这边再认真工作，看看还有什么小兼职做做，贷款很快就还清了。”
“四线城市这个价格也算合理，重要是新房新装修的，住得人也舒服。踩铃你别说我心眼儿多，你租的时候和租客说请人看过房子的风水，用来办公就发财，用来读书就升学，没准儿房租能到一千五。”
“真的假的。”
“王婆卖瓜还不得自卖自夸一下？更何况是房子。”
“行吧，我到时看看吧。”
冬天的假期如约而至，似乎来得恰如其分。
大家都在各自的目标中努力奔跑着。
“女儿，放假了不出去逛逛？”
“不去，我要看书。”
“天天看，难得放假不约朋友出去转转？你的同学聚会呢？怎么就突然没人约了呢？别老宅家里，多出去走走。”
“哎呀，不去，一出去就花出去我十天房租，在家省月供。”
“行了，妈的钱你不用还了，出去转转。”
“不，明天我们初中同学聚会，明天再出去。”
地球的另一头。
研究室——课堂——实验室——研究室——课堂——实验室…………
夜以继日、周而复始。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包，好看吗？”
“还行，怎么保养呀？”
“离你最近的也是Z城才有保养的吧，你们那没有。”
“那脏了怎么办？”
“脏了就脏了，可以邮寄保养。”
“保养一次多少钱？”
“几百块吧，具体我没弄过。”
“那我哪舍得背呀，几百块我可以买十个新包了。”
“没事儿，这种包不需要特别保养的，你不被动时候放在防尘袋里就可以了。”
“真的可以？”
“嗯，你一个女孩子能脏到哪里去？”
“那倒是。”
“咱妈喜欢吗？”
“我骗她说这是周丽买的，款式好看又便宜，所以寄给我几个，我妈比了一下，她说不喜欢，不适合她的年龄段。”
“不是吧，我们这边很流行的，都是店员推荐的。”
“哎，她不喜欢我全都喜欢，哈哈，全归我了。”
“行吧，你们谁背都一样。”
“行，我争取明年顺利毕业，咱们一起在B城过大年。”
“我争取今年把注册评估师拿下，年底拿证了就有两张含金量高的证在手了，到B城找工作也不用担忧了。”
“工作的事慢慢来，不着急。”
“嗯。”
“大姨和小舅他们都回L城了吗？”
“都没回，各忙各的，说是清明节的时候找时间回来。”
“有那么忙？”
“我小舅和小舅妈要招呼娘家的亲戚，还有佳佳打算在H城工作，还得去H城看看房子什么的。”
“怎么N城不待吗？去H城干什么，物价和房价都齁贵的。”
“佳佳和他男朋友在那边考到学校的编了，作为新H城人有稳定的工作，就打算结婚在学校附近买房。”
“男方出点不？”
“小舅妈说是出的，不然太贵了，大人们能多帮一些首付就多出一些，还有装修费。”
“哎，还算有担当。”
“没办法，光靠一个人或者是一家人在大城市买房是很难的，两家人共同支持相信他们的路走得不会太艰难。”
“媳妇儿，你放心，我们的路也不难，你工不工作都行，想干什么都行，随你，我都能抗下整个家。”
“那你不累死了，我可以分担的，不然我考那么多证干嘛。”
“我先挂了，实验钟响了，我得去看看。”
“嗯嗯。”
拉开窗帘推开窗，冷空气铺面而来，占领了诗懿的脑门。抬头仰望星空，发现有一颗特别亮的星星再朝着自己眨眼睛，忽闪忽闪的，像极了万里之隔的远方。
风如此狂，夜如此静，星如此亮，人如此醉。
新年对于一个学生来说象征着新的一年新的希望，而对于成年人来说象征着又过一年、又老一岁。
大清早初中班级群就开始炸开锅了。
“老叶，什么时候到？”
“不是订了包厢了吗？”
“对呀，先到先点，应该都准时的。”
“不要总关注我，我辰哥应该比我先到。”
“我马上就到，老叶，忘让你带茶叶了。”
“辰哥，你家近马上折返我们等你，但绝不花茶钱。”
“就是，王律，生活不易，我们等你。”
“现在已经喝着白开水了。”
“王律，速度。”
话赶话，诗懿到了，同学们依旧热情。
“哎呀，怎么感觉就你瘦了，我们人人都变大胖子了。”
“我不是最劳累的吗？”
“黄欣要结婚了，今天喝茶她请客，顺便发喜帖。”
“哈哈，可喜可贺呀，咱们班第一个结的吧。”
“还行吧，毕业了，找工作、找对象、买房、结婚，正规流程。”
“老叶，你怎么样？”
“还行，等着你们介绍。”
“哎哟，条件好，对象不好找。”
“好在哪了？年龄放这儿了，毫无优势。”
“老叶，你不急，慢慢来，我们可是有很多喜帖等着你陆续来呢。”
“哈哈，你们这些坏人，不妨告诉你们有些事实，我现在是拼事业，你们结太早我红包包得小，结得完红包大，你们自己选吧。”
“老叶，你这一将军怎么感觉我亏大了。”
“欣欣，你就放心结吧，我们老同桌，肯定给你包大的。”
“老叶，我们还前后桌呢。”
“对呀，老叶，我们隔一个过道，也算是同桌了。”
“行了，一会儿喝完茶谁陪我去鱼峰山算一卦求段姻缘，事成了红包大大的有。”
“一起一起，单身不缺伴儿。”
“诶，你听说杨振那个事儿了吗…………”
“哎哟，好像他家算上他是三代行医的。”
“嗯，好像在羊角山那边开了医馆。”
“就是医馆旁边住了个弱智女，你能想到他能猥亵那个女孩吗？”
“你又知道？”
“女孩的爸是我爸的工友，哎，造孽。”
“王律怎么说？”
“我又什么可说的，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呗。”
“想不到，我们班居然还出了这么个大人物。”
“这就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行了，大过年的，还是聊些开心的事儿吧，聊那个烂人，我们班的耻辱呀。”
“我作为职业律师，想在这儿表个态…………”
老同学了，虽然有的平常见面不多，但是感情依旧，大家还像上学时候一样，聊着同学、聊着工作、聊着爱情，现在又可以多聊一个话题-----婚姻。不得不说，大家的三观还是很正能量很一致的，一年一次的年初四大聚会，诗懿每次都很期待，想着可能之后就不能再如约初四的大聚会，心里还是有很多感慨的，相比年初五的高中大聚会，诗懿更是期待明年可以在B城，带着爸妈一起过年。
思绪不觉产生了无限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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