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夏莉
充斥着客套与虚假的华丽宴会结束后，夏莉婉拒了皇帝陛下的盛情邀请，并未选择下榻于荣耀宫中，而是回到了奥兰赛自己的领事馆内。
馆内拥有少量奥兰赛用于维持领事馆安全的驻军，馆外也有圣弗姆恩派驻维护秩序和安全的警察和少量军队，安全性自不必怀疑。
但话说回来，拥有神卫坐镇，又能发生什么安全事故呢？圣弗姆恩所派驻的保护力量与其说是护卫队，不如说是防止平民暴乱冲击领事馆的预备镇压部队罢了。
馆内的工作人员们显然早已准备多时，当夏莉带领着外交团队进入大厅后，马上就有一队女侍迎上前来，为她脱下装饰繁多的厚重外交礼服外套，换上了一件轻便的常服，其他随行人员们也都各自有人帮忙接过行李。
就在女侍们帮夏莉系着衣服纽扣的时候，一位领事馆的官员抱着两个打开的长方形礼盒走到了旁边，微微躬身致意道：“多米尼尔大人，大约半小时前，圣弗姆恩的外交官员送来了这个，说是卡利多皇帝给您的礼物，请您查验。”
夏莉转头扫了一眼，两个盒子里各自放着两支酒瓶，的确算是个既不唐突也不寒酸的小礼物。
左边盒子里的酒瓶上，纸质标签污黄发黑，瓶塞呈暗色，显得有一些年头了，而标签上写的酒名，正是“禾里朵”，年标则是1676年，那可是个至今提起来都让酿酒师们忍不住追忆的好年份。
在最为符合海洋系血统觉醒神卫口感的酒里，还能找出这样的窖藏，显然价值不菲——当然，相比于“国家级别的欠款”而言，这也就是九牛一毛罢了。
另外一个盒子里的酒瓶，则看上去很是干净，装饰精美而华贵，丝带、金箔假花和玻璃材质的搭配运用堪称装饰的艺术，夏莉一时间都没有认出来，但看酒液颜色，她也大概能猜到，这应该是今晚喝到的那种所谓新魔法技术酿造的“魔酒”。
“知道了，放在书房里吧，稍后我会去看的。”夏莉随意的摆了摆手，又继续安排道：“注意检查各自的房间、保护自己的资料，其他类似的条目我就不再赘述了，会议室我会亲自去检查，没什么事的话，就解散都去休息吧。”
除了嘴上发号施令，她的手也没闲着，又是故技重施，对着领事馆门外花园中的喷泉池方向勾了勾手，显然又在施展她的魔法力量。
但这次不再是飞出两股细长的酒液了，而是整个喷泉池中的水都向上猛然一个翻腾，随后大半的池水从中脱离，汹涌地向着夏莉冲了过来，直至临近得几乎都快将她自己淋湿的前一刹，这股水流才突然下落，在地上汇聚成了一滩直径约两米的圆形小水潭。
夏莉右手虚抓往前伸出，并且移动脚步，这滩被魔力所束缚控制的水潭立刻顺着其控制动了起来。
随着夏莉的操控，这个水潭不停地游弋于其即将经过地点的所有角落，地面、墙壁、屋顶、夹角，乃至吊灯、花瓶、以及各类装饰物，而在这些水流经过之后，却不会浸湿哪怕1厘米的布料。
这是所有水系血统觉醒神卫们都会掌握的必备小技巧，在水流淌过的时候，神卫们能凭借着自身与水的联系，探查屋顶墙壁等地方是否有用于窥视或偷听的可疑孔洞，并且随着近年来科技技术的发展，防备窃听设备就更是重中之重了，以至于神卫们在探查的时候，甚至要将目标扩大覆盖到花瓶吊灯等各类装饰物上。
夏莉的实力在神卫当中可算是一流，所能操控的水流不仅面积很大，也很稳健，前后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她就已经将接下来会用到的会议室和自己的房间都仔细探查了一遍，沿路还顺便探查了所经过的走廊和大厅。
确定再无问题后，夏莉打开窗户，一挥手，将浑浊的水流用力轰了出去，柱状的激流冲入花园内打得林木一阵摇曳，最后全部散落于土地之中被缓缓吸收。
“我讨厌这个活计，每次干这活儿，都让我感觉我是脱了衣服在用身体去扫地和除尘。”夏莉抓着窗台看着污水浸入地面，恶狠狠地抱怨着，“啊——为什么我要受这种罪，按理来说，排查窃听和监视难道不应该是情报人员们的工作吗？”
“因为您是受国家供养的神卫，拥有着比普通人更为强大也更为便利的能力，在力所能及的时候，顺手替庸碌的普通人们检查和排查隐患，也是您的义务之一。”一直跟着她没有离开的温伯恭敬而温和的回应道，与此同时，他还为少女递上了一条温热的湿毛巾。
实际上，夏莉今晚和皇帝所介绍的温伯的身份并不完全属实，他的确是来辅助夏莉适应外交事物的参谋不假，但同时，他也是罗麦塔家中的现任总管家。
夏莉接过毛巾擦了擦脸，随后又解开领口和袖口的纽扣，擦着脖子和手臂，实际上她的身体并不脏，利用水亲和进行感知也不会让她的身体沾上灰尘，但这却能很大程度上缓解心理的不适。
“义务义务义务义务！从我6岁起就是这么说的，念叨了整整12年，你们干脆都和义务过日子去吧！”夏莉小声嘀咕着，“那么亲爱的温伯先生，对于今晚我的第一次外交义务，您觉得我完成的怎么样呢？”
“您有三个不应该犯的错误。”温伯对少女碎碎念的抱怨并不以为意，只是依旧用温和的教导态度说着，“第一，您当时不应该讽刺圣弗姆恩的外交官，他只是一个无法主事的可怜人罢了，对他的讽刺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您显得没有风度，以及，缺少优雅。就算要讽刺，也应该在之后对卡利多二世说出来。”
“反正也对正事没有影响不是么？我可是神卫，神卫就应该是自由的。”夏莉不满地把自己摔进沙发里，不服气道，“再说，对那位皇帝陛下讽刺，难道不会破坏两国关系吗？”
“圣弗姆恩和奥兰赛的两国关系本就已经坏无可坏了，而且您今晚对他的讽刺难道还少吗？”温伯有些哭笑不得的说着，连恭敬温和的态度都差点有些维持不下去了，“无论如何，今晚他的招待规格不合礼仪，那么我们就是占理的，在这种时候，强势的态度，能让我们更加占据主动，无论在之后会发生什么情况，都更有周旋的余地。而您虽然是自由的神卫，但在那之前，您还是担任国家形象的外交主事官，您需要更有目的地去行动，而不是任由兴趣主导您的行为。”
夏莉撇了撇嘴，算是认可了这个说法，闷声问道：“那么第二呢？”
“第二，您不应该用圣弗姆恩的皇室用度来讽刺皇帝，这除了为谈话增加阻碍之外，没有任何意义——虽然今晚是例外，因为他有求于奥兰赛，甚至可以说是有求于您，所以您的兴趣并没有影响到正常的谈话。”
“之前不是还说有讽刺也要对着他去的吗？怎么这又不行了呢？”夏莉顿时不干了。
“因为环境不同了，此前的接待问题是皇帝失礼在先，所以展现出一副强势的姿态有利于掌握主动权，而在这个时候，您和皇帝的交谈是对等的，并且圣弗姆恩的皇室用度无需向您负责，您在这个时候以此讽刺，就是强加的指责，凭空破坏了对话的平衡关系。”
“就算不用向我负责，可是圣弗姆恩确实是在拖延还款，还是他理亏啊。”夏莉据理力争。
“是这样的，可您也要知道，就算您对此加以指责，皇室的用度也不会有任何改变，相反，您的指责不但不会起到任何作用，还会激怒对方，所以我说的是‘这没有意义’，而非‘这是错的’。”温伯耐心解释道。
“……”
这次夏莉没有再反驳，但也只是轻轻抿着嘴唇不再说话，显然并不服气。
片刻后，终于由温伯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我大概能猜到您的想法，假如将身上的身份剥离干净，站在纯粹旁观者的视角来看，民众的艰难和皇室的挥霍或许的确会让您不满，但假设毕竟是假设，您是奥兰赛的神卫、奥兰赛的外交官，您的责任是在对与两国有关的事务会谈时，将谈话引导向对奥兰赛有利的一方，而圣弗姆恩的国内状况，则与您无关。”
“反正我就是不爽。”沉默半天的夏莉终于给出了回应，然后有些闷闷不乐的说道：“那么第三呢？”
“第三，当卡利多二世邀请您单独会谈时，您不应该拒绝，甚至直接指出我的身份，这会显得您并没有底气和魄力对谈话做出决断，对于‘外交官’这个职务来说，更是一次严重的失误。”
这次夏莉没有再反驳，因为事实确实是如此，她只是有些失落的说道：“那么这次会谈我搞砸了？”
“怎么会？”出乎夏莉意料的，温伯突然笑了起来，并给出了肯定的评价，“您虽然在细节上还有一些不成熟的地方，但在真正重要事务上的处理却恰到好处，和卡利多二世关于条约修改细则上的试探和决断自不必说，更关键的是，您没有对奥利联军的事情多一句嘴，甚至都没有发表任何您自己的看法，即便我们此行的主要目的之一，本就是为了搜集材料以便用于提议支持奥利联军撤军的。至少从这一点来看，您就已经是一位合格的外交事务官了。”
“唔？那这样的话……”夏莉有些期待的看向这位总管家。
“嗯，假若以打分作为评价的话，那我给您的分数是——及格。”温伯微笑着点头道。
“太好了！”夏莉激动的站了起来，“那这样我就能去斯加图了吧？”
“当然，这可是您和家主的约定。”温伯点点头说道，“不过至少您也要等视察奥利联军的事情办完之后再说，之后的事务会由我来代理，但巡视军队却必须您亲自出面才行。”
“我知道我知道，去完了希鲁赫，我就在斯加图等你们，这不还正好是最后一站嘛，再视察完斯加图的驻军就能直接回国，要我说这本来也是最合适的安排。”夏莉连连点着头。
无奈的摇摇头，温伯最后为这场小型的事后总结会划下了句号：“从明天开始就要忙碌起来了，您今晚还能放松一晚，您要沐浴吗？还是要去书房看看皇帝陛下送您的礼物？”
“唔……”夏莉微微仰头沉思了几秒，最后下决定道：“还是先洗澡吧。”
“知道了。”温伯点头应道，最后微微躬身开门退出了房间：“那么稍后我会将您的换洗衣物和睡衣送来，之后要是还有吩咐，您可以到文档室找我。”
夏莉随意的摆了摆手以作回答。
咔哒。
随着门锁响动的余音消失，房间内终于再次恢复了平静，拄着窗台朝天空微微发了一会儿呆后，夏莉终于走向更衣室，片刻后，浴室中就传出了轻缓的水声。
馆内拥有少量奥兰赛用于维持领事馆安全的驻军，馆外也有圣弗姆恩派驻维护秩序和安全的警察和少量军队，安全性自不必怀疑。
但话说回来，拥有神卫坐镇，又能发生什么安全事故呢？圣弗姆恩所派驻的保护力量与其说是护卫队，不如说是防止平民暴乱冲击领事馆的预备镇压部队罢了。
馆内的工作人员们显然早已准备多时，当夏莉带领着外交团队进入大厅后，马上就有一队女侍迎上前来，为她脱下装饰繁多的厚重外交礼服外套，换上了一件轻便的常服，其他随行人员们也都各自有人帮忙接过行李。
就在女侍们帮夏莉系着衣服纽扣的时候，一位领事馆的官员抱着两个打开的长方形礼盒走到了旁边，微微躬身致意道：“多米尼尔大人，大约半小时前，圣弗姆恩的外交官员送来了这个，说是卡利多皇帝给您的礼物，请您查验。”
夏莉转头扫了一眼，两个盒子里各自放着两支酒瓶，的确算是个既不唐突也不寒酸的小礼物。
左边盒子里的酒瓶上，纸质标签污黄发黑，瓶塞呈暗色，显得有一些年头了，而标签上写的酒名，正是“禾里朵”，年标则是1676年，那可是个至今提起来都让酿酒师们忍不住追忆的好年份。
在最为符合海洋系血统觉醒神卫口感的酒里，还能找出这样的窖藏，显然价值不菲——当然，相比于“国家级别的欠款”而言，这也就是九牛一毛罢了。
另外一个盒子里的酒瓶，则看上去很是干净，装饰精美而华贵，丝带、金箔假花和玻璃材质的搭配运用堪称装饰的艺术，夏莉一时间都没有认出来，但看酒液颜色，她也大概能猜到，这应该是今晚喝到的那种所谓新魔法技术酿造的“魔酒”。
“知道了，放在书房里吧，稍后我会去看的。”夏莉随意的摆了摆手，又继续安排道：“注意检查各自的房间、保护自己的资料，其他类似的条目我就不再赘述了，会议室我会亲自去检查，没什么事的话，就解散都去休息吧。”
除了嘴上发号施令，她的手也没闲着，又是故技重施，对着领事馆门外花园中的喷泉池方向勾了勾手，显然又在施展她的魔法力量。
但这次不再是飞出两股细长的酒液了，而是整个喷泉池中的水都向上猛然一个翻腾，随后大半的池水从中脱离，汹涌地向着夏莉冲了过来，直至临近得几乎都快将她自己淋湿的前一刹，这股水流才突然下落，在地上汇聚成了一滩直径约两米的圆形小水潭。
夏莉右手虚抓往前伸出，并且移动脚步，这滩被魔力所束缚控制的水潭立刻顺着其控制动了起来。
随着夏莉的操控，这个水潭不停地游弋于其即将经过地点的所有角落，地面、墙壁、屋顶、夹角，乃至吊灯、花瓶、以及各类装饰物，而在这些水流经过之后，却不会浸湿哪怕1厘米的布料。
这是所有水系血统觉醒神卫们都会掌握的必备小技巧，在水流淌过的时候，神卫们能凭借着自身与水的联系，探查屋顶墙壁等地方是否有用于窥视或偷听的可疑孔洞，并且随着近年来科技技术的发展，防备窃听设备就更是重中之重了，以至于神卫们在探查的时候，甚至要将目标扩大覆盖到花瓶吊灯等各类装饰物上。
夏莉的实力在神卫当中可算是一流，所能操控的水流不仅面积很大，也很稳健，前后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她就已经将接下来会用到的会议室和自己的房间都仔细探查了一遍，沿路还顺便探查了所经过的走廊和大厅。
确定再无问题后，夏莉打开窗户，一挥手，将浑浊的水流用力轰了出去，柱状的激流冲入花园内打得林木一阵摇曳，最后全部散落于土地之中被缓缓吸收。
“我讨厌这个活计，每次干这活儿，都让我感觉我是脱了衣服在用身体去扫地和除尘。”夏莉抓着窗台看着污水浸入地面，恶狠狠地抱怨着，“啊——为什么我要受这种罪，按理来说，排查窃听和监视难道不应该是情报人员们的工作吗？”
“因为您是受国家供养的神卫，拥有着比普通人更为强大也更为便利的能力，在力所能及的时候，顺手替庸碌的普通人们检查和排查隐患，也是您的义务之一。”一直跟着她没有离开的温伯恭敬而温和的回应道，与此同时，他还为少女递上了一条温热的湿毛巾。
实际上，夏莉今晚和皇帝所介绍的温伯的身份并不完全属实，他的确是来辅助夏莉适应外交事物的参谋不假，但同时，他也是罗麦塔家中的现任总管家。
夏莉接过毛巾擦了擦脸，随后又解开领口和袖口的纽扣，擦着脖子和手臂，实际上她的身体并不脏，利用水亲和进行感知也不会让她的身体沾上灰尘，但这却能很大程度上缓解心理的不适。
“义务义务义务义务！从我6岁起就是这么说的，念叨了整整12年，你们干脆都和义务过日子去吧！”夏莉小声嘀咕着，“那么亲爱的温伯先生，对于今晚我的第一次外交义务，您觉得我完成的怎么样呢？”
“您有三个不应该犯的错误。”温伯对少女碎碎念的抱怨并不以为意，只是依旧用温和的教导态度说着，“第一，您当时不应该讽刺圣弗姆恩的外交官，他只是一个无法主事的可怜人罢了，对他的讽刺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您显得没有风度，以及，缺少优雅。就算要讽刺，也应该在之后对卡利多二世说出来。”
“反正也对正事没有影响不是么？我可是神卫，神卫就应该是自由的。”夏莉不满地把自己摔进沙发里，不服气道，“再说，对那位皇帝陛下讽刺，难道不会破坏两国关系吗？”
“圣弗姆恩和奥兰赛的两国关系本就已经坏无可坏了，而且您今晚对他的讽刺难道还少吗？”温伯有些哭笑不得的说着，连恭敬温和的态度都差点有些维持不下去了，“无论如何，今晚他的招待规格不合礼仪，那么我们就是占理的，在这种时候，强势的态度，能让我们更加占据主动，无论在之后会发生什么情况，都更有周旋的余地。而您虽然是自由的神卫，但在那之前，您还是担任国家形象的外交主事官，您需要更有目的地去行动，而不是任由兴趣主导您的行为。”
夏莉撇了撇嘴，算是认可了这个说法，闷声问道：“那么第二呢？”
“第二，您不应该用圣弗姆恩的皇室用度来讽刺皇帝，这除了为谈话增加阻碍之外，没有任何意义——虽然今晚是例外，因为他有求于奥兰赛，甚至可以说是有求于您，所以您的兴趣并没有影响到正常的谈话。”
“之前不是还说有讽刺也要对着他去的吗？怎么这又不行了呢？”夏莉顿时不干了。
“因为环境不同了，此前的接待问题是皇帝失礼在先，所以展现出一副强势的姿态有利于掌握主动权，而在这个时候，您和皇帝的交谈是对等的，并且圣弗姆恩的皇室用度无需向您负责，您在这个时候以此讽刺，就是强加的指责，凭空破坏了对话的平衡关系。”
“就算不用向我负责，可是圣弗姆恩确实是在拖延还款，还是他理亏啊。”夏莉据理力争。
“是这样的，可您也要知道，就算您对此加以指责，皇室的用度也不会有任何改变，相反，您的指责不但不会起到任何作用，还会激怒对方，所以我说的是‘这没有意义’，而非‘这是错的’。”温伯耐心解释道。
“……”
这次夏莉没有再反驳，但也只是轻轻抿着嘴唇不再说话，显然并不服气。
片刻后，终于由温伯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我大概能猜到您的想法，假如将身上的身份剥离干净，站在纯粹旁观者的视角来看，民众的艰难和皇室的挥霍或许的确会让您不满，但假设毕竟是假设，您是奥兰赛的神卫、奥兰赛的外交官，您的责任是在对与两国有关的事务会谈时，将谈话引导向对奥兰赛有利的一方，而圣弗姆恩的国内状况，则与您无关。”
“反正我就是不爽。”沉默半天的夏莉终于给出了回应，然后有些闷闷不乐的说道：“那么第三呢？”
“第三，当卡利多二世邀请您单独会谈时，您不应该拒绝，甚至直接指出我的身份，这会显得您并没有底气和魄力对谈话做出决断，对于‘外交官’这个职务来说，更是一次严重的失误。”
这次夏莉没有再反驳，因为事实确实是如此，她只是有些失落的说道：“那么这次会谈我搞砸了？”
“怎么会？”出乎夏莉意料的，温伯突然笑了起来，并给出了肯定的评价，“您虽然在细节上还有一些不成熟的地方，但在真正重要事务上的处理却恰到好处，和卡利多二世关于条约修改细则上的试探和决断自不必说，更关键的是，您没有对奥利联军的事情多一句嘴，甚至都没有发表任何您自己的看法，即便我们此行的主要目的之一，本就是为了搜集材料以便用于提议支持奥利联军撤军的。至少从这一点来看，您就已经是一位合格的外交事务官了。”
“唔？那这样的话……”夏莉有些期待的看向这位总管家。
“嗯，假若以打分作为评价的话，那我给您的分数是——及格。”温伯微笑着点头道。
“太好了！”夏莉激动的站了起来，“那这样我就能去斯加图了吧？”
“当然，这可是您和家主的约定。”温伯点点头说道，“不过至少您也要等视察奥利联军的事情办完之后再说，之后的事务会由我来代理，但巡视军队却必须您亲自出面才行。”
“我知道我知道，去完了希鲁赫，我就在斯加图等你们，这不还正好是最后一站嘛，再视察完斯加图的驻军就能直接回国，要我说这本来也是最合适的安排。”夏莉连连点着头。
无奈的摇摇头，温伯最后为这场小型的事后总结会划下了句号：“从明天开始就要忙碌起来了，您今晚还能放松一晚，您要沐浴吗？还是要去书房看看皇帝陛下送您的礼物？”
“唔……”夏莉微微仰头沉思了几秒，最后下决定道：“还是先洗澡吧。”
“知道了。”温伯点头应道，最后微微躬身开门退出了房间：“那么稍后我会将您的换洗衣物和睡衣送来，之后要是还有吩咐，您可以到文档室找我。”
夏莉随意的摆了摆手以作回答。
咔哒。
随着门锁响动的余音消失，房间内终于再次恢复了平静，拄着窗台朝天空微微发了一会儿呆后，夏莉终于走向更衣室，片刻后，浴室中就传出了轻缓的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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