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聪明人（中）
一段蘸着血的玉色剑锋出现在自己视线下方，黑衣人口型凝滞，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向身后。
封夜雨微笑着持剑站立，见他回头，又是特地把剑锋往前多送了几公分，剑刃割裂血肉的闷响听来格外悦耳。
“很高兴你能认可我是个聪明人，但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你会在持有这个认知的同时，缺乏对一位聪明人应有的警惕性呢？”
听完这句话，黑衣人的眼神从不可置信变为恍然大悟，紧接着又变为了发出阴狠通牒时的，恶狠狠的注视。
“你——你他妈逼……你完蛋了，你之前做的一切伪装都会变为徒劳之举！”
“哦，是吗？那你觉得为什么我一介练气士，会有能力做到你连同你的上级，都完全察觉不到异样的伪装呢？”
“啊——”
黑衣人脑子不笨，封夜雨的这句话，彻底打破了他最后的念想。
他耷拉下脑袋，看样子已经知道自己这回，是彻底栽在对方挖的坑里爬不起来了。
这话里头的隐含信息，于双方而言都再清楚不过：
无论黑衣人做什么，已经被封夜雨篡改内容后的监控灵具，全都只会继续显示黑衣人上头的人想看到的画面，而非显露封夜雨真正的目的与面目。
没错，一周多前，面对大酒垆第一天上工就展露出的一系列异样，封夜雨早就识破了其是在故意露副，以观察自己合作与否的态度。
面对这些试探性的、故意露给他看的线索，封夜雨的全部反应自然也全是假心假意装出来的，为的就是表明自己不阻碍、但也不参与大酒垆里那肮脏活计的态度。
如果表露拒不合作的态度，封夜雨马上会被那些人派来的刺客杀手，像上一个采购酒丞一样被抹除。
如果表示出明确想合作的态度，则封夜雨马上会接到一系列进一步合作的谈话和交涉，过于频繁的交涉下，他的真实意图和真实身份都会有较高的暴露风险。
所以封夜雨选择了和季村一样不参与但也不阻拦的态度，并且在半天之内就将这个态度用暗语的形式，通过与许蓉的对话反馈给了刘逢，让他们知道自己并不傻，对于他们的活计还在观望，以后可能为了利益而加入合作。
说白了，这种态度是最好吊着他们、制造空隙，然后方便自己抽空脱身办事的。
不仅如此，自己甚至还能继续得到家族的庇护。眼前这个自以为聪明的黑衣杀手，就是证据。
现在他落得毫无防备情况下被封夜雨背刺的下场，足以证明封夜雨的计策，已经完完全全蒙骗过了张家上面的那些人。
“愚者永远比智者更适合作为棋子与筹码……你最好祈祷，之后你的主子们，能够意识到这一点……”
“唰！”
封夜雨猛地抽出其上满是黑色魔血的长剑，黑衣人便身子剧烈一颤，双瞳失色向后瘫倒。
然而。
“嘭！”
他的后背还未接触地面，一阵黑灰色浓烟便自原地突然爆散而出。
封夜雨伸手要去拿他，手伸入浓烟，却是只抓到一手呛人气煞。
“厉害！我承认这是我等的失算！”
黑衣人的声音自远处传来，然而听者只知其在远处，却是分辨方位不得，似远在天边，而又近在眼前。
“不过你算计我一回，我现在还你一回！你觉得把所有灵具都篡改了就不会暴露吗？看你二人，一名练气九重，一名筑基三重，如何能拦下我遁走！”
“等着瞧吧，你将会见识到比死亡还要恐怖一万倍的——”
“啪！”
没等他话说完，脱离了险境后一直保持沉默的南宫柠芽，突然打了个响指。
瞬间一圈水波荡漾般的波纹绽开，只听一声无比清亮的鸟鸣，原本光照不好的甬巷变得豁然开朗。
一切不能直接用肉眼看清的、置于墙后的物体，都被淡淡的蓝色光痕标记而出。
当然，也包括藏身于暗处的黑衣人。
“唰！嘭！”
紧接着这个探照法术，一记无比强横的金色剑气，当即朝着黑衣人藏身的方向袭击而去！
“啊！”
原本都准备好遁走法术了的黑衣人被这一击直接逼出，身影显现在半空之中。
南宫柠芽当即拔剑，扩散出去的青蓝色光晕瞬间收缩，于她背后凝成一道苍鹰之影。
“羽剑符·苍鹰探云！”
苍鹰携着南宫柠芽一跃而起，令她整个人化作为一道凌厉的苍蓝剑光，直冲半空中还未落下的黑衣人而去。
“嘶拉！”
飞速直冲的身影持剑划过黑衣人毫无防备的躯体，且每每在临击中时迅速减速停顿，使攻击的力度更甚，有如苍鹰抓猎之姿！
肉体被切开切碎的声音连绵不绝，苍鹰与丽影在空中闪烁回旋，于那具魔躯上不断留下极深的剑创。
魔体的自愈能力很强，但南宫柠芽出剑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在剑创密集到魔体来不及恢复的那一瞬间，南宫柠芽飞上高空，以苍鹰坠击之姿猛然向下轰落！
前一招和封夜雨的背刺都被他扭过了要害，可这次，他没法再躲！
“呀！”
鹰鸣宛转，天羽华散。
“......原来这招才是，那张符箓所存录的招数吗......”
“这配合……你们两个，到底什么时候串通上的？两条……演狗……”
黑衣人留下最后一声不甘的咒骂，随着符箓剑招留下的逸散灵流，于空中崩解消逝。
“关于这一点，倒是可以去问问你们家门下的一位老道……不过可惜，你可能要等到他老人家仙逝之后，才能问了！”
封夜雨拿下了耳朵后戴着的海螺灵具，对着魔体崩解的方向发出了一声嘲笑。
没错，海螺灵具，正是那天门客招收时遇见的老道展示过的，能够建立单向通话频道、防止通话内容外露的灵具。
三天前，封夜雨专门让四儿再去拜访老道，向他购买了一副，为的就是有备无患，危急时以抵大用。
只是没想到，危急来的这么快，这海螺揣兜里还没捂热乎，就派上了用场。
也许有人会有疑问，封夜雨和对方连最基本的信息交换都没有进行过，最基本的信任感都没有，是如何将灵具递过去并成功建立沟通的呢？
这就要把目光重新放回黑衣人出现的那一刻，封夜雨的动作细节上了。
之前黑衣人出现挡开剑气前，封夜雨是单手持剑在格挡。
他的另一只手，正是腾了出去，趁着黑衣人忙着格挡攻击，目不及暇，将海螺丢给了南宫柠芽。
他之所以敢赌南宫柠芽会接，就是因为观察到了，自己在说出那句没说完的“其实我不”之后，南宫柠芽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呆愣。
光说其实我不搞那些脏事，她肯定不会信。
但说自己不搞那些脏事，并且还抛出灵具请求交涉、以表诚意的话，这个傻乎乎的姑娘，就有可能相信自己几秒钟了！
封夜雨微笑着持剑站立，见他回头，又是特地把剑锋往前多送了几公分，剑刃割裂血肉的闷响听来格外悦耳。
“很高兴你能认可我是个聪明人，但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你会在持有这个认知的同时，缺乏对一位聪明人应有的警惕性呢？”
听完这句话，黑衣人的眼神从不可置信变为恍然大悟，紧接着又变为了发出阴狠通牒时的，恶狠狠的注视。
“你——你他妈逼……你完蛋了，你之前做的一切伪装都会变为徒劳之举！”
“哦，是吗？那你觉得为什么我一介练气士，会有能力做到你连同你的上级，都完全察觉不到异样的伪装呢？”
“啊——”
黑衣人脑子不笨，封夜雨的这句话，彻底打破了他最后的念想。
他耷拉下脑袋，看样子已经知道自己这回，是彻底栽在对方挖的坑里爬不起来了。
这话里头的隐含信息，于双方而言都再清楚不过：
无论黑衣人做什么，已经被封夜雨篡改内容后的监控灵具，全都只会继续显示黑衣人上头的人想看到的画面，而非显露封夜雨真正的目的与面目。
没错，一周多前，面对大酒垆第一天上工就展露出的一系列异样，封夜雨早就识破了其是在故意露副，以观察自己合作与否的态度。
面对这些试探性的、故意露给他看的线索，封夜雨的全部反应自然也全是假心假意装出来的，为的就是表明自己不阻碍、但也不参与大酒垆里那肮脏活计的态度。
如果表露拒不合作的态度，封夜雨马上会被那些人派来的刺客杀手，像上一个采购酒丞一样被抹除。
如果表示出明确想合作的态度，则封夜雨马上会接到一系列进一步合作的谈话和交涉，过于频繁的交涉下，他的真实意图和真实身份都会有较高的暴露风险。
所以封夜雨选择了和季村一样不参与但也不阻拦的态度，并且在半天之内就将这个态度用暗语的形式，通过与许蓉的对话反馈给了刘逢，让他们知道自己并不傻，对于他们的活计还在观望，以后可能为了利益而加入合作。
说白了，这种态度是最好吊着他们、制造空隙，然后方便自己抽空脱身办事的。
不仅如此，自己甚至还能继续得到家族的庇护。眼前这个自以为聪明的黑衣杀手，就是证据。
现在他落得毫无防备情况下被封夜雨背刺的下场，足以证明封夜雨的计策，已经完完全全蒙骗过了张家上面的那些人。
“愚者永远比智者更适合作为棋子与筹码……你最好祈祷，之后你的主子们，能够意识到这一点……”
“唰！”
封夜雨猛地抽出其上满是黑色魔血的长剑，黑衣人便身子剧烈一颤，双瞳失色向后瘫倒。
然而。
“嘭！”
他的后背还未接触地面，一阵黑灰色浓烟便自原地突然爆散而出。
封夜雨伸手要去拿他，手伸入浓烟，却是只抓到一手呛人气煞。
“厉害！我承认这是我等的失算！”
黑衣人的声音自远处传来，然而听者只知其在远处，却是分辨方位不得，似远在天边，而又近在眼前。
“不过你算计我一回，我现在还你一回！你觉得把所有灵具都篡改了就不会暴露吗？看你二人，一名练气九重，一名筑基三重，如何能拦下我遁走！”
“等着瞧吧，你将会见识到比死亡还要恐怖一万倍的——”
“啪！”
没等他话说完，脱离了险境后一直保持沉默的南宫柠芽，突然打了个响指。
瞬间一圈水波荡漾般的波纹绽开，只听一声无比清亮的鸟鸣，原本光照不好的甬巷变得豁然开朗。
一切不能直接用肉眼看清的、置于墙后的物体，都被淡淡的蓝色光痕标记而出。
当然，也包括藏身于暗处的黑衣人。
“唰！嘭！”
紧接着这个探照法术，一记无比强横的金色剑气，当即朝着黑衣人藏身的方向袭击而去！
“啊！”
原本都准备好遁走法术了的黑衣人被这一击直接逼出，身影显现在半空之中。
南宫柠芽当即拔剑，扩散出去的青蓝色光晕瞬间收缩，于她背后凝成一道苍鹰之影。
“羽剑符·苍鹰探云！”
苍鹰携着南宫柠芽一跃而起，令她整个人化作为一道凌厉的苍蓝剑光，直冲半空中还未落下的黑衣人而去。
“嘶拉！”
飞速直冲的身影持剑划过黑衣人毫无防备的躯体，且每每在临击中时迅速减速停顿，使攻击的力度更甚，有如苍鹰抓猎之姿！
肉体被切开切碎的声音连绵不绝，苍鹰与丽影在空中闪烁回旋，于那具魔躯上不断留下极深的剑创。
魔体的自愈能力很强，但南宫柠芽出剑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在剑创密集到魔体来不及恢复的那一瞬间，南宫柠芽飞上高空，以苍鹰坠击之姿猛然向下轰落！
前一招和封夜雨的背刺都被他扭过了要害，可这次，他没法再躲！
“呀！”
鹰鸣宛转，天羽华散。
“......原来这招才是，那张符箓所存录的招数吗......”
“这配合……你们两个，到底什么时候串通上的？两条……演狗……”
黑衣人留下最后一声不甘的咒骂，随着符箓剑招留下的逸散灵流，于空中崩解消逝。
“关于这一点，倒是可以去问问你们家门下的一位老道……不过可惜，你可能要等到他老人家仙逝之后，才能问了！”
封夜雨拿下了耳朵后戴着的海螺灵具，对着魔体崩解的方向发出了一声嘲笑。
没错，海螺灵具，正是那天门客招收时遇见的老道展示过的，能够建立单向通话频道、防止通话内容外露的灵具。
三天前，封夜雨专门让四儿再去拜访老道，向他购买了一副，为的就是有备无患，危急时以抵大用。
只是没想到，危急来的这么快，这海螺揣兜里还没捂热乎，就派上了用场。
也许有人会有疑问，封夜雨和对方连最基本的信息交换都没有进行过，最基本的信任感都没有，是如何将灵具递过去并成功建立沟通的呢？
这就要把目光重新放回黑衣人出现的那一刻，封夜雨的动作细节上了。
之前黑衣人出现挡开剑气前，封夜雨是单手持剑在格挡。
他的另一只手，正是腾了出去，趁着黑衣人忙着格挡攻击，目不及暇，将海螺丢给了南宫柠芽。
他之所以敢赌南宫柠芽会接，就是因为观察到了，自己在说出那句没说完的“其实我不”之后，南宫柠芽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呆愣。
光说其实我不搞那些脏事，她肯定不会信。
但说自己不搞那些脏事，并且还抛出灵具请求交涉、以表诚意的话，这个傻乎乎的姑娘，就有可能相信自己几秒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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