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平安符
傍晚时分，清朗的天空与古朴的建筑在波光粼粼的山塘河中，化为斑驳的光影。
来来往往的游船上，传来游客们的欢声笑语。
某一艘船上，楚雪寂、苏璃珞、晏石生、曾可可四人悠闲地坐在前排靠窗的位置，无比惬意地从另一个角度欣赏着山塘街动人的景致。
为了错过返程高峰，明日一早，几人便要动身返回京南。
四人聊得兴致勃勃，期间，曾可可说起了她与苏璃珞日间的遭遇。
晏石生对于曾可可当时的行为并不感到意外，但想到自己并没有亲眼目睹郝帅那个家伙窘迫的模样，心中颇感遗憾。
“可可当时好厉害的。”
之前的事情在苏璃珞心中留下的印象十分深刻，她觉得自己从曾可可的身上，又学到了新的东西。
当然，至于她自己能否学以致用，那就是另一回事情了。
“他不是一门心思都花在了你身上吗？怎么没多久就又找了个女朋友？”
晏石生死性不改，哪壶不开提哪壶。
曾可可轻哼一声：“所以说啊，你们男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再一次无辜躺枪的楚雪寂耸了耸肩膀。
晏石生哈哈一笑，指着楚雪寂说道：“不带你这样AOE的，我跟你这么讲，别人我不管，但雪寂，我敢保证，将来指定会是一个好好先生。”
楚雪寂倒还没什么，反倒是坐在他身边的苏璃珞脸红了。
曾可可瞪了晏石生一眼：“人们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这身边有这么好的榜样，怎么没见你学到人家雪寂一丁点的好呢？”
楚雪寂无奈耸了耸肩：“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以后你们两个拌嘴，我可要退避三舍了。”
苏璃珞轻声问道：“石生，那个，你身体有没有好一些？”
晏石生说道：“没什么大事儿了，我身子结实着呢。”他转眼望向曾可可，“你看看人家都知道关心一下朋友，同样是女孩子，哎呀，这差距……”
楚雪寂干咳两声：“我和珞珞都要退避三舍。”
晏石生急忙说道：“别啊，义父，有你们在，她还顾及一点个人形象；你们两个要是不在，他指定是要收拾我的。”
曾可可没心思再和晏石生拌嘴，她转而问道：“话说你们两个这一整天都跑去了哪里？”
楚雪寂笑了笑：“随便转了转，最后去了一趟寒山寺。”
曾可可不解：“你们去那儿干什么？”
她其实还想问，为什么要刻意安排她带着苏璃珞去逛购物中心，不过终于还是忍住了。
晏石生哈哈一笑：“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这么有名的地方，当然要去打卡一下了。”
“我们学城市规划的，自然会对这一类地方更加感兴趣一些。”
楚雪寂点头说道：“听一些当地人说，寒山寺很灵验的，所以，正好去那里求了一道平安符。”
说着，他从口袋中摸出一个小挂件。
确切地说，那是一个精致的刺绣小福袋，椭圆形，上面绣着“平安”二字，周围绣着盘长纹，整个福袋被一根红绳系着。
“这是？”苏璃珞眨着大眼睛，好奇地注视着楚雪寂手中的平安符。
“给你求的呀。”楚雪寂拎着红绳，微微靠近苏璃珞，“来，我帮你带上。”
苏璃珞微微低下头，楚雪寂这才将红绳轻轻套在了她雪白的脖颈上。
苏璃珞双手摆弄着那精致的福袋，她明白楚雪寂送自己这东西的用意，心中欢喜。
平平安安，这在常人看来，本就唾手可得，本不该成为愿望。
但如今对于苏璃珞而言，却显得有些遥不可及。
端详了许久，苏璃珞才将平安符小心翼翼地塞到了自己的衣服里。
“这东西很灵的，”楚雪寂半开玩笑地说道，“寒山寺的和尚说，这个平安符，你要一直佩戴在身上，即便睡觉也不要摘下来。”
“对啊，”晏石生从旁附和，“这可是雪寂三跪九叩求来的，那是相当的心诚啊。”
苏璃珞重重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会一直戴在身上的。”
她当然并不指望这平安符真的能够为她挡下那必将到来的灾劫。
但是，这平安符既然是楚雪寂用心求来的，她自然倍加珍惜。
如果，死在那场雷劫之下是她的宿命的话，她虽然不舍，却也能坦然接受。
毕竟，相较于她自己之前计划的那样，她已然得到太多太多了。
由于她这两天总是在莫名其妙地胡思乱想，鉴于对于某种更加可怕的结果的畏惧，她反而开始希望那场雷劫如期而至，将自己带走，让一切都归于平静。
正思量间，不知从何处传来琵琶、三弦的悠扬乐声，伴随着阵阵咿咿呀呀的唱腔。
只可惜，楚雪寂、晏石生以及曾可可这三个彻头彻尾的北方人，完全听不懂这吴侬软语。
楚雪寂好奇地问道：“这就是姑苏的评弹吗？”
苏璃珞点了点头：“是的，唱的是《牡丹亭》。”
曾可可说道：“就是杜丽娘和柳梦梅那个？”
“是的。”苏璃珞说道，“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我也听不太懂，现如今倒是能听懂不少了。”
几人没再说话，静静聆听那动人的唱段。
此时正唱道：
风情万种美婵娟
碧玉天成难尽观
暗藏心语提诗句
赢得书生心意专
惊鸿曼妙生花笔
画轴题诗寓意含
顿使柳生心喜欢
相思呼唤情意浓
订约前生未了缘
……
游船渐行渐远，曲声虽然变得微不可闻，那旋律却始终在楚雪寂的脑海之中回响。
不经意间，楚雪寂忽然想到了汤显祖在《牡丹亭记题词》中的一段话：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爱情这种奢侈品，他也是第一次体验。如今，他总算切身体会到了这句话的真谛。
他对于苏璃珞的感情也正是如此，他并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爱上了这个女孩。
或许是因为十六年前那宿命一般的邂逅，当然，也或许是因为那千年前两人之间早就注定的缘分。
当然，如今看来，这些都并不重要。
他只想就这样，和苏璃珞一起，平平安安地过好每一天。
当然，如果这样微不足道的愿望最终也变得遥不可及，那么，他愿意付出一些代价。
至于究竟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楚雪寂不清楚。
他只希望这个看上去有些傻傻的姑娘，在今后的日子里，都能够平安喜乐。
即便那个时候，陪伴在她身边的人，可能并不是他。
就这样，两个人怀揣着各自的小心思，情不自禁地依偎在一起。
游船过处，山塘河的水面荡开层层涟漪。
华灯初上，暮色正浓。
来来往往的游船上，传来游客们的欢声笑语。
某一艘船上，楚雪寂、苏璃珞、晏石生、曾可可四人悠闲地坐在前排靠窗的位置，无比惬意地从另一个角度欣赏着山塘街动人的景致。
为了错过返程高峰，明日一早，几人便要动身返回京南。
四人聊得兴致勃勃，期间，曾可可说起了她与苏璃珞日间的遭遇。
晏石生对于曾可可当时的行为并不感到意外，但想到自己并没有亲眼目睹郝帅那个家伙窘迫的模样，心中颇感遗憾。
“可可当时好厉害的。”
之前的事情在苏璃珞心中留下的印象十分深刻，她觉得自己从曾可可的身上，又学到了新的东西。
当然，至于她自己能否学以致用，那就是另一回事情了。
“他不是一门心思都花在了你身上吗？怎么没多久就又找了个女朋友？”
晏石生死性不改，哪壶不开提哪壶。
曾可可轻哼一声：“所以说啊，你们男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再一次无辜躺枪的楚雪寂耸了耸肩膀。
晏石生哈哈一笑，指着楚雪寂说道：“不带你这样AOE的，我跟你这么讲，别人我不管，但雪寂，我敢保证，将来指定会是一个好好先生。”
楚雪寂倒还没什么，反倒是坐在他身边的苏璃珞脸红了。
曾可可瞪了晏石生一眼：“人们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这身边有这么好的榜样，怎么没见你学到人家雪寂一丁点的好呢？”
楚雪寂无奈耸了耸肩：“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以后你们两个拌嘴，我可要退避三舍了。”
苏璃珞轻声问道：“石生，那个，你身体有没有好一些？”
晏石生说道：“没什么大事儿了，我身子结实着呢。”他转眼望向曾可可，“你看看人家都知道关心一下朋友，同样是女孩子，哎呀，这差距……”
楚雪寂干咳两声：“我和珞珞都要退避三舍。”
晏石生急忙说道：“别啊，义父，有你们在，她还顾及一点个人形象；你们两个要是不在，他指定是要收拾我的。”
曾可可没心思再和晏石生拌嘴，她转而问道：“话说你们两个这一整天都跑去了哪里？”
楚雪寂笑了笑：“随便转了转，最后去了一趟寒山寺。”
曾可可不解：“你们去那儿干什么？”
她其实还想问，为什么要刻意安排她带着苏璃珞去逛购物中心，不过终于还是忍住了。
晏石生哈哈一笑：“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这么有名的地方，当然要去打卡一下了。”
“我们学城市规划的，自然会对这一类地方更加感兴趣一些。”
楚雪寂点头说道：“听一些当地人说，寒山寺很灵验的，所以，正好去那里求了一道平安符。”
说着，他从口袋中摸出一个小挂件。
确切地说，那是一个精致的刺绣小福袋，椭圆形，上面绣着“平安”二字，周围绣着盘长纹，整个福袋被一根红绳系着。
“这是？”苏璃珞眨着大眼睛，好奇地注视着楚雪寂手中的平安符。
“给你求的呀。”楚雪寂拎着红绳，微微靠近苏璃珞，“来，我帮你带上。”
苏璃珞微微低下头，楚雪寂这才将红绳轻轻套在了她雪白的脖颈上。
苏璃珞双手摆弄着那精致的福袋，她明白楚雪寂送自己这东西的用意，心中欢喜。
平平安安，这在常人看来，本就唾手可得，本不该成为愿望。
但如今对于苏璃珞而言，却显得有些遥不可及。
端详了许久，苏璃珞才将平安符小心翼翼地塞到了自己的衣服里。
“这东西很灵的，”楚雪寂半开玩笑地说道，“寒山寺的和尚说，这个平安符，你要一直佩戴在身上，即便睡觉也不要摘下来。”
“对啊，”晏石生从旁附和，“这可是雪寂三跪九叩求来的，那是相当的心诚啊。”
苏璃珞重重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会一直戴在身上的。”
她当然并不指望这平安符真的能够为她挡下那必将到来的灾劫。
但是，这平安符既然是楚雪寂用心求来的，她自然倍加珍惜。
如果，死在那场雷劫之下是她的宿命的话，她虽然不舍，却也能坦然接受。
毕竟，相较于她自己之前计划的那样，她已然得到太多太多了。
由于她这两天总是在莫名其妙地胡思乱想，鉴于对于某种更加可怕的结果的畏惧，她反而开始希望那场雷劫如期而至，将自己带走，让一切都归于平静。
正思量间，不知从何处传来琵琶、三弦的悠扬乐声，伴随着阵阵咿咿呀呀的唱腔。
只可惜，楚雪寂、晏石生以及曾可可这三个彻头彻尾的北方人，完全听不懂这吴侬软语。
楚雪寂好奇地问道：“这就是姑苏的评弹吗？”
苏璃珞点了点头：“是的，唱的是《牡丹亭》。”
曾可可说道：“就是杜丽娘和柳梦梅那个？”
“是的。”苏璃珞说道，“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我也听不太懂，现如今倒是能听懂不少了。”
几人没再说话，静静聆听那动人的唱段。
此时正唱道：
风情万种美婵娟
碧玉天成难尽观
暗藏心语提诗句
赢得书生心意专
惊鸿曼妙生花笔
画轴题诗寓意含
顿使柳生心喜欢
相思呼唤情意浓
订约前生未了缘
……
游船渐行渐远，曲声虽然变得微不可闻，那旋律却始终在楚雪寂的脑海之中回响。
不经意间，楚雪寂忽然想到了汤显祖在《牡丹亭记题词》中的一段话：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爱情这种奢侈品，他也是第一次体验。如今，他总算切身体会到了这句话的真谛。
他对于苏璃珞的感情也正是如此，他并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爱上了这个女孩。
或许是因为十六年前那宿命一般的邂逅，当然，也或许是因为那千年前两人之间早就注定的缘分。
当然，如今看来，这些都并不重要。
他只想就这样，和苏璃珞一起，平平安安地过好每一天。
当然，如果这样微不足道的愿望最终也变得遥不可及，那么，他愿意付出一些代价。
至于究竟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楚雪寂不清楚。
他只希望这个看上去有些傻傻的姑娘，在今后的日子里，都能够平安喜乐。
即便那个时候，陪伴在她身边的人，可能并不是他。
就这样，两个人怀揣着各自的小心思，情不自禁地依偎在一起。
游船过处，山塘河的水面荡开层层涟漪。
华灯初上，暮色正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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