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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八岐家族的往事2

    我不再是卖唱的舞女,他也不会是当初亡命街头的黑帮小子

    ———美纪子

    (目前可以公开的情报:蛇瞳:八岐家族嫡系继承人所拥有的特征,蛇瞳呈幽绿色。

    在这一代,八岐家族的嫡系继承人只有两位,八岐龙彦和八岐蛇鬼,八岐龙彦只有左眼拥有蛇瞳的双瞳孔,而他的弟弟,八岐蛇鬼,是八岐家近几百年间出现的唯一一位,具有双眼四瞳的男性继承者。

    在此之前,八岐家同样出现了许多类似八岐蛇鬼这样的天才,可是由于在八岐家,所有人的力量都是来自于传说中被镇压的八岐大蛇,蛇瞳的数量越多,力量也会越大。但也代表着他体内八岐大蛇的兽性会更加明显,简单的来说,继承者,拥有双重人格,一个是真实的自己,一个是体内八岐大蛇的邪恶力量,如果真实人格无法夺得身体的控制权,那么这个人就会成为杀戮的怪物。

    在很多悲惨的灭门事件发生后,八岐家族,选择对这种出手就具有强大力量的孩子,进行处决。因为,让这些孩子长大,是对整个家族的威胁。所以说,在八岐蛇鬼出生后,八岐青木发现了他的孩子就算传说中拥有双眼四瞳的恶鬼,可由于,他实在是太爱美纪子,不惜以放弃家主继承人的身份与家族中的长老谈判,要求他们放过自己的孩子。

    最终,八岐青木与家族达成协议,继承家主身份,但与美纪子和他的孩子断绝联系,八岐家也绝不会承认有这个存在,家族不会对他们进行任何经济支持和援助。自此,八岐青木告别了他心爱的女人和孩子,他不再是当初亡命街头的黑帮小子,而是穿上西装坐在了日本权力之巅,八岐家家主的宝座上。

    但是,他的心里很清楚,那群死板的老头是不会放过母子俩的,所以多年来,他一直派人暗中保护她们。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晃眼间,八岐蛇鬼都已经十岁,可是就在他以为,蛇鬼不会成为传说中的恶鬼时,一则分尸灭门案,被警方通报,他看着手下带回来的现场照片,一切他都明白了,可是就当那天晚上,他准备亲手了解自己的孩子时,多年未见的美纪子再次出现在他眼前,她的眼中还是像当初那样灵动、温柔!他丢下了刀,他下不了手。

    他八岐青木,八岐家第137位家主,如果这该死的传统会害死我的孩子,那我选择打破它。那晚回去后,八岐青木召开了家族会议,不顾所有人的反对,他要正式接回美纪子和他的孩子八岐蛇鬼,就在蛇鬼的生日那天。但是,也是命运就算这么作弄人吧!自己爱的人永远不能与自己在一起,别人唾手可得的东西,自己追求一辈子,最后依然是爱而不得。在八岐蛇鬼生日的那天,美纪子因为癌症突发,已经是重症晚期,不幸离世。

    在那以后,八岐蛇鬼成为八岐家的次子,即使他的身份收到所有人鄙视,可是他的父亲和他同父异母的哥哥一直把他当作真正的家人,也许是母亲的离世对他打击太大,他体内八岐大蛇的力量越来越强,甚至他感受到了被封印的八岐大蛇的召唤,独自前往后山神庙,偷取家族中一直反对族人修炼的邪恶秘术。

    可这个男孩所做的一切,只是渴望想复活她的母亲,他仍然模模糊糊记得,在他4岁那年,一个男人牵着他的母亲,而自己则在骑在他脖子上,手里面拿着温暖的棉花糖,游乐园里到处都是孩子们幸福的嬉笑声,母亲和父亲温暖的笑容依然在他心里回荡,他只是渴望,能够再一次让母亲、父亲还有他自己,在一起去一次游乐园,吃那个甜甜的棉花糖,玩碰碰车、旋转木马……

    由于,八岐青木担心无法镇压住蛇鬼体内的力量,他选择让蛇鬼离开日本,这样他受到八岐大蛇诅咒的效果就会小一些。他拜托校长萧枫照顾好他,让他来到兰斯洛特骑士学院。)

    “你就是那个没有爸爸的怪胎吧!”一个小胖子带领着4个小学生将男孩堵在了狭窄的巷子里

    “哈哈哈哈哈哈!!!!怪胎、怪物!!!!”众人一阵讥笑,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男孩扔去

    “都给我上!”随着小胖子的一声令下,其他人一拥而上,5个小孩对蜷缩在角落里的八岐蛇鬼拳打脚踢,一些骑着自行车下班路过的大人,只是往里面草草瞄了一眼便冷漠的离去,就连站在一旁旁观的女生,也逐渐由同情转换成讥笑,更有甚者看见男孩没有反抗的意图,加入了施暴者的队伍。

    男孩卷缩着身体,倒在角落里,眼中有一丝无助的惶恐,但更多的是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冷静和对这些垃圾来自己心底的蔑视。

    人类就是这样,到底是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呢!也许都有吧,就像是每一个成年人在他们小时候都有对弱者,或者弱势群体施暴的经历,比如将蝴蝶的翅膀扯掉,比如把螃蟹和小鱼装进墨水里,像腌咸菜那样让他慢慢发酵,甚至将小猫、小狗埋进沙子里,让他们窒息,又把它们挖出来,一遍又一遍!

    当人们在施暴中或则旁观中,体验到了施暴和主宰的快感,并且弱者没有力量或则没有机会反抗时,这种行为即使会因为施暴的快感达到满足而停止,但永远不会停止!这,可能就是人性中的恶!

    当然每一个人都有人性中的善,就像拾我们小时候看见在海边搁浅的小鱼,我们会一条一条将它们捡起送回大海里,即使海滩上有无数条小鱼搁浅在水洼里,我们还是乐此不疲的重复着一件事,就好像那就是人们所宣扬孩子的童真和纯洁,也许吧,也许吧,这些科学观点、伦理道德观点是否真的正确,只有天知道!

    但是,在我们的人类社会中确实存在着这样的一群人,他们可能其貌不扬、沉默寡言、穷困潦倒、他们可能是乞丐、拾荒者、或者贫穷的画家、学生。

    他们在社会的底层中挣扎、在世界上最繁华的街道上,穿着一双被磨破的皮鞋、泛蓝的牛仔裤、凌乱的长发、嘴里絮絮叨叨的念着一些常人听不懂的东西。他们就站在垃圾桶旁,看着街上的行人和车辆来来往往,有浓妆艳抹的贵妇、有西装革履的绅士,也有像他这样连下一顿晚餐都不知道去哪寻找的穷人。

    但他们,这群穷人、社会的被遗弃者,拥有异于常人的冷静和观点,他们清楚的知道自己所处的世界是怎样的,就像那些神秘的细胞机构和化学元素,能够在科学家眼中得到有序的归类。

    而那个小男孩,八岐蛇鬼,他就是这种人,即使他不是八岐家族的长子,可他的身上永远留着八岐家的血液,这是天生的优势,就像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生来就具备一种无形的蔑视感,他很清楚这群人欺负他,仅仅是为了寻早暴力、欺压弱者的快感,他不能做无畏的反抗,因为无畏的反抗,只会让施暴者的行为更加剧烈,让他们体验到更深刻的快感!

    他在等待、他在寻求机会,做到一击必杀,只要成功了,所有人都会害怕他,都会沉浮于他,你知道一个人的脊梁长在那吗?有人说,是后背!不!不!不!你错了,一个人真正的脊梁是站在一个人的心里,他时而脆弱不堪,似乎一根稻草就能把它压垮,时而又坚韧不屈就算身处在狂风暴雨中也能屹立不倒!

    八岐蛇鬼很清楚,他不会用暴力让他们弯下腰或则跪下道歉,他的复仇要让那些人从心里畏惧他、弯下脊梁沉浮于他,从心底里!

    夜幕降临,天空中也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施暴者逐渐成群结队的离开,说他们是施暴者,只不过是一群毛都没长全的小屁孩罢了!小孩就是这样,做什么都祈求得到原谅,回到家中有爱自己的父母和长辈,做好美味的饭菜等着自己,是长辈眼中的好孩子。哪怕他们前一秒还在外面的街道上做着一些违背道德,被社会谴责的事情!

    八岐蛇鬼,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从地上缓缓站起,他的两只眼睛都有着泛幽绿光亮的双瞳,这是八岐家族嫡系继承人独有的特征,在这一代中只有蛇鬼和他哥哥具有!只不过这一种特征,在八岐这样显赫的家族中会被看成一种荣耀,而在这些垃圾眼中只是一个怪胎和败类。

    “咳咳咳……哈哈哈哈……!!!”蛇鬼捂着一只流血的眼眶说道

    “真可怜啊!就算是以多欺少,我都能从你们身上问出来害怕和恐惧的味道!!!”

    “啊哈哈哈哈!!!”

    男孩犹如一个疯子般,站在原地癫狂的笑着,任由冰冷的雨水浸湿在他的伤口上。

    “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八岐蛇鬼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红光,就像一只饥饿的蟒蛇准备在黑夜里大开杀戒!

    居酒屋内……

    “おかみさん(aokamisan,老板娘),再来一杯啤酒!”

    女人站在门口,担心的望着下着大雨的街道。

    “おかみさん(aokamisan,老板娘),再来一杯啤酒!”

    “来了!稍等一下!”

    亚纪子翼翼不舍的合上滑门,来到房间内,给已经喝醉的顾客续上一杯啤酒。

    “电视台报道!今晚19点50分,某小区发生一起谋杀案,全家五口人其中包括年龄一名年轻只有8岁的小男孩均被杀害后分尸,据警方公布的线索来看,凶手残忍至极,现场状况惨不忍睹……”

    众人抬起头漫不经心的看着电视台上血腥的画面,一个喝醉的老头手里拿着酒杯,摇头晃脑的说。“现在这些人,一点功德心没有,你说是吧,美纪子!”老头一边猥琐的笑着,一边不老实的将手放到老板娘的肩膀上!

    突然,砰的一声!店门口的滑门被打开,强风裹挟着暴雨如蝗虫过境一般涌入屋内,将众人吹得东倒西歪。

    “轰隆隆!!!”街道外雷声大作,电灯也随着闪烁不定。

    一个靠近门口的年轻人,咽了一口口水,心惊胆颤的站起来准备将门重新关上。

    这时,一只带有血迹的小手搭在了门上,年轻人被吓得仓促后退。

    “母亲大人,我回来了!”

    八岐蛇鬼惨白的笑脸缓缓出现在门前,屋外白炙的闪电将他整个人照成一片阴影,众人显然被这突入起来的情景吓住了,甚至放在嘴边的酒也迟迟没有下肚。

    美纪子听着电视里的播报,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拿起一旁的长毛巾,冲到男孩身边,将他全身紧紧的包裹住。“蛇鬼!妈妈担心死你了,你先上楼洗澡,等会我给你煮最好吃的拉面,好吗?”

    说完,美纪子准备将男孩从玄关的楼梯旁带上楼,只见男孩机械般的转头,雨水打湿的头发下有一双空洞和令人恐惧的眼睛!

    他朝着角落里的醉汉缓缓说道“喂诶,老头……你很喜欢占别人便宜是吧!”

    “砰!!!!”又是一道惊雷闪过,老头手中的酒杯都被吓得滑落,他大张着双嘴,就像是什么东西在他喉咙里却咽不下去,那个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他强撑起身体,缓缓向门口走去,在穿上鞋的那一刻,便不要命的飞奔出去,屋外的雨下得很大,街上的行人和车辆都在匆匆赶路,他的家离这很近,原本在平日里,几分钟的路程在此刻却显得格外遥远。这时,一栋熟悉的房屋出现在他眼前,老头瞪大双眼,向着前方狂奔而去,就在他跑出路口的那一刻!白光闪过,砰!老头被撞飞几米远,重重地砸在了货架上,一跟钢筋穿过他的胸膛,鲜血随着雨水冲刷街道!

    “死掉了……”男孩看着站在浴室的窗口前默默看着一切

    深夜居酒屋的灯牌,在细雨中显得忽明忽暗,一辆奔驰缓缓停在门口。

    “抱歉,我们已经打烊了!”老板娘系着围裙在灶台般认真的煮着拉面,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门已经被推开

    “给我也来一碗吧!美纪子!”这熟悉的声音让女人在错愕间回头,手中拿着的筷子也在不经意间落地!两人站在原地对视几秒,空气十分安静,保镖透过缝隙朝里面瞟了一眼,男人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进来!

    “好久不见!给你的礼物!”男人摘下墨镜,眼角的刀疤与那和蔼的笑容显得十分冲突

    女人快步走出厨房,冷静下自己的情绪,给他倒上了一杯冰啤酒。

    男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用手擦干净残留在嘴边的气泡,嘴里发出畅快的声音!

    “蛇鬼,他……”

    老板娘在听到男人的声音后,不安的慌乱迫使她跪在地上道歉

    “家主大人,不管蛇鬼做错了什么事,一切让我来承担吧,你知道的那不是真实的他!”

    长久的沉默过后,男人开口说话了

    “为我点上一根烟,就像当初那样!”

    泪水打湿了女人的妆容,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反而让人想起那江户时代惹人怜的歌妓。

    “啪!”打火机点燃,微弱的火光在男人和女人只见摇摆,男人深吸几口,白色浓密的烟雾弥漫到整个房间。

    “还是叫我,青木桑吧!好吗,美纪子小姐!”他慢慢握住女人的手,宽阔的后背在此刻显得有一丝沧桑!

    老板娘靠在她的怀里,也许是长久的寂寞,也许是日积月累的委屈,平时不见愁容的老板娘此刻尽在男人的怀中哭了起来。男人叼着烟有一口没一口的吸着,粗糙的大手抚慰着女人的手臂!

    “你辛苦了!”恍惚中,那昏暗的灯光,似乎刺痛了男人的眼睛一滴泪水顺着脸庞留下

    “可以为我唱首歌吗!”八岐青木吸了一口烟说道

    女人撑起身子,靠在男人的肩膀,如樱桃般的红色嘴唇缓缓唱起了抚慰男人心灵的歌曲。

    这一切的一切,彷佛让他们回到了十年前相遇的那晚。

    那晚捧场的客人很少,一位披着黑色大衣,看起来不善言辞的男人戴着一副墨镜从门外走进来,他的右胸上包裹着一层又一层白色绷带。他掏出怀里的一叠钞票,扔到吧台前走到酒吧前要了一杯“教父”。男人有着凶恶的眉毛,高达的身材让人畏惧,他环视四周,舞女门因为害怕不敢上前,美纪子穿着长裙躲在角落里,男人敏锐的眼神发现了她。他走到女人面前,微微鞠躬,可以为我唱一首歌吗!

    男人的气势,让她不敢反抗,她唯唯诺诺的说道“您想听什么呢!”

    男人盯着女人,安静的说道“伊豆的舞女吧!可以吗!”

    美纪子不安的走上舞台,大厅的彩灯随着音乐旋转,在男人的注视下,她缓缓开口唱出那抚慰亡命徒心灵的歌曲

    “通り雨往く峠の茶屋に”

    “山顶的茶馆里阵雨经过”

    “晴れて道連れ旅の空”

    “同行的旅途一片晴空”

    “可愛い踊り子太鼓を提げて”

    可爱的舞女提着太鼓

    “歩く道筋白い花”

    走过的小路上开着白花

    “今日の泊まりはいで湯の宿か”

    今天是否暂宿温泉旅馆?

    “白い湯舟に染まる肌”

    白色的浴盆里染红的肌肤

    “可愛い踊り子お座敷めぐり”

    可爱的舞女穿梭宴会里

    “三味と太鼓の障子窓”

    三味线与太鼓映在纸窗上

    “恋と呼ぶにはまた幼さが”

    称之为恋爱还过于年幼

    “残る黒髪薄化粧”

    漆黑的长发、淡淡的妆

    “可愛い踊り子小首をかしげ”

    可爱的舞女歪着头

    “笑う眼もとの恥ずかしさ”

    含笑的眼中带着羞涩

    “船は出で行く下田の浜を”

    船开出了下田的海边

    “またの会う日は来るのやら”

    相逢的日子可会再来?

    “可愛い踊り子うち振る指に”

    可爱的舞女挥动手指

    “こぼす涙も紅の色”

    溢出的眼泪也染成红色

    …………

    雨停了,门外传来皮鞋的脚步声,保镖站在门外等待着男人的指示

    八岐青木重新戴好墨镜,那黑色的镜框下有一双闪烁着泪水的眼睛

    他再一次抱紧女人,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记得告诉我,蛇鬼的10岁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女人抱住男人,纵使有万般不舍,美纪子还是放手了,时光荏苒,他早已不是当年流落街头的黑帮亡命小子!

    她望着男人离去,青木站在车门前停了下来,回头朝女人挥手说道

    “保重身体!”

    男人在一众保镖的簇拥下,上车离去,女人依扶在门框上,又突然冲到街道中央,她穿着木屐无力的追着那辆奔驰,无助的跪倒在公路无声哭喊,不停的朝着远处挥手,男人坐在座位上,看着后视镜中的女人,他心中无数次想停下车回去抱住她。

    可就像前面说的,她不再是当初卖唱的舞女,而他也不是当初亡命街头的黑帮小子,他现在是日本最大黑帮八岐家的家主……

    奔驰车拐进了一旁的岔路,女人终究还是没有追上他,蛇鬼站在二楼的阳台透过窗户他看见了伤心的母亲,不知为什么,他的心跳在颤抖,他能确确实实感受到母亲对那个男人的爱意,也能感受到她的伤心,他握紧拳头又松开,他笑着,泪水却从脸上滴落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