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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大婚之夜

    “冉曜灵,你胆敢.....”她秀眉紧蹙,一把扬了身上渐被火苗吞噬的精工豪奢的喜服,死死抓住身旁男人的手腕,趴伏在地上,“咳咳咳...”

    “噼啪,嘭...”火焰猛涨三丈高,殿内浓烟滚滚,冉曜灵甚至难以看清眼前这个女子的模样。

    可他知道那双深邃透亮的眸子正狠狠的盯住他,他扭转手腕想要挣脱女子的钳制,“你看到了吧,这是上天降罚!连天都不同意这桩荒唐的婚事!”滚滚浓烟却没影响他清亮的嗓音。

    “哈哈哈,上天降罚!”女子手指做圈抵在唇间,一声尖锐的哨音响起,“本宫今夜若是有意外,我让你通威将军府上下陪葬。”她言辞狠戾,仰头挑起唇角,十足的挑衅。

    “哼!穷途末路的伎俩,你觉得我会怕吗?”他虽唇齿间看似从未动摇,可原本要挣脱的手已在逐渐放松。

    “那你就赌赌看!皇帝赐婚,大婚之夜你们谋害公主!正好坐实你将军府造反的罪证。”见冉曜灵心理破防,她顺势而上,丝毫不给他细思的机会。

    “咔!嘭!”大梁有折断之势。

    “啊!你!”女子被他轻而易举的拎起。

    冉曜灵盛怒的脸上见一丝决绝的笑意,“你若一心求死,我不介意助你!”

    女子被他架起的手臂剧痛难忍,可她咬紧了牙,强行控制手臂,令其仅是微抖。

    她竟敢说要他大将军府陪葬的狂悖之言,若不是碍于皇命冉曜灵定要这所谓的公主顺理成章的葬身这场大火之中。

    “呃!”权㤭吾被冉曜灵粗暴的甩了出来,满身狼狈,步步踉跄。

    “殿下!殿下,是奴才们没用,万死难辞其咎...”别音反应迅敏率先出动,在将要接下权㤭吾的时候,被在前的应律隔开,应律顺势将公主接下,眼神“呵退”别音,别音刚才的身手哪里像个普通粗使的下人,若当着众人面他一个男侍从毫无顾忌的触碰了公主,以后将军府的流言怕是要淹死他们的主子。

    应律眉心紧皱,压抑着愤怒盯住冉曜灵,沉声道:“殿下!您...”

    刚才若不是听见公主的哨音不让他们暴露,别音、应律早就冲进去护她周全了,何至于被冉曜灵借火势伤金枝玉叶至此。

    “大将军,今日这事怕是不敢欺瞒圣上与太后!”应律虽是公主的陪嫁婢女,可今日发生这等大事,差点害了她主子的性命,即便此刻面对的是威震八方疆土的通威大将军她也毫不畏缩,挺直了腰杆儿,势必要借此事在气焰上压他们将军府一头,让这群宵小之辈日后有所忌惮。

    自火起,府中众人慌乱救火,唯独通威大将军冉煜正襟危坐于堂前,双目如炬,嘴唇微微紧绷,望着梓璟阁方向滔天的火光。这临危不乱,处变不惊的样子,不愧是统帅三军,在熠国被封神的大将。

    直到府兵来报,公子和公主从火海中逃出,冉煜才起身赶向梓璟阁,一路上他步子虽快却稳,护卫们匆匆追赶在将军的身后。

    此刻见应律对将军出言不善,将军府中的下人皆等着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外来宫婢因得罪大将军而受到严惩。最好来个杀鸡儆猴,即便是御昭公主也让她不敢在府中颐指气使,放肆张狂。

    可众人皆没想到将军不仅没有惩戒以下犯上的应律,竟还拱手躬身对权㤭吾拜下,“臣罪该万死,令公主受惊,明日臣定当面圣请罪!”

    主子行事低调,生怕被人抓了把柄去。可府中的下人们见识短浅,总想借着主子的声威,作威作福,小人之见足显。

    “父亲,何至行礼如此!本宫哪里担得起!”权㤭吾作态微微屈膝。

    冉煜立马跪下叩首,“您乃是君,老夫是臣!自是担得起!”

    在朝堂面见圣上,通威大将军都是免行跪拜之礼的,今日竟对一担着虚名的公主还是自己的儿媳行如此大礼,令众人震惊。

    “父亲!”冉曜灵眼神不善的瞪了权㤭吾一眼,俯身去扶冉煜。

    冉煜保持垂首,黑亮的眼睛微眯,轻摇头,紧握了握冉曜灵的手背后移开,“袭予,请公主屈尊至你远博楼,速请大夫诊治。”

    当今圣上一直提防通威将军功高盖主,不受朝廷掌控,想要压制他却又担心操之过急给了他造反的理由,于是经皇太后的提点给将军府赐婚,择一公主嫁入大将军府。

    公主下嫁,皇上以爱护疼惜公主为由,单陪嫁照顾公主饮食起居的宫人就三十,另编百人护卫队美名其曰为保护公主在将军府出行的安危,而这些人实则是皇帝用来监视将军府一举一动的眼线。

    权㤭吾这个“荣光无比”的公主,也只是被皇权利用,担了个虚名罢了。

    冉煜官居高位几十载,看尽了官场的尔虞我诈,驰骋沙场,镇守边塞疆土更是与“豺狼”搏杀,心中有勇有谋自是个大智大慧的人,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他又怎会想不到圣上赐婚的用意思。

    想必自梓璟阁火起之时,圣上那边就得了消息,就等着明日借此来处置他将军府众人呢!

    今日对一个虚名的公主又是下跪又是请罪,哪里是真的忌惮公主,他表示的是效忠朝廷的决心,展现的是忌惮皇权威压的姿态,他是做给皇帝看,让皇帝安心。

    冉曜灵闭目舒气,站直高挑的身子,“烦请公主移驾。”

    权㤭吾脚下一软,娇弱无力的靠在应律的身上,“今日之事,是本宫不小心推倒了大婚的烛台致使梓璟阁走水,与将军府无关!驸马,本宫...”她玉手伸向眼前直立挺拔,生的朱唇玉面,骨相煞是俊美的郎君。

    “你们还站着,扶...”冉曜灵不屑权㤭吾惺惺作态的模样,轻嗤一声,对着权㤭吾带来的宫人仰了仰袖袍,指使他们服侍他们的公主。

    “袭予!”冉煜沉声厉呵。

    方才公主的话是将起火之责全揽在自己身上,虽不明她寓意何为,但行的是保将军府之事,冉煜自是不允许冉曜灵这般放肆的对待公主。

    “公主身子金贵,你身为夫君务必尽心照拂。”冉煜吩咐,冉曜灵不敢不从。

    “予儿!”在一群婢子的搀扶拥簇下,冉曜灵的母亲的姗姗而来,“予儿你没事吧!吓死娘亲,吓死娘亲了。”将军夫人叶有茨摩挲着冉曜灵,仔细打量。

    叶有茨的父亲是当今皇上权佑泽还是太子的时候的太傅,叶有茨的哥哥又是冉煜的军师,叶氏一宗惯出谋臣,进将军府之前权㤭吾便知这将军夫人绝非一般。

    “夫人!”冉煜出声提醒叶有茨,该关心的是身旁看起来有事情的公主而非她毫发未伤的儿子。

    在危险面前母亲心底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自己的孩子这是自然,可凭叶有茨的城府怎会忘了还有位公主在跟前,在外人看来她可能是一时激动失了礼数,可冉煜怎会不了解自己的夫人。

    叶有茨和冉曜灵一样对这个公主是看不上的,当下摆的是当家主母的架子,就是要趁此立威严。

    待到叶有茨望向跪地的将军,心中波澜翻腾,片刻不敢迟疑忙行跪拜礼,“臣妇,有罪!”

    “母亲,您又是作何?咳咳咳...别音、忽若扶父亲、母亲起身...咳咳咳...”权㤭吾深感这将军府中人的精明。

    “殿下,莫要伤神了!奴婢这就找大夫来!”应律轻抚权㤭吾的后背。

    冉煜和叶有茨承了权㤭吾的情顺势起身。

    冉煜一直胳膊端在身前,眉骨高昂,皱起眉头整个人的威压更是显现,“冉曜灵送公主回去。”他严令儿子。

    “呃!”权㤭吾一阵吃痛,被冉曜灵打横抱起。

    “驸马!”应律十分担心主子安危,再一次不顾身份,出言警告。

    应律如此不讲规矩,叶有茨眼角已瞥见她,碍于之前自己对公主的忽视,她不敢再轻举妄动训斥应律,只能借机殷勤,“予儿,小心,护好公主。”还整了整冉曜灵怀中公主的衣袍,帕子擦了擦她额头的薄汗。

    在去远博楼的路上,“冉曜灵,我今日救你将军府,你以德报怨,岂是君子所为?”权㤭吾方才已用尽精力,此刻完全瘫软在冉曜灵怀中。

    “殿下还有伶牙俐齿的气力,看来是并无大碍!”冉曜灵看得出她刚才是父亲面前故装柔弱,有意逼他来服侍,自是没有好气给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