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说利害
客厅的气场显得十分压抑，空气也如同凝固了一般。
曾可可与苏璃珞端正地坐在沙发上，面色凝重。
白秋练则盘在茶几上，微微扬起前身，像是个无辜的吃瓜群众，毕竟是蛇形态，也看不出什么表情。
楚雪寂与晏石生进入房间之后，倍感尴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苏璃珞见两人进来，似是要打算起身，却被曾可可一把按住。
楚雪寂给晏石生递了一个求救的眼神——毕竟，在他看来，相较于他自己，晏石生在这样的场合之下更加游刃有余。
晏石生看了看阴沉着脸的曾可可，心中没底，但还是轻咳两声，说道：
“可可，今儿怎么这么正式……”
“小燕子，你闭嘴，你的事儿，后面再跟你算账。”曾可可剜了晏石生一眼，转而对楚雪寂说道，“雪寂，按理来讲，我不该掺和你和珞珞之间的事情。”
“只不过，一来，她本来就不善言辞，而且跟你一样，也是一门心思只会做傻事；”
“二来，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也不想见你们任何一方有事。”
楚雪寂无奈地点了点头，苦笑道：“我明白。”
他仍是有些不甘心，说道：“可是，可可，你要知道。现在的情况，属于是鱼与熊掌的问题，两个之中，只能全力保住一个。”
“我手上拥有能够救珞珞命的东西，如果我为了保全自己，我可能这辈子都过不了心中的那道坎。”
“珞珞的心情与我是一样的，所以，我才去找梅十一，等到一切事情都顺利结束，她也不会因为我的选择而愧疚，她可以开启自己崭新的生活。”
说完这番话，楚雪寂有意将目光移向了别处。此刻，他竟有些不敢直视苏璃珞的目光。
“所以我说，你还是不明白。”曾可可说道，“你们两个遇到的事情很特殊，说实话，我这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局外人也没资格多说什么。”
“但是，在情理上，很多事情其实都是共同的。”
她思忖片刻，这才问道：“你有没有觉得，现在的你，挺像是某一类人的？”
“什么？”楚雪寂茫然不解。
曾可可说道：“要我说，现在的你，更像是满嘴说着‘我这样都是为了你好’的家长。”
楚雪寂并不是很认同曾可可这样的类比，他刚要开口反驳，却被曾可可截住了话头。
“不管你是否承认，事实就是这样的。”
“在你的眼里，珞珞就是一个缺少社会经验，需要人各种照顾的小孩子。”
“尽管你可能并没有这么想，但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却都透着这样的意味，不是吗？”
“也正是因为如此，你恨不得为她安排好余生所有的事情，只不过，她的余生，应该不会再有你的影子。”
“可是你忘了，珞珞也是个独立的人，也有自己独立的思想，你所做的这一切，又有没有问过她的想法？”
楚雪寂默然不语，他不得不承认，曾可可说的是对的。
至于苏璃珞她自己的想法，坦白讲，楚雪寂并没有考虑太多。
确切地说，他有意忽略掉了苏璃珞的想法——如果将苏璃珞的想法考虑在内，那一切事情将变成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你自然是没有问过了，这就是你们这些男的的大男子主义的行事风格。”曾可可轻蔑一笑。
站在一旁的晏石生忍不住插嘴：“打击面有点广了啊……”
曾可可理都没理他，继续说道：“退一万步讲，即便你的计划顺利成功了，又能怎么样？”
“如今的时代与以往不同，到处都留下了你存在过的痕迹。你能保证，在你成为守夜人之前，你能够保证将你存在的所有痕迹都抹除掉吗？”
“现在的犯罪分子清理犯罪现场都会出现疏漏，更何况是你，你要清理掉你在这世上生活了十九年的痕迹，你认为你能做到吗？”
“好，就算你做到了天衣无缝，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之间共同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我们很容易察觉到，我们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更为关键的是，我们虽然忘记了你，但我们是记得守夜人的，而且，也知道成为守夜人要付出的代价。”
“我们既然知道了这样的设定，自然而然就会怀疑到，我们曾经相识的某个人变成了守夜人。”
楚雪寂一愣——曾可可所说的这些，他倒并非没有考虑过，但事急从权，考虑这许多也只会令他更加优柔寡断。
曾可可则像是一架全力开火的机枪，依然在持续输出：
“好，再退一万步，我们所有人都神经大条，都没有意识到我们身边少了一个至交好友。难不成你就忘了莫岁安了吗？”
楚雪寂自然是记得莫岁安这个名字的，他是莫小鱼几十年前的恋人。
“要知道，他生前虽然确实将莫小鱼彻底忘了，但他死去之后，守夜人的刻印就不会对他再产生任何影响。”
“也就是说，到时候，我们都会重新想起你。我们这些人还好，你让珞珞怎么办？你让她怎么面对这段她多年之前丢失的记忆？”
“我……”曾可可这一番话将楚雪寂说得哑口无言，他也确实没有考虑到这么远的地步。
正因他对苏璃珞的了解，他更加不敢想象到时候苏璃珞知道真相时候的场面。
忽然间，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难道自己真的错了么？
这明明是最佳的方案啊。
全程不发一言的苏璃珞再也听不下去了，她真起身来，一边摸着脸颊上的泪痕，一边小跑着进了自己的房间，同时轻轻掩上了房门。
曾可可用下巴点了点苏璃珞房间的方向，说道：“话我只能说到这儿了，后面的事情，就看你自己啦。”
她轻叹一声：“你们两个啊，真不让人省心。”
楚雪寂点了点头，郑重说道：“可可，谢谢，我知道了。”
说着，他缓步走向苏璃珞房间的房门，用中指关节轻轻敲了两下，柔声说道：“珞珞，能不能让我进去说两句话？”
房间之内并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楚雪寂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将房门轻轻推开，走了进去。
晏石生看着那再次关上的房门，总算松了口气，他双手抱于胸前，喃喃自语道：“这才对嘛，说开了就好……”
他话音刚落，只感到一阵冰寒质感涌遍全身，他这才察觉到曾可可那不善的目光。
曾可可用手拍了拍她身旁的沙发，笑吟吟地说：“小燕子，来这边坐。”
曾可可与苏璃珞端正地坐在沙发上，面色凝重。
白秋练则盘在茶几上，微微扬起前身，像是个无辜的吃瓜群众，毕竟是蛇形态，也看不出什么表情。
楚雪寂与晏石生进入房间之后，倍感尴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苏璃珞见两人进来，似是要打算起身，却被曾可可一把按住。
楚雪寂给晏石生递了一个求救的眼神——毕竟，在他看来，相较于他自己，晏石生在这样的场合之下更加游刃有余。
晏石生看了看阴沉着脸的曾可可，心中没底，但还是轻咳两声，说道：
“可可，今儿怎么这么正式……”
“小燕子，你闭嘴，你的事儿，后面再跟你算账。”曾可可剜了晏石生一眼，转而对楚雪寂说道，“雪寂，按理来讲，我不该掺和你和珞珞之间的事情。”
“只不过，一来，她本来就不善言辞，而且跟你一样，也是一门心思只会做傻事；”
“二来，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也不想见你们任何一方有事。”
楚雪寂无奈地点了点头，苦笑道：“我明白。”
他仍是有些不甘心，说道：“可是，可可，你要知道。现在的情况，属于是鱼与熊掌的问题，两个之中，只能全力保住一个。”
“我手上拥有能够救珞珞命的东西，如果我为了保全自己，我可能这辈子都过不了心中的那道坎。”
“珞珞的心情与我是一样的，所以，我才去找梅十一，等到一切事情都顺利结束，她也不会因为我的选择而愧疚，她可以开启自己崭新的生活。”
说完这番话，楚雪寂有意将目光移向了别处。此刻，他竟有些不敢直视苏璃珞的目光。
“所以我说，你还是不明白。”曾可可说道，“你们两个遇到的事情很特殊，说实话，我这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局外人也没资格多说什么。”
“但是，在情理上，很多事情其实都是共同的。”
她思忖片刻，这才问道：“你有没有觉得，现在的你，挺像是某一类人的？”
“什么？”楚雪寂茫然不解。
曾可可说道：“要我说，现在的你，更像是满嘴说着‘我这样都是为了你好’的家长。”
楚雪寂并不是很认同曾可可这样的类比，他刚要开口反驳，却被曾可可截住了话头。
“不管你是否承认，事实就是这样的。”
“在你的眼里，珞珞就是一个缺少社会经验，需要人各种照顾的小孩子。”
“尽管你可能并没有这么想，但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却都透着这样的意味，不是吗？”
“也正是因为如此，你恨不得为她安排好余生所有的事情，只不过，她的余生，应该不会再有你的影子。”
“可是你忘了，珞珞也是个独立的人，也有自己独立的思想，你所做的这一切，又有没有问过她的想法？”
楚雪寂默然不语，他不得不承认，曾可可说的是对的。
至于苏璃珞她自己的想法，坦白讲，楚雪寂并没有考虑太多。
确切地说，他有意忽略掉了苏璃珞的想法——如果将苏璃珞的想法考虑在内，那一切事情将变成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你自然是没有问过了，这就是你们这些男的的大男子主义的行事风格。”曾可可轻蔑一笑。
站在一旁的晏石生忍不住插嘴：“打击面有点广了啊……”
曾可可理都没理他，继续说道：“退一万步讲，即便你的计划顺利成功了，又能怎么样？”
“如今的时代与以往不同，到处都留下了你存在过的痕迹。你能保证，在你成为守夜人之前，你能够保证将你存在的所有痕迹都抹除掉吗？”
“现在的犯罪分子清理犯罪现场都会出现疏漏，更何况是你，你要清理掉你在这世上生活了十九年的痕迹，你认为你能做到吗？”
“好，就算你做到了天衣无缝，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之间共同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我们很容易察觉到，我们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更为关键的是，我们虽然忘记了你，但我们是记得守夜人的，而且，也知道成为守夜人要付出的代价。”
“我们既然知道了这样的设定，自然而然就会怀疑到，我们曾经相识的某个人变成了守夜人。”
楚雪寂一愣——曾可可所说的这些，他倒并非没有考虑过，但事急从权，考虑这许多也只会令他更加优柔寡断。
曾可可则像是一架全力开火的机枪，依然在持续输出：
“好，再退一万步，我们所有人都神经大条，都没有意识到我们身边少了一个至交好友。难不成你就忘了莫岁安了吗？”
楚雪寂自然是记得莫岁安这个名字的，他是莫小鱼几十年前的恋人。
“要知道，他生前虽然确实将莫小鱼彻底忘了，但他死去之后，守夜人的刻印就不会对他再产生任何影响。”
“也就是说，到时候，我们都会重新想起你。我们这些人还好，你让珞珞怎么办？你让她怎么面对这段她多年之前丢失的记忆？”
“我……”曾可可这一番话将楚雪寂说得哑口无言，他也确实没有考虑到这么远的地步。
正因他对苏璃珞的了解，他更加不敢想象到时候苏璃珞知道真相时候的场面。
忽然间，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难道自己真的错了么？
这明明是最佳的方案啊。
全程不发一言的苏璃珞再也听不下去了，她真起身来，一边摸着脸颊上的泪痕，一边小跑着进了自己的房间，同时轻轻掩上了房门。
曾可可用下巴点了点苏璃珞房间的方向，说道：“话我只能说到这儿了，后面的事情，就看你自己啦。”
她轻叹一声：“你们两个啊，真不让人省心。”
楚雪寂点了点头，郑重说道：“可可，谢谢，我知道了。”
说着，他缓步走向苏璃珞房间的房门，用中指关节轻轻敲了两下，柔声说道：“珞珞，能不能让我进去说两句话？”
房间之内并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楚雪寂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将房门轻轻推开，走了进去。
晏石生看着那再次关上的房门，总算松了口气，他双手抱于胸前，喃喃自语道：“这才对嘛，说开了就好……”
他话音刚落，只感到一阵冰寒质感涌遍全身，他这才察觉到曾可可那不善的目光。
曾可可用手拍了拍她身旁的沙发，笑吟吟地说：“小燕子，来这边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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