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四方贺来者皆不善
“礼部郎中刘大人，亲至！”
“工部右侍郎赵大人，礼至！”
“鸿胪寺少卿彭大人，礼至！”
“西城兵马司指挥使吴大人，亲至！”
文西与薛家老管家迎在大门处，见着如此之多的大人物前来道贺，脸都笑得有些僵了。
“乖乖，我虽生长在京城里，可也从未见过这么多官老爷！”
好不容易得了空，文西揉了揉脸皮，惊叹道。
老管家笑呵呵道：“我活了五十多年，也是头次见这等盛事，若不是随着主子上了京，怕是到死也开不了眼。咱们家二爷当真厉害，当初上京之时，我便瞧出咱们这位二爷绝非等闲之辈……”
老管家正要打开话匣子，文西忙戳了戳他，提醒道：“有贵人来了！”
只见两堆队人马抬着彩纸封的数箱贺礼随着头里的轿子行至宅门前。
“妈耶！这是王府的人！老管家你好生迎着，我去里头喊主子！”文西嘱咐一句话，忙跑进了门里。
老管家虽好奇文西是怎么老远就认出来的，不过贵客至前，也由不得他多想，忙恭敬迎了上去。
“忠……忠顺亲王，北静郡王，亲至！”
迎门的看着贺帖，摸了把脑门上的汗，扯起嗓子吆喝道。
“两位王爷亲临，和玉有失远迎，实属失礼，失礼啊！”
李奕从门内大步流星走了出来，笑着告罪道。
“的确失礼，今儿若不摆下一桌好酒，本王定不轻饶。”水溶哈哈笑道，前去拉住李奕的手腕，似是怕他不应。
李奕连连应下，又对忠顺亲王行了一礼：“李奕，见过王爷。”
忠顺亲王面色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回了。
“莫要见怪，忠顺王乍见生人，都是此番做派，实则是个老顽童性子。”水溶笑道。
“嘿，水溶，有你这般揭我老底的，你到底是哪一派的？”忠顺亲王顿时绷不住脸，指着水溶质问道，毫无王室贵族风度。
“我与和玉一见如故，互为知己，自是偏帮和玉，王爷这话问出来岂不自讨没趣？”水溶摇着扇子笑道。
“你……”忠顺王被噎了一番，自知辩不过水溶，便换了一副笑脸凑到李奕身旁，亲近道：“状元郎果真英俊潇洒，一表人才，叫本王着实相见恨晚呐！”
“王爷过誉，过誉了！”李奕拱手谦笑，忙道：“快里头上座吧！”
而后便将两位王爷引进了厅堂内。
堂内的官员见了两位王爷，多只是礼节性应付一下，却并无过多谄媚之人。
这般情况倒也正常，士林党的人，本就瞧不起这些所谓王公贵族，两方势力一直不对付。
李奕似乎并不懂其中微妙，只是照常招待着诸人，谈笑风生间，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忽文西上前来报，道：“荣国府贾政老爷与九省统制王大人亲至。”
李奕闻言，起身对堂内众人告罪一声：“李奕出去迎一迎恩人。”
待李奕出了厅堂，忠顺王与身边的北静王低声冷笑道：“一个干舅舅，一个干姨父，如今却只是恩人，这小子倒拎得清。”
北静王只是品茶不语，面色如常。
过不一会儿，李奕便将贾政王子腾迎来进来，恭敬道：“王大人，贾大人，快快请坐。”
王子腾面色郁郁，挤出一丝笑容，与贾政先是与在场同僚见礼，才端坐下来，心里却是更加坐实了自己的猜测。
这个李奕如此生分地称呼他们，定是得了宫里的什么风声，要与他们划清界限了。
品茗之际，王子腾暗里环视四周，内心却不免怪异起来。
这士林党的人怎地来了如此之多？难不成还想拉拢李奕？他们那帮子眼高于顶的人，就算要拉拢李奕，也不至于如此给面子。
“唉，当今大衍，内忧外患，不知状元郎对此多事之秋有何高见？”
正高谈阔论间，忽而一个文官将话茬改换到国事之上。
王子腾这才了悟，这帮子士林党是来做什么的了。
李奕笑了笑，惭愧道：“钱大人此言可要折煞和玉了，和玉年岁尚小，见识短薄，除了会读几本死书，亦无半分本事，又何来高见？”
另一个官员笑道：“状元郎太过自谦了，自古英雄出少年，状元郎十五六年岁便能连中三元独占鳌头，实为千百年难出的天骄，既承圣恩，当分圣忧。”
李奕回道：“当今圣上文韬武略，励精图治，文武百官在圣上领导下和衷共济，群策群力。虽近来多有事端，然大衍整体却是一派欣欣向荣之象，既如此，和玉一介黄口小儿又怎敢妄语，周大人莫非对当今欣欣向荣之势有所不懑？”
“状元郎误会了，误会……闲聊谈笑而已，莫要认真……”周大人脸色微变，忙端起茶杯以饮茶掩盖慌色。
“噗呲……”
座上的忠顺王没忍住笑出了声，见众人望来，忠顺王信口道：“想起了一个笑话，莫要见怪，你们继续，继续……”
话说完，忠顺王坐在那一个人偷着乐，他真想不出李奕这个小少年是怎么练就得这一番睁眼说瞎话丝毫不要脸的本事的。
和衷共济？群策群力？笑掉大牙！
经此一番对论，这些文官倒是安分了许多。
王子腾目睹这一切，不禁越发高看李奕，果真是个好小子，少年老成，怪不得圣上青睐有加。
至晌午，宾客已走得七七八八，只剩了两位王爷与王子腾贾政几人。
李奕吩咐下人摆了一桌酒菜，准备设宴款待一番。
王子腾与贾政却执意告辞。
李奕劝说几番无果，只得亲自送出门去。
“干舅，干外甥这边还有一事相求。”临走之际，李奕忽然说道。
王子腾见李奕变了称呼，眉毛一挑，遂道：“但说无妨。”
李奕附身过去，神色谨慎，低声道：“现今的京营节度使曾是您的老部下，烦您帮干外甥与他搭个线。”
王子腾闻言，目光欣喜，小心翼翼悄声问道：“是那位的意思？”
李奕不置可否，重新端正站好，拱了拱手：“有劳干舅了。”
王子腾朗笑着拍了拍李奕的肩膀，亲切道：“好外甥安心，此事舅舅必为你办妥了。”
李奕再三谢过，三人才道了别。
“兄长，奕哥儿与你说了什么，怎这般高兴？”贾政好奇问道。
王子腾收敛神色，摇摇头，只是道：“无事……”
说完沉吟良久，又问道：“李奕可与宝钗已是定了亲？”
贾政回道：“还未曾定亲……”
王子腾闻言，思忖良久，目光一定，对贾政道：“你且附耳过来。”
贾政忙照做，只见王子腾在贾政耳边细细交代着什么。
“兄长，这……这不妥吧？”听完王子腾的话，贾政为难道。
“现在还是你优柔寡断之时？”王子腾恨铁不成钢道：“薛家亦有我的妹子，按理我也不该偏帮哪一个，你若不愿，便当今日我没说过这话，李奕做了谁家姑爷，我都是他妻舅，左右也吃不了亏。倒是你荣国府，将来若想高枕无忧，难不成靠琏二？还是靠宝玉？我真心向你，才说些不中听的。”
王子腾说完，板着脸拂袖而去。
贾政愣在原地良久，再三思虑之后，却幽幽叹道：“此事还是应与母亲商议一番……”
却说李奕这边，摆了酒席与二位王爷正开怀畅饮。
忠顺王果真是个怪脾性的，与人熟络之后便没了正形，像个贩卒屠户一般，粗犷豪爽。
“小子，本王与你合计个事儿，我听闻水溶要把云姬送给你，云姬我垂涎了很久，你看能否把她让给我？”忠顺王拉着李奕的手，带着几分醉意，叫喊道：“你尽管放心，本王不会平白占你便宜，本王的府上的丫鬟优伶，看上哪个任你挑选！”
李奕笑道：“王爷言重，既然王爷喜欢，尽管接去便是，原我也是想着婉拒北静王的好意，既如此，她能跟着王爷，也是修来福气得了一番造化。至于王爷府上的丫鬟优伶，李奕是万不能要的。”
“嘿！我懂，你这般年纪，定是看不上我府里那些调教好的，唉，小小年纪不懂那些女人的美妙之处。”忠顺王颇为可悲地拍拍李奕的手腕，随即道：“我听闻水溶说有个什么京城第一清倌人与你两情相悦，我便给她赎了身送你罢。不准再推脱，否则本王打你板子！”
李奕满脸苦笑，问向水溶：“王爷，和玉何时与柳大家两情相悦了？您这是至我于不义啊！”
水溶呵呵笑道：“我只不过不忍见柳大家承受单相思之苦，你两个郎才女貌，又皆是满腹诗书，收进院里，花前月下，吟诗作对，岂不美哉？”
李奕闻言，连连摇头不语。
“工部右侍郎赵大人，礼至！”
“鸿胪寺少卿彭大人，礼至！”
“西城兵马司指挥使吴大人，亲至！”
文西与薛家老管家迎在大门处，见着如此之多的大人物前来道贺，脸都笑得有些僵了。
“乖乖，我虽生长在京城里，可也从未见过这么多官老爷！”
好不容易得了空，文西揉了揉脸皮，惊叹道。
老管家笑呵呵道：“我活了五十多年，也是头次见这等盛事，若不是随着主子上了京，怕是到死也开不了眼。咱们家二爷当真厉害，当初上京之时，我便瞧出咱们这位二爷绝非等闲之辈……”
老管家正要打开话匣子，文西忙戳了戳他，提醒道：“有贵人来了！”
只见两堆队人马抬着彩纸封的数箱贺礼随着头里的轿子行至宅门前。
“妈耶！这是王府的人！老管家你好生迎着，我去里头喊主子！”文西嘱咐一句话，忙跑进了门里。
老管家虽好奇文西是怎么老远就认出来的，不过贵客至前，也由不得他多想，忙恭敬迎了上去。
“忠……忠顺亲王，北静郡王，亲至！”
迎门的看着贺帖，摸了把脑门上的汗，扯起嗓子吆喝道。
“两位王爷亲临，和玉有失远迎，实属失礼，失礼啊！”
李奕从门内大步流星走了出来，笑着告罪道。
“的确失礼，今儿若不摆下一桌好酒，本王定不轻饶。”水溶哈哈笑道，前去拉住李奕的手腕，似是怕他不应。
李奕连连应下，又对忠顺亲王行了一礼：“李奕，见过王爷。”
忠顺亲王面色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回了。
“莫要见怪，忠顺王乍见生人，都是此番做派，实则是个老顽童性子。”水溶笑道。
“嘿，水溶，有你这般揭我老底的，你到底是哪一派的？”忠顺亲王顿时绷不住脸，指着水溶质问道，毫无王室贵族风度。
“我与和玉一见如故，互为知己，自是偏帮和玉，王爷这话问出来岂不自讨没趣？”水溶摇着扇子笑道。
“你……”忠顺王被噎了一番，自知辩不过水溶，便换了一副笑脸凑到李奕身旁，亲近道：“状元郎果真英俊潇洒，一表人才，叫本王着实相见恨晚呐！”
“王爷过誉，过誉了！”李奕拱手谦笑，忙道：“快里头上座吧！”
而后便将两位王爷引进了厅堂内。
堂内的官员见了两位王爷，多只是礼节性应付一下，却并无过多谄媚之人。
这般情况倒也正常，士林党的人，本就瞧不起这些所谓王公贵族，两方势力一直不对付。
李奕似乎并不懂其中微妙，只是照常招待着诸人，谈笑风生间，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忽文西上前来报，道：“荣国府贾政老爷与九省统制王大人亲至。”
李奕闻言，起身对堂内众人告罪一声：“李奕出去迎一迎恩人。”
待李奕出了厅堂，忠顺王与身边的北静王低声冷笑道：“一个干舅舅，一个干姨父，如今却只是恩人，这小子倒拎得清。”
北静王只是品茶不语，面色如常。
过不一会儿，李奕便将贾政王子腾迎来进来，恭敬道：“王大人，贾大人，快快请坐。”
王子腾面色郁郁，挤出一丝笑容，与贾政先是与在场同僚见礼，才端坐下来，心里却是更加坐实了自己的猜测。
这个李奕如此生分地称呼他们，定是得了宫里的什么风声，要与他们划清界限了。
品茗之际，王子腾暗里环视四周，内心却不免怪异起来。
这士林党的人怎地来了如此之多？难不成还想拉拢李奕？他们那帮子眼高于顶的人，就算要拉拢李奕，也不至于如此给面子。
“唉，当今大衍，内忧外患，不知状元郎对此多事之秋有何高见？”
正高谈阔论间，忽而一个文官将话茬改换到国事之上。
王子腾这才了悟，这帮子士林党是来做什么的了。
李奕笑了笑，惭愧道：“钱大人此言可要折煞和玉了，和玉年岁尚小，见识短薄，除了会读几本死书，亦无半分本事，又何来高见？”
另一个官员笑道：“状元郎太过自谦了，自古英雄出少年，状元郎十五六年岁便能连中三元独占鳌头，实为千百年难出的天骄，既承圣恩，当分圣忧。”
李奕回道：“当今圣上文韬武略，励精图治，文武百官在圣上领导下和衷共济，群策群力。虽近来多有事端，然大衍整体却是一派欣欣向荣之象，既如此，和玉一介黄口小儿又怎敢妄语，周大人莫非对当今欣欣向荣之势有所不懑？”
“状元郎误会了，误会……闲聊谈笑而已，莫要认真……”周大人脸色微变，忙端起茶杯以饮茶掩盖慌色。
“噗呲……”
座上的忠顺王没忍住笑出了声，见众人望来，忠顺王信口道：“想起了一个笑话，莫要见怪，你们继续，继续……”
话说完，忠顺王坐在那一个人偷着乐，他真想不出李奕这个小少年是怎么练就得这一番睁眼说瞎话丝毫不要脸的本事的。
和衷共济？群策群力？笑掉大牙！
经此一番对论，这些文官倒是安分了许多。
王子腾目睹这一切，不禁越发高看李奕，果真是个好小子，少年老成，怪不得圣上青睐有加。
至晌午，宾客已走得七七八八，只剩了两位王爷与王子腾贾政几人。
李奕吩咐下人摆了一桌酒菜，准备设宴款待一番。
王子腾与贾政却执意告辞。
李奕劝说几番无果，只得亲自送出门去。
“干舅，干外甥这边还有一事相求。”临走之际，李奕忽然说道。
王子腾见李奕变了称呼，眉毛一挑，遂道：“但说无妨。”
李奕附身过去，神色谨慎，低声道：“现今的京营节度使曾是您的老部下，烦您帮干外甥与他搭个线。”
王子腾闻言，目光欣喜，小心翼翼悄声问道：“是那位的意思？”
李奕不置可否，重新端正站好，拱了拱手：“有劳干舅了。”
王子腾朗笑着拍了拍李奕的肩膀，亲切道：“好外甥安心，此事舅舅必为你办妥了。”
李奕再三谢过，三人才道了别。
“兄长，奕哥儿与你说了什么，怎这般高兴？”贾政好奇问道。
王子腾收敛神色，摇摇头，只是道：“无事……”
说完沉吟良久，又问道：“李奕可与宝钗已是定了亲？”
贾政回道：“还未曾定亲……”
王子腾闻言，思忖良久，目光一定，对贾政道：“你且附耳过来。”
贾政忙照做，只见王子腾在贾政耳边细细交代着什么。
“兄长，这……这不妥吧？”听完王子腾的话，贾政为难道。
“现在还是你优柔寡断之时？”王子腾恨铁不成钢道：“薛家亦有我的妹子，按理我也不该偏帮哪一个，你若不愿，便当今日我没说过这话，李奕做了谁家姑爷，我都是他妻舅，左右也吃不了亏。倒是你荣国府，将来若想高枕无忧，难不成靠琏二？还是靠宝玉？我真心向你，才说些不中听的。”
王子腾说完，板着脸拂袖而去。
贾政愣在原地良久，再三思虑之后，却幽幽叹道：“此事还是应与母亲商议一番……”
却说李奕这边，摆了酒席与二位王爷正开怀畅饮。
忠顺王果真是个怪脾性的，与人熟络之后便没了正形，像个贩卒屠户一般，粗犷豪爽。
“小子，本王与你合计个事儿，我听闻水溶要把云姬送给你，云姬我垂涎了很久，你看能否把她让给我？”忠顺王拉着李奕的手，带着几分醉意，叫喊道：“你尽管放心，本王不会平白占你便宜，本王的府上的丫鬟优伶，看上哪个任你挑选！”
李奕笑道：“王爷言重，既然王爷喜欢，尽管接去便是，原我也是想着婉拒北静王的好意，既如此，她能跟着王爷，也是修来福气得了一番造化。至于王爷府上的丫鬟优伶，李奕是万不能要的。”
“嘿！我懂，你这般年纪，定是看不上我府里那些调教好的，唉，小小年纪不懂那些女人的美妙之处。”忠顺王颇为可悲地拍拍李奕的手腕，随即道：“我听闻水溶说有个什么京城第一清倌人与你两情相悦，我便给她赎了身送你罢。不准再推脱，否则本王打你板子！”
李奕满脸苦笑，问向水溶：“王爷，和玉何时与柳大家两情相悦了？您这是至我于不义啊！”
水溶呵呵笑道：“我只不过不忍见柳大家承受单相思之苦，你两个郎才女貌，又皆是满腹诗书，收进院里，花前月下，吟诗作对，岂不美哉？”
李奕闻言，连连摇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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