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众怒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赵俊也是左右为难。
将耕牛还给金老汉，那么无疑是在打自己的脸，打大胤律法的脸。
而将耕牛判给吴厚德，赵俊心虚无比的看向大堂外那些已经是怒发冲冠，似乎随时都会冲击大堂的民众……
这个结果，也不是他能够承担得起的。
但还能如何？
“只盼唐毅的办法真能奏效了。”
心虚无比的赵俊咳嗽两声，整理了一下腔调，鼓起勇气，大声的道：
“如今案情已经明了，判决如下……”
县令赵俊说着，再次有些慌张的看向堂下众人，堂下众人也全都齐齐盯着堂上的赵俊。
县令赵俊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一咬牙，随即急速的宣布道：
“本案判决如下，金铁蛋盗取吴厚德家的耕牛，事实俱在，不容辩驳，耕即日起，牛归还吴厚德，金铁蛋徒三千里。”
赵俊说完，堂下众人顿时一愣。
而就在众人这一愣神的刹那，赵俊已经是一弯腰，一个箭步，就朝着大堂一旁的侧门急速冲了过去。
而就在县令赵俊的身影消失在大堂侧门的刹那，大堂之中，则是“轰隆隆”的一声炸开了花，各种针对县令赵俊的侮辱谩骂，却是瞬间炸响。
“昏官。”
“贪官。狗日的县令。”
“狗官，无耻狗官。”
“这狗日的县令跟吴厚德是一伙的。”
暴乱之中，无数的鞋子、菜叶、鸡蛋，乱七八糟都就都往大堂扔。
而没料到这茬的唐毅，也瞬间被七八双鞋，两三个臭鸡蛋，无数烂菜叶砸在脸上。
看着眼前有些熟悉的场景，唐毅有些愣神，赞一句：
“我去，这些东西是他们来县衙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的吗，而且还准备这么充分？”
说完，也急忙朝着后堂抱头鼠窜。
县衙后堂之中，县令赵俊一脸阴沉的坐在凳子上，看着走进来的唐毅，委屈道：
“唐大人，本官可是将一生的清誉都压上去了。”
清誉？
唐毅嗤笑，您快别搞笑了，刚才躲避臭鸡蛋、臭鞋子、烂菜叶的动作，就您最专业了吧？以前肯定也没少接受这个时代这种对贪官污吏的至高礼仪的洗礼吧？
还清誉？
唐毅心中鄙夷，脸上却是微微一笑的道：
“多谢县令大人的信任，也请县令大人放心，此事之后，您在安邑的声望，绝对会比现在更高，无数人都会对您感恩戴德的。”
赵俊看了眼唐毅，感激的道：“那就好，只希望唐大人的办法要真有用才是！”
唐毅回到神衣卫衙门，迈步走进属于自己的办公房。
房间中，金老汉战战兢兢的蹲在地上，额头伤口已经做了简单的处理，上面包着渗血的白布。
猴子等人也齐齐等在里面了。
“小人叩见……”
金老汉看见唐毅走进来，急忙起身上前，屈膝就要朝着唐毅叩拜。
唐毅急忙伸手拦住：“不必跪不必跪。您这么大年纪，再给我下跪，这岂不是要折我的寿，您坐！您坐！”
说着，扶着惶恐的金老汉，坐到一张椅子上。
金老汉惶恐的摆着手，口中连连道：“使不得。使不得。”
最后虽然拗不过唐毅，坐在了椅子上，但臀部却是悄悄的往前挪了挪，只敢有半边歇在上面，正对唐毅，以示尊敬。
唐毅无奈，只能任由他了，口中安慰道：
“金老汉，刚才在县衙大堂上，县令大人的判决，其实只是权宜之计，并不是真的要将牛判给吴厚德，你不要担心。”
金老汉连连点头道：“小人知道！小人知道！刚才有位大人已经跟小人说了，说是大人您会给我做主。”
说着屁股又是往前一挪，急切的道：
“青天大老爷，您要给我做主啊！那牛确实是小人在官集上买的，它是小人的命根子，小人全家，可都指望着这头牛活的啊，要是没有了牛，我……我怕是也活不成了。”
金老汉说着，顺势就要再次跪到地上。
唐毅急忙上前拦住，用足够直白的语气道：
“金老汉，您先稍安勿躁，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都已经知道了，那牛就是你的，也跑不了，那吴厚德就是个骗子。
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为你做主，而且，我向你保证，你的牛跑不了，吴厚德也将得到他应有的惩罚，不过，这样的前提是，你得听我的吩咐。”
金老汉一听能找回牛，而这青天大老爷说的话，也是掷地有声，顿时心中大喜，感激之情，无以言表，急忙点头道：
“听！俺都听！只要是能要回俺的牛，您让俺干什么俺都听。”
“好！”
唐毅微见他满口答应，顿时笑着点头，随即信心十足的道：
“那你且先下去，好吃好喝的在这里呆着，等着晚上，我给你看一出好戏就成，帮你好好的收拾收拾那吴厚德。”
金老汉急忙点头道：“是是是！大人，我一切都听大人您的。”
可金老汉虽然点头，心中却难免也有些嘀咕：
“这案子，县令大人都断了，将牛判给了吴厚德，这位大人虽然保证，能够为俺要回耕牛，可是看他的样子，也只是个捕快，他真能推翻了县令大人判的案子，将牛还给我？”
说实话，经历了刚才的审判，金老汉对衙门的人，是已经不再有什么信任可言了。
对于夺回属于自己的耕牛，更是不再抱有什么希望了。
可那头耕牛对他，甚至是对他的整个家庭，都太过重要了。
所以，哪怕只有一丝的希望，他仍然愿意去试，更愿意去相信。
而且，案子到了现在，他还能怎样，只能将最后一丝微薄的希望，寄托在唐毅身上。
虽然唐毅再三保证，但金老汉离去的时候，依旧是忧心忡忡。
而看着金老汉那忧心忡忡，战战兢兢的样子，唐毅也是无奈。
而见他在路上随便遇见个衙门里的人，都要点头哈腰，想要留下好印象，好在夺回耕牛时候，多一分助力，唐毅心中闪过一丝不忍，更有一丝愤怒。
而想起大堂上得意洋洋的吴厚德，他眼中立马闪过一丝厉色：
“有些人，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一辈子，就只是为了简单的活着，但有些人，却偏偏连他们这种，最基本最朴实的愿望，都要去毁灭剥夺，那我也就只好，毁灭和剥夺你们活着的权利了。”
将耕牛还给金老汉，那么无疑是在打自己的脸，打大胤律法的脸。
而将耕牛判给吴厚德，赵俊心虚无比的看向大堂外那些已经是怒发冲冠，似乎随时都会冲击大堂的民众……
这个结果，也不是他能够承担得起的。
但还能如何？
“只盼唐毅的办法真能奏效了。”
心虚无比的赵俊咳嗽两声，整理了一下腔调，鼓起勇气，大声的道：
“如今案情已经明了，判决如下……”
县令赵俊说着，再次有些慌张的看向堂下众人，堂下众人也全都齐齐盯着堂上的赵俊。
县令赵俊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一咬牙，随即急速的宣布道：
“本案判决如下，金铁蛋盗取吴厚德家的耕牛，事实俱在，不容辩驳，耕即日起，牛归还吴厚德，金铁蛋徒三千里。”
赵俊说完，堂下众人顿时一愣。
而就在众人这一愣神的刹那，赵俊已经是一弯腰，一个箭步，就朝着大堂一旁的侧门急速冲了过去。
而就在县令赵俊的身影消失在大堂侧门的刹那，大堂之中，则是“轰隆隆”的一声炸开了花，各种针对县令赵俊的侮辱谩骂，却是瞬间炸响。
“昏官。”
“贪官。狗日的县令。”
“狗官，无耻狗官。”
“这狗日的县令跟吴厚德是一伙的。”
暴乱之中，无数的鞋子、菜叶、鸡蛋，乱七八糟都就都往大堂扔。
而没料到这茬的唐毅，也瞬间被七八双鞋，两三个臭鸡蛋，无数烂菜叶砸在脸上。
看着眼前有些熟悉的场景，唐毅有些愣神，赞一句：
“我去，这些东西是他们来县衙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的吗，而且还准备这么充分？”
说完，也急忙朝着后堂抱头鼠窜。
县衙后堂之中，县令赵俊一脸阴沉的坐在凳子上，看着走进来的唐毅，委屈道：
“唐大人，本官可是将一生的清誉都压上去了。”
清誉？
唐毅嗤笑，您快别搞笑了，刚才躲避臭鸡蛋、臭鞋子、烂菜叶的动作，就您最专业了吧？以前肯定也没少接受这个时代这种对贪官污吏的至高礼仪的洗礼吧？
还清誉？
唐毅心中鄙夷，脸上却是微微一笑的道：
“多谢县令大人的信任，也请县令大人放心，此事之后，您在安邑的声望，绝对会比现在更高，无数人都会对您感恩戴德的。”
赵俊看了眼唐毅，感激的道：“那就好，只希望唐大人的办法要真有用才是！”
唐毅回到神衣卫衙门，迈步走进属于自己的办公房。
房间中，金老汉战战兢兢的蹲在地上，额头伤口已经做了简单的处理，上面包着渗血的白布。
猴子等人也齐齐等在里面了。
“小人叩见……”
金老汉看见唐毅走进来，急忙起身上前，屈膝就要朝着唐毅叩拜。
唐毅急忙伸手拦住：“不必跪不必跪。您这么大年纪，再给我下跪，这岂不是要折我的寿，您坐！您坐！”
说着，扶着惶恐的金老汉，坐到一张椅子上。
金老汉惶恐的摆着手，口中连连道：“使不得。使不得。”
最后虽然拗不过唐毅，坐在了椅子上，但臀部却是悄悄的往前挪了挪，只敢有半边歇在上面，正对唐毅，以示尊敬。
唐毅无奈，只能任由他了，口中安慰道：
“金老汉，刚才在县衙大堂上，县令大人的判决，其实只是权宜之计，并不是真的要将牛判给吴厚德，你不要担心。”
金老汉连连点头道：“小人知道！小人知道！刚才有位大人已经跟小人说了，说是大人您会给我做主。”
说着屁股又是往前一挪，急切的道：
“青天大老爷，您要给我做主啊！那牛确实是小人在官集上买的，它是小人的命根子，小人全家，可都指望着这头牛活的啊，要是没有了牛，我……我怕是也活不成了。”
金老汉说着，顺势就要再次跪到地上。
唐毅急忙上前拦住，用足够直白的语气道：
“金老汉，您先稍安勿躁，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都已经知道了，那牛就是你的，也跑不了，那吴厚德就是个骗子。
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为你做主，而且，我向你保证，你的牛跑不了，吴厚德也将得到他应有的惩罚，不过，这样的前提是，你得听我的吩咐。”
金老汉一听能找回牛，而这青天大老爷说的话，也是掷地有声，顿时心中大喜，感激之情，无以言表，急忙点头道：
“听！俺都听！只要是能要回俺的牛，您让俺干什么俺都听。”
“好！”
唐毅微见他满口答应，顿时笑着点头，随即信心十足的道：
“那你且先下去，好吃好喝的在这里呆着，等着晚上，我给你看一出好戏就成，帮你好好的收拾收拾那吴厚德。”
金老汉急忙点头道：“是是是！大人，我一切都听大人您的。”
可金老汉虽然点头，心中却难免也有些嘀咕：
“这案子，县令大人都断了，将牛判给了吴厚德，这位大人虽然保证，能够为俺要回耕牛，可是看他的样子，也只是个捕快，他真能推翻了县令大人判的案子，将牛还给我？”
说实话，经历了刚才的审判，金老汉对衙门的人，是已经不再有什么信任可言了。
对于夺回属于自己的耕牛，更是不再抱有什么希望了。
可那头耕牛对他，甚至是对他的整个家庭，都太过重要了。
所以，哪怕只有一丝的希望，他仍然愿意去试，更愿意去相信。
而且，案子到了现在，他还能怎样，只能将最后一丝微薄的希望，寄托在唐毅身上。
虽然唐毅再三保证，但金老汉离去的时候，依旧是忧心忡忡。
而看着金老汉那忧心忡忡，战战兢兢的样子，唐毅也是无奈。
而见他在路上随便遇见个衙门里的人，都要点头哈腰，想要留下好印象，好在夺回耕牛时候，多一分助力，唐毅心中闪过一丝不忍，更有一丝愤怒。
而想起大堂上得意洋洋的吴厚德，他眼中立马闪过一丝厉色：
“有些人，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一辈子，就只是为了简单的活着，但有些人，却偏偏连他们这种，最基本最朴实的愿望，都要去毁灭剥夺，那我也就只好，毁灭和剥夺你们活着的权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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