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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改药方巧解宝钗热

    李奕拿了一件厚锦袍,来到香菱身边为其盖上。

    此间正值冬去春来之际,虽寒冷渐去,但春暖来得也迟些,又加上运河之上风凉雾冷,船舱内温度也不是很暖和。

    李奕虽自认心冷如冰,但那是对外人而言,对于已经认定是自己人的人,李奕自不会冷绝无情。

    李奕动作虽轻,但还是将浅睡的香菱惊醒。

    “啊,爷要添蜡吗?我这就去!”

    香菱懵懵懂懂地跳下椅子,一副娇憨模样。

    李奕拦住她笑道:“添什么蜡,天都亮了,不是说让你不必候着我,自己去睡吗?睡在这里,也不怕着凉?”

    “嘿嘿,不曾有主子爷还在挑灯夜读,丫鬟奴婢却呼呼大睡的道理。”香菱娇俏一笑,眉眼盈盈,分外可人。

    李奕笑着捏了捏香菱纤瘦的小脸蛋,心中满是喜爱。

    他虽不曾想要主动去更扰那十二钗的命运,但与香菱的相遇,则是缘分,在自己不去谋划的事情上,李奕一向随缘,缘分把香菱送到了自己身边,那么自己就好好珍惜便是。

    红楼女子的悲惨命运,激不起李奕心中的半点怜悯,他两世为人,尤其这一世,幼时随师父云游行医济世,见了太多人间苦难。

    红楼女子悲虽悲矣,但好歹出身高门大户,享受过锦衣玉食。比起底层那些一辈子挣扎在淤泥中,见不到光明的人,已经是好上不知几倍。

    他不管别人如何,他只想护得自己的人一世无忧而已。

    这十几年间,李奕充分了解并分析了这个世界的形式,前世他总以为红楼世界乃是昌隆盛世,亲身降临后他才发现红楼世界已是将显乱世之象。

    当今天下乃属澹台氏,国号为衍。

    大衍国历经四代皇帝,已过鼎盛时期,现今官宦懒政贪污,朝廷党争夺权,皇室勾心斗角,南方水灾不断,北方旱灾常有,民众怨声载道,关外北原金族凶悍,虎视眈眈,南方蛮族狡诈,伺机而动,东海倭族阳奉阴违,见利忘义。大衍国正值多事之秋,内忧外患,岌岌可危。

    鼎盛昌隆?李奕倒觉得更像是回光返照!

    李奕科举入仕,最终目的从来不是食君禄忠君事,他要的是深入内部,知己知彼。

    前世官场沉浮数十年,从一个农家小子平步青云,最终却一步站错,万劫不复。

    李奕这一世做出了深刻的检讨与总结。

    居于人下,既为鱼肉,站队结党,也不过一时成败。

    那为何,不去居于人上?

    那何不,让人来为他站队?

    别人不敢想,是因为没有这个能力,但李奕,他想试试。

    死过一次的人,总会有些疯狂的想法。

    活第二次的人,总归已经不是常人了。

    前世李奕的偶像说的好,江山如此多娇啊!

    李奕心中壮志凌云,神采也愈发飞扬,香菱见得,面色不禁泛红,低垂下眉眼。

    心道:“爷生得可真好看!”

    李奕回神,见香菱面色羞红,不禁取笑道:“小女儿家家的,也会沉迷美色?”

    一句话把香菱臊了个大红脸,哼哧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在李奕的朗笑声中低眉顺眼地服侍李奕更衣洗漱。

    李奕更了衣服,洗漱完毕,已是卯时,大河之上旭日初升。

    李奕来到甲板上,早起做工的薛家下人和船夫们都恭敬且热情地打着招呼。

    “李解元起了。”

    “给李解元请早安。”

    “李公子好啊!”

    李奕本就与薛家交好,自上船来,又揽过船上看病治人的活计,不足一月,便与船上大部分人熟络起来。

    这些不费多少工夫随手就能笼络的人心,李奕自然不会放过,指不定哪天就能排上用场,换句好听的话说,种善因得善果,得道多助,这样听起来不那么功利现实。

    李奕一一回着招呼,然后寻一处宽阔地,锻炼起身体,深蹲,俯卧撑,以及广播体操。

    船上人也见怪不怪,只听说是神医世家传下来的健体把式。

    练了片刻,香菱便出来喊李奕到薛蟠屋里用早膳。

    在船上,李奕一直与薛家人一同吃饭,他与薛蟠在外间,薛家女眷隔一道帘子在内间。

    李奕来到屋里,薛蟠便已侯在外间。

    薛蟠一身骚气十足的绣枝刺花锦袍,虽脑袋稍大,但相貌倒是不算差,五官端正,身材中等,可那气质仪态略有不堪,毛毛躁躁,风风火火。

    “奕兄弟,快来坐,昨个刚从码头上买来的好玩意儿,快尝尝,昨晚想吃他们却没料理好,我可等了一晚上。”

    薛蟠拉着李奕就要入座,李奕笑笑,隔着帘子弯腰行礼道:“给薛伯母请安。”

    “好,好,奕哥儿总是这般知礼,不像我家这泼皮猴儿。”帘子后传来一妇人声音。

    “我与奕兄弟亲如手足,再这般却显得生分,每每劝说,奕兄弟自有他一番大道理,得,他乃金陵解元,我说不过他,既如此,妈也不必回回拿我奚落一番吧!”薛蟠无奈诉苦道。

    见薛蟠耍宝,薛王氏和李奕皆是笑笑。

    “请李公子安。”

    这时,一个温润恬静的声音从帘子内穿出。

    “薛姑娘安。”李奕礼貌回道。

    “什么公子姑娘的,平白听得冷了几分……”

    薛蟠不喜自家妹子对至交好友称呼上的生分,正欲抱怨两句,李奕忙拉着他坐下,道:“吃饭吃饭,看到这些稀罕物,我也是胃口大开。”

    被李奕这么一岔,薛蟠也不去抱怨妹子了,得意道:“可不是,整日里不是鱼就是虾,吃出鸟来了,昨个一靠岸,我立马使人去买了这些东西,奕兄弟,来尝尝这熏驴肉!”

    李奕应付着,让香菱如往常一样进了里间去和薛家丫鬟们一同吃饭。

    薛蟠本想小酌几杯,被李奕以早上不宜饮酒劝住了,饭饱之后,李奕刚要告退回屋看书,里间却忽然传来一阵骚乱。

    薛蟠只得进去查看,片刻脸色焦急地出来对李奕道:“我那妹子忽犯了热疾,奕兄弟快去帮看看。”

    事出有因,李奕也只好进了里间,就见一妇人两丫鬟扶着一妙龄女子倚在床上。

    此女子容貌端丽大气,肌骨莹润,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竟隐有绝色倾城之姿,又见其体态丰盈秀腴,虽还未到及笄之年,却自有一段韵味。

    此女便是那大名鼎鼎的薛宝钗了。

    此时的薛宝钗,翠眉微蹙,如玉脸颊泛着病态红晕,一手捂着胸口,虽尽是饱含痛苦之色,面上竟也维持得了端庄之气。

    李奕上前,伸出手来,薛宝钗望了望李奕,没有动作。

    李奕道:“医者仁心,目无男女,薛姑娘也不必把我当做男子。”

    薛蟠在一旁急道:“哎呀妹子,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意这些!”

    薛王氏也道:“好儿啊,病不讳医。”

    薛宝钗才伸了手臂,露出一节欺霜赛雪的莹玉酥腕。

    李奕目不斜视,手指按在上面开始把脉。

    薛宝钗则是悄然打量李奕。

    前几次见面都是远远一眼,看不得清切,这次两人面面相对,倒是看得真切。

    怪道外面都说这位李解元是谪仙下凡,江南第一美少年,果真生得如此俊美好看!

    不过相较于外貌,薛宝钗更好奇李奕的才学。

    一首《墨梅》让士林学子交口称赞,后又有《泊船瓜洲》中的一句“春风又绿江南岸”惊艳无数文人墨客。

    在众人质疑其只会玩弄文字,写诗作词时,李奕又一举考得解元功名。

    更不必说还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救人无数。

    而做到这一切的人,不过是跟自己一般年纪的少年郎。

    称之为当世奇男子毫不为过。

    一时间,薛宝钗竟是看得痴了。

    每每热疾发作,除去身体不适,薛宝钗心内也会涌现一股热切之情,致使她性情有变,常做出平日里绝不会做的事情。

    放在平日里,知礼蹈矩的她是断不会如此盯着一位男子久久不移目的。

    幸而一众人皆是盯着李奕等他诊断结果,此刻薛宝钗的异样也无人察觉。

    薛宝钗心思恍惚间,李奕忽出声道:“薛姑娘得的应是一种奇杂症,心绪激动间,内里涌现一股灼心热意,可谓之热毒症。”

    薛宝钗这才猛然惊醒,不动声色地垂下螓首。

    “嘿呀,真是神了,奕兄弟,你说的全中!”

    薛蟠惊讶的拍了下手。

    薛宝钗回神后却并无讶然之色。

    小时候为这病寻医问药,在金陵杏林中也不是什么秘密,若李奕有心,以李奕的身份,稍微打听一番便可知晓。

    “本该时常发作,却大有改善,可是有了对症方子?”李奕问道。

    “奕哥儿说的不错,一个和尚给了个海上方,名唤冷香丸,以往犯病服上一粒便会好转,可今儿便是吃了,也不管用了。”薛王氏说着,取出了一粒冷香丸交由李奕手上。

    李奕嗅了嗅,沉吟片刻,道:“白牡丹花、白荷花、白芙蓉花、白梅花花蕊约十二两研末,雨、露、霜、雪约莫十二钱加蜂蜜、白糖……”

    随着李奕的话语,这下屋子里的人包括薛宝钗在内俱是瞠目结舌。

    这药方可不曾外泄,李奕单是嗅上一嗅,便将药方说得八九不离十,真真神乎其技也。

    李奕也是取了巧,单凭他的医术造诣,别的虽然能嗅出来,但这雨露霜雪是嗅不出来的,他是凭着前世对红楼梦原文的记忆加上的。

    得亏他前世有个热爱红学的领导,使得李奕也对红楼梦下了一番苦功夫,不然也不会这么记忆深刻。

    “怪道总说奕哥儿是谪仙下凡,这一手本事不是神技是什么?”薛王氏缓过神来,忙喜道。

    李奕医术越高,她女儿的病越有可能治愈,怎么不高兴。

    “无他,唯熟尔。”李奕适时装上一笔,然后道:“这方子,此时不生效,只是因为北上而水土不服,原应配黄柏十二分煎汤送服,现改为六分即可。”

    薛王氏忙遣人照吩咐煎汤,送服之后,薛宝钗的热毒果然不再发作。

    众人大喜,又皆是对李奕的医术叹服不已。

    “奕兄弟,咱妹子这病能根治吗?”薛蟠带着希冀看向李奕。

    薛宝钗却白了自家哥哥一眼,什么就成了“咱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