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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3 再也不当吊车尾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胡小松才从阅览间出来。

    金源保早已写好了第二本《儿歌三十首》,此时正腰杆挺得笔直地坐在木柜后面苦思冥想如何在店内招揽生意。

    直到视野中飞入了一本蓝皮书,他才回过神来。

    “小松,看完了?”

    胡小松点了点头,有些垂头丧气。

    他满怀希望一字一字地阅读那三十首儿歌,以为会出现什么异变或者得到什么传承,可是在翻来覆去看了二十遍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而且那三十首儿歌毫无营养毫无看点,除了幼稚就是幼稚。

    就像你参加了一个很重要的比赛,无论是朋友还是老师甚至一部分评委都说你稳拿第一,然后你接受了所有赞美并在心里打好了上台发表获奖感言的腹稿。

    但是到了真正公布获奖名单的时候,你名落孙山,甚至连一个纪念奖都没拿到。

    尴尬,失望,郁闷,悲伤,无地自容甚至对生活失去希望,几乎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朝你涌了过来。

    金源保曾经有过这种体会,经历过这种失望。

    看着胡小松的神情,他的脸色红了红,书里写了什么他自然知道,这种东西还要让人花一贯钱来看,那简直是侮辱人的智商。

    但是交易已经达成,钱放进木柜后就消失了,只剩下二十枚铜钱。

    如果要还,自己也还不了啊。

    金源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间再次陷入了沉默。

    “好了,我先回了,下午还要考试,我回去看看书。”胡小松打破沉默,伸手拍了拍金源保的肩膀。

    金源保抿嘴笑了笑,愧疚地点点头。

    ……

    ……

    从金家书肆出来后,胡小松回到地处平康坊东南角某处的曰字型宅院中。

    “松儿,回来了?”院子里坐着一位颇有气质的妇人,上身着浅黄色窄袖短衫,下身着绿色曳地长裙,肩披红帛,虽然去年已经满了三十岁,但眉眼间依然流转着淡淡的俏丽。

    胡小松闷头走路谁也不理,“轰”一声推开卧房的大门走了进去。

    妇人柳眉微皱,缓缓站了起来,身边奴婢跟上扶住了她的手臂。

    “松儿,出什么事了?”妇人走到了卧房大门外,往里瞅了瞅,并没有迈步走进。

    “娘,我没事。”屋内传出闷闷的声音,胡小松正扑在床上,用棉被压住了自己的脑袋。

    妇人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嘴角浅笑。

    前几日听胡郎说看见松儿在街上与一漂亮的小娘子同行,两人有说有笑,表情暧昧,估摸着是不是互有好感正在发展感情呢。

    看样子,今天两人是不是闹别扭了?

    唉,随他们吧,现在还没到爹娘掺和的时候。

    妇人朝身边的奴婢使了个眼色,奴婢轻轻关上卧房的大门,然后扶着妇人又回到了庭院中晒太阳。

    科举考试的时间越来越近,今天下午私塾里还要进行一场全面的模拟测验。

    胡小松闷头睡了一会儿后,还是起身拿出书看起来。

    虽然他不喜欢读书,虽然他的成绩在班里垫底,虽然现在看书是临时抱佛脚,但他更不想当一个大家都瞧不起的吊车尾。

    是男人,就要争口气!

    翻开中经的《周礼》看了几页,胡小松心里咯噔一跳。

    怎么会这样?

    再翻开《诗》,一行字一行字地看过去,然后关上书,闭上眼回忆一会儿,当胡小松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的光芒。

    哈哈,原来是这样!

    金源,你知不知道你家书肆的书居然是这等宝贝啊!

    胡小松一边感叹一边兴奋地看书,整张脸上的青春痘迅速胀红了起来。

    今天上午我要把大中小经统统看一遍!

    看你们谁还敢说我是吊车尾!

    ……

    ……

    平康坊北部有一座私塾,教书先生只有一位,姓黄,学生私底下都叫他黄老头,年约六十,下巴上的花白胡须像瀑布似的顺溜溜,在他摇头晃脑说话的时候,胡须尖在胸腹部的位置扫来扫去。

    胡小松跪坐在最后一排,看着先生的模样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胡小松,课堂之上何故傻笑?”黄老头指着胡小松问道,语气中隐隐有些愤怒。

    所有的同窗同学均回过头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胡小松,仿佛都在说你这个吊车尾又开始找事儿了?

    胡小松赶忙摆手解释:“先生,我只是想起昨日的一些事觉得好笑才笑了出来。”

    “哼!别以为你心里想什么我不知道!”黄老头冷眼瞪着胡小松,小心翼翼地捋了捋滑顺的胡须,仿佛在抚摸心爱的宝贝似的,“过一会儿便会开始测验,你是想影响大家吧?”

    胡小松脸色腾的一下红了,还想解释:“我没……先生……您误会了。”

    “我就说嘛,他吊车尾的成绩怎么还天天来私塾,原来是想让我们也学不好啊!”课堂中不知某处冒出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而这句话仿佛就是一个导火线,瞬间点燃了火药包,课堂里你一句我一句争先恐后的诉苦声炸了开来。

    “是啊,最近我成绩下滑得厉害,看来就是他的原因呢!”

    “成绩这么差,还想考上生员,干脆回去当个市井汉有什么不好。”

    “市井汉那是贱民,谁想当啊,嘿嘿。”

    “唉,成绩又差,长得还这么丑,我说啊,他是没有出路了,即使考上了生员,那也当不了芝麻官!”

    “为何?”

    “影响俺长安城的市容啊!”

    “哈哈哈哈哈……”

    胡小松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森森白骨似乎要从手背上穿刺而出。

    他可怜的自尊心仿佛受到了了车裂凌迟之刑,痛,已经无法描述现在的感受。

    “啪!”

    双手狠狠砸在课桌上,把周围几个少年吓得浑身一颤。

    课堂上的吵闹声渐渐消失,但一双双眼睛却像看猴似的盯着愤怒的胡小松。

    “哼,如果把课桌砸坏了,可是要赔的。”前方传来黄老头悠悠的不屑的声音。

    愤怒至极反而心眼通明了,胡小松扫视着课堂上的每一个人,包括老头一共十八人,每个人都是那么冷漠而可恶,嘁,都想看我失控?看我笑话?

    没门!

    “如果这次测验我能考进前十名,你给我跪下来道歉如何?”

    胡小松冷冷的一句话,却像是天大的笑话似的,所有人在楞了几秒后便发出哄然大笑。

    黄老头捋了捋胡须,嘴角拉出一抹嘲讽,先不说你这个吊车尾能不能考进前十,所有人的试卷都是我来批阅,臭小子,除非我死了,哼哼,不然你休想进前十!

    “可以,不过你若是没有进入前十,便给我滚出私塾,今后在私塾周围,不要让我看见!”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