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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慢下来生活也是一种诚意

    天边的火热与离去的云彩作最后的道别,打碎的夕阳像星光揉碎般浮在眼前。

    车上的青年行驶在追逐光晕的路上,霞光映红了脸颊,瞳孔里深邃不见底,却清晰的倒影着光团。

    郁郁青青的阔叶林夹杂着刺头般的针叶树,山峦起伏,无人的公路蜿蜒的盘旋在山间,小货车在路上驰骋。

    下午的风带着凉气袭来,山峦逐渐变得平缓,山坡被低矮的灌木取代,越来越近,黑白相间的牛羊低头吃草,靠着电线杆眯眼抽烟的老汉。

    随着老汉吐出的烟雾,微微排出黑烟且行驶的车辆带动了整个画卷,没有惊扰如此宁静的画面,它像一幅画卷跟随车辆不断翻篇,迎来的是一幅幅崭新的诗篇。

    青年眉间的倦怠慢慢舒缓,赵未来这几天都奔波于郁乡,最近很多乡镇发生暴雨,导致山体滑坡,洪涝泛滥。

    赵未来来来回回,今天总算平静下来了,当地政府也行动起来,天灾总算结束了。

    赵未来思考着,这次的支援,100斤猪肉,百来斤面条,不过应该是政府支援及时,今天的食物还剩十几斤。

    赵未来寻思着,下次来应该给公司反映少拿一点,现在的肉放不得,容易坏。

    虽然灾情控制了,但是很多村民的家毁了,吃饭还是有点问题,所以最近赵未来还会来贡献一点力量。

    在思索的这段时间,前方突然出现一头黑色瘦矮的牛。

    赵未来紧急刹车。

    “哐当!”

    惯性的原因赵未来狠狠的撞上了方向盘,顿时头昏眼花,眼冒金星。

    踉踉跄跄的打开车门,奇怪的是那头牛一动不动,就那样执着的拦在路中央。

    当它看见赵未来时,它动了,很奇怪赵未来看着那双大而有神的眼睛,居然觉得它想让自己跟上去。

    就这样,赵未来把车停在路边,跟着它走进不算高的树林里。

    林间潮湿松软,像踩在云端一般,地上长满了菌类,看得赵未来跃跃欲试,想去摘一些回家。

    路越来越陡,一不小心就会摔一跟斗,这时前面的牛越来越慢。

    “救命,有人吗?我...还没有娶媳妇呢,呜呜呜......”

    低弱的求救声断断续续的从前面矮坡下传来。

    牛躁动的发出“哞”的声音催促着。

    赵未来闻声快速前进低头查看,入眼的一个横躺着的少年,17~8岁的样子,面容周正鼻翼与脸颊微微泛黑,现在低头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

    这时少年听见牛鸣,因为视角原因看不见上面的赵未来和牛。

    “我怎么就想摘你们呢,别叫了大白,走吧不用管我了”,少年拿着塑料袋咬牙切齿的看着里面的蘑菇,但眼眶逐渐变红,微弱的抽泣声响起。

    少年颤抖的自言自语道:“我还没有把大白卖了,我还没有娶媳妇呢,呜呜......”

    大白:“......”

    赵未来居然能在一头牛身上看出无语的状态,“大白”应该就是这头牛吧,真是个有趣的少年,谁会给一头黑牛取名“大白”。

    赵未来看不得就是自怨自艾,那样会让他觉得强迫症发作,从而教训别人,少年人就应该骄阳似火,披荆斩棘,乐观向前。

    赵未来跳了下去,少年对突然出现的人,欣喜若狂:“哥,救我”

    少年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帅气的青年,灵机一动:“一定是大白,大白我的好儿子!”

    赵未来心里笑死,刚刚某人还要卖“儿子”。

    上方不断传来“哞哞”叫,好像在问还不上来。

    赵未来二话不说,把少年打横抱起,淡淡问道:“手!”

    少年这才反应过来,把塑料袋用手圈在青年脖子上。

    赵未来抱起少年的感觉就是很轻,一看就是没有好好吃饭。

    少年低头,想起刚刚自己说的话八成被青年听了去,顿时面红耳赤。

    赵未来余光看见害羞的少年,眼里闪过笑意,抱着少年向树林外面走去,也没有管“大白”。

    大白这牛打小就聪明,自然是跟了上去。

    赵未来把少年放在副驾驶上,拿出急救箱,好在少年只是扭伤了脚,骨头有点错位,“咔嚓”,少年脸色白了一下。

    “啧”,赵未来想着这点疼算什么,不过转念一想,这个年纪担惊受怕半天,没有大吵大闹已经不错了。

    “叫什么名字?”,赵未来低头给少年脚踝上药,炙热的手与药的苦涩,让少年的委屈一下子爆发出来,少年哭了,声音很小,眼泪断线的流着。

    带着鼻音的回答:“王梓”

    “嗯?王子?”,赵未来疑惑的看向少年。

    “嘶!木旁的梓”,王梓破涕为笑,无奈的解释。

    “咕叽咕叽”,王梓摸着头尴尬

    “饿了?”赵未来不禁笑了起来。

    王梓抿唇点头:“嗯”

    赵未来上车问王梓:“你家在那?我送你,刚好我也饿了,不介意去你家蹭一顿饭吧”

    王梓不好意思的笑道:“别说一顿饭,三顿都可以”

    赵未来看着眼前质朴的少年,心里涌动越发强烈,自己给自己打气,加油!

    王梓担心的看了看路边的大白。

    赵未来善解人意的把车缓慢的开着,与这路上偶尔驶过的车格格不入。

    “对!前面分岔路口,下面那条,五分钟就可以到我家了”王梓兴奋道。

    车停在一从竹林前,赵未来下次想去搀扶一下王梓,王梓倔强的动了动脚:“不用了未来哥,我可以的,我扶着大白走就可以了”

    王梓把塑料袋挂在大白头上的牛角上。

    大白“眸”的哼哼着。

    望着磕磕绊绊走着,即使疼也坚持的少年,不紧不慢跟随的黑牛,赵未来看着这一幕身心及其平静,日益浮躁的心被这的一切抚平。

    转身去后备箱拿了几斤肉,还有调料等,赵未来追上去。

    绕过竹林,一间青砖白瓦的房屋印入眼前,有山有水一座小屋,当真清雅脱俗。

    王梓把赵未来带进家里,环顾四周,这里干净空旷,一张简陋的竹床,小小的灶台,一些常见的调料,还有一捆野菜。

    王梓没有带人来过,赵未来是他邀请的第一个朋友。

    “未来哥,别介意,随便坐,我去生火”

    转身就要往外去,赵未来一个健步,拉住王梓,摇了摇头。

    “你都叫我哥了,那还能让我弟弟拖着伤做饭给我吃?”

    赵未来把王梓带进去,把他按在床边坐稳。

    转身又去车上拿做饭的工具。

    第一道菜野菜清洗干净,大蒜拍出香味,切成蒜末备用。

    冷锅冷水,加入少许食盐和油,水开倒入野菜,快速焯水,断生后捞出控......

    第二道菜水煮肉片

    1.里脊肉先片成薄片。

    2.用肉锤锤散组织,使肉变薄变大。

    3.再切成小块......

    第三道蘑菇汤

    就这样,小屋飘出袅袅炊烟。

    “吃饭了”,赵未来把饭盛了一碗给王梓。

    王梓看着眼前的美味佳肴,不断地吞咽着口水。

    赵未来看着眼前少年饿死鬼投生一般的样子,心里一阵心酸。

    经过刚才炒菜的时间,他大概了解了少年是个孤儿,仅有的财富就是爷爷留下的大白了。

    少年没有读书了,只记得爷爷教给自己的一些文字。

    王梓的爷爷是一个手艺人,当然他离世前都教给王梓,但是现在时代进步,没有多少人愿意买这些物品。

    所以王梓靠上山采野菜,和下山捡瓶子赚钱维持生活。

    少年人的倔强与野蛮生长,确实让赵未来自配不如。

    今天是王梓吃的最好的一次,甚至超过了每次过年与爷爷吃的饭。

    赵未来拿出几百块钱,叫王梓给自己编一把竹伞,和一些竹子弄成的摆件。

    王梓默默的红了眼睛,认真的向赵未来保证自己会好好完成这个任务。

    赵未来把剩下的肉等给了少年。

    王梓受宠若惊:“未来哥,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你真是好人”

    赵未来一本正经:“不行,你得拿着,饿晕了我的东西我向谁要去?”

    王梓知道这只是措辞,但不忍心糟蹋别人的好意。

    王梓发誓以后也要成为赵未来这样的人。

    赵未来驱车离去,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让少年有了方向。

    夜晚,昆虫鸣叫,少年的睡颜温馨平静。

    回到家的赵未来,看着电视里的灯红酒绿,匆匆忙忙的生活。

    他在思索自己好久没有休息了,今天与少年的相遇,他想放慢脚步,世界上困苦的人很多,自己不可能都帮得到。

    倒不如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才能帮助更多的人,慢下来生活也是一种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