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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巡夜提灯

    京兆府大牢。

    阴冷潮湿,暗无天日,这是陈金对这座古代监狱的第一印象。

    甫一踏入监牢的大门。

    一股充斥着腐烂,以及混杂着血腥、粪溺臭味,霎时扑面而来。

    陈金只觉胃里一阵翻涌。

    幸亏早饭没吃,否则非得浪费在此处不可。

    大牢深处,不时传出痛吟、哀嚎、咒骂、哭泣等各种声音,宛若鬼哭狼嚎。

    这特么哪里是什么大牢,分明就是人间炼狱…陈金强忍不适,跟着年轻快手,来到一处小屋。

    小屋里,灯火通明。

    斑驳的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

    长鞭、火盆、油纸、铁钳、老虎凳……每一件刑具上面,全都沾染着黑色血迹。

    光是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几个狱卒聚在一起,横七竖八,吊儿郎当,闲来无事,喝酒打屁,嘴里飙着不堪入耳的荤段子。

    正得劲处。

    忽见陈金和年轻快手两人走了进来,立马闭嘴。

    狱头一扭头,目睹年轻快手,哎哟一声,赶忙起身相迎,谄笑道:“许快手,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快手狱卒,虽然同在一个机构,但狱卒就跟发配蛮荒之地的囚犯,哪里比得上风光无限的快手。

    况且,这名许姓快手,曾随郭一白来过几次大牢。

    狱头认得他是郭班头手底下的得力干将,因此不敢怠慢。

    “刘狱头,我奉府尹大人之命,携这位陈大人前来探视镇狱司的杨司丞。”

    许快手拱手道,“烦劳在前面给我们带个路。”

    “好咧。”

    狱头爽快答应。

    取过关押犯人的名册,查清楚了杨庚壮所在牢房的编号。

    随后,拿了一串挂在墙上的钥匙,便领着陈金和许快手,沿着昏暗潮湿的甬道,朝大牢深处走去。

    “刘狱头,杨司丞情况如何?”

    走在逼仄阴湿的路上,尽量靠中间,许快手问道,“你们没对杨司丞怎样吧?”

    “岂敢!”

    狱头忙道,“郭班头亲自吩咐,我们自然是细心照料。”

    “那就好。”

    许快手暗自松了口气。

    眼角余光,瞟了身边的陈金一眼。

    但见陈金面无表情,只顾走路,好像没听见两人的对话。

    不多时。

    便已来到一间牢房外。

    相比其他牢房,这间确实干净了一些。

    起码,除了一张破床以外,还有一个臭烘烘的马桶,能够干湿分离。

    透过一道道纯钢浇筑的栅栏,果然看见正盘腿坐在床上的杨庚壮。

    虽然状态看上去有些萎靡,但好歹还喘着气。

    人没事就好…陈金提心吊胆了一宿,此时亲眼目睹杨庚壮安然无恙,终于松了口气。

    许是听到脚步声突然停在了自己的牢房外,杨庚壮缓缓睁开眼睛。

    “老爷?”

    甫一看清陈金,杨庚壮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怔忡半晌,狠狠地掐了自己的胳膊一把,疼得他龇牙咧嘴。

    这才确信是真的,又惊又喜。

    以极快的速度,跃身而起,朝着陈金冲了出去,隔着栅栏,虎目含泪,哽咽道:“老爷,我、我给你丢脸了。”

    “说什么胡话呢。”

    陈金笑道,“你人没事就好。”

    说话间。

    狱头拿起一把半尺来长的铜钥匙,将牢门打开:“陈大人,按照规矩,你最多能在里面待半个时辰……”

    “明白,辛苦了。”

    陈金摸出二两碎银,塞到狱头的手里,“拿去给弟兄们买酒喝。”

    “这……”

    狱头犹豫地看向许快手。

    “陈大人给你的,你便收下。”

    许快手道。

    “是。”

    狱头欢天喜地,千恩万谢之后,便离开了此地。

    而许快手则是抱着官刀,背靠栅栏,双眼微眯,闭目养神。

    他奉命陪同,自然不能离开。

    甚至还要负责监听两人的对话,以便回禀。

    对此,陈金并不介意。

    矮身钻进牢房,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比猪窝还不如。

    陈金叹息着拍了拍杨庚壮的肩膀:“委屈你了。”

    “老爷,我……”

    杨庚壮鼻子一酸,差点落泪,脸上满是自责和悔恨。

    “时间不多,废话少说。”

    陈金挥手打断了杨庚壮的施法,“我进这一来是看望你,见你安好,我和白姨便放心了。”

    “二来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你一定要仔细回答,不得隐瞒任何蛛丝马迹,更不能欺瞒我半句。”

    “是。”

    深吸一口气,杨庚壮抽了抽鼻子,重重点头。

    陈金沉吟少许,捋了一下思路:“你昨晚追赶刺客,可曾追到?”

    “不曾,让他们跑了。”

    “从刺客身上或者武功路数,可曾发现什么端倪?”

    “不曾。”

    “既然你没追到刺客,为何不立马折回镇狱司?”

    “我追到金锣巷时,由于符酒酒力消失,所以晕了过去。”

    “你确定自己是晕倒在金锣巷,而不是沈府?”

    “十分确定。”

    与杨庚壮说到这,陈金登时陷入了沉思之中。

    倘若杨庚壮所言非虚,那么很明显就是有人趁着杨庚壮之际,将他搬到了沈府。

    诶,等等?

    我记得沈府是在内城城东,与金锣巷之间,隔了好几条大街…想要把杨庚壮这样一个大汉,神不知鬼不觉地从金锣巷搬到沈府,而不惊动沿途的巡夜人,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想到这,陈金瞳孔猛然一缩。

    “搬运杨庚壮的人,要么是十分熟悉巡夜人的巡防路径,要么就是……巡夜人本身也参与了其中。”

    陈金眉头深锁,“但问题是,我镇狱司和巡夜人向来是进水不犯河水,他们为何要陷害我们?”

    接下来,过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都没人说话。

    牢房里一片寂静。

    杨庚壮默默地看着陈金,见他皱着的眉头一直不曾舒展开来,心中的愧疚变得愈发浓烈:“都怪我不好,才害得老爷如此劳心伤神……”

    正当他自我埋怨之际。

    陈金突然抬起头来:“在追赶刺客的途中,你可曾遇到过巡夜人?”

    “遇到过。”

    杨庚壮点头道,“就在长乐巷,他二人还帮我追赶刺客来着……”

    “你确定是巡夜人?”

    “当然,他们手里各自提了一盏铜制蟠螭灯,做不了假。”

    巡夜提灯,提灯巡夜,蟠螭灯乃是大乾帝朝巡夜人的独特标志,没有任何人能够作假。

    难道真不是巡夜人的问题么?

    那还能有谁,可以在这深更半夜的,绕过巡夜人的耳目,将一个壮汉搬到沈府?

    道术?妖法?神通?魔功?

    坐镇乾元城的钦天监可不是吃素的。

    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陈金再次陷入沉默。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许快手,突然开口道:“杨司丞,你是不是记错了?”

    “巡夜人向来是三人一组,怎会是两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