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绝对的安全
亚喜酒店二楼大厅。
文读打捞设备有限公司发布会现场。
广告公司老板捏着兰花指给沈文读介绍：“这是大型会议专用拼接投影屏，保证画面质量，会场内任意位置都能全方位无死角观看。还有隐形定向收音装置，就算没有麦克风，只要站在台上，呼吸声都能接收到。还有这个便携式可伸缩围栏，用于应对突发紧急情况，比如有人抢婚，有人突然冲上台说我反对，有前男友上台闹事等等，还有、还有、一套全天候24小时支撑备用电源，就算突然外星人入侵，全球断电，也能保证这场发布会顺利进行。沈总，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只管提。只要是客户的要求，我们绝对尽最大可能和最大努力去满足。”
沈文读看了一圈，很满意，只是怎么有点像婚礼的现场。
他正要问，手机响了。
他接起来，是乌哩哩打来的。
乌哩哩说昨晚在吴一升的书房没碰到林渐。
沈文读皱眉，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他正要训斥乌哩哩，眉头却一下子舒展开来，甚至笑了起来，站在他面前的广告公司老板的兰花指更翘了。
因为他看到了林渐走进大厅，四处张望。
沈文读笑得灿烂，笑得残忍，笑得兰花指老板脸红心跳。
那是猎人看到猎物踏入陷阱时的表情。
沈文读说：“来亚喜酒店。他在这里。”
沈文读挂掉手机，拿出一个u盘交给兰花指老板，叮嘱他：“这是发布会的ppt。”
兰花指老板接过，问：“有什么要求？”
沈文读看了看远处的林渐，说：“安全。绝对的安全。发布会开始后，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打断流程，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进到后台捣乱，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中止发布会！”
兰花指老板不住点头，还追问：“包括你吗？”
沈文读欣赏老板的细致：“包括我。”
兰花指老板让沈文读放心：“我们的员工绝对可靠。其他的不敢说，守门这一项业内无人能及，上次婚礼连新郎都挡在门外。”
沈文读摸了摸兜里的珊瑚粉，确认安全后走了。
兰花指老板叫来员工，说有一项极其重要的任务交给他做。
员工说老板别光给我重要工作不给我加工资啊我跟了你这么久做了这么多项目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天天这个重要那个也重要只有我的自尊和工资最不重要连一百块工资都不加是不是过份了点？
兰花指老板听了员工的长句，差点一口气喘不过来憋死，终于等到最后一个问号，才长吸一口气，把命续了下来。
“给你加。但是这回不要再像上次一样搞砸了。你以为我不做婚庆，改做广告是因为喜欢广告吗？而且我不是给你年度最佳员工的称号了吗？”
“老板不能怪我啊上次是你说只管守门新郎都不关我事我才那么说的啊谁能想到自己婚礼都能迟到作为男人我鄙视他而且——而且年度最佳员工的称号你特么连张奖状都不给真好意思啊啊啊啊！”
“作为老板我难道能怪自己？当然好意思。当然只能怪你怪你就怪你。拿去。这个u盘千万别丢了，去后台导播室，关上门，反锁，到点就播放，谁来都不能停。一切照既定流程走，新公司的第一单业务能不能成功就看你了。知道吗？”
“老板我再确认一下你来都不开门？”
“不开。”
“如果一个人拿刀架你脖子上威胁我开门不开就把你是娘娘腔的事捅出去让天下人都知道那你说我是开还是不开？”
“不开！”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都不开老板我懂了！”
员工拿过u盘，u盘上刻有“文读打捞”四个字。
他转身往后台的导播室去，没有一刻耽搁。
员工的脚步很坚定，笔直一条线穿过大厅，就像他想要涨薪的心一样。
突然他停了下来，捏紧手里的u盘。
不是因为他不想涨薪，而是因为他碰到了他涨薪的拦路虎。
不对，不止是拦路虎，简直是拦路恶霸，拦路妖星，涨薪路上必有一劫的磨难！
那个长得有点小帅的男人，两次婚礼，只要有他的身影出现，必然会有不幸的事发生，拱门倒下，坑中白骨，中途抢婚，走了司仪，抢了伴娘……
罄竹难书啊！
惹不起，我躲得起！
员工绕路，借着人群的掩护，从另一条通道往导播室去。
一边疾走，一边默念：假装看不见，假装看不见……
面对可能的厄运，假装看不见，真看见了也当没看见是最好的选择。
……
吴豪升和张另解来到二楼大厅。
吴豪升本不想来的，可吴一升说让他过来见见世面，以后你迟早要接班的。
“接一个杀人魔的班吗？”
吴豪升本想这样说，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张另解也不想来的，可张名说本来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可现在只剩下他一个值得珍贵的儿子。张名叫他过来，说要把最宝贵的东西交给他。
张另解开心了。自己失恋很久的抑郁心情也突然一扫而空，毕竟什么事都没做，就在爸爸的四个儿子中脱颖而出，这种好运气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碰上的。
他说服吴豪升一起过来。
到了酒店大厅，张另解就去找张名。
吴豪升不想找吴一升，就在大厅闲逛。
大厅人很多，布置会场的广告公司员工，沈文读公司的员工，几个网络媒体记者，摄影师，过来发传单的中介商……
吴豪升只逛了几分钟，就被好几个人以不同目的拦下。
“站住。再往前一步就是会场禁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身份证拿出来给我看看！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银行贷款？干吗？看什么看？老板小气，给的工资不够花，兼职放放贷，利用工作闲暇改善一下生活有何不可？这个世界唯有努力和初心不可辜负。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贷个2、30万吧。”
“我是文读打捞设备有限公司的前台。是的。不是所有公司前台都是女生。这是偏见。我就是一个男前台。这是一份有关我们公司产品的好感度调查表。能麻烦你填一下吗？对不起，事关我这个月的全勤奖，一共五百块，钱虽然不多，但我很想不靠爱人的帮助，靠自己的力量证明自己一次，你能帮我这个忙吗？”
“你是自媒体？还是有记者证的真记者？你拿了多少车马费？什么？没拿钱？没拿钱谁闲得慌来这里找素材？”
“你好，声呐有兴趣吗？低频阵列式声呐。做代理，佣金六四开。”
……
吴豪升被吵得烦了，尽挑没人的地方走，转进了一条长长的走廊。
前面有个人低着头走路，脚下生风。脚步声嗒嗒嗒地在墙体间回响。
吴豪升终于清静下来，不急着赶路，慢慢跟在后面走，看那人的背影，想这人兴许也是被外面那群乱糟糟的人逼进来的。
那人走得极快，不一会儿就和吴豪升拉开了距离，远远的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就快走到拐角。
那人突然停了下来，往后一跳，跌倒在地，双手在空中乱抓，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响声，却一个字都喊不出来。好像迎面撞上了一堵透明的墙。
吴豪升看得莫名其妙，好像那个人在演哑剧一样，正要过去扶起他，那人却默默站起来，拍拍裤子，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往前走，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吴豪升放慢脚步，想也许是被一只野猫吓到，意识到后面有人，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才快速离开。
就在这时，拐角处慢慢走出一个人，悄无声息，弯腰捡起地上一个东西，远远地看了吴豪升一眼，然后又笔直向前，悄无声息地离去。
吴豪升站在原地，走廊上空无一人，远处大厅的声音折射进来，好像暗淡午后坟墓的返光，不要钱的二手、三手甚至四手的阴霾阳光。
他站着，心不敢跳，肺不敢吸，如果有可能，他宁可全身血液凝固，不发出一丁半点声音。
因为刚才那个东西是林渐。
文读打捞设备有限公司发布会现场。
广告公司老板捏着兰花指给沈文读介绍：“这是大型会议专用拼接投影屏，保证画面质量，会场内任意位置都能全方位无死角观看。还有隐形定向收音装置，就算没有麦克风，只要站在台上，呼吸声都能接收到。还有这个便携式可伸缩围栏，用于应对突发紧急情况，比如有人抢婚，有人突然冲上台说我反对，有前男友上台闹事等等，还有、还有、一套全天候24小时支撑备用电源，就算突然外星人入侵，全球断电，也能保证这场发布会顺利进行。沈总，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只管提。只要是客户的要求，我们绝对尽最大可能和最大努力去满足。”
沈文读看了一圈，很满意，只是怎么有点像婚礼的现场。
他正要问，手机响了。
他接起来，是乌哩哩打来的。
乌哩哩说昨晚在吴一升的书房没碰到林渐。
沈文读皱眉，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他正要训斥乌哩哩，眉头却一下子舒展开来，甚至笑了起来，站在他面前的广告公司老板的兰花指更翘了。
因为他看到了林渐走进大厅，四处张望。
沈文读笑得灿烂，笑得残忍，笑得兰花指老板脸红心跳。
那是猎人看到猎物踏入陷阱时的表情。
沈文读说：“来亚喜酒店。他在这里。”
沈文读挂掉手机，拿出一个u盘交给兰花指老板，叮嘱他：“这是发布会的ppt。”
兰花指老板接过，问：“有什么要求？”
沈文读看了看远处的林渐，说：“安全。绝对的安全。发布会开始后，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打断流程，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进到后台捣乱，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中止发布会！”
兰花指老板不住点头，还追问：“包括你吗？”
沈文读欣赏老板的细致：“包括我。”
兰花指老板让沈文读放心：“我们的员工绝对可靠。其他的不敢说，守门这一项业内无人能及，上次婚礼连新郎都挡在门外。”
沈文读摸了摸兜里的珊瑚粉，确认安全后走了。
兰花指老板叫来员工，说有一项极其重要的任务交给他做。
员工说老板别光给我重要工作不给我加工资啊我跟了你这么久做了这么多项目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天天这个重要那个也重要只有我的自尊和工资最不重要连一百块工资都不加是不是过份了点？
兰花指老板听了员工的长句，差点一口气喘不过来憋死，终于等到最后一个问号，才长吸一口气，把命续了下来。
“给你加。但是这回不要再像上次一样搞砸了。你以为我不做婚庆，改做广告是因为喜欢广告吗？而且我不是给你年度最佳员工的称号了吗？”
“老板不能怪我啊上次是你说只管守门新郎都不关我事我才那么说的啊谁能想到自己婚礼都能迟到作为男人我鄙视他而且——而且年度最佳员工的称号你特么连张奖状都不给真好意思啊啊啊啊！”
“作为老板我难道能怪自己？当然好意思。当然只能怪你怪你就怪你。拿去。这个u盘千万别丢了，去后台导播室，关上门，反锁，到点就播放，谁来都不能停。一切照既定流程走，新公司的第一单业务能不能成功就看你了。知道吗？”
“老板我再确认一下你来都不开门？”
“不开。”
“如果一个人拿刀架你脖子上威胁我开门不开就把你是娘娘腔的事捅出去让天下人都知道那你说我是开还是不开？”
“不开！”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都不开老板我懂了！”
员工拿过u盘，u盘上刻有“文读打捞”四个字。
他转身往后台的导播室去，没有一刻耽搁。
员工的脚步很坚定，笔直一条线穿过大厅，就像他想要涨薪的心一样。
突然他停了下来，捏紧手里的u盘。
不是因为他不想涨薪，而是因为他碰到了他涨薪的拦路虎。
不对，不止是拦路虎，简直是拦路恶霸，拦路妖星，涨薪路上必有一劫的磨难！
那个长得有点小帅的男人，两次婚礼，只要有他的身影出现，必然会有不幸的事发生，拱门倒下，坑中白骨，中途抢婚，走了司仪，抢了伴娘……
罄竹难书啊！
惹不起，我躲得起！
员工绕路，借着人群的掩护，从另一条通道往导播室去。
一边疾走，一边默念：假装看不见，假装看不见……
面对可能的厄运，假装看不见，真看见了也当没看见是最好的选择。
……
吴豪升和张另解来到二楼大厅。
吴豪升本不想来的，可吴一升说让他过来见见世面，以后你迟早要接班的。
“接一个杀人魔的班吗？”
吴豪升本想这样说，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张另解也不想来的，可张名说本来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可现在只剩下他一个值得珍贵的儿子。张名叫他过来，说要把最宝贵的东西交给他。
张另解开心了。自己失恋很久的抑郁心情也突然一扫而空，毕竟什么事都没做，就在爸爸的四个儿子中脱颖而出，这种好运气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碰上的。
他说服吴豪升一起过来。
到了酒店大厅，张另解就去找张名。
吴豪升不想找吴一升，就在大厅闲逛。
大厅人很多，布置会场的广告公司员工，沈文读公司的员工，几个网络媒体记者，摄影师，过来发传单的中介商……
吴豪升只逛了几分钟，就被好几个人以不同目的拦下。
“站住。再往前一步就是会场禁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身份证拿出来给我看看！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银行贷款？干吗？看什么看？老板小气，给的工资不够花，兼职放放贷，利用工作闲暇改善一下生活有何不可？这个世界唯有努力和初心不可辜负。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贷个2、30万吧。”
“我是文读打捞设备有限公司的前台。是的。不是所有公司前台都是女生。这是偏见。我就是一个男前台。这是一份有关我们公司产品的好感度调查表。能麻烦你填一下吗？对不起，事关我这个月的全勤奖，一共五百块，钱虽然不多，但我很想不靠爱人的帮助，靠自己的力量证明自己一次，你能帮我这个忙吗？”
“你是自媒体？还是有记者证的真记者？你拿了多少车马费？什么？没拿钱？没拿钱谁闲得慌来这里找素材？”
“你好，声呐有兴趣吗？低频阵列式声呐。做代理，佣金六四开。”
……
吴豪升被吵得烦了，尽挑没人的地方走，转进了一条长长的走廊。
前面有个人低着头走路，脚下生风。脚步声嗒嗒嗒地在墙体间回响。
吴豪升终于清静下来，不急着赶路，慢慢跟在后面走，看那人的背影，想这人兴许也是被外面那群乱糟糟的人逼进来的。
那人走得极快，不一会儿就和吴豪升拉开了距离，远远的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就快走到拐角。
那人突然停了下来，往后一跳，跌倒在地，双手在空中乱抓，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响声，却一个字都喊不出来。好像迎面撞上了一堵透明的墙。
吴豪升看得莫名其妙，好像那个人在演哑剧一样，正要过去扶起他，那人却默默站起来，拍拍裤子，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往前走，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吴豪升放慢脚步，想也许是被一只野猫吓到，意识到后面有人，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才快速离开。
就在这时，拐角处慢慢走出一个人，悄无声息，弯腰捡起地上一个东西，远远地看了吴豪升一眼，然后又笔直向前，悄无声息地离去。
吴豪升站在原地，走廊上空无一人，远处大厅的声音折射进来，好像暗淡午后坟墓的返光，不要钱的二手、三手甚至四手的阴霾阳光。
他站着，心不敢跳，肺不敢吸，如果有可能，他宁可全身血液凝固，不发出一丁半点声音。
因为刚才那个东西是林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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