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第一课
楚雪寂愕然——眼前这男人的装束，与机构中的办事人员的气质完全不符。
他看上去更像是偶像剧中故作姿态的贵公子。
只不过，这位贵公子从面相上看，已近中年。
刚刚与涂山雪的那个电话，让楚雪寂想到了很多。
不过此刻，那些乱纷纷的思绪也不过是一堆缺失逻辑闭环的碎片，一时之间，他还没有办法理清头绪。
他来不及多加思考，只是礼貌问道：“请问，您是这边特管局的负责人吗？”
“没错。”男人倒是显得彬彬有礼，“自我介绍一下，本人少阳，是这姑苏境内特管局唯一的负责人。”
少阳说话间，有意无意强调了“唯一”两个字。
他那凌厉的目光轻描淡写地在楚雪寂身上扫了一圈，这才好奇地问道：
“我刚刚听你在电话里，称呼涂山前辈为‘外婆’？可是，在我看来，你的身上，似乎并没有继承涂山一脉的血统，甚至，仅仅是个普通人类而已。”
楚雪寂淡淡一笑：“我与涂山外婆的外孙女正在交往，所以，也跟着女朋友一起这样称呼她老人家罢了。”
楚雪寂并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因此，他果断发问：“少阳先生和涂山外婆认识？”
少阳却是摇了摇头：“涂山前辈的威名，无人不知。更何况，她如今还当上了特管局华北大区的外勤负责人。”
他不再倚着门框，站直身子，微一侧身，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
“你们如今过来，难不成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还是进来叙话吧。”
楚雪寂、晏石生、曾可可三人面面相觑。
三人还未有所动作，沈小川却是迫不及待地向前迈了一步。
他本以为这一次自己又将以失败告终，没想到，这三个普通人却有如此大的面子，能让别墅里的这位大人物亲自出门相迎。
这于他而言，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不想错过，也不能错过。
然而，少阳的双眼之中突然射出一道阴鸷的凶光，也没见他做出任何动作，沈小川这个人如同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动车撞了一般，整个人倒飞出去十几米远，重重摔在地上。
“麻烦有些人搞清状况，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可笑。”
沈小川虽然感到京剧万分，但此刻，他别无选择。
他慌忙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小跑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少阳的面前，哭诉道：
“这位大人，求您了，我只是想拥有一个人类的身份而已！这是我第三次来这里了！我真的需要这个身份！”
“哦？”少阳饶有兴味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沈小川，讥讽道，“你前两次都没能见到我的面，又凭什么认为，这一次，你能从我这里拿到你想要的身份？”
沈小川一时语塞，却也只能捣蒜一般磕头，苦苦哀求，很快，地面上便见了红。
“求您了，我……我真的……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希望您能成全！”
少阳嫌弃地后退两步，似是害怕沈小川不小心弄脏了自己的睡袍。
他冷冷说道：“收起你那拙劣的表演吧，想从我这里拿到身份，你还远远不够格！”
他轻叹一声：“刚刚睡醒就遇到这种货色，真是晦气！”
说着，他将酒杯中所剩的红酒洒了出去，刚好泼到了沈小川的头上。
他这才换上一副笑脸，对楚雪寂几人说道：“几位请进吧。”
曾可可最先沉不住气，她走上前，便要搀扶沈小川。晏石生会意，急忙上前抢先将沈小川搀扶起来。
“你这么做未免太过分了吧？”曾可可嗔道。
少阳一愣，似是觉得稀奇——或者说，这令他感到十分有趣。
好像有许多个念头，没有人这样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了。
“过分？”与此同时，这又令他感到极为不解，“小姑娘，你这话是从何说起呢？”
晏石生一把将曾可可扯到自己的身后，他说道：“人家费尽周折，找你来办事，你却这样刁难他，这不是过分是什么？”
“啊？这是在说我吗？”
少阳指了指自己自认为英俊的脸，如同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刁难他？没有啊。”
楚雪寂心中本在盘算着一些事情，但见两人已然挺身而出，他不得不站出来开口说道：
“您觉得这不算刁难吗？还是说，您觉得他哪里的流程出现了问题。”
“当然不算刁难啊。”
少阳脸上依旧是那种单纯无辜的表情，忽然间，他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
“那些真正被我刁难的小妖怪，已经死啦。”
少阳的话说得轻描淡写，仿佛一个鲜活的生命，对他而言，只不过是庭院之中那些可以任意拔除的杂草。
楚雪寂向晏石生与曾可可递了个眼神，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
“给化形成人的妖怪提供人类的身份，不就是特管局的职责吗？”
少阳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你说得一点没错，只不过……”他用下巴指了指狼狈不堪的沈小川，“他并不符合条件。”
众人不解。
少阳的脸上再度恢复最初那种慵懒的模样，但他对于眼前这几个人，倒是格外有耐心。
“那我不妨说道说道。”
他双手背到身后，开始在门前踱起步来，看那架势，如同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学究。
“都说人乃万物之灵长，对于做人这件事情，各路精灵妖怪，趋之若鹜，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但是，做人有什么好的？”
“千百年来，但凡有人类的地方，就有战争、杀戮、贪婪、欲望。”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人与妖怪的本质，其实是一样的，并无高低贵贱之分。”
“但没奈何，人类却成了这世间的主宰，若是在这世间生存，都要遵循人类的生存法则。”
楚雪寂听得有些不耐烦，他觉得这人的台词略显中二。
当然，他清楚地意识到，眼前这人，是自己绝对得罪不起的，也只有耐着性子继续听下去。
却听少阳话锋一转：
“不过呢，相对于那些思维单纯的妖怪而言，人类确实显得更加复杂有趣一些。”
“我也慢慢理解了他们想要成为人类的心情。”
“不过呢，在我看来，绝大多数的妖怪，并不具备做人的资格。”
“因为，他们连做人的游戏规则都不理解。”
“想要好好做人，要么有钱，要么有权，两样都没有的话，拿什么做人？”
说这话的同时，少阳死死盯着沈小川。
沈小川吓得浑身颤抖，似乎害怕被少阳的目光灼伤一般。
少阳却是风轻云淡地一笑：
“你们猜，我为什么要将特管局姑苏办事处设置在这种地方？”
他问出了楚雪寂心中的疑问。
显然，少阳并没有期待众人给出答案，他顿了顿，说道：
“这就是我为那些单纯而愚蠢的妖怪上的第一课，如果连这里都进不来，还是滚回深山大泽，老老实实去当妖怪吧！”
他看上去更像是偶像剧中故作姿态的贵公子。
只不过，这位贵公子从面相上看，已近中年。
刚刚与涂山雪的那个电话，让楚雪寂想到了很多。
不过此刻，那些乱纷纷的思绪也不过是一堆缺失逻辑闭环的碎片，一时之间，他还没有办法理清头绪。
他来不及多加思考，只是礼貌问道：“请问，您是这边特管局的负责人吗？”
“没错。”男人倒是显得彬彬有礼，“自我介绍一下，本人少阳，是这姑苏境内特管局唯一的负责人。”
少阳说话间，有意无意强调了“唯一”两个字。
他那凌厉的目光轻描淡写地在楚雪寂身上扫了一圈，这才好奇地问道：
“我刚刚听你在电话里，称呼涂山前辈为‘外婆’？可是，在我看来，你的身上，似乎并没有继承涂山一脉的血统，甚至，仅仅是个普通人类而已。”
楚雪寂淡淡一笑：“我与涂山外婆的外孙女正在交往，所以，也跟着女朋友一起这样称呼她老人家罢了。”
楚雪寂并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因此，他果断发问：“少阳先生和涂山外婆认识？”
少阳却是摇了摇头：“涂山前辈的威名，无人不知。更何况，她如今还当上了特管局华北大区的外勤负责人。”
他不再倚着门框，站直身子，微一侧身，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
“你们如今过来，难不成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还是进来叙话吧。”
楚雪寂、晏石生、曾可可三人面面相觑。
三人还未有所动作，沈小川却是迫不及待地向前迈了一步。
他本以为这一次自己又将以失败告终，没想到，这三个普通人却有如此大的面子，能让别墅里的这位大人物亲自出门相迎。
这于他而言，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不想错过，也不能错过。
然而，少阳的双眼之中突然射出一道阴鸷的凶光，也没见他做出任何动作，沈小川这个人如同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动车撞了一般，整个人倒飞出去十几米远，重重摔在地上。
“麻烦有些人搞清状况，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可笑。”
沈小川虽然感到京剧万分，但此刻，他别无选择。
他慌忙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小跑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少阳的面前，哭诉道：
“这位大人，求您了，我只是想拥有一个人类的身份而已！这是我第三次来这里了！我真的需要这个身份！”
“哦？”少阳饶有兴味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沈小川，讥讽道，“你前两次都没能见到我的面，又凭什么认为，这一次，你能从我这里拿到你想要的身份？”
沈小川一时语塞，却也只能捣蒜一般磕头，苦苦哀求，很快，地面上便见了红。
“求您了，我……我真的……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希望您能成全！”
少阳嫌弃地后退两步，似是害怕沈小川不小心弄脏了自己的睡袍。
他冷冷说道：“收起你那拙劣的表演吧，想从我这里拿到身份，你还远远不够格！”
他轻叹一声：“刚刚睡醒就遇到这种货色，真是晦气！”
说着，他将酒杯中所剩的红酒洒了出去，刚好泼到了沈小川的头上。
他这才换上一副笑脸，对楚雪寂几人说道：“几位请进吧。”
曾可可最先沉不住气，她走上前，便要搀扶沈小川。晏石生会意，急忙上前抢先将沈小川搀扶起来。
“你这么做未免太过分了吧？”曾可可嗔道。
少阳一愣，似是觉得稀奇——或者说，这令他感到十分有趣。
好像有许多个念头，没有人这样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了。
“过分？”与此同时，这又令他感到极为不解，“小姑娘，你这话是从何说起呢？”
晏石生一把将曾可可扯到自己的身后，他说道：“人家费尽周折，找你来办事，你却这样刁难他，这不是过分是什么？”
“啊？这是在说我吗？”
少阳指了指自己自认为英俊的脸，如同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刁难他？没有啊。”
楚雪寂心中本在盘算着一些事情，但见两人已然挺身而出，他不得不站出来开口说道：
“您觉得这不算刁难吗？还是说，您觉得他哪里的流程出现了问题。”
“当然不算刁难啊。”
少阳脸上依旧是那种单纯无辜的表情，忽然间，他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
“那些真正被我刁难的小妖怪，已经死啦。”
少阳的话说得轻描淡写，仿佛一个鲜活的生命，对他而言，只不过是庭院之中那些可以任意拔除的杂草。
楚雪寂向晏石生与曾可可递了个眼神，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
“给化形成人的妖怪提供人类的身份，不就是特管局的职责吗？”
少阳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你说得一点没错，只不过……”他用下巴指了指狼狈不堪的沈小川，“他并不符合条件。”
众人不解。
少阳的脸上再度恢复最初那种慵懒的模样，但他对于眼前这几个人，倒是格外有耐心。
“那我不妨说道说道。”
他双手背到身后，开始在门前踱起步来，看那架势，如同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学究。
“都说人乃万物之灵长，对于做人这件事情，各路精灵妖怪，趋之若鹜，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但是，做人有什么好的？”
“千百年来，但凡有人类的地方，就有战争、杀戮、贪婪、欲望。”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人与妖怪的本质，其实是一样的，并无高低贵贱之分。”
“但没奈何，人类却成了这世间的主宰，若是在这世间生存，都要遵循人类的生存法则。”
楚雪寂听得有些不耐烦，他觉得这人的台词略显中二。
当然，他清楚地意识到，眼前这人，是自己绝对得罪不起的，也只有耐着性子继续听下去。
却听少阳话锋一转：
“不过呢，相对于那些思维单纯的妖怪而言，人类确实显得更加复杂有趣一些。”
“我也慢慢理解了他们想要成为人类的心情。”
“不过呢，在我看来，绝大多数的妖怪，并不具备做人的资格。”
“因为，他们连做人的游戏规则都不理解。”
“想要好好做人，要么有钱，要么有权，两样都没有的话，拿什么做人？”
说这话的同时，少阳死死盯着沈小川。
沈小川吓得浑身颤抖，似乎害怕被少阳的目光灼伤一般。
少阳却是风轻云淡地一笑：
“你们猜，我为什么要将特管局姑苏办事处设置在这种地方？”
他问出了楚雪寂心中的疑问。
显然，少阳并没有期待众人给出答案，他顿了顿，说道：
“这就是我为那些单纯而愚蠢的妖怪上的第一课，如果连这里都进不来，还是滚回深山大泽，老老实实去当妖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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