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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两个特征

    “柳吟月那个姑娘,”展飞燕大声说道,“在我的印象里可不是个靠得住的证人。”

    “凭空猜测是无济于事的喔。”

    包勉摇摇头。

    “在马兆元先生叙述的时候,我心里一直在盘算各种可能性。我发现自己原来的推论中忽略了一个可能性。

    “这个可能性如果属实的话,将令人大吃一惊。因为还存在着一条途径,使沈富得以知道自己戴的是红色簪花,而不必靠别人告诉他,也不必他自己能看见颜色……

    “这不难证实,也不难否定。请稍等一下。”

    包勉走向屋外,让马汉到沈家;在座诸人都默默无言地望着他。

    大家感到似乎面临着某种考验。

    “马汉大哥,请你去一趟沈家,带阿呆来这里。让林木陪他一起来好了。你再让沈琼莲夫人告诉阿呆,带一朵他堂兄的绿色簪花来。这话很要紧……。回来后,把杨怀英姐姐一起带到这里来,谢谢。”

    “我不大明白……”洪米开口了。

    “对不起。”

    包勉笃定地又倒了一杯茶。

    “让我往下讲吧。我们刚才议论到了哪儿?这儿……现在很清楚,把沈富当作凶手的整个答案是站不住脚的。

    “因为那个答案立足于两点:第一,沈富实际上不瞎;第二,上星期五晚间书房里只有两个人。这第二点,已被马兆元先生和柳吟月小姐推翻了。

    “这第一点呢,我有充分的理由深信,再过一会儿将由我自己来驳倒它。换句话说,倘若我们能够证实沈富那天晚上是真瞎,那么我们就不再有任何理由怀疑沈富杀害了李达。

    “事实上,我们不妨排除沈富这一嫌疑犯;只有一个人会需要制造假线索,那个人就是凶手;假线索使沈富像个凶手的样子。

    “因此,沈富至少与杀害李达无关。”

    “现在,根据马兆元先生的叙述,李达被谋杀显然是与那失窃的王羲之作品有关。这与我原先的推论相去并不太远。”

    包勉接着说道。

    “有一件事可以证明谋杀动机与偷字有关:当李达在棺材里被发现的时候,那张马兆元先生所说的沈富开给他的期票,并不在他的茄袋里和衣服里。显然是凶手在勒死李达的时候拿走了。

    “凶手原打算拿了这张期票去敲沈富的竹杠,请记住,李达是在沈富去世之前被杀害的。

    “然而,沈富突然死亡,凶手拿到的这张期票实际上就成了一张废纸;因为,沈富本人一死,再用这张期票去提取现钱的话,难免招人起疑,必然引起一番调查,凶手可就危险啦。

    “凶手从李达身上扒去期票的当时,他只知道沈富还活着。从某种意义上说,沈富之死,使沈富的合法继承人交了好运。在那份日渐衰败的产业中省下了五十万两银子这笔巨款。

    “但又一个更为重要的事实产生了。”

    包勉住了口,朝办公室四周望望。办公室的门紧闭着;他走过去,拉开了门,张望了一下,再把门关上,重又回来。

    “这事是如此重要,我甚至不愿让其他人听见。”

    包勉悻悻地解释道。

    “请注意。我刚才讲过,这个唯一需要把罪名转嫁到死者沈富头上的人,当然就是凶手。

    “因此,这个凶手必定具有两个特征:

    “其一,凶手既然可以在茶杯上制造假线索,就必须是在葬礼之后,从柳吟月小姐看见有两只干净杯子的星期二下午到我们发现有三只脏杯子的星期五这段时间里,能够进出卡基斯家。

    “其二,脏茶杯的整个骗局,制造出只有两个人在场的假象,绝对地有赖于,注意这一点。绝对地有赖于马兆元先生保持缄默,闭口不谈自己是第三个人这一事实,闭口不谈确有第三个人在场这一活生生的事实。

    “我再对后面这一点加以引申吧。我们现在知道,那天晚上有三个人在场。不管是谁后来对茶杯大做手脚制造只有两人在场的假象,这人显然知道确有三人,而且知道这三个是什么人。

    “但是请想想看吧。

    “他既然要警方相信只有两个人在场,那就必须使这实际在场的三个人全都守口如瓶,否则的话就不成其为骗局了。

    “现在,‘两人在场’假象的制造者,当他在星期二到星期五这段时

    间题故布疑阵的时候。能够确有把握不会开口的,三个人中占了两个已遭杀害的李达以及自然身亡的沈富。

    “只剩下第三个人,马兆元先生。是个潜在的检举者、只要他一告发,‘两人在场’的骗局就完蛋了。

    “可是,尽管马兆元先生还活着,身轻体健,太平无事,而这个玩花招的人却依然搞他的骗局。

    “换句话说,他认为确有把握马兆元先生不会站出来说话。这一点,清楚了吗?”

    大家纷纷点头,字字进人耳鼓。马兆元对着包勉的嘴唇,望出了神。

    “但是,这个诡计多端的人,凭什么知道马兆元先生不会站出来说话呢?”

    包勉滔滔不绝地接着说道。

    “唯有当他晓得那件王羲之作品的前后经过。唯有当他知道马兆元先生是在私卖私买的情况下占有这幅字的。

    “这样,也唯有这样,他才可以确有把握,马兆元先生为了保护自身而绝不会透露出自己是上星期五夜里沈富家的第三个人。”

    “高明啊,小伙子。”马兆元说。

    “只此一遭。”包勉毫无笑容。

    “在这一点上的最有意义之处,还有待深究呢。马兆元先生,谁能掌握这幅失窃的王羲之作品以及你牵连在内的详细情节呢?

    “我们来一一排除吧。

    “沈富,他亲笔信中讲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而且他现已死了。

    “你。马兆元先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除了一个人。但我们仅凭逻辑就能把他排除掉:你告诉了你的专家,这位专家昨天为你鉴定了这幅画,宣称此画并非王羲之的亲笔。

    “然而你只是昨晚才告诉他。他是来不及伪造线索的!伪造线索是在昨晚之前,因为我是昨天上午发现的。这就排除了你的专家,他是你亲口告知此字在你手上的唯一的一个人……

    “这个分析似乎毫无必要;你的这位专家其实也并未牵连进此案;他当然没有理由会是本案的罪犯;然而我力求面面俱到,要使自己的立论无懈可击。”

    包勉忧郁地望着墙壁。

    “还剩下谁呢?只剩李达了,他已死了。

    “但是,根据马兆元先生所引述李达那天晚上在沈富家亲口讲的话,李达自称只告诉过一个人……那是除他之外唯一的一个人,我相信你如实转述了李达的原话,他把偷画的事告诉了此人。

    “这个唯一的人,根据他自己的说法,就是他的同党。由此可见,那个唯一的人,是仅有的外人,充分了解盗窃古字以及古字落到你手的种种详情。

    “于是一方面可以制造出三个茶杯都已使用过的假象,另一方面又不用担心你会站出来说话!”

    “对呀,对呀。”马兆元喃喃自语。

    “从而可以得出什么结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