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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小鹿与小鸟的故事(一)

    鬼谷子听到了壬女的话,深吸一口气,手杖晃动,身影变的透明。鬼谷子感受着周围晃动的玄微子,向着阿瑶的方向而去。

    路上,鬼谷子思索着和壬女的交谈,感觉真理仍旧是在自己这边,只不过,有些血淋淋的,自己也有些不想承认罢了。

    “师妹啊,四五千年了,你怎么还像小孩子一般呢?”鬼谷子叹气。

    仿佛听到了鬼谷子的话,壬女也缓缓说道:“若承认你所说,同意你所言,那这个世界的根基也就不存在了。”

    至于咱们的主人公,有那么亿丝丝争议的男主角殷礁去哪儿了呢?

    依旧是熟悉的青梅树下,坐着熟悉的墓碑,殷礁看着上面的繁体字,念的磕磕绊绊,随即又抛之脑后。

    躺在墓碑上,翘起二郎腿,看着青梅树的枝桠,依旧看不到天空。

    “‘你就没有一点侠义之心吗?’呵,侠义之心?”殷礁用舌头感受了下自己的口腔内侧,再次叹了口气,喵的,自己果然不是主角,没看过那本小说里主角还能得口腔溃疡的。

    “战乱频繁,我连自己都保不住,还帮别人?”殷礁自言自语。

    “还以为穿越过来之后,一定是顺利的获得各种神奇的法宝与功法,然后顺利的在异世界生存和发展。在这之后,依靠我小诸葛的努力和智慧,克服各种困难与挑战,然后佳人相伴叱咤风云。”殷礁摇了摇头,“可现在呢,那么多的迷雾与纷争,而且就连项羽的一招都挡不下……喵的,好像还挺正常。”

    当初见到敖隐时,殷礁就不太想将他带在身边,除了亿点点原因是被鸟屎唤醒外,还想下意识的远离麻烦。敖隐并不像村中被路过士兵抢劫的村民,而是有着恩怨所在,哪怕之后在梦中了解了这份恩怨后,殷礁依旧不愿细想。因为殷礁也在恐惧,他在恐惧自己,他在恐惧自己的想法,恐惧于自己更加赞同姜子牙的做法。

    殷礁将右手抬起,撑开手杖,指着天空。殷礁向上看着,将自己的思想放空。

    “十二奇迹吗?”

    另一边的鬼谷子找到了,找到了牵着马到处疯玩的阿瑶,身边除了那十一太保,还多了个发型飘逸的云中君。

    云中君最先发觉了鬼谷子的到来,大袖飘荡,将身形面向鬼谷子。

    至于阿瑶,虽说她一直带队先行,高仰着头,满脸骄傲,但其实一直在偷偷的看云中君。

    阿瑶很喜欢青梅村,很喜欢玄微森林,喜欢森林里的每一棵树、每一棵小草,喜欢村落里的每一个人,喜欢邻居家的大黄,也同样喜欢和大黄经常打架的小白。可今天,总是骄傲的阿瑶有些不自信,害怕居住在云里、生活在东神城的云中君会不喜欢这里。

    阿瑶带着一群人,在村里胡逛,不仅仅是玩闹,也想着给云中君展示自己家乡的美好,只不过,玩心很大的阿瑶,在玩起来之后,总会把这个目标丢到九霄云外去。好在每次回头,云中君依旧是那副恬淡的表情,闭着眼,看着自己。

    阿瑶分明看见云中君闭着双眼,可她就是知道,云中君就是在看自己,这也让阿瑶心中有一丝丝欢喜,“我果然是整个云梦泽最了不起的小鹿。”

    因此当云中君察觉到鬼谷子的靠近,向其转身示意时,阿瑶自然也随着云中君的目光,发现了师父的到来。

    “师父师父,你去哪儿玩儿啦,我怎么好久没见到你了。”阿瑶跳着来到鬼谷子面前说道。

    “也没多久啊,也就半个月左右吧。”鬼谷子摸摸头说道,“阿瑶最近有没有好好练习玄微子呢?”

    瑶从鬼谷子身边离开了,讪笑,说道:“那当然,当然有在好好练习。”

    鬼谷子笑笑,也不揭穿瑶,只是看向云中君。

    管理着东神城的云中君,自然是鼎鼎大名,身在玄微森林内部再未出去过的鬼谷子都有所耳闻。只是,并未真真正正的面对面认识过。

    云中君打量着这个一米五的小老头,很难想象这位就是当初的太一、纵横家的始祖,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云中君看着鬼谷子身上的细节,越看越觉得熟悉,仿佛在出生之处,便曾相识,只是,云中君可以肯定,自己并未见过鬼谷子,也从未踏入过玄微森林。至于鬼谷子,在阴阳家的追杀下,想必也很久没出去玄微森林了,否则,何至于让阿瑶去东神城传递消息呢。

    至于鬼谷子也在打量着云中君。鬼谷子并未见过云中君,或者说并未见过现在样子的云中君,可那只与鹿为伴的孤鸟,鬼谷子是见过的,那愿意以翅膀、眼睛、记忆为代价,也要换的鹿灵不灭的强烈意愿至今让鬼谷子记忆深刻。千年过去了,曾经濒死的孤鸟早早的变成了云中神君,而那只小鹿却只是出生十六年而已。

    躺在石碑上的殷礁又睡着了,梦中是郁郁葱葱的森林,每一片叶子都有自己的想法。

    其中一片长在凝光湖畔树上的叶子仰起头,向其他叶子示意安静后,开始述说它重复了千百遍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森林里有一只白鸟。在其他鸟都成群结队时,只有他孤孤单单。”

    “后来,他与一只孤单的小鹿相识,命运的齿轮就此开始转动。”

    “他们相约,小鸟会飞在半空给小鹿示警,小鹿则会赶走扑来的猛禽。”

    “两颗孤单的心相互靠近,彼此守护。”

    “小鹿总是说,‘小鸟有世上最明亮的眼睛,倒映出天空,倒映出湖水。’”

    “她这样说的时候,蹄子在不停的动着,指向天空,指向地面,鹿角随着她的动作左摇右晃。”

    “而小鸟就飞在小鹿的身边,当小鹿说话时,小鸟只是紧紧的看着小鹿。”

    “他的眼睛里面没有天空,没有湖水,只倒映出一只快乐的小鹿。”

    第二片叶子接上它的结尾,它生在忘忧沼泽。

    “但是那一日,云梦泽的天漏了,闯入了无数裹着火焰的箭雨,和没见过的人类,以及一头很大很大的龙。”

    “精锐的部队和恐怖的力量相互碰撞,到处都是断裂的树木与坍塌的山丘。”

    说到这里,其他的叶子都害怕的晃动。

    第二片叶子见目的达到,继续说道:“蜷缩在树后小鹿露出头,看着远方的战况,对一旁的小鸟说,‘没关系的,那些人不坏,等他们走了,我们还在这里玩。’”

    “但话音未落,一只箭就穿过了她的喉咙。箭那么快,快到小鸟转过头只看到一片血红——小鹿脖颈间的血光,还有远处森林燃起的火光。”

    “小鸟发出悲鸣,向着那箭羽所来的天空飞去。他想让挡住飞来的箭羽流火,他想攻击那些发射弓箭的人类,他想让他们也感受小鹿的痛楚。”

    “但他最想、最想的还是——能保护小鹿,能保护森林,鹿鸟继续自由地相伴在森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