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依依别
国庆假期第三天。
这天一大早，楚国雄早早爬起了床，收拾好一切，便要赶往火车站。
二人走出旅店，楚雪寂问自己父亲：“爸，你不跟慕阿姨打一声招呼吗？”
楚国雄摆了摆手，脸上佯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你代我跟她说一声。”
说着，楚国雄转身便走，生怕被什么事情绊住似的。
楚雪寂也不挽留，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向着温柔刺绣点的方向走去。
正值黄金周，姑苏北站的站前广场，尽是行色匆匆的旅客。
不管是文学还是影视作品之中，总喜欢以各种烂俗的方式刻画离别的场面。
忒矫情！
楚国雄就喜欢现在这样的状态，一个人悄悄地来，一个人悄悄地走。
不过，确实显得有些落寞就是了。
一路上，他一边哼哼着《风中有朵雨做的云》的旋律，一边向着售票大厅的方向走去。
是的，这许多年来，他一直保留着听孟庭苇的习惯，从未改变。
恍惚之间，楚国雄似乎看到，售票大厅的入口，真的飘着一朵雨做的云。
他揉了揉自己有些干涩的眼睛，只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再一次望向售票大厅入口的位置，那朵云还在，并且，正在向他缓缓飘来。
楚国雄一时之间有些失神，双脚竟也不自觉地迈开步子，迎了上去。
即便是孟庭苇本人出现在那里，也不会让楚国雄表现得如此失态。
毕竟，那可是他心中的孟庭苇啊！
楚国雄有些尴尬，有些激动——事实证明，他也并不是十分反感艺术作品之中对于离别的场面的刻画，如今看来，他竟还有些期待。
他心中大概猜到了慕清浅之所以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
苏璃珞一大早就收到了楚雪寂发来的信息，于是，她将楚国雄要离开的信息转达给了慕清浅。
楚国雄的不辞而别，似乎在传达某种信号。
慕清浅显然读懂了这种信号——这并非是幽冥魂鱼瓶中的世界，要考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
在这件事情上，她本想与楚国雄达成某种默契。
然而，看着自己女儿那鼓励的眼神，又想到自己这些年来的失败的人生，慕清浅的心中生出一种不可名状的冲动。
这种冲动，她不是不曾有过，只不过，相隔太多年，已然令她感到有些陌生了。
经历过一次生死，她扪心自问，自己是否应该换一种说法。
无论如何，她终究还是狠下心来，砸碎了自己心头的枷锁，让自己出现在了楚国雄的面前。
两人在距离彼此还有两三步的距离同时停下。
“诶呀，你……你怎么还跑过来一趟？”
虽然是明知故问，但楚国雄觉得这也算是一句合情合理的开场白。
“珞珞告诉我，雪寂说您要回去了，我……我过来送您。”
慕清浅理了理鬓边几根凌乱的发丝。
“毕竟身上有伤，应该在家里休养才是啊。”
楚国雄说完这句话，心中就后悔了——人都已经来了，说这些，那不是废话么！
“那个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慕清浅顿了顿，似是鼓足了勇气说道，“反倒是您，这么着急就要回去吗？”
楚国雄说道：“我虽然被停职了，不过也只是暂时的。”
“时间过了这么久了，该回去看看了，而且，那件事情对我那个小徒弟影响挺大，我担心我不在的这几天，他过不了心里的那一道坎。”
这件事情，两个人在身处幽冥魂鱼瓶中的时候，楚国雄已经简单向慕清浅讲述过。
虽然不过是一个离开的借口罢了，但平心而论，楚国雄确实担心自己徒弟宋哲元的心理状况出现什么问题。
“您一点也没变，还和之前一样，热心肠。”慕清浅嘴角挂着浅笑，“这一次，实在是给您添了太大的麻烦。”
“嗐，这也没什么，”楚国雄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来说去，我这次过来，其实也并没有帮上什么忙，反倒给几个孩子添了麻烦呢。”
“你们都是好人，”慕清浅的脸上带着几分愧色，“要不是我当年自以为是……”
楚国雄急忙打断她的话：“这种话就不用说啦，如果我换到你的立场上，发生了当年的事情，我的做法估计也和你差不多的。”
“毕竟，你们和普通人有所不同，这是不争的事实。不过，我们从来都没有在意过。”
“如今，雪寂和珞珞走到一起，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提到这两个孩子，慕清浅的眉间又笼罩上一层阴云。
她轻轻叹了口气：“只可惜，珞珞她……我想尽了所有的办法，终究还是徒劳无功。”
楚国雄想了想说道：“关于这个，我倒是有不一样的看法。”
慕清浅不解。
楚国雄说道：“雪寂和涂山前辈他们走得很近，我觉得，雪寂这小子有心事，但一直瞒着我们，我甚至觉得，可能连珞珞都不知道。”
慕清浅一愣：“您为什么会这么说？”
楚国雄说道：“没有什么根据，只不过是我当了这么多年警察的直觉，以及对这小子的了解。”
“我感觉他们一定有一套清晰的应对策略。”
慕清浅一惊：“珞珞昨晚也跟我说，她觉得雪寂有事情瞒着她。”
“我看得出，这孩子心肠好，只是，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
毕竟楚国雄对这个圈子涉猎不多，一些具体的细节他自然想不到。
即便如此，他仍隐隐感到不安——他甚至想到了楚雪寂会为了苏璃珞去挡雷劫，尽管他并不知道这要如何操作。
身为一名父亲，这绝对不是他想看到的事实。
然而，楚国雄并不能时时陪在儿子的身边，并不能对其行为做过多的约束。
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如果是他自己，事情到了非如此不可的地步的话，他也会义无反顾。
这一点，父子两个很像。
当然，他真切希望，这一切都是他在胡思乱想。
他收敛心神，并没有将自己的设想告诉慕清浅，只是安慰道：
“珞珞这件事情，确实很棘手，身为人父，我十分理解，自然也没法高高在上地说出一些不痛不痒的安慰话。”
“总之，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作为家长，我们自己总不能先垮掉。”
慕清浅点了点头。
随后，慕清浅陪同楚国雄进入售票大厅，买到了上午十点的车票。
距离开车时间还有大概两个小时，两人找了家咖啡厅坐下，又聊了些闲话。
直到距离开车时间还有半个钟头的时候，楚国雄才依依不舍地与慕清浅分别，进入了候车大厅。
这一次的会面，两个人默契地避开了某些敏感的话题，毕竟，面前还有一道没法越过的坎儿。
不过，分别之后，心中却有着同样的盘算。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能够得到顺利的解决，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也能适当地改变一下自己的生活方式呢？
这天一大早，楚国雄早早爬起了床，收拾好一切，便要赶往火车站。
二人走出旅店，楚雪寂问自己父亲：“爸，你不跟慕阿姨打一声招呼吗？”
楚国雄摆了摆手，脸上佯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你代我跟她说一声。”
说着，楚国雄转身便走，生怕被什么事情绊住似的。
楚雪寂也不挽留，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向着温柔刺绣点的方向走去。
正值黄金周，姑苏北站的站前广场，尽是行色匆匆的旅客。
不管是文学还是影视作品之中，总喜欢以各种烂俗的方式刻画离别的场面。
忒矫情！
楚国雄就喜欢现在这样的状态，一个人悄悄地来，一个人悄悄地走。
不过，确实显得有些落寞就是了。
一路上，他一边哼哼着《风中有朵雨做的云》的旋律，一边向着售票大厅的方向走去。
是的，这许多年来，他一直保留着听孟庭苇的习惯，从未改变。
恍惚之间，楚国雄似乎看到，售票大厅的入口，真的飘着一朵雨做的云。
他揉了揉自己有些干涩的眼睛，只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再一次望向售票大厅入口的位置，那朵云还在，并且，正在向他缓缓飘来。
楚国雄一时之间有些失神，双脚竟也不自觉地迈开步子，迎了上去。
即便是孟庭苇本人出现在那里，也不会让楚国雄表现得如此失态。
毕竟，那可是他心中的孟庭苇啊！
楚国雄有些尴尬，有些激动——事实证明，他也并不是十分反感艺术作品之中对于离别的场面的刻画，如今看来，他竟还有些期待。
他心中大概猜到了慕清浅之所以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
苏璃珞一大早就收到了楚雪寂发来的信息，于是，她将楚国雄要离开的信息转达给了慕清浅。
楚国雄的不辞而别，似乎在传达某种信号。
慕清浅显然读懂了这种信号——这并非是幽冥魂鱼瓶中的世界，要考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
在这件事情上，她本想与楚国雄达成某种默契。
然而，看着自己女儿那鼓励的眼神，又想到自己这些年来的失败的人生，慕清浅的心中生出一种不可名状的冲动。
这种冲动，她不是不曾有过，只不过，相隔太多年，已然令她感到有些陌生了。
经历过一次生死，她扪心自问，自己是否应该换一种说法。
无论如何，她终究还是狠下心来，砸碎了自己心头的枷锁，让自己出现在了楚国雄的面前。
两人在距离彼此还有两三步的距离同时停下。
“诶呀，你……你怎么还跑过来一趟？”
虽然是明知故问，但楚国雄觉得这也算是一句合情合理的开场白。
“珞珞告诉我，雪寂说您要回去了，我……我过来送您。”
慕清浅理了理鬓边几根凌乱的发丝。
“毕竟身上有伤，应该在家里休养才是啊。”
楚国雄说完这句话，心中就后悔了——人都已经来了，说这些，那不是废话么！
“那个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慕清浅顿了顿，似是鼓足了勇气说道，“反倒是您，这么着急就要回去吗？”
楚国雄说道：“我虽然被停职了，不过也只是暂时的。”
“时间过了这么久了，该回去看看了，而且，那件事情对我那个小徒弟影响挺大，我担心我不在的这几天，他过不了心里的那一道坎。”
这件事情，两个人在身处幽冥魂鱼瓶中的时候，楚国雄已经简单向慕清浅讲述过。
虽然不过是一个离开的借口罢了，但平心而论，楚国雄确实担心自己徒弟宋哲元的心理状况出现什么问题。
“您一点也没变，还和之前一样，热心肠。”慕清浅嘴角挂着浅笑，“这一次，实在是给您添了太大的麻烦。”
“嗐，这也没什么，”楚国雄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来说去，我这次过来，其实也并没有帮上什么忙，反倒给几个孩子添了麻烦呢。”
“你们都是好人，”慕清浅的脸上带着几分愧色，“要不是我当年自以为是……”
楚国雄急忙打断她的话：“这种话就不用说啦，如果我换到你的立场上，发生了当年的事情，我的做法估计也和你差不多的。”
“毕竟，你们和普通人有所不同，这是不争的事实。不过，我们从来都没有在意过。”
“如今，雪寂和珞珞走到一起，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提到这两个孩子，慕清浅的眉间又笼罩上一层阴云。
她轻轻叹了口气：“只可惜，珞珞她……我想尽了所有的办法，终究还是徒劳无功。”
楚国雄想了想说道：“关于这个，我倒是有不一样的看法。”
慕清浅不解。
楚国雄说道：“雪寂和涂山前辈他们走得很近，我觉得，雪寂这小子有心事，但一直瞒着我们，我甚至觉得，可能连珞珞都不知道。”
慕清浅一愣：“您为什么会这么说？”
楚国雄说道：“没有什么根据，只不过是我当了这么多年警察的直觉，以及对这小子的了解。”
“我感觉他们一定有一套清晰的应对策略。”
慕清浅一惊：“珞珞昨晚也跟我说，她觉得雪寂有事情瞒着她。”
“我看得出，这孩子心肠好，只是，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
毕竟楚国雄对这个圈子涉猎不多，一些具体的细节他自然想不到。
即便如此，他仍隐隐感到不安——他甚至想到了楚雪寂会为了苏璃珞去挡雷劫，尽管他并不知道这要如何操作。
身为一名父亲，这绝对不是他想看到的事实。
然而，楚国雄并不能时时陪在儿子的身边，并不能对其行为做过多的约束。
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如果是他自己，事情到了非如此不可的地步的话，他也会义无反顾。
这一点，父子两个很像。
当然，他真切希望，这一切都是他在胡思乱想。
他收敛心神，并没有将自己的设想告诉慕清浅，只是安慰道：
“珞珞这件事情，确实很棘手，身为人父，我十分理解，自然也没法高高在上地说出一些不痛不痒的安慰话。”
“总之，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作为家长，我们自己总不能先垮掉。”
慕清浅点了点头。
随后，慕清浅陪同楚国雄进入售票大厅，买到了上午十点的车票。
距离开车时间还有大概两个小时，两人找了家咖啡厅坐下，又聊了些闲话。
直到距离开车时间还有半个钟头的时候，楚国雄才依依不舍地与慕清浅分别，进入了候车大厅。
这一次的会面，两个人默契地避开了某些敏感的话题，毕竟，面前还有一道没法越过的坎儿。
不过，分别之后，心中却有着同样的盘算。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能够得到顺利的解决，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也能适当地改变一下自己的生活方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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