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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诏狱

    萧挽风今日心情颇好,巫马胤文不负众望地给巫马胤真闹了个大幺蛾子,眼看着接近年关,他这向来颇受宠爱的三皇子却因为禁足连门都出不得,朝中多少势力会心中思量,相比于这一点来说,禁足本身都是不值一提的了。

    可叹到了这种时候,巫马胤真还不知是否在因为可以借着迎娶傅弦玉拉拢傅家而沾沾自喜……

    然而今日朝堂之上诸位大臣还在为巫马胤真一事争辩不休,原以为巫马信已经焦头烂额,却没有想到转眼皇帝就不再管这件事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端了顾家,这才是真正的震惊朝堂!

    从巫马信整肃朝堂以来,虽然朝堂上下人人谨言慎行,但顾家却是迄今为止第一个算得上位高权重的世家!

    然而巫马信却什么表示都没有,直接将傅家老小打下大牢,更让人震惊的是,顾家仿佛早由此预料一般,将小一辈的人早就以各种理由送了出去,朝廷便满城通缉,萧挽风便是在街边看见顾之延的通缉令时才知道顾家之变。

    “刺杀巫马胤昔一事当真与顾家有关系?”

    萧挽风的直觉准得可怕,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件事,当初的调查在东山之上戛然而止,又因为傅弦歌的提醒他将目标放在了芗箬殿上,最后却被巫马信紧急叫了停,事情便到此为止,可如今为何又将顾家牵扯了进来?

    萧挽风将事情迅速过了一遍,却忽然顿在了某个地方,如果说莫折千川就是傅弦歌,那么他也是知道巫马胤昔被刺杀一事的,他当初提醒过莫折千川东山之上的事情,难保她不会就此推测出他究竟在查些什么,而傅弦歌看似无意的提醒直接将他的调查方向转向了傅弦佩,这一切……真的是巧合吗?

    顾家如果当真是因为东山之上的事情被牵连,那么千川阁为何却安然无恙?这其中的手笔……

    即便是萧挽风,在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也不由得心中一寒,下意识地想起莫折千川与顾之延之间的亲密往来,傅弦歌……她在这件事情之中是选择了什么样的立场?

    江吟看萧挽风脸色不对,正十分惊讶究竟是什么事情居然能让向来心比天宽的萧世子露出这样的神色来,一时间心中惊疑,却听见萧挽风问道:“顾之延在哪里?”

    “……”

    整个金陵的大街小巷上都贴了顾之延的通缉令,江吟从哪里知道他在哪里?

    幸好萧挽风也没有一定要江吟回答,他自己沉默了片刻后又摇了摇头,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顾家的小一辈大多都被送走,唯独顾之延留到了最后,顾启应该是没有想到朝廷会这么快动手,但昨日江吟才现身郡主府,他不可能离开了金陵,既然如此他会在哪里?”

    ……

    “顾老。”

    身陷囹圄,顾启却依旧精神矍铄。这里是诏狱,独立于刑部、大理寺以及京兆尹之外的大牢,看守严密无比,自大晟朝建立以来,进入这里的人还没有一个能活着出去,也没有一个人能带着秘密死去,当初李琰父子身上的罪名是勾结废太子党,却也不过是关在刑部大牢而已,而如今,顾启穿着鸦青色半旧长衫,波澜不惊地坐在诏狱审讯室的椅子上。

    看见来人,顾启起了身,拱手行了一礼:“微臣参见皇上。”

    巫马信走进来时,已经有人迅速地将这里打扫干净,这当然是相比较于诏狱其余地方屎尿一摊鼠蚁成群来说,审讯室中虽然目光所及之处看不见脏乱,但却依旧能闻到臭烘烘的味道,更不要提两边还挂着无数说不上名字的可怖刑器,更让这里的气氛显得阴冷肃杀。

    然而巫马信并不在意这些,他甚至算得上友好地冲顾启点了点头,抬手让他站起来,这才用仿佛话家常一样的语气说道:“顾老还是如此精神,想必致仕后必定是心情舒畅,朕倒是有些想向顾老讨要一些养生之道了。”

    “陛下春秋鼎盛,微臣这点微末之道入不得陛下之眼的。”

    “顾老此言差矣,殚精竭虑如您,却依旧能如此有精神,实在是让朕艳羡得很。”巫马信也不与顾启绕弯子,直接进入正题:“顾老既然已经把顾家子嗣都送离了金陵,想必也是知道朕为何要抄顾家的门,该拿的证据已经在手了,之所以将顾老请到这里,不过是想要知道些别的事情,就看顾老会不会配合了。”

    “微臣必定知无不言。”

    “顾家的人口才向来不错,可惜朕生性愚钝,没有如同缇刑司督主一般生了一颗玲珑心,怕是无从判断顾老所言其真实性,也没有她那样的手段可以撬开任何人的嘴,所以其实朕今日来却并不是审讯顾老的。”

    说到向小葵的时候,顾启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变化,却又听见巫马信继续说道:“朕只是来告诉顾老,顾家流落在外的血脉朕会一个个地寻回来,这诏狱之中地方大得很,不怕住不下,至于审讯……朕连这些刑拘的名字都不知道,就不指手画脚了,就交给旁人好了。”

    说着巫马信叹了一口气,似乎是有些遗憾般说道:“若是缇刑司还在,也不必如此大费周折,顾老您说是吧?”

    至此,顾启的目光终于锐利起来,他猛地抬头看向巫马信,说道:“缇刑司的手段残忍有悖人伦,乃是国之蛀虫,使得朝野上下人人自危,权利却日益壮大,终有一日会是……”

    “顾老何必如此激动呢?”巫马信打断了他的慷慨陈词,脸上有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左右缇刑司已经没有了,也算是给我皇兄陪了葬,你们还不满意么?”

    “我父皇在世时就曾说过,文臣下笔如刀,是最不能招惹的,这些年来朕倒是深有体会。你们认为朕对我这些年来的动作叫做对我皇兄赶尽杀绝,自己对小葵那孩子的所作所为却叫斩草除根,可曾想过那也是一个不曾沾染过任何污秽的孩童?”

    明明是十分深沉的质问,顾启此刻却有些想笑的冲动,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还能从巫马信口中居然听见“无辜”这个字眼,他无声地笑了笑,说道:“在这诏狱之中,什么消息都传不出去,皇上还在避忌什么?这些年来陛下对那孩子做了什么,大家不都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