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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万幸,我还是我

    透过病房的窗户可以看到透蓝的天空上悬着火球一般的太阳,感觉烈日似乎要灼烧周遭的一切。

    虽然不想承认,但已经七月了,不过对于庄序来说,清醒的时间还没有一个月长。

    在病房中陆陆续续过了几天清醒的日子后,庄序才确信,原来他真的是次人格。呸,不对,原来他真的是穿越!

    并且这具身体的原意识竟然一直都存在!是的,两个人轮着共用一副身体。

    庄序第一次醒来的正确时间是三月中旬,也就是穿越而来的时间。

    之所以确认是穿越而非次人格,则是在活动室看电视的时候发现脚下踩的这座城市被称为天都市,这家精神病院同样坐落在天都市的郊区,而所处的国家就更加离谱了,被称为中古州国,简称中州。

    在不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庄序真的有试图给自己洗脑,是的,我是次人格,次人格是我,是这样没错。

    万幸,我还是我,不过是以次人格的形式活着。

    但比成为次人格更加恐怖的是原意识有更长时间对身体的掌控权,简单来说原意识掌控身体一周左右的时间,庄序才有一天的清醒时间。

    所以对庄序来说上次清醒应该是在昨天,但医生会告诉他已经过去一周了!

    生命在无法控制的情况下疯狂的流逝,如果说这副身体能活到八十岁那按照七分一的清醒时间,庄序只能清醒十一年左右,更何况这具身体现在已经三十了,那就等于只有七年的活头了···

    二十四岁的大好青春,女朋友还没正经谈一个,简直哭死。

    随着时间的推迟,庄序被逼接受了,七年就七年吧,毕竟怎么论都是占着属于别人的身体,但身体上的伤真的不能再增加了!!

    在庄序不知道的情况下,这具身体已经有了两次自杀行为,真的不希望下次醒来身体的哪一处再被包扎了,能想象这具身体的原意识会用牙齿咬腕自杀吗?能想象一觉醒来手腕被包成粽子的模样吗?

    庄序这几天的心路历程仿佛是山路十八弯,还是那种尽头堵的死死的山路,真是要命啊,这没病都快要整出精神病了。

    病房外的郝院长透过玻璃窗看到了正在唉声叹气的陈博源也就是庄序。

    郝院长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这次苏醒的次人格的状态倒是比前几次好很多了,最起码没有神叨叨低语了,想起前几次次人格醒来的神态,郝院长差点以为这位新诞生的次人格也患有什么精神病了,万幸目前看来大体是正常的。

    这几个月郝院长真的是为了二号病床患者陈博源操碎了心,头顶又秃掉了一圈,是时候要买些生发剂了,操持这么一家精神病院真是实属不易。

    郝院长理了理衣角,脸上挂起标准的微笑,推开门进去了,身后依然跟着两位膀大腰圆的护士大姐。

    “早饭合胃口吗?”

    “还好吧~”庄序的语气丧丧的。

    是的,还活着,那就算不错了,真的要担心哪一天就彻底醒不来了。但话又说回来,如果在这个空间挂掉了,会回到原来的空间吗?庄序不敢赌,好歹这边还有机会,只不过,真的不能让原意识三天两头搞事情了,得主动出击了。

    但怎么做呢?写信?可是要写些什么呢,庄序灵光一闪想起了自己的专业,转头对着院长说,“我可以画一幅画给他吗?”

    郝院长立刻理解到次人格口中的“他”指的是谁,沉思片刻后,“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院长也不希望主人格再次自杀、自残行为,而且双重人格之间也需要整合或者解决。

    “那我需要一套油画工具!”

    听到院长同意后,庄序声音中透着小小的愉悦,这明亮的眼神在主人格身上可是看不到。

    下午两点左右,庄序终于在活动室等来了需要的油画工具。画什么呢?他沉思了片刻,决定画梵高的《向日葵》,之前临摹过多次手熟,且这么明亮而灿烂的颜色也能表现出次人格对生命的渴望吧,打定主意的庄序拿起笔动了起来。

    两个小时后,当郝院长再次来到庄序身边的时候,他内心是十分惊讶的,因为主人格绘画似乎达不到这种水平的,主人格的职业是法医,平时里基本上不接触画画一类的。

    郝院长开始回忆刚给主人格陈博源做催眠的时候,对方说过小时候有画过油画,也有报过油画兴趣班,但后面上了中学就放弃了,所以次人格出现的时间很可能是在小时候?郝院长不太确定。

    次人格是可以掌握主人格完全不具备的技能,这是因为两者是完全独立的,他们有各自的时间和空间,但这种绘画技能是绝不可能无中生有。

    从次人格出现到现在,总共还不到三十天,三十天的时间中次人格庄序完全没有接触过任何跟油画有关的物件,那只能说明次人格早在小时候就已经出现了。

    这是存在了近二十年的次人格啊,在主人格自杀失败后才清醒,哎,难治啊,郝院长的心情顿时有些沉重。

    随着庄序绘画的投入,活动室里慢慢开始聚集医生护士,人多了自然就开始小声交谈起来。

    “这是二号病床那位法医吗?”

    “这法医还会油画啊,还挺好看。”

    “你什么时候还懂油画了。”

    “这么一看还挺正常的。”

    “要是真正常就好了,那我就把外甥女介绍给他。”

    “噗,您外甥女这都离婚三次了吧。”

    果然不管在什么时候,女人多了八卦就产生了,尤其是中年大姐。

    近傍晚的时候,庄序停下了手中的画笔,直起身子伸了伸懒腰,大功告成。不得不说做点熟悉的事情,心情还是非常愉悦的,郝院长也看出来次人格的愉悦难得主动说了句:“你如果下次还想画,可以跟徐医生讲讲。”

    “下次醒来又要一周后了吧。”庄序叹了口气,算了看开点吧,反正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摆烂吧,关键着急在这里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郝院长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转身离开了。

    病房中又剩下庄序和护士大姐,不过这次看护的护士大姐换人了,没有之前的五大三粗了,这是个好现象。

    上次醒来庄序路过其他病房的时候,看到护士大姐如泰山压顶一般制住那位发狂的男病患时,他才明白为何护士都是这般身形了,弱一些的根本压不住啊!

    什么时候能出去,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