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抢婚
“恩人，我对你的表现很满意。”
“你已经初步掌握了共鸣的细节。并且很好地加深了和楚七八的感情。”
“当楚七八和张星星走过来，一起为我们鼓掌，为我们加油打气喊：在一起，在一起，你也喊得很起劲。”
“张星星喊在一起后，还对她哥说，会帮他保守秘密。张家的五个孩子，总要有一个孩子是自由的。”
“这些都是很好很好的。只是——”
“只是什么？”林渐问。
“只是你不该给他房卡的。”
紫阳拿着扫帚，死死盯着已经反锁还顶上一把椅子的房门，额头有汗，眼瞪如鱼。
“都凌晨一点了。他不会来的。你别太期待。我先睡了。明早还要去抢婚呢。”
林渐打个哈欠，先走了。
紫阳又坚持了半个小时，门外一点动静都没有，窗外只有海浪声的呢喃。
他转身再看另一扇窗户，对面别墅的灯早熄了，黑压压的一片。
如果张校要过来，肯定早就过来了。
终于安全了。
紫阳松了口气，放下扫帚，去洗手间洗脸，刷牙，然后睡觉。
睡觉前希望能彻底忘掉那个人的存在。
魔障。
一定是魔障。
紫阳往脸上泼水，当作洗脸，可脸越洗越烫，像极了内火焚身，道基受损的征兆。
他打开窗户，让冷风吹进来，冷静思考。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上一世的他天生英俊，玉树临风，引领社会风尚，风靡万千少女。
这一世他重生归来，携五百年修仙记忆重回故地报恩，准备弥补前世遗憾，重塑道基，突破仙尊至境，超拔至不可思议的境地，照理说比起上一世的自己，只强不弱。
可为什么——
为什么在感情路上屡屡受挫？
难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老天爷叫我这一世引领社会风尚，风靡万千男人？
如果这是老天爷的命令，那——
“我反对！”
紫阳悚然一惊，挣脱魔障，冲镜子大吼，泪如雨下。
这时窗外传来一声惊呼。
紫阳扭头，正对上一双似喜非喜的眼。
……
张校已经躺在沙发上看房卡看了一个小时。
房卡上的201三个数字都快被他摸秃。
张星星过来劝他，让他早点睡，明天一大早还要去赏鲸站排练一下婚礼。幸亏迟到的初恋班长答应了求婚，总算能把自己嫁出去了。大哥，你倒不用急。别想多了，去洗个澡，明天临时扮演一下我婚礼的司仪，好吗？
张校点头。
他去洗澡，热水洒下来，化成白汽聚在天花板上，他觉得透不过气来，打开窗户。
201，可能就在对面吧。
他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
幸福来的太快，他还需要适应适应。
第二次见面就快进到房卡，他有点接受不了。
可是，万一错过了呢？
突然，窗外一声大吼，“我反对！”
他吓了一跳，惊叫一声，探头望去，正对上一双似愁非愁的泪眼。
……
赏鲸站。
从外面看，赏鲸站只是一个两层的大别墅。
门口的招牌是一头用柏木做的鲸尾。
这里是用来给赏鲸的游客临时歇脚的地方，也会卖一些鲸鱼相关的小礼品。
张星星穿着婚纱走进赏鲸站的大门，楚七八陪在边上。
楚七八有点担心地问：“你确定婚礼要排练？”
张星星一边微笑，一边咬牙切齿：“当然要排练。你以为结婚是件简单的事吗？”
经历了昨天历任男友的折磨，张星星十分肯定排练的必要性。
天知道那群男人脑袋里装的是什么。
还好有班长过来，答应了张星星群发的求婚。
“初恋就是不一样啊。”张星星感慨。
“班长是挺好的，除了爱迟到，没大毛病。过去这么多年了，还对你念念不忘，痴心不改。对了，你俩感情这么好，当初为什么分手的？”楚七八问。
“我哪知道。”张星星想起当时分手时的不快，脸色不好看。
楚七八低头算了算，说：“不对啊。”
有小孩子看到穿婚纱的张星星，惊呼：“新娘子！漂亮的新娘子！爸爸！趁妈妈去买水了你赶快多看几眼！”
一个中年人欣慰地摸儿子的头，嗯，没白疼你。
张星星一边回以一个大方的微笑，一边问楚七八：“哪里不对？我婚纱穿反了？”
楚七八：“你有七任男朋友，算上班长才六个，还有一个呢？”
张星星意味深长地看了楚七八一眼，“你真想知道？”
“想啊。”
张星星看了一下四周，小孩子喊：“妈妈，妈妈，爸爸趁你买水的时候看了那个新娘子好几眼，还夸她婚纱穿反了。”
张星星趁着喧闹声，低声说：“家门丑闻，本来不能对你说的。”
“星星，我们一向无所不谈。你跟我聊前男友，我跟你聊我的创业计划。坦诚点。”
“好吧。我只跟你一个人说。”
……
赏鲸站一楼的操作间内，张咣正在挑选婚礼用的歌曲。
张星星让他负责婚礼的歌曲部分，张咣问放什么歌呢？
张星星说你载过那么多伴娘，你对音乐的品味我放心。总好过二哥的二胡。只要记住一点，确保音乐和场内的气氛一致。
张咣没弄明白伴娘跟音乐的品味有什么关系，但妹妹信任自己，给了他极大的动力。
他决心选一首与场内气氛一致的好歌，让妹妹的婚礼排练顺利进行。
“三哥，你在别墅里举办过很多派对，你有什么歌是觉得不错的？”张咣问张删。
张删摆手，皱眉沉思，“我正在思考一件大事，不要打扰我。”
张咣打电话问二哥，二哥二哥，你音乐学院毕业的，请推荐一首婚礼歌曲。
二哥还在情伤中，言简意赅：《爱情买卖》。
张咣打电话问大哥，大哥大哥，你运营赏鲸站这么久，前不久还请了国内男子第一偶像天团夸克过来表演，你有什么婚礼歌曲推荐的？
大哥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好像很开心：《今天你要嫁给我啦》，啦啦啦啦。
张咣集思广益后，觉得都不太好，最后还是根据个人喜好，挑了一首《终于你做了别人的小三》。
歌声悠扬，回荡在赏鲸站中，张删突然从沉思中惊醒。
“我想通了。”
“哪里通了？”
“我不要我女朋友做别人小三。”
“喂，三哥，你醒醒，你还没女朋友呢。”
“未来总会有的。”
“所以你打算做什么？”
“我要去大叔海鲜锅餐厅，盘下他的店，改成音乐酒吧。这样，我的海景别墅又回来了！不，升级成了海景酒吧！”
张删跑出去，张咣差点也跟着跑出去，还好想起自己还有一项任务没完成，又折回来，搭起一个手机架，对准一楼大厅。
这是老爸交待他做的事。
要求婚礼现场全程直播给他看。
他要亲眼确认女儿是真心要嫁人，才会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给她。
张咣搭好直播设备，人也陆陆续续到齐。
有本来是过来赏鲸的游客，有张星星的朋友，有婚庆公司的员工，还有紫阳和林渐。
赏鲸站的大厅一半是简易的礼台，一半是临时搬来的长椅，椅子不够的地方用充气的白鲸宝宝座椅替代。
紫阳和林渐就坐在最后一排，一人一个白鲸宝宝座椅，一颠一颠的。
婚礼现场比较简陋，但该有的都有，礼台，鲜花，一比一真人海报，布灵布灵的全钻拱门，翘兰花指蹲下来拍照的老板……
等等。
林渐随手拉住一个路过的员工，问你们这个婚庆公司是不是上次操办过吴一升儿子的婚礼？
员工说是不是新郎老爸出轨保姆后因感情不和残忍将其杀害埋尸后院被狗刨出一地白骨让新娘失声痛叫云姨结果什么云姨什么白骨全是假的只不过是有个人造谣的那一家？
林渐没听懂员工的复杂长句，不过倒是从员工的说话方式认出来了。果然还是上次那一家。
员工急匆匆走了，林渐问紫阳：“你昨晚在洗手间里叫什么？”
紫阳问林渐：“你准备好抢婚了吗？”
林渐：“准备是准备好了。只不过我有一个问题。”
“说。”
“抢婚抢婚，至少要有两个人以上争，才能叫抢吧？谁跟我抢楚七八呢？”
“我反对！”
一个人冲进大厅，站在两排长椅中间，双目圆睁，脸上全是汗。
所有人扭头看他。
那是个胖子，可能是一路跑过来的，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喊完三个字，就弯下腰撑着膝盖，脸上的汗全滴地上，洇开一大片。
林渐最先认出来这人就是地铁上那个偷偷摸摸的胖子，也是昨天在大叔海鲜锅餐厅里的胖子。
一向偷偷摸摸的他居然鼓起勇气，前来抢婚，真是难得。
不过——
林渐又随着众人往礼台上看，礼台上只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张星星，一个是楚七八。
抢婚归抢婚，你好歹等人齐了再抢好不好？连“我愿意”都还没说，你反对个啥？
大家还想看新郎的反应呢！
“妈妈，你拿水瓶砸了爸爸好几下，你如果不喝水的话，为什么不把水给那位胖叔叔喝呢？”小孩子说。
那个妈妈还真给胖子递水了，胖子接过，连谢谢都说不出口，仰头分几口喝光，精力总算恢复了一些，还把空水瓶还给妈妈。
赏鲸站内一片安静，都等着胖子下一句说什么。
楚七八悄悄靠近张星星，问她怎么办？要不要叫人赶他出去？
张星星说你疯啦！难得有人过来抢我，还赶人出去？就要让我那帮前男友好好看看，老娘不是没人要！
张咣在操作间内看到有人抢婚，精神一振，气氛变了！
他双手在键盘上敲出残影，迅速锁定了一首符合场内气氛的好歌，《女友嫁人了新郎不是我》。
歌曲播出，大家都往天花板看了一下，然后低头议论起来，看来是很欣赏放歌人的品味。
张咣一边给看直播的老爸解释，抢了，但还没完全抢。不要急。还有老爸，不要把脸放到屏幕中央，还做微笑远望状，搞得我忍不住想给你嗑几个头，上几柱香。
音乐一变，场内的气氛也立马欢快起来。
胖子还在喘气，大家开始热烈讨论。
有人说：我明明是冲着男子第一偶像天团夸克的大海报来玩的，为什么还让我免费看好戏？不行，我这人最不喜欢占别人便宜，退票！我要加钱再买！
有人说：孩子的科学作业是认识海洋，我带他来赏鲸站看看鲸鱼的图片，买买鲸鱼的玩具，这是很合情合理的事。我怎么可能会提前知道赏鲸站里有漂亮的新娘子！你可以讽刺我作为男人的本能反应，可你不能诬蔑我为这一刻做了长期缜密的计划！我没那么聪明！我说完了，你可以继续拿空水瓶砸我了。
有女人拿空水瓶砸老公的头：嘭、嘭、嘭！
有翘兰花指的婚庆公司老板一边拍照一边训斥员工：叫你守门守门，不要放不相干的人进来，你怎么又没做到？你知不知道你这种状态很难让我给你加工资的？
有员工很委屈：我是守门啊他偷偷摸摸地不知从哪里摸进来这能怪我吗？
有老板更委屈：怪你怪你就怪你！
终于胖子站直了，盯着礼台，大声说：“你不喜欢我的偷偷摸摸。我却只能偷偷摸摸地喜欢你。自从遇见你的那一刻起，我就为你痴狂。我终于想明白了。我不能没有你！从现在开始，我要堂堂正正，大大方方地喜欢你！”
林渐感动得差点掉眼泪，举手要鼓掌，被紫阳按下。
胖子走向礼台，伸出手，单膝跪下：“楚七八，我爱你，跟我走吧。”
“你已经初步掌握了共鸣的细节。并且很好地加深了和楚七八的感情。”
“当楚七八和张星星走过来，一起为我们鼓掌，为我们加油打气喊：在一起，在一起，你也喊得很起劲。”
“张星星喊在一起后，还对她哥说，会帮他保守秘密。张家的五个孩子，总要有一个孩子是自由的。”
“这些都是很好很好的。只是——”
“只是什么？”林渐问。
“只是你不该给他房卡的。”
紫阳拿着扫帚，死死盯着已经反锁还顶上一把椅子的房门，额头有汗，眼瞪如鱼。
“都凌晨一点了。他不会来的。你别太期待。我先睡了。明早还要去抢婚呢。”
林渐打个哈欠，先走了。
紫阳又坚持了半个小时，门外一点动静都没有，窗外只有海浪声的呢喃。
他转身再看另一扇窗户，对面别墅的灯早熄了，黑压压的一片。
如果张校要过来，肯定早就过来了。
终于安全了。
紫阳松了口气，放下扫帚，去洗手间洗脸，刷牙，然后睡觉。
睡觉前希望能彻底忘掉那个人的存在。
魔障。
一定是魔障。
紫阳往脸上泼水，当作洗脸，可脸越洗越烫，像极了内火焚身，道基受损的征兆。
他打开窗户，让冷风吹进来，冷静思考。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上一世的他天生英俊，玉树临风，引领社会风尚，风靡万千少女。
这一世他重生归来，携五百年修仙记忆重回故地报恩，准备弥补前世遗憾，重塑道基，突破仙尊至境，超拔至不可思议的境地，照理说比起上一世的自己，只强不弱。
可为什么——
为什么在感情路上屡屡受挫？
难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老天爷叫我这一世引领社会风尚，风靡万千男人？
如果这是老天爷的命令，那——
“我反对！”
紫阳悚然一惊，挣脱魔障，冲镜子大吼，泪如雨下。
这时窗外传来一声惊呼。
紫阳扭头，正对上一双似喜非喜的眼。
……
张校已经躺在沙发上看房卡看了一个小时。
房卡上的201三个数字都快被他摸秃。
张星星过来劝他，让他早点睡，明天一大早还要去赏鲸站排练一下婚礼。幸亏迟到的初恋班长答应了求婚，总算能把自己嫁出去了。大哥，你倒不用急。别想多了，去洗个澡，明天临时扮演一下我婚礼的司仪，好吗？
张校点头。
他去洗澡，热水洒下来，化成白汽聚在天花板上，他觉得透不过气来，打开窗户。
201，可能就在对面吧。
他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
幸福来的太快，他还需要适应适应。
第二次见面就快进到房卡，他有点接受不了。
可是，万一错过了呢？
突然，窗外一声大吼，“我反对！”
他吓了一跳，惊叫一声，探头望去，正对上一双似愁非愁的泪眼。
……
赏鲸站。
从外面看，赏鲸站只是一个两层的大别墅。
门口的招牌是一头用柏木做的鲸尾。
这里是用来给赏鲸的游客临时歇脚的地方，也会卖一些鲸鱼相关的小礼品。
张星星穿着婚纱走进赏鲸站的大门，楚七八陪在边上。
楚七八有点担心地问：“你确定婚礼要排练？”
张星星一边微笑，一边咬牙切齿：“当然要排练。你以为结婚是件简单的事吗？”
经历了昨天历任男友的折磨，张星星十分肯定排练的必要性。
天知道那群男人脑袋里装的是什么。
还好有班长过来，答应了张星星群发的求婚。
“初恋就是不一样啊。”张星星感慨。
“班长是挺好的，除了爱迟到，没大毛病。过去这么多年了，还对你念念不忘，痴心不改。对了，你俩感情这么好，当初为什么分手的？”楚七八问。
“我哪知道。”张星星想起当时分手时的不快，脸色不好看。
楚七八低头算了算，说：“不对啊。”
有小孩子看到穿婚纱的张星星，惊呼：“新娘子！漂亮的新娘子！爸爸！趁妈妈去买水了你赶快多看几眼！”
一个中年人欣慰地摸儿子的头，嗯，没白疼你。
张星星一边回以一个大方的微笑，一边问楚七八：“哪里不对？我婚纱穿反了？”
楚七八：“你有七任男朋友，算上班长才六个，还有一个呢？”
张星星意味深长地看了楚七八一眼，“你真想知道？”
“想啊。”
张星星看了一下四周，小孩子喊：“妈妈，妈妈，爸爸趁你买水的时候看了那个新娘子好几眼，还夸她婚纱穿反了。”
张星星趁着喧闹声，低声说：“家门丑闻，本来不能对你说的。”
“星星，我们一向无所不谈。你跟我聊前男友，我跟你聊我的创业计划。坦诚点。”
“好吧。我只跟你一个人说。”
……
赏鲸站一楼的操作间内，张咣正在挑选婚礼用的歌曲。
张星星让他负责婚礼的歌曲部分，张咣问放什么歌呢？
张星星说你载过那么多伴娘，你对音乐的品味我放心。总好过二哥的二胡。只要记住一点，确保音乐和场内的气氛一致。
张咣没弄明白伴娘跟音乐的品味有什么关系，但妹妹信任自己，给了他极大的动力。
他决心选一首与场内气氛一致的好歌，让妹妹的婚礼排练顺利进行。
“三哥，你在别墅里举办过很多派对，你有什么歌是觉得不错的？”张咣问张删。
张删摆手，皱眉沉思，“我正在思考一件大事，不要打扰我。”
张咣打电话问二哥，二哥二哥，你音乐学院毕业的，请推荐一首婚礼歌曲。
二哥还在情伤中，言简意赅：《爱情买卖》。
张咣打电话问大哥，大哥大哥，你运营赏鲸站这么久，前不久还请了国内男子第一偶像天团夸克过来表演，你有什么婚礼歌曲推荐的？
大哥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好像很开心：《今天你要嫁给我啦》，啦啦啦啦。
张咣集思广益后，觉得都不太好，最后还是根据个人喜好，挑了一首《终于你做了别人的小三》。
歌声悠扬，回荡在赏鲸站中，张删突然从沉思中惊醒。
“我想通了。”
“哪里通了？”
“我不要我女朋友做别人小三。”
“喂，三哥，你醒醒，你还没女朋友呢。”
“未来总会有的。”
“所以你打算做什么？”
“我要去大叔海鲜锅餐厅，盘下他的店，改成音乐酒吧。这样，我的海景别墅又回来了！不，升级成了海景酒吧！”
张删跑出去，张咣差点也跟着跑出去，还好想起自己还有一项任务没完成，又折回来，搭起一个手机架，对准一楼大厅。
这是老爸交待他做的事。
要求婚礼现场全程直播给他看。
他要亲眼确认女儿是真心要嫁人，才会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给她。
张咣搭好直播设备，人也陆陆续续到齐。
有本来是过来赏鲸的游客，有张星星的朋友，有婚庆公司的员工，还有紫阳和林渐。
赏鲸站的大厅一半是简易的礼台，一半是临时搬来的长椅，椅子不够的地方用充气的白鲸宝宝座椅替代。
紫阳和林渐就坐在最后一排，一人一个白鲸宝宝座椅，一颠一颠的。
婚礼现场比较简陋，但该有的都有，礼台，鲜花，一比一真人海报，布灵布灵的全钻拱门，翘兰花指蹲下来拍照的老板……
等等。
林渐随手拉住一个路过的员工，问你们这个婚庆公司是不是上次操办过吴一升儿子的婚礼？
员工说是不是新郎老爸出轨保姆后因感情不和残忍将其杀害埋尸后院被狗刨出一地白骨让新娘失声痛叫云姨结果什么云姨什么白骨全是假的只不过是有个人造谣的那一家？
林渐没听懂员工的复杂长句，不过倒是从员工的说话方式认出来了。果然还是上次那一家。
员工急匆匆走了，林渐问紫阳：“你昨晚在洗手间里叫什么？”
紫阳问林渐：“你准备好抢婚了吗？”
林渐：“准备是准备好了。只不过我有一个问题。”
“说。”
“抢婚抢婚，至少要有两个人以上争，才能叫抢吧？谁跟我抢楚七八呢？”
“我反对！”
一个人冲进大厅，站在两排长椅中间，双目圆睁，脸上全是汗。
所有人扭头看他。
那是个胖子，可能是一路跑过来的，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喊完三个字，就弯下腰撑着膝盖，脸上的汗全滴地上，洇开一大片。
林渐最先认出来这人就是地铁上那个偷偷摸摸的胖子，也是昨天在大叔海鲜锅餐厅里的胖子。
一向偷偷摸摸的他居然鼓起勇气，前来抢婚，真是难得。
不过——
林渐又随着众人往礼台上看，礼台上只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张星星，一个是楚七八。
抢婚归抢婚，你好歹等人齐了再抢好不好？连“我愿意”都还没说，你反对个啥？
大家还想看新郎的反应呢！
“妈妈，你拿水瓶砸了爸爸好几下，你如果不喝水的话，为什么不把水给那位胖叔叔喝呢？”小孩子说。
那个妈妈还真给胖子递水了，胖子接过，连谢谢都说不出口，仰头分几口喝光，精力总算恢复了一些，还把空水瓶还给妈妈。
赏鲸站内一片安静，都等着胖子下一句说什么。
楚七八悄悄靠近张星星，问她怎么办？要不要叫人赶他出去？
张星星说你疯啦！难得有人过来抢我，还赶人出去？就要让我那帮前男友好好看看，老娘不是没人要！
张咣在操作间内看到有人抢婚，精神一振，气氛变了！
他双手在键盘上敲出残影，迅速锁定了一首符合场内气氛的好歌，《女友嫁人了新郎不是我》。
歌曲播出，大家都往天花板看了一下，然后低头议论起来，看来是很欣赏放歌人的品味。
张咣一边给看直播的老爸解释，抢了，但还没完全抢。不要急。还有老爸，不要把脸放到屏幕中央，还做微笑远望状，搞得我忍不住想给你嗑几个头，上几柱香。
音乐一变，场内的气氛也立马欢快起来。
胖子还在喘气，大家开始热烈讨论。
有人说：我明明是冲着男子第一偶像天团夸克的大海报来玩的，为什么还让我免费看好戏？不行，我这人最不喜欢占别人便宜，退票！我要加钱再买！
有人说：孩子的科学作业是认识海洋，我带他来赏鲸站看看鲸鱼的图片，买买鲸鱼的玩具，这是很合情合理的事。我怎么可能会提前知道赏鲸站里有漂亮的新娘子！你可以讽刺我作为男人的本能反应，可你不能诬蔑我为这一刻做了长期缜密的计划！我没那么聪明！我说完了，你可以继续拿空水瓶砸我了。
有女人拿空水瓶砸老公的头：嘭、嘭、嘭！
有翘兰花指的婚庆公司老板一边拍照一边训斥员工：叫你守门守门，不要放不相干的人进来，你怎么又没做到？你知不知道你这种状态很难让我给你加工资的？
有员工很委屈：我是守门啊他偷偷摸摸地不知从哪里摸进来这能怪我吗？
有老板更委屈：怪你怪你就怪你！
终于胖子站直了，盯着礼台，大声说：“你不喜欢我的偷偷摸摸。我却只能偷偷摸摸地喜欢你。自从遇见你的那一刻起，我就为你痴狂。我终于想明白了。我不能没有你！从现在开始，我要堂堂正正，大大方方地喜欢你！”
林渐感动得差点掉眼泪，举手要鼓掌，被紫阳按下。
胖子走向礼台，伸出手，单膝跪下：“楚七八，我爱你，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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