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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握固

    沙摇和詹贾凑在一起看了很久,直到闻到一股腥味,沙摇才退后一步,长出一口气,感叹:“真看不出来啊!”

    人长得漂亮,拉得也漂亮啊。

    感叹完后,沙摇问詹贾:“要拍照吗?”

    詹贾摇头:“客户隐私,不能拍。”

    沙摇点头,十分欣赏詹贾的职业道德,又问:“那为什么还不动手?”

    詹贾的眼神愈发深邃,“有鱼。”

    沙摇顺着詹贾的视线看过去,马桶里确实有条鱼翻着肚皮晃出来,身上也是五颜六色的,好像彩虹,只是褪了一半,鱼肚到鱼尾的部分只是普通的灰鳞。

    “不好弄啊。”詹贾喃喃道。他还是第一次碰上鱼塞住马桶。

    詹贾和沙摇不再耽误时间,轮番上阵,用皮搋子捅,中间不知吸出多少条彩虹鱼,颜色混在一起,成了个大染缸,最后黑腻腻的一片,泛着油光。

    那股死鱼的腥味充斥着整个卫生间。

    沙摇现在总算理解苏总为什么说这个单子是个大单。敢情这家人是直接把死鱼扔进马桶处理啊。好歹用搅拌机打碎啊。

    沙摇的手都酸了,那股腥味也拆解成酸甜苦辣咸五味直呛鼻子。

    詹贾接手,用力一按,一提,哗啦一声,水打着圈往下掉,咕咚咚几声,马桶通了。水慢慢积上来,变成了清水,倒映出詹贾和沙摇的疲容。

    终于通了。

    听到那声音时,沙摇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这可能是他做疏通工作以来最艰难的一单任务,幸好是跟詹贾一起过来的。

    要是没有他,自己捅到手断,恐怕都通不了。

    等碰到女主人的时候,一定要告诉她,下次千万不能把死鱼往马桶里扔了。

    受不了那股死鱼泡过的腥腐味,沙摇开门跑出去,大口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过了一会儿,詹贾才出来,沙摇看他,原来詹贾是把皮搋子冲洗干净,擦干后,才出来的。

    沙摇脸红了一下,跟詹贾比,自己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啊。

    两人听到录视频的房间传来一声响动。

    女主人一定还在那里录视频,两人往那个房间走去。

    路上沙摇还在看两边的鱼缸,想想看这些鱼漂亮得好像染上了颜色,无忧无虑地在鱼缸里游荡,谁又知道死后会被抛进马桶呢,也许这家的主人认为这是最快通往大海的途径吧。

    詹贾推开门,“你好,马桶已经通好了,你还有什么事要我们帮忙——”

    话说到一半,詹贾和沙摇都停了下来,看着房间中间那个人。

    那个人不是女主人,也不是女人。

    是一个穿着黑衣黑裤白袜子的男人,还戴着一块白色的面具,只露出眼睛位置的两个黑洞。

    面具男正拿着摄像机检查着什么,见詹贾和沙摇进来,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帮忙?哦,对了,帮我拍段视频吧。”

    “拍视频?”沙摇顿时理解了,原来是女主人的老公在拍视频。

    怎么办?刚刚吹过牛,说是全能选手,什么忙都能帮,结果是拍视频,不过还好,不是修冰箱。

    詹贾和沙摇对视一眼,满意家政的宗旨就是让客户满意。拍视频这种小事当然要帮。

    詹贾让沙摇去拿摄像机拍,年轻人玩的东西,他不太熟悉。

    沙摇走过去,正要拿摄像机,面具男说摄像机刚设置好,不用动了,麻烦你站过去。

    顺着面具男的指示,沙摇站在摄像机面前,对着镜头发呆。

    面具男又说一个人不够,还要来一个人。

    詹贾也跟着过去,跟沙摇一臂距离,并排站着。

    哦。原来是叫我们被拍。

    沙摇和詹贾这才醒悟过来。

    沙摇的脸皮有点红,轻声问詹贾,说自己的正脸不太上镜,该不该拒绝?

    詹贾的脸更红,可是声音异常的坚定:“我们公司的服务宗旨是什么?”

    沙摇肃然:“让客户满意。”

    詹贾:“如果客户不满意呢?”

    沙摇:“服务到让客户满意为止。”

    詹贾看着沙摇,眼神中闪烁着老者时间积淀下来的智慧光芒。沙摇领悟了,坚定地点头。

    不管面具男要求什么,他都会照做的。

    只不过拍视频而已,而且之前都吃了他老婆切的西瓜,这点小忙都不帮,怎么打响满意家政的招牌?

    “好。这次我们拍摄的主题是一款健康产品,伏陀海深海鱼油,除了对失眠很有帮助外,还有固肾的效果。”

    “固肾?”詹贾两眼放光,沙摇毫无反应。

    “对,跟着我做。一二三四,二二三四。”面具男手握成拳,原地踏步走,然后双拳摆在肚脐之上,心脏之下,如擂鼓一般快速空击,嘴巴嘬起来,呼呼地往外吹气。看上去好像个肢体不协调的傻子在跳舞。

    “就这样?固肾?”

    詹贾和沙摇照着面具男的动作做了一下,没感觉任何特殊的地方,看了眼镜子,只觉得自己很傻很天真。

    面具男耐心地纠正他俩的动作,看,手是这样握,大拇指被四指包住,掐住无名指指根的地方,对,掐子午诀也是这么掐的,什么是子午诀?嗯,一种手印吧。

    好。这样握了以后,然后一二三四,二二三四,跟着我来,再学一次。

    面具男又重复了之前擂拳空击,嘴巴呼呼的动作。

    詹贾和沙摇用心做了。

    “怎么样?有什么效果?”面具男问。

    詹贾用心体会,说:“拳头好像比之前热了。”

    沙摇说:“对。可是肾没什么感觉。是不是要先吃那个什么深海鱼油?”

    面具男摇头,说深海鱼油只是辅助效果,重点还是这个手势。

    “真的吗?”詹贾怀疑。

    沙摇看詹贾怀疑,自己也跟着怀疑。

    面具男觉察到两人的不信任,拿起之前詹贾放地上的皮搋子,对着镜子,说:“看好了。”

    面具男用那种手势握住皮搋子,大拇指折进去,詹贾和沙摇看了,怎么看都觉得别扭,这样握真的没关系吗?大拇指咯在木柄上,还被四指压住,拿都拿不稳吧?

    嗖——啪!

    面具男扔出皮搋子,皮搋子骤然消失,再出现时,已稳稳钉在镜子上,柄尾颤动。

    “此势名握固,守一抱元,长生可期。”面具男说。

    切。

    这有什么?

    要是换成其他人,可能会被面具男这一手飞搋吓到,可沙摇和詹贾都是玩皮搋子的行家,只要平面光滑整洁,皮搋子任谁对准了角度扔上去都能吸住,这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来试一下。”涉及到专业问题,沙摇的自尊心上来了。

    他走到镜子前,握住搋子的木柄,要拔下来,还回头看了一下面具男的位置,嗯,自己要站得比他还远。

    嗯?

    沙摇用力拔了一下,皮搋子没动。皮碗还是牢牢地吸在镜子上。

    他在镜子中看到詹贾和面具男的眼神,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咬住了牙,脚上使劲,不动声色地再用力拔,这回他把全身的劲都使上了。

    可皮搋子还是纹丝不动,他眼睁睁地看着皮碗拉扁拉长,可皮碗就是咬住镜子不放,预期的波的一声响迟迟不到。

    “我来吧。”

    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詹贾走过来,接替了沙摇,沙摇低头,羞愧地退到一边。

    詹贾没急着拔,只是温言提醒沙摇,“你知道皮搋子的工作原理吗?”

    沙摇摇头。

    詹贾一边说,一边左右晃动皮搋子,“大气压强。通过挤压皮碗,制造出一小段的真空,让外界的大气压固定住。所以碰上这种钉牢的情况,我们首先要做的是松动皮碗,只要露出一小点缝隙,让内外大气贯通,不用使劲,皮搋子也能掉下来,你看——”

    詹贾微笑地向沙摇展示自己多年苦练苦读悟到的皮搋子使用技巧,然而,微笑僵在脸上。

    他晃了,手上也分明感知到皮碗的松动,可是为什么还是拔不下来?

    沙摇本是一脸的崇敬和憧憬,也愣了一下。

    詹贾老脸红得发紫,呸呸两声,吐了唾沫到手上,蹭蹭裤子,握紧皮搋木柄,剪步蹲好,开胯,沉腰,敛臀,嘿!力从地起,两手肌肉虬结,如老树盘根,双目暴红,青筋凸起,还是不行!

    皮搋子稳稳钉在镜面上,任皮碗如何变形,木柄如何晃动,就是掉不下来。

    怎么可能!

    明明在场的只有两个人,詹贾却臊出了一身的汗。

    他可是满意家政最资深的疏通师傅。

    连一个皮搋子都拔不下来,还是在客户和徒弟面前,这张老脸以后让他往哪搁!

    不行!我就不信邪了!

    詹贾松手,双掌自然垂落,闭目凝神调息,几个呼吸后,清除杂念,攒好力气,握住木柄,直接上脚,一脚踩在墙上,整个人往后仰,像拔河一样,疯狂拽皮搋子。

    还是不行!

    詹贾好像在跟整个星球的大气重量为敌,那种与宏大相抗的渺小感差点让詹贾吐血。

    这只不过是一根吸在镜子上的皮搋子而已!为什么这么难拔!

    “詹哥!算啦!不要再拔啦!”沙摇抱住詹贾,在他眼里,詹贾好像疯了一样,先是一只脚蹬墙上,到最后两只脚都蹬墙上,整个人近乎水平悬在空中,拔着皮搋子,那皮搋子还是纹丝不动。

    詹贾叫沙摇一起帮忙,沙摇抱住詹贾的腰,一起拔。

    还是不动。

    “用力啊!”詹贾叫。

    “我用力了啊!”沙摇叫。

    “用大力啊!”

    “用大力了啊!”

    拔着拔着,沙摇的眼泪不知怎的流了下来。

    看着镜中拔红了脸的詹贾和自己,他也不明白,今天一早出门,只是过来给一个客户通马桶的,怎么通着通着,变成拔皮搋子比赛了?

    我们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听我口令,一、二、三!一、二、三!”詹贾还没放弃,鼓动沙摇,配合他的节奏,用爆发力去拔。

    还是不动!

    皮搋子好像自生下来那一刻起,就长在镜子上似的,本名叫作:皮搋子·镜。

    拔着拔着,詹贾脚下一滑,撞到沙摇,跟沙摇一起倒在地上,手上又酸又痛,像是刚跟一头大象拔完了河,大象甩甩鼻子,说你拔错绳子了。詹贾眼前出现了幻象,跟大象对话:我十分肯定刚才没有拔你的鼻子。大象说我没说你拔我的鼻子,然后大象夹着腿离开……

    “让我来吧。”

    一个声音击破了詹贾的幻象,詹贾和沙摇抬头看,面具男走过来,伸出一只手轻轻握在木柄上,还是刚才教过他们的握固手势,大拇指折在四指里。

    因为角度的关系,自下往上看,詹贾两人看得更加清楚。

    波的一声轻响,像是开了香槟的瓶塞,更像是移去了詹贾和沙摇心头的大石,皮搋子摘下来了。

    “怎么样?现在相信了吗?”面具男问。

    “相、相信了!”詹贾第一个回答。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詹贾怎会想到这世上还有这种神乎奇技的皮搋子用法。

    握固、握固……

    詹贾把刚才面具男的手势牢牢记在心里。

    两人很快振作起来,站到场地中间,重新开始做刚才的动作。

    这回不管是詹贾,还是沙摇,都做得极其认真。原地踏步,握固空击,嘴巴呼呼,像个傻瓜,也没关系。

    两人对着镜头做了一遍。

    面具男从摄像机后面探出头来,比了个ok的手势,很满意。

    詹贾和沙摇舒服地松了口气,满意就好。

    “好。换上服装后,就正式开录。一共做九遍。不能暂停。知道吗?”面具男指着墙角的服装说。

    “啊?还有?”沙摇问。

    詹贾用目光制止了沙摇,要让客户满意!

    沙摇低下头。

    面具男说自己还有事出去一下,叫詹贾两人换好服装后,自己站在镜头前就可以开始了。

    面具男出去,出去前还把房间里的音乐打开,是一首动感的舞曲,咚咚咚,呛呛呛。

    詹贾和沙摇走到角落,拿起地上的服装,抖开。

    两人身子一震,目光撞到一起。

    “这是——”沙摇的声音在颤抖,手也跟着颤。

    詹贾没说话,手比沙摇抖得还厉害。

    “詹哥!还要穿吗?”沙摇重新抖了一下衣服,确定服装的款式。

    “穿!让客户满意是我们的宗旨!”詹贾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可是——”沙摇还要质疑。之前女主人明明说是帮一个小忙的,在他看来,这个忙不小了。

    “没有可是!穿!”詹贾吼道,第一个脱掉自己的外套。

    ……

    女主人带着客人们走到二楼,客人们还在欣赏鱼缸里五彩斑斓的鱼群,就听到走廊尽头传来的舞曲声音。

    女主人介绍:“这是我们录制视频的地方,这次伏陀海深海鱼油的宣传卖点主要围绕健康,瘦身,治疗失眠展开——”

    女主人打开门,一群客人站在门口往里望。

    两个男人穿着V型的粉色瑜伽服在跳舞。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跟着我来、再学一次。

    原地踏步,握固空击,嘴巴呼呼,像个傻瓜,也没关系。

    詹贾还在一丝不苟地完成舞步。

    沙摇被一群人盯着看,羞愧到不能呼吸。

    有人拿出手机,对准沙摇。

    女主人呆了好一阵子,好不容易找到舞曲的间隙,打断詹贾二人的华丽舞步,问:“你们在干什么?”

    “帮你录视频啊。”詹贾说。

    “不要拍照!”沙摇抱住自己,缩成一团。

    “录什么视频?”女主人问。

    “不是你说要我们帮个小忙的吗?”詹贾反问。

    “楼下厨房的水槽堵了,我想叫你们通完马桶顺便再通一下厨房的水槽!你们为什么穿我的练功服!”女主人尖叫。

    詹贾和沙摇顿时凝固。

    女主人身后一群客人的手机举起来,闪光灯闪个不停,让詹贾二人的大脑瞬间空白。

    还有个大肚子的中年男人蹲下来用手机找角度,叫沙摇腿分开大一点。

    “不是——可是——”詹贾结巴起来。

    “你老公!是你老公叫我们跳的!就是那个戴着白色面具的男人!”沙摇抓到关键,大声辩解,在人群中找白色面具。

    女主人扭头,跟着在人群中找了半天,最后低头,才看到那个大肚子的中年男人蹲地上正给沙摇拍照。

    女主人一把揪住中年男人的头发把他整个人提起来,对沙摇吼:“这才是我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