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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王信蹲坐在岸边的草地上,用手揉捏着手里杂草,然后敷在自己被打的乌黑的左眼上面。

    李芜坐在一旁看看王信,然后又看了看律庆。

    律庆躺在一个水坑里,满身都是泥泞和血水,嘴角闭嘴都是血,眼睛还流着泪,躺着地上看着天空哽咽着。

    过了好一会,李芜走到律庆身旁,伸出手说道:“律庆哥哥,没事的,起来吧。”

    律庆哽咽着说道:“又不是打你,你怎么会说没事呢?打我就算了,还在我身上撒尿,他都多大一个人了~呜呜呜~”说完律庆双手捂着哭了起来。

    李芜看了看律庆,又扭头看了看王信,皱起了眉头。

    王信起身走到律庆旁边,踢了律庆一脚,律庆扭头看了一眼,发现是王信,说道:“滚啊!呜呜呜~”然后接着哭了起来。

    王信也不含糊,一把抓起律庆,律庆拼命反抗,用手用脚踢打着王信,王信反手就是对着律庆一巴掌。

    律庆停止了反抗,呜呜呜~的哭的更大声了。

    王信举起律庆,直接就给扔到了河边,给律庆呛的,挣扎着站了起来,吐了好几口水。然后对着王信,边哭着边说:“你就想打死我是吧?还想淹死我?我得罪你了?”

    王信没有理会律庆,下到河里,按着律庆的头就将他按在了水里,等几秒种又捞了出来,律庆说道哭着说道:“你有病?”王信又将律庆按到了水里,一连三次,律庆也不说话了,就是不停的哭。

    王信拿起刚才敷伤用的杂草,就对着律庆身上一顿乱搓,不仅律庆身上的泥巴,血迹都给搓干净,还把律庆搓的浑身发红,搓的律庆哭都哭不出来了。

    王信看着干干净净,红彤彤的律庆,微笑着说道:“好了,这下给你洗干净了。”

    律庆哽咽着,瞅着王信,眼角里流着泪水,一动不动站在水里。

    王信微笑着看了两眼律庆,就跑到岸边睡了下来,李芜站在岸上看了看王信,又看了看律庆,然后跑到王信身旁坐了下来。

    律庆还站在水里瞅着王信,哽咽着,可能也有一点点愤怒吧。

    看着看着王信就睡着了,李芜也一样睡着了,而律庆也爬在岸边睡着了。

    轰隆隆~

    一声惊雷将三人惊醒,王信抬起头看着满天乌云惊愕了,刚才还晴空万里的,这转眼就准备下雨了。

    然后就刮起了一阵大风,吹到草丛哗啦啦的,王信等人赶紧去拿自己的衣服,以免被风吹跑。

    三人的衣服早已经干透了,便赶紧穿好,然后三人就抬头看着这天气。

    律庆说道:“这怎么办?刚晾干衣服,就要下雨了,那我们岂不是又要被淋湿?”

    王信说道:“不冻死就算好的了,这样下一晚上我们就完蛋了。”

    律庆说:“能冻死人吗?”

    王信看了看李芜,李芜看了看王信,然后王信对着律庆说道:“我俩就差点冻死。”

    律庆顿时好奇的睁大眼睛看着王信说道:“怎么回事?讲讲呗!”

    王信白了律庆一眼,然后站了起来,看了看地形,说道:“这河边不能呆了,下雨会涨水,留在这里夜里会被水冲走的。”

    律庆说道:“那我们去哪?”

    王信指着不远处一个高地说道:“去那边。”然后就转身往高地走去,李芜也连忙起身跟着过去了。

    律庆紧接着也跟了过去,边走边说道:“你们差点被冻死是怎么一回事?讲讲给我听一下呗?”

    王信没有理会律庆,倒是李芜看了律庆一眼,律庆立马走到李芜旁边说道:“小兄弟讲一下!”

    李芜赶紧跑到王信身边,拉着王信衣角,跟着王信向高地走去。

    三人不一会就走到高地了,王信围绕着高地仔细看了看。

    律庆说道:“这里真的好吗?那么多草,很扎人的。”

    王信白了律庆一眼说道:“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多废话,帮忙薅一点干草。”

    律庆说:“薅干草是什么意思?”

    王信说道:“就是扯一点这些干透的杂草。”

    “扯这个干什么?”律庆问道?

    王信说道:“扎几个防雨的草垫,盖在我们头顶,以免被雨水把我们淋死。”

    “你说的那么恐怖,是不是真的?”律庆白了王信一眼说道。

    王信举起手,装作要打律庆一样,对着律庆说道:“你去不去?”

    律庆说道:“去干嘛?”

    王信说道:“薅草。”

    “薅就薅!”律庆说完就蹲下来薅草。

    王信说道:“去那边薅。”王信指着不远处说道。

    “这里不能薅吗?”律庆说道。

    “不能。”王信说道。

    “哼~”律庆白了王信一眼,就跑到一旁薅草去了。王信仔细的在高地上的草丛中摸索了起来,李芜看了看王信,又看了看律庆,然后跑到律庆身旁,跟着律庆一起薅起了草。

    律庆看到李芜来了之后,又抬头看看王信,发现王信钻到高地上的草丛里了,就对着李芜说道:“你哥哥经常打你吗?”

    李芜摇摇头说道:“不打。”

    “那你哥哥打谁?”律庆问道。

    李芜认真想了想,然后坚定的对着律庆说道:“打你。”

    律庆摇了摇头说道:“你傻乎乎的。”然后就低头自顾自的薅着草。

    李芜有点不开心的说:“我不傻。”但是律庆没有理会李芜,李芜挠了挠头,然后也弯下腰开始薅起了草。

    王信在草丛摸索了一阵之后,发现了一个比较适合的地方,下面的土比较高,而且头顶的草非常茂盛。王信用手在旁边挖了一小圈排水道之后,就转身走到李芜还有律庆旁边。看到二人正在卖力的干着活,王信伸手拿起旁边二人薅下是草,扎成一把一把的备用。

    律庆对着王信说道:“我们直接将那上面的草扎起来,不就能防雨了?”

    王信说道:“你想死不要带上我们。”

    “你这话什么意思?”律庆有些生气的问道。

    王信抬头看了律庆一眼,然后不慌不忙的说道:“如果我们把那些草扎到一起,不仅能防水,还能省时。”

    律庆说道:“对啊!”

    “但是,一旦有人过来,就能发现这里藏着人,那么我们就必死无疑,你要知道,现在我们是被追杀?”王信说道。

    律庆回答道:“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草原那么大,他们能追的过来吗?”

    王信没有理会律庆,低头扎着草说道:“你跑到河边去待着,看他们能不能发现你,你要知道,凡事都要小心一点。”

    律庆听完王信说的话,没有再吭声了,看了看王信之后,就继续薅起了草。

    王信半天没有听到律庆说话,就看了看律庆,看到律庆面无表情的在哪里薅着草,没有理会他,转身拿起扎好的草去了高地。

    王信将扎好的草与几根杂草草根绑在一起,一点点往上面堆放。因为这些杂草伸手就扯断了,所以他们不一会就在草丛中搭建了一个小小的简陋茅草屋。

    搭建好之后王信就带着二人挤了进去,李芜在最里面,律庆在一边,王信在另一边。三人紧紧挤在一起,感觉茅草屋都要炸了一样。

    看见外面的天气越来越阴沉,又伴随着大风,还有电闪雷鸣的,律庆不仅感叹道:“这样肯定是大暴雨的,不知道这个屋子防不防的住。”

    王信白了律庆一眼,然后说道:“防是肯定能防的住的,但是不知道这雨还会不会下。”话还没说完,大雨就哗哗啦啦啦的下来起来~

    风吹着雨水顺着茅草屋的门就钻了进来,盖到了王信和律庆脸上。二人里面扭头往里面挤,可茅草屋就这么大,怎么挤也挤不进去一点的。

    慢慢的,雨越下越大,茅草屋前面王信挖的排水渠都开始成股成股的流着水了。一滴两滴,三人抬头看去,茅草屋也漏水了,因为雨太大了,都快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了。

    三人在大雨中也没办法,只能无奈做坐着,看着眼前的大雨。

    坐了没一会,律庆实在受不了一直往自己脸上滴水的那个漏洞了,伸出手摆弄了几下。结果哗啦啦的雨水流的更大了,劈头盖脸的冲着律庆脸上来,给王信和李芜都吓了一条。

    律庆赶紧又用手摆弄好,说道:“你怎么垒的,漏那么大雨?”

    王信说道:“不想待就出去。”

    律庆回答道:“你让我出去,我就出去啊?”

    王信二话不说就踢了律庆一脚,律庆顿时扭过头不说话了。

    王信看了律庆两眼,便专心的看着外面下的大雨了,雨太大了,劈天盖地的。下到地上,如同河流一样,哗啦啦的流入河流中,不一会就肉眼可见的感觉到河流变宽了。

    王信喃喃说道:“还好选了个高地,不过,希望这雨适可而止,不要下太长。”

    这时王信感觉后面有人拽自己,王信一回头就看到了李芜睡眼惺胧的看着王信,王信说道:“怎么了?困了吗?”

    李芜点了点头,王信伸手将李芜抱到了怀里,李芜不一会就呼呼大睡了。律庆听到李芜的睡觉声,不一会也被感染了,慢慢的头就歪倒了王信身上,也睡着了。律庆头顶上的漏洞还在滴着水,滴到律庆衣服上,王信慢慢脱下上衣,将律庆还有李芜身体盖住了,也挡住了几个茅草屋滴水的地方,防止滴到他俩身上。

    王信看了看熟睡的二人,又扭头看向外面的大雨,这时王信感觉肩膀有点凉,扭头看到是雨水滴在了自己身上,又抬头看去,头顶上方有一处漏水的地方。

    王信看了几眼后,又专心的看向外面,而这雨一直都很大,下个不停,仿佛没边没界。

    王信的思绪万千,想起来跟李芜刚来草原的时候,突遇那场大雨,快被冻死的时刻。又想到二人吃草吃鱼的时候,王信不仅有一点想笑,低头看见怀里的李芜,睡的这么香甜,王信从心里为这个孩子的无私与童真感到开心,仿佛觉得他像自己亲弟弟一样,让自己想一直保护他...

    过了不知道多久,大雨还在下,连王信都快睡着了。突然在杂乱的雨水声中,王信听到一阵马蹄声。

    王信赶紧用手将茅草屋门前的杂草扒拉到茅草屋前面,挡住这茅草屋唯一的破绽。

    然后不一会就看到一群穿着暗黑色斗篷的人,骑着高头大马顺着河流,踏着潜水由王信来的方向向着另外一个方向飞奔。

    一行人人数众多,没有犹豫,也没有停留就直接顺着河流走了。

    王信很警觉的一直看着他们过去。

    他们人数众多,走了好一阵才过去,王信都为他们感觉心疼,那么大的雨还要出来做事,为什么不都掉河里被河水冲走。

    果不其然,就有一个人骑的马失蹄了,摔倒河里,被河水冲走,而他旁边的人,连头都没有扭过去看一下,就自顾自的走了过去。

    王信也只是看到那人摔倒,激起一阵水花,王信就猜想他一定是被冲走了,不仅有点开心。

    这也让王信想起了自己骑的马失蹄的时候,摔的半死,王信打心底也希望他们也能一样。

    看着他们一个个走过去,没有一个人回头注视王信等人,王信感觉松了一口气。但是,转头一想,王信又有一点紧张,看来事情开始严重起来了,自己有一点点大意了。

    王信扭头看着怀里睡着的李芜,还有躺在自己身上的律庆,王信不禁有一点惆帐,要带着这俩孩子活下去,真有一点难。

    王信望着外面的大雨,发起了呆。而雨慢慢的也开始变小了,但是始终没有停。一直到傍晚还在下着,而两个还是还在熟睡着。

    王信也有一点点困了,王信看着越来越漆黑的天空,叹了一口气,然后又手撑着头,想慢慢睡去。

    外面滴滴答答的雨声夹杂着呼呼萧萧的风声,一直没有停止,王信也在一点点昏睡,只是时常醒来,然后再睡去。

    一直到第二天天亮。

    王信迷迷糊糊的醒来,左右看了一下,发现茅草屋四处漏风,低头一看。律庆趴在地上,抱着王信的腿呼呼大睡,李芜趴在律庆身上呼呼大睡。

    王信伸手掰开律庆的手,抽出自己的腿,律庆反手就抱着李芜的脚,李芜用脚蹬了两下,二人又和平的睡了过去。

    王信看了二人几眼,就走出了茅草屋。

    大雨过后,空气格外清洗。太阳已经升了起来,清风轻抚着王信,有一丝格外的刺骨,王信不禁揉了揉胳膊。

    看向河流,比昨天水多了一点,河流变也宽了一点。王信向着河流走去,走到岸边,看见一阵杂乱的马蹄印从他们来的方向,到他们要去的方向。

    王信此刻也意识到了危险,也明白昨天自己真的没有看走眼,还为自己的警慎感觉到开心。

    王信看到河对岸,仔细想了一会,然后扭头看到茅草屋,想到里面的二人应该睡的很香甜,就没有去打搅二人。

    王信脱下衣服,缓缓走入河水中,冰凉刺骨的河水让王信感觉到舒坦,也许是淋雨真的淋多了。

    在水里稍微泡了一下,王信就从河里上来了,然后站在岸边,先是蹲了一会马步,又打了几套拳法。感觉浑身燥热,充满了力量。

    王信又接连翻了几个后空翻,确实感觉到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大,不过感觉有点生疏了,多半是自己许久没有练了,王信觉得有必要以后多练一点。

    王信在练了一大会后,浑身汗如雨下,便跳入水中,激起一大片水花,王信要好好的泡个澡。

    洗了一会后,王信感觉脚底有什么东西,伸手摸了摸,摸出一块布,从水里捞出来,仔细看了看。这个灰黑色的布跟围攻他们村寨的那群人身上穿的很相近,还用金色的线绣着一条长矛,长矛上有两条丝带。

    王信顿时没有了洗澡的心情,连忙拿

    着这块布上了岸,穿好衣服后就往高地上的草丛中的茅草屋跑去。

    跑到茅草屋前面后,王信用力将茅草屋扯烂,然后一把抓起趴在律庆身上的李芜,将李芜拉了起来。

    李芜朦朦胧胧的揉了揉睡眼,然后站在原地。王信伸手拽着律庆,将律庆拽着坐了起来,啪啪给了律庆两巴掌。

    律庆握着脸,一脸没睡醒的样子,睁开一只眼看了看王信,然后又要倒头睡去。

    王信拽着律庆的衣服,拖着律庆往河边走去,李芜抱起一块杂草摇摇晃晃的跟在后面。

    王信走到河边,抱起律庆就给扔到河里了,而李芜扔掉手中的杂草,也跳到河里了,给王信都看懵了。

    律庆被扔到河里之后,顿时就惊醒了,喝了两口水后,拼命爬到岸上,趴在岸边大口吐着水。

    李芜跳到水里后,王信赶紧下去,将李芜给捞了出来,李芜被王信提着,身上不停的滴着水。李芜一脸茫然的看着王信,然后缓缓说道:“哥哥,我们被河水冲跑了吗?”

    王信摇摇头说:“没有。”然后将李芜给抱着岸边,王信将李芜的衣服脱掉,将自己的上衣给李芜穿了上去,然后又将李芜湿透了的衣服拧干水拿在手里。

    王信做完这些后,走向律庆,将刚才冲水里捞上来的布条递到律庆面前,对着律庆说:“你看看这是什么。”

    律庆瞅了一眼,就将脸扭向一旁,没有说话。

    王信站了起来,踢了律庆屁股一脚,律庆捂着屁股说:“这是我们家族的印记。”

    王信指着用金黄线缝制的长矛图案说:“这个金黄色的长矛吗?”

    律庆一脸嫌弃的看着王信说:“什么叫黄金长矛?这叫黄金战矛。”

    王信说:“不都一样吗?”

    律庆说道:“什么叫一样?这价值可不斐,拿这个出去,整个草原都要善待你。”说罢律庆解开上衣,一个金黄色的四爪龙盘绕着一条金黄色的战矛,赫然出现在王信面前。

    王信说道:“把衣服脱了,我们赶紧走。”

    律庆说道:“我浑身湿透了,去哪?”

    “你不想死在这里就赶紧走。”王信说道。

    律庆看了看王信,说道:“这荒无人烟的,谁来杀我们?”

    王信指着河边说道:“你仔细看看。”

    律庆一回头,就看到浅浅的河水边,满是马蹄印。律庆赶紧起身说:“我们快走吧。”

    王信说道:“你得将你的这个衣服藏起来。”

    律庆说道:“我可是皇长孙!”

    王信说道:“在这荒芜人烟的地方,跟我们一样,都会是一堆白骨。”

    律庆想了想,只能将身上的衣服都给脱了下来,然后只留下外套和那件绣着龙还有黄金战矛的衣服,其他的衣服都给拿到高地上,刨了个坑埋了起来。

    律庆将那件衣服包裹着自己的随身戴着的玉佩系到自己的腰间,拧干自己的上衣后,系到腰间遮盖住,然后举着自己的裤子说:“走吧。”

    王信说道:“你就这样走吗?”

    律庆看了看李芜说道:“他不也没穿裤子吗?你还没穿上衣呢?”

    王信指着李芜说道:“他还是一个孩子,我好歹穿着裤子。”

    “那你让我怎么办?”律庆说道:“一大早上将我丢河里,我这辈子没遇见你这样的人,这要搁~”

    王信瞪了律庆一眼,律庆没有接着说下去了。

    律庆话锋一转说道:“我们往哪里走?”

    王信四处看了看,发现河对面隐隐约约有山,便决定过河,对着二人说道:“去河对岸吧。”

    律庆点了点头说:“随你吧,反正我归你保护。”

    王信看了律庆一眼,然后将身上的牛皮囊给律庆还有李芜系上,也给自己系了两个。然后拿着一个被划开的牛皮囊将自己干净的上衣还有裤子,还有那个装着食物与财宝的包裹给放到里面,系到腰间就领着二人下水了。

    水面虽然宽广,但是水流很平缓,也不深,三人很快就过河了。

    王信将干净的上衣给了李芜穿,自己光着上身只穿了裤子。而律庆又拧了拧自己湿透的衣服,又是将上衣系到腰间盖住那件象征着地位的衣服,用手拿着自己的裤子。

    王信掏出仅有的一点干粮,给律庆还有李芜分了一点,便举着李芜的衣服,领着李芜与律庆一路向着远方的大山走去。

    走过河边茂密的草丛,就是齐腰高的杂草了,律庆在草中刚刚漏一个头,而李芜更惨,只能跟在王信后面走。由于三人都没怎么穿衣服,律庆被草划的,不停挠背,李芜不停挠腿,王信一点事没有。

    律庆有点不开心的说道:“这什么地方?那么难走的路。”

    王信说道:“这不你家吗?”

    “这你家。”律庆说道。

    王信笑着说:“你是皇长孙,这能不是你家吗?”

    律庆瞅了王信一眼,然后说道:“这草太高了,我们干脆放火给烧了吧?”

    王信说道:“我还嫌这草不够高呢?你还打算放火烧。”

    律庆回答道:“怎么?你要嫌弃这草不烦人,你就把裤子脱了给我穿。”

    王信踢了律庆一脚,律庆停下脚步回头瞪着王信。

    王信说道:“这草遮不住我,容易让人远远的就看见我,你说这危险不?我说这草再长高一点有什么错?我这不是为了保护你吗?”

    律庆听完转身往前走去,嘴里嘟囔着:“还知道你是来保护我的,都快把我打死了。”

    王信说道:“谁打你了?”

    律庆说道:“你打的还少,才认识你几天,你说你都打我多少次?”

    王信说道:“谁知道你怎么那么嚣张?”

    律庆说道:“我哪里嚣张了?”

    王信挠了挠头说道:“我也说不出来,就是感觉就想揍你。”

    律庆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是手欠,这要在我的宫殿里,分分钟把你大卸八块。”

    王信顿时震惊了,然后皱着眉头说道:“你还有宫殿?”

    律庆微笑着骄傲的说道:“当然有了,你也不看看我什么身份。”

    “你不是没成年吗?怎么会有宫殿?”王信好奇的问道。

    “你这人不简单啊?这种事情都知道?”律庆回头看着王信说道。

    王信点点头说道:“小家小户。”

    律庆也点了点头说道:“是,小家小户能养的起一个会武术的人,是够小的。”

    王信问道:“你宫殿叫什么名字。”

    律庆说:“庆王宫。”

    王信惊讶的说道“你都封王了?那么厉害?”

    律庆回头看着王信说道:“你知道庆王宫代表什么意思吗?”

    王信有点疑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律庆说道:“代表我封王了。”

    王信说道:“你别说废话。”

    律庆摇摇头,有点悲哀的说道:“我父亲是皇太子,居住在太子殿,而我作为他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儿子,竟然被封王了,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王信瞬间就懂了,但他还是邹了邹眉头说道:“你父亲地位很高,所以,你一生下来就可以封王。”

    律庆有点嫌弃的看了王信一眼,然后说道:“说明我与帝位无缘,封王的人怎么可能继承帝位呢!”

    王信想了一下,然后对着律庆说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律庆说道:“我的那些师父告诉我的。”

    王信疑惑的问道:“那些师父?”

    “对,我有很多师傅。”律庆说道:“每个师父都专门教我一样东西,他们天天跟在我身旁教导我的。”

    王信说道:“他们也教你权力斗争?”

    “教啊!”律庆说道:“天天跟我讲我们家族我们国家的局势,告诉我该怎么做。”

    王信疑惑的问道:“什么局势?”

    律庆说道:“我叔叔他们的矛盾,还有跟我父王的矛盾,都想跟我父王争强太子之位。我们国家的一些部族也是支持各个皇子,所以他们之间也有很多矛盾,天天争斗。”

    王信回答道:“你师父们教你怎么做。”

    律庆面无表情的说道:“杀了他们所有人。”

    王信顿时惊愕了,一脸震惊的看着律庆,然后缓缓说道:“所有人吗?”

    律庆点了点头说:“是的。”

    王信说道:“杀了你所有皇叔?”

    “不值他们。”律庆说道:“还有我皇爷爷,皇弟他们,必要的时候,连我父王都可以杀。”

    王信呆呆的看着律庆,然后试探性的说道:“那你父王知道吗?”

    “知道。”律庆说道:“我父王有时候就在我身边教导我,让我必要的时候杀掉我父王就是他自己说的。”

    王信说道:“你父王可真够狠的。”

    律庆回答道:“是的,我父王告诉我生在皇室,必须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因为他经历了很多这些事,就是因为他的仁慈,才一步步被人暗算,所以失去了很多东西。”

    “还有人敢暗算你父王?”王信问道。

    律庆点点头说:“是的,我父王的母亲,也就是我皇奶奶因为生我父王难产,所以我父亲从小被皇爷爷带在身边,特别疼爱。而我皇爷爷极其霸道,所以我父王就性格柔软,一直被我皇叔他们欺负。在我母亲被暗杀之后,我父王就变了,冷酷无情,但对我很是关怀,可他总要求我冷酷无情,我每次做不到,也对我惩罚比较大。”

    王信笑着说:“他们欺负你父王,你皇爷爷不管吗?”

    “管。”律庆说道:“听我父王说:“我的那些皇叔经常被皇爷爷挂到房梁上鞭打,惩罚他们挨饿,关到大牢去,送到边疆去。”

    王信说道:“那么狠?那他们现在还敢暗算你?”

    律庆说道:“因为我父王性格转变之后,跟我皇爷爷关系不好了,他们觉得有可乘之机,就又来欺负我们了。我刚出的时候,我的一位皇叔叔因为对我父王说话不恭敬被我皇爷爷打的半死,扔到大牢去了。”

    “你皇爷爷对你父王不还是挺好的吗?”王信说道。

    “但是我父王,看到没看我皇爷爷一眼。之前皇叔们挨打,父王总是求情,现在挨打,理都不理会,可能皇爷爷生气了,将我父王派到边关视察军队去了。”律庆回答道。

    “你父王那么好,竟然还给他们求情。”王信说道。

    “对。”律庆说道:“我父亲之前一直都是这样,还经常代他们受罚,而皇爷爷每次也都会免去。”

    王信说道:“都这样了,你皇叔他们还一直不改?”

    律庆说道:“所以我父王说,皇室没有亲情的。”

    王信看着律庆说道:“有的。”

    律庆瞅了王信一眼说:“你是皇室的人吗?”

    王信摇摇头。

    律庆笑了一声说道:“你们懂什么!”

    王信看了看律庆没有说话。

    律庆接着说道:“你是不是好奇我一个小孩子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王信看着律庆说道:“你说说看。”

    律庆说:“因为只有你们不会阿谀奉承我,所以我可以放心说这些话,不要有所顾及。”

    王信说:“你堂堂一个亲王,还用顾及别人?”

    “当然要顾及了,你以为我这亲王好当吗?”律庆说道。

    王信说道:“锦衣玉食,怎么不好当?”

    律庆回答道:“对,这些是真的。南国的新鲜水果,北寒的补药,东州的水产,西方的香料,应有尽有。但是,我也有数不尽的烦恼。当我在部落巡查的时候看见那些孩子们,我心里挺开心的,为什么我不是他们呢?我就不用在一个空旷寒冷的宫殿里听着师父们的唠叨,会见永远见不完的客人,奔赴数不清的宴会,巡查一个接一个的封地。我记忆中,我没有和我父亲吃过一次早饭,一次晚饭,只有两次午饭,我甚至在他身边呆的时间加起来都没有一个月的。”

    王信有点震惊,默默的说道:“你父亲那么喜欢你,不经常去陪伴你吗?”

    “不允许。”律庆说道:“皇太子不能与亲王私自会面,我父亲要是想见我,必须去求我皇爷爷,而我皇爷爷还要召开御前会议来商定,基本都没有机会。有很多次都是我父亲苦苦哀求我皇爷爷很长时间才能见我一面的。但是每次见完,都要被人告到皇爷爷哪里,皇爷爷很多次也很无奈的让他去边关巡视,或者守卫皇陵。”

    王信说道:“谁那么有面子,竟然让你皇爷爷都如此?”

    律庆回答道:“朝中很多大臣实力都很强的,我皇爷爷是最强的一个,但是他能起到的作用也是用威严来压制,平衡朝中的势力。”

    “那么复杂吗?”王信皱着眉头说。

    律庆说道:“复杂到你理不清,我已经疲倦了。”说罢,律庆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

    王信回头看了看,远方的大河在身后也不知道多远了,而前方的大山也若隐若现,但是他们在一片空旷的草地上,一眼就能看到。

    王信说道:“走吧,再接着走一会,这个地方太危险了,我们得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

    律庆突然扭头看着王信,严肃的说道:“你会送我安全离开吗?”

    王信点点头说道:“当然,我的任务就是送你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将你送到你要去的地方。”

    “我要去的地方?”律庆眼前一亮的看着王信,说道:“真的吗?”

    “对啊,你不是要回去吗?给你送到城里不就行了吗?”王信回答道。

    律庆顿时有些失望,然后低下头,没有说话。

    王信有点疑惑,对着律庆问道:“怎么了?你不想回去吗?”

    律庆起身向前走去,说道:“怎么不回去?难道死在这草原上,我还得回去报仇呢,竟然敢伤我。还有你,等到城里了,我非的让人好好打你一顿。”

    王信顿时来脾气了,说道:“那我现在先揍你一顿吧!”

    “算了吧,我们和平相处。”律庆话锋一转说道:“你送我到城里之后,你们打算去哪?”

    王信说道:“我们要去东边。”

    “东边?”律庆回答道:“那边很寒冷的,去那边干什么?”

    王信回答道:“我出来的任务就是去东边。”

    “任务?”律庆疑惑的看了看王信,然后说道:“你是世家贵族派出来游历的吧?哪个部落的?我给你提拔提拔,做我的侍卫吧!”

    王信说道:“我不是你们国家的人。”

    律庆顿时有点震惊,警惕的看着王信和李芜,说道:“你们~到底来干嘛?从哪里来?”

    王信说道:“我们从大宇帝国来,要去大宇帝国东边一个国家,因为迷路,不小心走到了这里。”

    律庆说道:“那你们现在要去大宇东边一个国家?”

    王信回答道:“送你回去之后,就要过去。”

    律庆点点头说:“行,到时候我安排商队送你们直接过去。”

    “你那么厉害?还能安排你们国家的商队?”王信问道。

    律庆笑着说:“那个地方盛产铁矿,我想要那里产的一把剑,当然能安排商队去给我买了。别忘了,我可是亲王,我的一声令下,任何人都要遵从的,哪怕让他们去死,都要义无反顾,这就是亲王的地位。”

    王信看着眼前这个人,他说这话如此轻松与自在,感觉有点震惊,又有点愤怒,这他们这些皇室贵族里,人命似乎是那么卑贱。

    “你想要的东西真的能立刻就拥有吗?”王信问道。

    “看是什么了。”律庆回答道:“天上的月亮当然不可能有,地上所有的东西我大部分都能拿到的。”

    王信说道:“还有你拿不到的吗?”

    “有啊!”律庆回答道:“帝位。”

    王信有点惊愕看着律庆说道:“你也想做皇帝?”

    “当然想了。”律庆说道:“做了皇帝就能决定一切的事情了,我就能让我父王一直陪在我身边了,将来我也能一直陪在我孩子的身边,你想想这是多么让人开心的一件事。”

    王信看了看律庆,然后说道:“你怎么就在乎这些事?你当了皇帝不应该照顾天下黎民百姓吗?像那些乱杀无辜的人,不是你应该除掉的,怎么就只想跟你父王团聚呢。”

    律庆回头看了王信一眼,然后轻声说道:“我只是想让我父王多陪陪我,所以我才想做皇帝,只有这样,我才能让我父王陪着我。”

    王信不屑的说:“你太自私了,只顾自己的小事,丝毫没有胸怀天下的志气与豪迈,你注定当不了皇帝的。”

    律庆回答道:“师父说过,皇帝能决定天下所有的事情,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的人才能当上皇帝,皇帝不能有宽容之心的。”

    “你的这些师父都教的你什么东西啊?这样做你会没有朋友的,所有人都嫌弃你,远离你,不再愿意与你有交集。”王信说道。

    “朋友?”律庆好奇的问道:“朋友是什么样的?”

    王信回答道:“朋友就是很真心对你的人,会在你落寞的时候陪着你悲伤,会在你开心的时候陪着你高兴,会在你困难的时候陪你在你身边,会在你辉煌的时候与你同行,始终不离不弃。”

    律庆问道:“那我们算是朋友吗?”

    王信惊讶的顿时跳了起来,然后一脸吃惊的看着律庆说道:“跟你做朋友?你可是要当皇帝的人,你会为了你自己杀掉我,我跟你做朋友,我有几条命够你杀的。”随后转身就走了。

    律庆站在原地,看着王信一步一步远去。李芜从律庆身旁走过时,停了下来看了看律庆,然后又看了看王信,然后快速跑到王信身边,拽着王信的衣角向着远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