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灵境
少年丝毫不介意姚石的沉默，他把双手背在身后，轻快地走到姚石身边，继续说道：“我是银杉，牡丹找你很久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告诉她的。”
姚石听不懂少年在说什么，索性也就不搭理他，而是把目光投向面前这座宫殿。细看之下，才发现整个宫殿被一层透明的罩子罩住，姚石伸手去摸，光滑无痕，说不出来是什么材质。
被罩在里面的宫殿勉强能从匾额上辨认出“交泰殿”三个字，宫殿尺寸不大，别说太和殿，跟慈宁宫和布置诡异的养心殿都不能比，飞翘的屋檐上已经看不到几块残存的瓦片，檐角上本来应该有些雕塑的装饰，现在也只能看到半截兽身或兽脚。檐梁上完全看不见下城宫殿那种精美的彩色纹饰，似乎是木质的梁裸露在外，就更不要说那些原本朱漆的门窗了。
少年见姚石对宫殿感兴趣，便说道：“这是交泰殿，原来这城里还有皇帝的时候，这里平时也没人用，一年到头，就开头结尾的时候摆摆样子。”
“得了，”姚石慢慢地沿着交泰殿的四周走，银杉也就愉快地跟在他身边，“说说吧，你找我来干嘛？”
银杉笑起来，欢快地跳跃了几步，来到姚石的身前，随着姚石前进的步伐倒退着走，那张年轻、活泼、充满生机的脸就这么在姚石眼前晃来晃去。
“没事不能找你吗？你还不知道吧，你已经是你们这一种的最后一个了。这么稀罕的东西，遇都遇到了，当然要仔细看看。”
姚石伸手轻轻敲了一下银杉的脑袋，“小孩，好好说话。”
银杉摸了摸被姚石敲到的地方，满不在意地继续，“真的，你别不信，你可是个稀罕物件。”
“跟你说了好好说话，我怎么就是个物件了？”
银杉嘿嘿地笑得更开心了。
交泰殿绕了半圈，姚石找了个残破的石阶坐下，银杉也就很自然地坐在他身边。
“那你看也看了，总不能白看吧？”
“那你说想怎么样。”银杉笑嘻嘻地看着姚石。
“你还知道什么，说来听听。”
“嗯……”银杉想了想，“那我跟你说说灵境好不好？”
姚石撇了撇嘴，不置可否，然后少年就开始娓娓道来。
灵境是一个与这里截然不同的世界，灵境从何而来银杉说自己也说不清楚，但灵境是真实存在的，银杉就从灵境里来，而一直在找姚石的牡丹也在灵境里。
在灵境里，灵境人把这里的世界叫做中州，中州和中州人对灵境来说并不神秘，说是人尽皆知也不过分，偶尔也会有中州人前往灵境。灵境中对时间和空间的衡量有所不同，几乎无限的资源让灵境和灵境里的人拥有了尝试、验证、推演各种可能性的条件，所以灵境与中州达成了一项交易，中州允许灵境中被选中的人从灵境到这里来，以交换在灵境中推演过的各种可能性。所以，灵境和中州一直以来都是和平友好的关系。
听到这里，姚石笑了一声，“小孩，就这，你们也好意思叫做交易？怎么，被人欺负这事儿，上瘾么？”
“什么意思？”银杉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姚石说的什么跟什么。
“没事，不明白挺好的。”
姚石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眼光扫过西北方向，远处断断续续的宫墙在拐角的地方还残留着一个高台，似乎还有半截建筑物的残骸遗留在高台之上，但已经看不出来原本是什么了。
姚石的目光停留在那半截残骸上的时候，他的脑海中突然有什么东西松动了一下。
好像……有什么事忘了……
他皱起眉，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一时想不起忘了什么，但似乎很重要，而且不该忘。
银杉看见姚石的动作，也跟着站了起来，他一边小心地观察着姚石的举动，一边小声嘀咕：“松动了？这么快？不应该呀。”
那声小小的嘀咕像一只飞进姚石脑子里的蜜蜂，本来只是小小的嗡嗡声，却在封闭的脑海中不断折射、回响，最后汇聚成洪钟一样的巨响。
不应该！不应该！不应该！
“唔……”
姚石捧着自己的脑袋晃了晃，他的思绪飞速地沿着之前行进的路线倒退，从眼前的交泰殿，到连接上下紫禁城的电梯，然后是养心殿龙椅背后的秘密通道，三希堂、勤政亲贤殿、养心门、笔直的宫城甬道，一直到慈宁门口那只鎏金瑞兽眼中闪烁的七彩光芒。
记忆中明明还有那些男女侍从、步辇，叫幼白的小可爱和扶楚那个老头，可理智又在清晰地告诉自己，姚石你就是自己一个人快步穿行在所有的场景里，没有人引路，更没有人抬你。两段完全相悖又同样合理的记忆同时存在于脑海之中，这种感受让姚石忍不住一阵恶心。
怎么回事？
姚石喘着粗气一把揪住仍然在身边站着的少年，即便那些都是假的，自己从慈宁门到了这里是实施，眼前这个人也是事实。
“说！”
姚石咬着后槽牙甩出一个字来，被他揪住衣领的银杉由于身高和力量的差距只能踮着脚把双手扶在姚石的手臂上。可即便这样，银杉脸上的笑容仍然没有消失，只是增加了几分尴尬和讨好之意。
“你能不能放我下来一点？”
不是放开我，甚至不是放我下来，只是放下来一点。再配上少年小心翼翼的神态，让姚石觉得自己有点欺人太甚，虽然他才是被坑了的那个。在那双幼犬一般的眼睛注视下，他只好稍微把手往下放了放，让银杉不需要踮脚地站稳，但却并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银杉能够站稳已经表现得很感激了，他仍然是双手扶着姚石抓住自己的那只手臂，然后说道：“是催眠，一点点灵境的技术，我保证对你没有任何伤害，相信我。”
姚石揪住银杉衣领的手再次握紧，好小子，这就大方地承认了，怕我揍不死你吗？
显然银杉并没有自己有可能会被揍死的觉悟，仍然在继续，“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害你的。我一见面就跟你说了，对不对，绝对不会告诉牡丹我见过你。我真的只是想见见你，你太特别了，你自己根本不知道，我……”
银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再一次被姚石提了起来。
“小子，我没时间跟你废话，还有，你想见谁就拎谁，岁数不大面子不小啊，不用掂掂自己有多少斤两？”
姚石听不懂少年在说什么，索性也就不搭理他，而是把目光投向面前这座宫殿。细看之下，才发现整个宫殿被一层透明的罩子罩住，姚石伸手去摸，光滑无痕，说不出来是什么材质。
被罩在里面的宫殿勉强能从匾额上辨认出“交泰殿”三个字，宫殿尺寸不大，别说太和殿，跟慈宁宫和布置诡异的养心殿都不能比，飞翘的屋檐上已经看不到几块残存的瓦片，檐角上本来应该有些雕塑的装饰，现在也只能看到半截兽身或兽脚。檐梁上完全看不见下城宫殿那种精美的彩色纹饰，似乎是木质的梁裸露在外，就更不要说那些原本朱漆的门窗了。
少年见姚石对宫殿感兴趣，便说道：“这是交泰殿，原来这城里还有皇帝的时候，这里平时也没人用，一年到头，就开头结尾的时候摆摆样子。”
“得了，”姚石慢慢地沿着交泰殿的四周走，银杉也就愉快地跟在他身边，“说说吧，你找我来干嘛？”
银杉笑起来，欢快地跳跃了几步，来到姚石的身前，随着姚石前进的步伐倒退着走，那张年轻、活泼、充满生机的脸就这么在姚石眼前晃来晃去。
“没事不能找你吗？你还不知道吧，你已经是你们这一种的最后一个了。这么稀罕的东西，遇都遇到了，当然要仔细看看。”
姚石伸手轻轻敲了一下银杉的脑袋，“小孩，好好说话。”
银杉摸了摸被姚石敲到的地方，满不在意地继续，“真的，你别不信，你可是个稀罕物件。”
“跟你说了好好说话，我怎么就是个物件了？”
银杉嘿嘿地笑得更开心了。
交泰殿绕了半圈，姚石找了个残破的石阶坐下，银杉也就很自然地坐在他身边。
“那你看也看了，总不能白看吧？”
“那你说想怎么样。”银杉笑嘻嘻地看着姚石。
“你还知道什么，说来听听。”
“嗯……”银杉想了想，“那我跟你说说灵境好不好？”
姚石撇了撇嘴，不置可否，然后少年就开始娓娓道来。
灵境是一个与这里截然不同的世界，灵境从何而来银杉说自己也说不清楚，但灵境是真实存在的，银杉就从灵境里来，而一直在找姚石的牡丹也在灵境里。
在灵境里，灵境人把这里的世界叫做中州，中州和中州人对灵境来说并不神秘，说是人尽皆知也不过分，偶尔也会有中州人前往灵境。灵境中对时间和空间的衡量有所不同，几乎无限的资源让灵境和灵境里的人拥有了尝试、验证、推演各种可能性的条件，所以灵境与中州达成了一项交易，中州允许灵境中被选中的人从灵境到这里来，以交换在灵境中推演过的各种可能性。所以，灵境和中州一直以来都是和平友好的关系。
听到这里，姚石笑了一声，“小孩，就这，你们也好意思叫做交易？怎么，被人欺负这事儿，上瘾么？”
“什么意思？”银杉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姚石说的什么跟什么。
“没事，不明白挺好的。”
姚石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眼光扫过西北方向，远处断断续续的宫墙在拐角的地方还残留着一个高台，似乎还有半截建筑物的残骸遗留在高台之上，但已经看不出来原本是什么了。
姚石的目光停留在那半截残骸上的时候，他的脑海中突然有什么东西松动了一下。
好像……有什么事忘了……
他皱起眉，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一时想不起忘了什么，但似乎很重要，而且不该忘。
银杉看见姚石的动作，也跟着站了起来，他一边小心地观察着姚石的举动，一边小声嘀咕：“松动了？这么快？不应该呀。”
那声小小的嘀咕像一只飞进姚石脑子里的蜜蜂，本来只是小小的嗡嗡声，却在封闭的脑海中不断折射、回响，最后汇聚成洪钟一样的巨响。
不应该！不应该！不应该！
“唔……”
姚石捧着自己的脑袋晃了晃，他的思绪飞速地沿着之前行进的路线倒退，从眼前的交泰殿，到连接上下紫禁城的电梯，然后是养心殿龙椅背后的秘密通道，三希堂、勤政亲贤殿、养心门、笔直的宫城甬道，一直到慈宁门口那只鎏金瑞兽眼中闪烁的七彩光芒。
记忆中明明还有那些男女侍从、步辇，叫幼白的小可爱和扶楚那个老头，可理智又在清晰地告诉自己，姚石你就是自己一个人快步穿行在所有的场景里，没有人引路，更没有人抬你。两段完全相悖又同样合理的记忆同时存在于脑海之中，这种感受让姚石忍不住一阵恶心。
怎么回事？
姚石喘着粗气一把揪住仍然在身边站着的少年，即便那些都是假的，自己从慈宁门到了这里是实施，眼前这个人也是事实。
“说！”
姚石咬着后槽牙甩出一个字来，被他揪住衣领的银杉由于身高和力量的差距只能踮着脚把双手扶在姚石的手臂上。可即便这样，银杉脸上的笑容仍然没有消失，只是增加了几分尴尬和讨好之意。
“你能不能放我下来一点？”
不是放开我，甚至不是放我下来，只是放下来一点。再配上少年小心翼翼的神态，让姚石觉得自己有点欺人太甚，虽然他才是被坑了的那个。在那双幼犬一般的眼睛注视下，他只好稍微把手往下放了放，让银杉不需要踮脚地站稳，但却并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银杉能够站稳已经表现得很感激了，他仍然是双手扶着姚石抓住自己的那只手臂，然后说道：“是催眠，一点点灵境的技术，我保证对你没有任何伤害，相信我。”
姚石揪住银杉衣领的手再次握紧，好小子，这就大方地承认了，怕我揍不死你吗？
显然银杉并没有自己有可能会被揍死的觉悟，仍然在继续，“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害你的。我一见面就跟你说了，对不对，绝对不会告诉牡丹我见过你。我真的只是想见见你，你太特别了，你自己根本不知道，我……”
银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再一次被姚石提了起来。
“小子，我没时间跟你废话，还有，你想见谁就拎谁，岁数不大面子不小啊，不用掂掂自己有多少斤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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