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无常间
“雪寂，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苏璃珞轻声问。
“先等一等再说。”楚雪寂轻轻拭去女孩脸颊上的泪痕。
由于在场人员众多，楚雪寂并不敢轻举妄动。
况且，他也并不想用之前对付孙明的那一套方法来应对成云凤。
直到晚上十点半左右，聚集在易百超市门口悼念成云凤的人们才终于散去，一切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剩下那个孤零零的鬼魂，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去向何方。
楚雪寂拉着苏璃珞上前几步，向着成云凤招了招手：“同学，跟我们走吧。”
早已认清自己已然死亡的事实的成云凤自然是听到了楚雪寂的话，却也没想到此刻有人能看到自己，她刚准备抽身离开，便再次听到了楚雪寂的声音。
“成云凤同学，你现在得跟我们走。”
成云凤真真切切地听到了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这再寻常不过的一幕对于如今的她而言，已成了奢望。
她出于本能地回转过身来，这才发现了楚雪寂与苏璃珞二人。
她感到难以置信，因此，她一边指了指自己，一边试探着问道：“你……是在叫我？”
楚雪寂点了点头：“没错，你现在不能留在学校里了，你得跟我们走。”
成云凤终于确定，这男生就是在和自己说话。
她还没来得及兴奋，忽然意识到楚雪寂话中的端倪，不禁警觉地后退一步：“你们是谁？我……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走？”
楚雪寂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耐心地解释道：“你不用紧张，我们也不是坏人。只不过，你已经死了，留在这里，不管对于谁来说，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们只不过是要带你去到你该去的地方罢了。”
“你们……你们能看到我，你们是鬼差？抓我下地狱的？”成云凤的声音有些颤抖，出于恐惧，她仍然不断后退，似乎在寻找逃跑的机会。
她的逻辑自然没有问题——既然自己已然成了鬼魂，那自然也有负责勾魂的鬼差。
“不，我们……我们不是。”见成云凤那副紧张的模样，苏璃珞急忙辩解。
“我们是人，”楚雪寂说道，“只不过，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们确实是可以看到你。”
“你忘了么？就在昨天，我们见到你的时候，我还给你指路了不是么？当初你魂魄离体，我本想着你是否还有一线生机，只可惜……”
“原来……是你们……”
经楚雪寂这一番提醒，成云凤总算回忆起昨天与这二人相遇的细节，知道他们不是恶人。因此，她也终于放下了对二人的戒心。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想到楚雪寂说要带她去到她“该去的地方”，心中始终有些介怀。
楚雪寂想了想，说道：“有来无回咖啡厅，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
苏璃珞看他一眼，却听楚雪寂继续说道：“那家咖啡厅，不仅接待普通人，还同样接待像你这样的鬼魂。”
苏璃珞闻言，也没再多说些什么。
成云凤问道：“那之后呢？”
楚雪寂答道：“那家咖啡厅的老板会负责你之后的事情。”
成云凤似是心有不甘：“我……我难道不能……”
楚雪寂自然知道她想要说些什么，虽然有些残忍，但他还是打断了她的话：“很遗憾，不能。”
“确切地说，你已经死了，人间的事情就和你再没有任何关系。”
虽说楚雪寂嘴上是在劝诫成云凤，但此刻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也是同时在劝诫未来的自己。
成云凤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即便我不同意，你们是不是也会将我强行带走？”
楚雪寂果断地摇了摇头：“并不会，对于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我个人深表同情。”
“只不过，即便你留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
“在这里，没人看得见你的身影，也没人听得见你的声音。”
“当然，也不排除一些极其特殊的情况，但是，那样的话，你给周围的人所带来的，也只有困扰罢了。”
苏璃珞明知楚雪寂所说皆是事实，但她心中，仍是感到莫名难过。
成云凤面露绝望之色，终于再一次禁不住落下泪来。
楚雪寂也没催促她，只是和苏璃珞静静站在原地，等待她将自己郁结在心中的苦闷发泄完。
许久，成云凤终于再一次恢复过来，她几乎是祈求似地问道：“和你们走之前，能不能让我再在校园之中走走？”
楚雪寂看了一眼时间，即便现在回去，宿舍楼的门也已经锁了，他索性点了点头，说道：
“可以，不过现在时间太晚了，我们在学校门口等你。”
说完，楚雪寂拉着苏璃珞，径直向着学校大门的方向走去。
两人出了学校，来到校门口的公交站的椅子上坐下。
楚雪寂忽然习惯性地用手指刮了刮苏璃珞的鼻子，笑着问她：“刚才，我说要带她去有来无回咖啡厅的时候，你是不是以为我要骗她？”
苏璃珞显然被楚雪寂这突然的问话吓了一跳，她显然有些慌张，急忙摆手：“没……我……”
然而，见楚雪寂盯着自己的那诚恳的眼神，她最终还是选择妥协，点了点头。
“对不起……”她又变得像是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似的，低垂着头，不敢再看楚雪寂。
楚雪寂心中苦笑：你一直这样，没个长进，要我怎么对你放得下心呢？
他嘴上却笑道：“看来，在你眼里，我这爱骗人的形象，算是抹不掉啦。”
被他这么一说，苏璃珞立刻抬起头来，小脸急得通红。
楚雪寂顺势将其揽入怀中，安慰道：“好啦，就我这点本事，也就能骗一骗你了。”
苏璃珞将头埋在他的胸口里，嗫嚅着说道：“那个……能不能，不骗我？”
夜风微冷，楚雪寂脱下外套，穿在了苏璃珞的身上，笑着说道：“你这么可爱，我怎么舍得骗你呢？”
“别……我不冷的。”苏璃珞有心将他的外套脱下来，奈何楚雪寂决议不肯，她也只得作罢。
两人紧紧依偎在一处，过了许久，苏璃珞才轻声问：“她会来吗？”
楚雪寂说道：“会吧，我信她的为人，明明自己死了，还在关心着别人的安危。这样的人，既然答应了我们，自然会信守承诺的。”
苏璃珞说道：“我只是觉得，她好可惜。”
楚雪寂叹了一口气：“是啊，刚刚进入大学，却遇到了这样的无妄之灾，实在是不幸。”
“因为我的这双眼睛，我对于死亡这种事情，其实并没有太高的敏感度。”
“那时候，在我看来，人死了，只不过是换了一种状态活着罢了。”
“后来长大了，也逐渐理解了，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死了就是死了，一了百了，反而活着的人，要一直承受逝者离去所带来的的痛苦。”
说话间，楚雪寂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经意间又将话题带得过于沉重了一些，他索性振奋精神，说道：“所以嘛，人生无常，我们要珍惜当下。”
苏璃珞点头，但与此同时，楚雪寂所说的一句话，却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心中。
“先等一等再说。”楚雪寂轻轻拭去女孩脸颊上的泪痕。
由于在场人员众多，楚雪寂并不敢轻举妄动。
况且，他也并不想用之前对付孙明的那一套方法来应对成云凤。
直到晚上十点半左右，聚集在易百超市门口悼念成云凤的人们才终于散去，一切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剩下那个孤零零的鬼魂，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去向何方。
楚雪寂拉着苏璃珞上前几步，向着成云凤招了招手：“同学，跟我们走吧。”
早已认清自己已然死亡的事实的成云凤自然是听到了楚雪寂的话，却也没想到此刻有人能看到自己，她刚准备抽身离开，便再次听到了楚雪寂的声音。
“成云凤同学，你现在得跟我们走。”
成云凤真真切切地听到了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这再寻常不过的一幕对于如今的她而言，已成了奢望。
她出于本能地回转过身来，这才发现了楚雪寂与苏璃珞二人。
她感到难以置信，因此，她一边指了指自己，一边试探着问道：“你……是在叫我？”
楚雪寂点了点头：“没错，你现在不能留在学校里了，你得跟我们走。”
成云凤终于确定，这男生就是在和自己说话。
她还没来得及兴奋，忽然意识到楚雪寂话中的端倪，不禁警觉地后退一步：“你们是谁？我……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走？”
楚雪寂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耐心地解释道：“你不用紧张，我们也不是坏人。只不过，你已经死了，留在这里，不管对于谁来说，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们只不过是要带你去到你该去的地方罢了。”
“你们……你们能看到我，你们是鬼差？抓我下地狱的？”成云凤的声音有些颤抖，出于恐惧，她仍然不断后退，似乎在寻找逃跑的机会。
她的逻辑自然没有问题——既然自己已然成了鬼魂，那自然也有负责勾魂的鬼差。
“不，我们……我们不是。”见成云凤那副紧张的模样，苏璃珞急忙辩解。
“我们是人，”楚雪寂说道，“只不过，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们确实是可以看到你。”
“你忘了么？就在昨天，我们见到你的时候，我还给你指路了不是么？当初你魂魄离体，我本想着你是否还有一线生机，只可惜……”
“原来……是你们……”
经楚雪寂这一番提醒，成云凤总算回忆起昨天与这二人相遇的细节，知道他们不是恶人。因此，她也终于放下了对二人的戒心。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想到楚雪寂说要带她去到她“该去的地方”，心中始终有些介怀。
楚雪寂想了想，说道：“有来无回咖啡厅，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
苏璃珞看他一眼，却听楚雪寂继续说道：“那家咖啡厅，不仅接待普通人，还同样接待像你这样的鬼魂。”
苏璃珞闻言，也没再多说些什么。
成云凤问道：“那之后呢？”
楚雪寂答道：“那家咖啡厅的老板会负责你之后的事情。”
成云凤似是心有不甘：“我……我难道不能……”
楚雪寂自然知道她想要说些什么，虽然有些残忍，但他还是打断了她的话：“很遗憾，不能。”
“确切地说，你已经死了，人间的事情就和你再没有任何关系。”
虽说楚雪寂嘴上是在劝诫成云凤，但此刻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也是同时在劝诫未来的自己。
成云凤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即便我不同意，你们是不是也会将我强行带走？”
楚雪寂果断地摇了摇头：“并不会，对于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我个人深表同情。”
“只不过，即便你留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
“在这里，没人看得见你的身影，也没人听得见你的声音。”
“当然，也不排除一些极其特殊的情况，但是，那样的话，你给周围的人所带来的，也只有困扰罢了。”
苏璃珞明知楚雪寂所说皆是事实，但她心中，仍是感到莫名难过。
成云凤面露绝望之色，终于再一次禁不住落下泪来。
楚雪寂也没催促她，只是和苏璃珞静静站在原地，等待她将自己郁结在心中的苦闷发泄完。
许久，成云凤终于再一次恢复过来，她几乎是祈求似地问道：“和你们走之前，能不能让我再在校园之中走走？”
楚雪寂看了一眼时间，即便现在回去，宿舍楼的门也已经锁了，他索性点了点头，说道：
“可以，不过现在时间太晚了，我们在学校门口等你。”
说完，楚雪寂拉着苏璃珞，径直向着学校大门的方向走去。
两人出了学校，来到校门口的公交站的椅子上坐下。
楚雪寂忽然习惯性地用手指刮了刮苏璃珞的鼻子，笑着问她：“刚才，我说要带她去有来无回咖啡厅的时候，你是不是以为我要骗她？”
苏璃珞显然被楚雪寂这突然的问话吓了一跳，她显然有些慌张，急忙摆手：“没……我……”
然而，见楚雪寂盯着自己的那诚恳的眼神，她最终还是选择妥协，点了点头。
“对不起……”她又变得像是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似的，低垂着头，不敢再看楚雪寂。
楚雪寂心中苦笑：你一直这样，没个长进，要我怎么对你放得下心呢？
他嘴上却笑道：“看来，在你眼里，我这爱骗人的形象，算是抹不掉啦。”
被他这么一说，苏璃珞立刻抬起头来，小脸急得通红。
楚雪寂顺势将其揽入怀中，安慰道：“好啦，就我这点本事，也就能骗一骗你了。”
苏璃珞将头埋在他的胸口里，嗫嚅着说道：“那个……能不能，不骗我？”
夜风微冷，楚雪寂脱下外套，穿在了苏璃珞的身上，笑着说道：“你这么可爱，我怎么舍得骗你呢？”
“别……我不冷的。”苏璃珞有心将他的外套脱下来，奈何楚雪寂决议不肯，她也只得作罢。
两人紧紧依偎在一处，过了许久，苏璃珞才轻声问：“她会来吗？”
楚雪寂说道：“会吧，我信她的为人，明明自己死了，还在关心着别人的安危。这样的人，既然答应了我们，自然会信守承诺的。”
苏璃珞说道：“我只是觉得，她好可惜。”
楚雪寂叹了一口气：“是啊，刚刚进入大学，却遇到了这样的无妄之灾，实在是不幸。”
“因为我的这双眼睛，我对于死亡这种事情，其实并没有太高的敏感度。”
“那时候，在我看来，人死了，只不过是换了一种状态活着罢了。”
“后来长大了，也逐渐理解了，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死了就是死了，一了百了，反而活着的人，要一直承受逝者离去所带来的的痛苦。”
说话间，楚雪寂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经意间又将话题带得过于沉重了一些，他索性振奋精神，说道：“所以嘛，人生无常，我们要珍惜当下。”
苏璃珞点头，但与此同时，楚雪寂所说的一句话，却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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