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交涉，震怒
他的确是曾经想过有被人收购这条路，但是一直都没有开始找接洽的对象。他没想到对方会主动找上门来。
而且，他更没想到这话竟然是从一个比自己还要年轻好几岁的大学生模样的人嘴里说出的。
张寒今年虽然只有28岁，但他自诩初中时候就跟着父亲一直在企业中摸爬滚打，见过的老板和商业大佬也算是很多了，跟同龄人相比也是早已是名声在外的青年企业家。
他知道自己不该以貌取人，但是对面这小子看上去实在是太年轻了。
这是哪家企业？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找这么个毛头小子过来谈？
张寒原本并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究其原因，与他过于年轻的外表确实有一些关系，但更多的是出于张寒平素与业务对象和其他商业大佬之间的交际应酬得出来的一个统计上的结论。
这个结论虽然据张寒所知并无任何科学方面的研究作为定论，但在社会学方面却具有普适性。
那就是，他从进门来的表现与他的年龄所应该具有的表现相符，没有寒暄，没有招呼，直奔主题。
他像一个初出茅庐又缺乏经验的小朋友，在没有尝试与对方拉近关系之前就直接说出了自己最终的来意。
他似乎非常着急。这将会让他在任何商业交涉中从一开始就处于绝对的劣势。
而且，他刚才说话的态度就像是在路边摊问对方“你这西瓜怎么卖啊”一样随便。
你收购？
我这是一家高新技术企业，又不是什么破烂。
你莫不是来消遣我的吗？
这大概是哪家的少爷一时兴起想搞个什么新的产业玩玩，对拥有这样一家企业意味着什么，以及收购之后该如何进行管理估计都是两眼一码黑。
考虑到这些，张寒已经对秦风的到来不抱任何的期待。
不过作为一个成熟的青年企业家，他还是保持了应有的礼节：
“你说真的？请问……你是哪个企业啊？”
秦风回答：“我代表我自己。”
张寒盯着秦风，咧嘴笑了笑，不抱任何期待地，半开玩笑似的问道：
“那……不知道你想出多少收购？”
秦风并不着急回答，反问道：“不知道张总你想卖多少呢？”
张寒一笑：“不是啊，你知道我们公司是做什么的吗？”
秦风回道：“张总，我今天来要说的事情，对你我都是有好处的。如果你不能正确看待我，那么你极有可能会失去挽回损失的最后机会。”
听到秦风的回答，张寒在心中对他的观感稍稍有了些许变化。
虽然这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但已经足以让张寒感觉到他也许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没有社会经验。
面对自己有些挑衅式和几分嘲笑似的问话，他的表情几乎没有任何的变化，反而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想好了应对之词，瞬间就做到了反客为主。
秦风超出他年龄的冷静和眼神中透露出来的自信，让他知道自己一开始对对方的判断是过于草率了。
于是，他邀请秦风到旁边的沙发上坐好，让行政来给两人泡了茶，开始正式跟对方交涉。
“既然你今天来了，那我能当做你已经对我们公司有了足够的了解吗？”
秦风点头。“当然。”
张寒道：
“那好。我这人呢比较直接，不喜欢那种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我们公司的情况，虽然你有所了解，但你肯定没我了解的多，对吧？”
看到秦风只是笑着沉默不语，张寒接着道：
“我们公司目前正在研究的新型锂电池，项目已经进入到收尾的阶段了，等具体的实验数据出来之后，最短半年，最长一年，就能开始准备投产工作，到时候，对整个电池行业都会是具有突破性进展的创新。”
“届时，不论是我们自己找工厂开始投产，亦或是将专利卖给现在的行业巨头，下一步的发展前景都是非常未来可期的。”
说着，张寒忽然停下看了看秦风。
“……所以张总你的意思是？”秦风笑着问道。
张寒眉头一皱，说道：“我的意思是，我现在暂时还没有出售公司的意愿。”
这当然不是张寒的真实意思。这只是他的策略，目的就是为了试探对方到底对自己的公司了解到什么地步。
在商业谈判中，迂回试探并先让对方先亮底牌是最常用的方法。
如果对方对张寒的话进行反驳，张寒就能借此了解到对方对自己公司到底了解到什么地步，也就能够知道自己最后该把价格定到什么位置比较合适了。
而且，张寒对这家公司的价值早就有了一个心理上的预期。
自己对这家公司的前期投入是200万。加上这两年的运营成本和几个专利，按照张寒的设想，怎么也得卖个1500万。
对，1500万。
最低1300万。
低于这个数，免谈。
秦风也不跟他啰嗦，直接说道：
“张总，你说你比较直接，不喜欢拐弯抹角，巧了，我也是。我觉得贵公司的现状并没有你所说的那样‘未来可期’。”
在张寒明显开始有些变色的表情中，秦风接着说道：
“贵公司进行的新型锂电池研究，确实进入了尾声阶段，不过不是成功的尾声，而是失败的尾声。”
“几年的投资，大量的人力物力投入，最后却没有任何的结果，这种情况，想必张总你身上的压力已经很大了吧？”
“贵公司在电池方面确实有一些专利，不过都是些并不能对产业造成特别大的影响的实用型创新，这种创新，是需要产业进行配套的，如果巨头不跟进，那么这些创新就会因为成本的问题而逐渐丧失他的价值。”
“就好比你在诺鸡亚手机中开发了新型的操作系统，这确实在用户中产生了便利，但此时大部分用户已经开始转投苹果和安卓了，你的创新最终不过是一文不值。”
秦风耿直而颇具洞察的话，让张寒一时间有些语塞，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直接愣在了原地。
他对于秦风竟然如此精确地说出了自己的现实而感到十分震惊。
这家伙不经精准地说出了这家企业现在存在的问题，甚至连他张寒现在的担忧都一清二楚。对行业的判断也是极具洞察。
他这下彻底对自己一开始对秦风的判断而感到后悔和脸红。这个年轻人身上体现出来的冷静和智慧让他感到惊叹，也让他感觉到自己确实是小看了对方。
最起码就张寒自己而言，他感觉他在这个年纪的时候，是不可能有这种反应和应对能力的。
不过他还是有些心存侥幸，认为秦风只不过是虚张声势，是在故意贬低对手以为他自己的压价创造条件。
于是，他强装镇定，轻轻哼笑：“呵呵，简直是无稽之谈。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到的信息，我们的公司正在蒸蒸日上！”
秦风的表情并没有因为他的嘴硬而变化，接着说道：
“我今天来跟你谈收购，就是抱着诚意来的。希望张总你也能用诚意来应对。”
“对于张总你来说，入场电池行业不过是一时冲动被人蛊惑，现在因为看不到前景而放弃，及时止损拿钱走人也不失为明智之举。”
“更何况，你所期望的能够有其他巨头来收购的情形是不存在的，以目前贵公司所掌握的技术和团队的水平，想要撑到成果出来并得到冤大头风投的青睐，可能性非常小。”
“而且，我在这里不妨跟张总你透漏一下，贵公司目前的研究方向，已经有巨头在入场了，这么等下去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秦风的一番话，说的张寒脊背发凉。这也是他现在最担心的结果。
他虽然内心仍旧觉得秦风是在危言耸听吓唬自己，但从秦风镇定自若的表情上，张寒却在冥冥之中有种感觉，对方并不是随口说说而已，他也许真的知道点什么。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说了，我只代表我自己。”
张寒觉得再这样相互隐藏信息彼此试探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心一横说道：
“看来我们两个对于这家公司未来的判断之间，出现了一些小小的偏差。我也不跟你再扯皮了，你就说吧，你想出多少钱？”
秦风看到对方的心态已经按照自己的预期发生了变化，于是再接再厉，直接摊牌：“800万。”
张寒听言，差点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800？开什么玩笑！你真当我们公司是破烂吗！？”
而且，他更没想到这话竟然是从一个比自己还要年轻好几岁的大学生模样的人嘴里说出的。
张寒今年虽然只有28岁，但他自诩初中时候就跟着父亲一直在企业中摸爬滚打，见过的老板和商业大佬也算是很多了，跟同龄人相比也是早已是名声在外的青年企业家。
他知道自己不该以貌取人，但是对面这小子看上去实在是太年轻了。
这是哪家企业？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找这么个毛头小子过来谈？
张寒原本并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究其原因，与他过于年轻的外表确实有一些关系，但更多的是出于张寒平素与业务对象和其他商业大佬之间的交际应酬得出来的一个统计上的结论。
这个结论虽然据张寒所知并无任何科学方面的研究作为定论，但在社会学方面却具有普适性。
那就是，他从进门来的表现与他的年龄所应该具有的表现相符，没有寒暄，没有招呼，直奔主题。
他像一个初出茅庐又缺乏经验的小朋友，在没有尝试与对方拉近关系之前就直接说出了自己最终的来意。
他似乎非常着急。这将会让他在任何商业交涉中从一开始就处于绝对的劣势。
而且，他刚才说话的态度就像是在路边摊问对方“你这西瓜怎么卖啊”一样随便。
你收购？
我这是一家高新技术企业，又不是什么破烂。
你莫不是来消遣我的吗？
这大概是哪家的少爷一时兴起想搞个什么新的产业玩玩，对拥有这样一家企业意味着什么，以及收购之后该如何进行管理估计都是两眼一码黑。
考虑到这些，张寒已经对秦风的到来不抱任何的期待。
不过作为一个成熟的青年企业家，他还是保持了应有的礼节：
“你说真的？请问……你是哪个企业啊？”
秦风回答：“我代表我自己。”
张寒盯着秦风，咧嘴笑了笑，不抱任何期待地，半开玩笑似的问道：
“那……不知道你想出多少收购？”
秦风并不着急回答，反问道：“不知道张总你想卖多少呢？”
张寒一笑：“不是啊，你知道我们公司是做什么的吗？”
秦风回道：“张总，我今天来要说的事情，对你我都是有好处的。如果你不能正确看待我，那么你极有可能会失去挽回损失的最后机会。”
听到秦风的回答，张寒在心中对他的观感稍稍有了些许变化。
虽然这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但已经足以让张寒感觉到他也许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没有社会经验。
面对自己有些挑衅式和几分嘲笑似的问话，他的表情几乎没有任何的变化，反而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想好了应对之词，瞬间就做到了反客为主。
秦风超出他年龄的冷静和眼神中透露出来的自信，让他知道自己一开始对对方的判断是过于草率了。
于是，他邀请秦风到旁边的沙发上坐好，让行政来给两人泡了茶，开始正式跟对方交涉。
“既然你今天来了，那我能当做你已经对我们公司有了足够的了解吗？”
秦风点头。“当然。”
张寒道：
“那好。我这人呢比较直接，不喜欢那种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我们公司的情况，虽然你有所了解，但你肯定没我了解的多，对吧？”
看到秦风只是笑着沉默不语，张寒接着道：
“我们公司目前正在研究的新型锂电池，项目已经进入到收尾的阶段了，等具体的实验数据出来之后，最短半年，最长一年，就能开始准备投产工作，到时候，对整个电池行业都会是具有突破性进展的创新。”
“届时，不论是我们自己找工厂开始投产，亦或是将专利卖给现在的行业巨头，下一步的发展前景都是非常未来可期的。”
说着，张寒忽然停下看了看秦风。
“……所以张总你的意思是？”秦风笑着问道。
张寒眉头一皱，说道：“我的意思是，我现在暂时还没有出售公司的意愿。”
这当然不是张寒的真实意思。这只是他的策略，目的就是为了试探对方到底对自己的公司了解到什么地步。
在商业谈判中，迂回试探并先让对方先亮底牌是最常用的方法。
如果对方对张寒的话进行反驳，张寒就能借此了解到对方对自己公司到底了解到什么地步，也就能够知道自己最后该把价格定到什么位置比较合适了。
而且，张寒对这家公司的价值早就有了一个心理上的预期。
自己对这家公司的前期投入是200万。加上这两年的运营成本和几个专利，按照张寒的设想，怎么也得卖个1500万。
对，1500万。
最低1300万。
低于这个数，免谈。
秦风也不跟他啰嗦，直接说道：
“张总，你说你比较直接，不喜欢拐弯抹角，巧了，我也是。我觉得贵公司的现状并没有你所说的那样‘未来可期’。”
在张寒明显开始有些变色的表情中，秦风接着说道：
“贵公司进行的新型锂电池研究，确实进入了尾声阶段，不过不是成功的尾声，而是失败的尾声。”
“几年的投资，大量的人力物力投入，最后却没有任何的结果，这种情况，想必张总你身上的压力已经很大了吧？”
“贵公司在电池方面确实有一些专利，不过都是些并不能对产业造成特别大的影响的实用型创新，这种创新，是需要产业进行配套的，如果巨头不跟进，那么这些创新就会因为成本的问题而逐渐丧失他的价值。”
“就好比你在诺鸡亚手机中开发了新型的操作系统，这确实在用户中产生了便利，但此时大部分用户已经开始转投苹果和安卓了，你的创新最终不过是一文不值。”
秦风耿直而颇具洞察的话，让张寒一时间有些语塞，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直接愣在了原地。
他对于秦风竟然如此精确地说出了自己的现实而感到十分震惊。
这家伙不经精准地说出了这家企业现在存在的问题，甚至连他张寒现在的担忧都一清二楚。对行业的判断也是极具洞察。
他这下彻底对自己一开始对秦风的判断而感到后悔和脸红。这个年轻人身上体现出来的冷静和智慧让他感到惊叹，也让他感觉到自己确实是小看了对方。
最起码就张寒自己而言，他感觉他在这个年纪的时候，是不可能有这种反应和应对能力的。
不过他还是有些心存侥幸，认为秦风只不过是虚张声势，是在故意贬低对手以为他自己的压价创造条件。
于是，他强装镇定，轻轻哼笑：“呵呵，简直是无稽之谈。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到的信息，我们的公司正在蒸蒸日上！”
秦风的表情并没有因为他的嘴硬而变化，接着说道：
“我今天来跟你谈收购，就是抱着诚意来的。希望张总你也能用诚意来应对。”
“对于张总你来说，入场电池行业不过是一时冲动被人蛊惑，现在因为看不到前景而放弃，及时止损拿钱走人也不失为明智之举。”
“更何况，你所期望的能够有其他巨头来收购的情形是不存在的，以目前贵公司所掌握的技术和团队的水平，想要撑到成果出来并得到冤大头风投的青睐，可能性非常小。”
“而且，我在这里不妨跟张总你透漏一下，贵公司目前的研究方向，已经有巨头在入场了，这么等下去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秦风的一番话，说的张寒脊背发凉。这也是他现在最担心的结果。
他虽然内心仍旧觉得秦风是在危言耸听吓唬自己，但从秦风镇定自若的表情上，张寒却在冥冥之中有种感觉，对方并不是随口说说而已，他也许真的知道点什么。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说了，我只代表我自己。”
张寒觉得再这样相互隐藏信息彼此试探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心一横说道：
“看来我们两个对于这家公司未来的判断之间，出现了一些小小的偏差。我也不跟你再扯皮了，你就说吧，你想出多少钱？”
秦风看到对方的心态已经按照自己的预期发生了变化，于是再接再厉，直接摊牌：“800万。”
张寒听言，差点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800？开什么玩笑！你真当我们公司是破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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