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 章 考核朱由检
李横渠走到朱由检身旁，将羊腿递给了他，朱由检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毕竟皇上是皇上，吃饭是吃饭。
李横渠将箱子拖了过来，大大咧咧的坐在了上面，然后在旁边拍了拍，示意朱由检一同坐下，不必客气。
朱由检坐在箱子上，看着大海的远方，嘴里细嚼着羊肉，吃着吃着就不自觉的叹了口气，便是这鲜嫩的羊肉也没了滋味。
“我被送到这座小岛前，听说李自成在北京没寻找崇祯皇帝，您说他是不是偷偷的南迁了？”李横渠没有任何征兆的问道，他决定先不挑破朱由检的身份。
朱由检手指一抖，羊腿掉落在沙土上，不过他很快就掩住了自己的情绪，将羊腿捡起，随意擦了下，放在了一边。
“大明不称臣不纳贡，素有天子守国门的传统，崇祯皇帝自然也继承了这等节气，怎会丢掉祖宗的江山选择南迁呢？”
“也就是说您认为崇祯皇帝在李自成进军北京前，从未考虑过南迁的事宜？”
“自然是如此。”朱由检平静的说道。
嘿，您还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我可是亲眼瞧见你在那段时间，几乎每天都会一问：南迁的事还有希望吗？李横渠猜到他会否认，但没想到他能说的如此大义凛然，倒也高看了他几份。
“那假如，我是说假如啊，崇祯皇帝真的移驾到了南京，您觉得他还能挽救大明的江山吗？”
“定然可以！”
“哦，何意见得？”
“北京陷落，罪在奸臣，崇祯皇帝若是移驾南京，首先便是肃清吏治，惩制奸佞，待朝野清明，便可整军待发，收复失地。“
“难道崇祯皇帝在紫禁城的这十七年不是这么做的吗？”
·······朱由检一下被噎住，如果承认自己在位期间是这么做的，可是大明还是灭亡了，这说明自己的这个措施是没有效果的，如果不承认的话，那自己的这十七年在干嘛？
李横渠见他沉默，淡淡道：
“如果崇祯皇帝真的像你所说的，在南京肃清吏治，惩制奸佞，那么又会陷入与大臣们的无尽扯皮中，他在北京的那十七年还是会在南京上演。”
“那你说崇祯皇帝该如何做才能挽救大明？”朱由检有些羞怒。
“想挽救大明，就得先搞清楚大明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只有把这些问题一条条梳理出来，才能最终找到挽救大明的那个唯一办法。”
“那大明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朱由检问道。
“那大明出了问题？”李横渠反问道。
“天灾瘟疫不断，导致百姓流离失所，最终揭竿而起？”
“嗯，天灾瘟疫是一个问题，但不是根本问题。”李横渠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
“贪官污吏横行，欺压百姓，懈怠朝廷，导致政令不通？”
“嗯，这也是封建王朝固有的问题。”李横渠继续赞成他的说法。
“士绅权贵占有大量的土地，而这些特权阶层可以少纳税，甚至可以免税！”朱由检咬着牙齿说道。
李横渠有些意外于崇祯的反应，看来这家伙也知道这些特权阶层是国家的毒瘤。
“快要找到问题的根源了。”李横渠回道。
“还有就是庞大的皇室宗亲需要朝廷供养，这些人不事生产，每年都会消耗掉国家大量的钱粮。”
“所以大明如今最根本的问题是什么？”
“缺钱！缺钱！缺钱！”朱由检有些激动的说道。
“瞧，您是知道大明的根本问题所在的，所以把这个问题解决，大明不就能挽回了吗？”
“你这是正确的废话，谁都知道朝廷缺钱，但没钱的就是没钱，即便层层加税，饮鸩止渴，把老百姓都逼反了，也收不上税来。”朱由检恼火说道。
“老百姓没钱，但士绅们有钱啊，我听说李自成进入北京城中，几天时间就拷了五千多万俩的白银的响，这些钱抵得上朝廷十年的税收了吧，崇祯皇帝如果在南京也效法李自成的话，钱粮的问题不就解决了吗？”李横渠用诱惑的语气问道。
朱由检无奈叹道：
“那些反贼们在乾坤巨变的时候确实可以尝试这么做，但如果朝廷也这么做的话，就是自毁根基，加速灭完，毕竟这世上没有自己抢自己的道理。”
“可是国家的钱全部在这些士绅权贵们的手里，不拿他们钱，钱还能从哪来的？”
朱由检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李横渠也有没有催他，静静地啃着自己的羊排，他需要崇祯主动说出他想要的答案，只要说出这个答案，李横渠就会给他一个代理人的机会。
终于在李横渠把羊排啃的差不多的时候，朱由检开口了：
“可以废除士绅权贵们的特权，他们必须同老百姓一样缴纳赋税，并且要按土地的数量缴纳赋税，田多就多缴税，田少就少缴税，无田就不用缴税。”
李横渠赞赏的看了一眼朱由检，科举制度下很多拥有土地的官员，包括准官员，举人们拥有免税的特权，而这类人其实拥有最多的土地。
在帝国的初期，皇室和官僚体系还不臃肿，这些免税阶层拥有的土地还不算多，可随着时间的流逝，皇室繁衍，科举制度下源源不断的涌现出的新的士绅阶层。
他们的关系盘根交错，相互勾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所为的只有一件事：获得更多的土地！
而这类人却不用缴税或者少缴税，国家怎么可能会有钱。封建王朝在这时候也就走到了所谓的末期，当然了，运气好的话出现张居正那样的人物，也还能给国家续上一口气。
他很赞赏朱由检提出未来雍正皇帝才会实施的“官绅一体纳粮”跟“摊丁入亩”这两个政策，倒不是因为他很有想法，而是他很有勇气。
这两个政策想来在很多帝王的心中停留过，但是当他们看见士绅权贵们恶狠狠的眼神时，大多退却了，最终只剩下一句话：就再苦一苦百姓吧！
不过朱由检的这两个想法依旧不是李横渠想要的答案。
“你说的这两个政策确实能很好的解决财政问题，但这两个政策李自成可以实施，你却不能。”
“因为李自成手中有兵，而崇祯皇帝没有，李自成可以把反对的人都杀掉，而崇祯只会被士绅权贵们用吐沫淹死。”朱由检苦笑道。
“既然这条路走不通，崇祯皇帝可以换条路走嘛。”
“还有什么路可走？“朱由检茫然道。
李横渠叹了口气，看来这家伙确实给不出他想要的答案了，不过他还是打算在引导一番。
“崇祯皇帝可以从税人和税地这个思维中跳脱出来，把饼做大一点。”
“把饼做大一点？”
李横渠将箱子拖了过来，大大咧咧的坐在了上面，然后在旁边拍了拍，示意朱由检一同坐下，不必客气。
朱由检坐在箱子上，看着大海的远方，嘴里细嚼着羊肉，吃着吃着就不自觉的叹了口气，便是这鲜嫩的羊肉也没了滋味。
“我被送到这座小岛前，听说李自成在北京没寻找崇祯皇帝，您说他是不是偷偷的南迁了？”李横渠没有任何征兆的问道，他决定先不挑破朱由检的身份。
朱由检手指一抖，羊腿掉落在沙土上，不过他很快就掩住了自己的情绪，将羊腿捡起，随意擦了下，放在了一边。
“大明不称臣不纳贡，素有天子守国门的传统，崇祯皇帝自然也继承了这等节气，怎会丢掉祖宗的江山选择南迁呢？”
“也就是说您认为崇祯皇帝在李自成进军北京前，从未考虑过南迁的事宜？”
“自然是如此。”朱由检平静的说道。
嘿，您还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我可是亲眼瞧见你在那段时间，几乎每天都会一问：南迁的事还有希望吗？李横渠猜到他会否认，但没想到他能说的如此大义凛然，倒也高看了他几份。
“那假如，我是说假如啊，崇祯皇帝真的移驾到了南京，您觉得他还能挽救大明的江山吗？”
“定然可以！”
“哦，何意见得？”
“北京陷落，罪在奸臣，崇祯皇帝若是移驾南京，首先便是肃清吏治，惩制奸佞，待朝野清明，便可整军待发，收复失地。“
“难道崇祯皇帝在紫禁城的这十七年不是这么做的吗？”
·······朱由检一下被噎住，如果承认自己在位期间是这么做的，可是大明还是灭亡了，这说明自己的这个措施是没有效果的，如果不承认的话，那自己的这十七年在干嘛？
李横渠见他沉默，淡淡道：
“如果崇祯皇帝真的像你所说的，在南京肃清吏治，惩制奸佞，那么又会陷入与大臣们的无尽扯皮中，他在北京的那十七年还是会在南京上演。”
“那你说崇祯皇帝该如何做才能挽救大明？”朱由检有些羞怒。
“想挽救大明，就得先搞清楚大明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只有把这些问题一条条梳理出来，才能最终找到挽救大明的那个唯一办法。”
“那大明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朱由检问道。
“那大明出了问题？”李横渠反问道。
“天灾瘟疫不断，导致百姓流离失所，最终揭竿而起？”
“嗯，天灾瘟疫是一个问题，但不是根本问题。”李横渠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
“贪官污吏横行，欺压百姓，懈怠朝廷，导致政令不通？”
“嗯，这也是封建王朝固有的问题。”李横渠继续赞成他的说法。
“士绅权贵占有大量的土地，而这些特权阶层可以少纳税，甚至可以免税！”朱由检咬着牙齿说道。
李横渠有些意外于崇祯的反应，看来这家伙也知道这些特权阶层是国家的毒瘤。
“快要找到问题的根源了。”李横渠回道。
“还有就是庞大的皇室宗亲需要朝廷供养，这些人不事生产，每年都会消耗掉国家大量的钱粮。”
“所以大明如今最根本的问题是什么？”
“缺钱！缺钱！缺钱！”朱由检有些激动的说道。
“瞧，您是知道大明的根本问题所在的，所以把这个问题解决，大明不就能挽回了吗？”
“你这是正确的废话，谁都知道朝廷缺钱，但没钱的就是没钱，即便层层加税，饮鸩止渴，把老百姓都逼反了，也收不上税来。”朱由检恼火说道。
“老百姓没钱，但士绅们有钱啊，我听说李自成进入北京城中，几天时间就拷了五千多万俩的白银的响，这些钱抵得上朝廷十年的税收了吧，崇祯皇帝如果在南京也效法李自成的话，钱粮的问题不就解决了吗？”李横渠用诱惑的语气问道。
朱由检无奈叹道：
“那些反贼们在乾坤巨变的时候确实可以尝试这么做，但如果朝廷也这么做的话，就是自毁根基，加速灭完，毕竟这世上没有自己抢自己的道理。”
“可是国家的钱全部在这些士绅权贵们的手里，不拿他们钱，钱还能从哪来的？”
朱由检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李横渠也有没有催他，静静地啃着自己的羊排，他需要崇祯主动说出他想要的答案，只要说出这个答案，李横渠就会给他一个代理人的机会。
终于在李横渠把羊排啃的差不多的时候，朱由检开口了：
“可以废除士绅权贵们的特权，他们必须同老百姓一样缴纳赋税，并且要按土地的数量缴纳赋税，田多就多缴税，田少就少缴税，无田就不用缴税。”
李横渠赞赏的看了一眼朱由检，科举制度下很多拥有土地的官员，包括准官员，举人们拥有免税的特权，而这类人其实拥有最多的土地。
在帝国的初期，皇室和官僚体系还不臃肿，这些免税阶层拥有的土地还不算多，可随着时间的流逝，皇室繁衍，科举制度下源源不断的涌现出的新的士绅阶层。
他们的关系盘根交错，相互勾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所为的只有一件事：获得更多的土地！
而这类人却不用缴税或者少缴税，国家怎么可能会有钱。封建王朝在这时候也就走到了所谓的末期，当然了，运气好的话出现张居正那样的人物，也还能给国家续上一口气。
他很赞赏朱由检提出未来雍正皇帝才会实施的“官绅一体纳粮”跟“摊丁入亩”这两个政策，倒不是因为他很有想法，而是他很有勇气。
这两个政策想来在很多帝王的心中停留过，但是当他们看见士绅权贵们恶狠狠的眼神时，大多退却了，最终只剩下一句话：就再苦一苦百姓吧！
不过朱由检的这两个想法依旧不是李横渠想要的答案。
“你说的这两个政策确实能很好的解决财政问题，但这两个政策李自成可以实施，你却不能。”
“因为李自成手中有兵，而崇祯皇帝没有，李自成可以把反对的人都杀掉，而崇祯只会被士绅权贵们用吐沫淹死。”朱由检苦笑道。
“既然这条路走不通，崇祯皇帝可以换条路走嘛。”
“还有什么路可走？“朱由检茫然道。
李横渠叹了口气，看来这家伙确实给不出他想要的答案了，不过他还是打算在引导一番。
“崇祯皇帝可以从税人和税地这个思维中跳脱出来，把饼做大一点。”
“把饼做大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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