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亲人
罕见的，黑城下了雪。
是小雪，但是一直都在下，落在光秃秃的树枝上，落在每家每户的房顶上。一个夜晚，原本灰蒙蒙的黑城被染上了刺眼的白。
回到黑城已经有两个多星期了，顾我发现这样的生活挺好的，她每天都和施厌待在城南的房子里。一日三餐都是施厌在准备，顾我偶尔出去买买菜。
冬围已经开始了。橙琳在顾我这里没讨到好，橙家那边事情又多，这几天她便没再去找顾我，这倒是让顾我得了几分清净。
下雪的这天，是顾我的生日，但是顾我从来不庆生。以前她生日这天就一个人窝在家里喝个烂醉，然后画张画，来祭奠她又一个逝去的岁月。
今年也不例外，施厌昨天就被她送去朱明婉那里去了。今早一早她就回了一趟之前的房子，也就是橙琳在七区的别墅，因为她的画具都在之前那个房间里面。
她也不是没考虑过再去买一套，可惜今天实在不是一个好日子，她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做那些了。而且她答应过“予”，画完这第八幅画作就让予以她的名义去办一个画展。
予其实一直有说过，他想拿顾我的画办一个与Rambles联动的画展，他也表明过会以顾我的名义。只是顾我一直没同意，她其实不太愿意把自己的画作展现在众人面前。
但是在一年前，顾我同意了予这个提议，并且答应他在她完成十九岁这年的生日画作之后，便将所有画作都给他让他举办这个画展。
当时的她是希望以这样的形式让失踪的季诚诚再次看到自己，因为Rambles的影响力在全球是很大的，它是走在最前沿的潮流品牌，有奢侈品也有平民生产线。
况且这个品牌还一直都在进行公益捐赠，有自己的公益基金会，被许多大佬敬重。
“想好你这个系列的主题没。”在七区的房子里画画的时候，顾我接到了予的电话。
顾我打开免提，落下了这幅画的最后一笔。电话那头有点嘈杂，予的声音是低沉而又温润的。
顾我端详了那幅画很久，才缓缓吐出三个字：“祭故我。”
对方明显愣了几秒，她听到那边的吵闹声渐渐变小。
“祭奠，过去的，死去的，自己。”顾我放下画笔，看着拉紧的厚重的窗帘，有一丝光亮不知何时挤了进来，洒到那黑色调的画作上。
“我手头的事情马上就忙完了，到时候我去找你，我们好好谈一谈。”
“高考完之后吧。”顾我想着。
帝都现在如此动荡，高考那段时间治安严，应该会平静一些。到时候她也可以钻些空子，深入调查季诚诚的事情，高考结束之后她时间应该会充裕一些。
况且虽说她退出了白蛇，可她现在还没有和橙琳抗衡的力量，她依旧不算是自由之身。
对方似乎犹豫了一下，很快便应了声而后挂断了电话。
顾我和予的交流每次都仅限于他们俩审美相同的艺术，而鲜少去谈论其他话题。
“祭故我。”顾我轻轻呢喃着。
祭奠那个早已死去的自己，她即将迎来新生......
顾我收拾好自己所有的画作，回到了城南的房子。她准备从橙琳七区的房子里搬出来，以后就在城南的那个房子里定居了，虽说不确定以后她还会不会待在黑城，但是肯定的是那里是她和施厌的家。
这边，朱明婉罕见地带施厌去了游乐场。她从顾我口里听过施厌的过去，是个很惨的小孩儿，也是个很坚强的男子汉。
顾我小时候总喜欢来游乐场坐过山车，朱明婉总调侃她从小就带着一鼓疯劲儿。
不想，施厌对这些游乐设施都提不起什么兴趣，倒是停在摩天轮面前望了许久。也是，这孩子也不小了。应该也不太喜欢这种小孩儿玩的东西，朱明婉无奈笑了笑，带施厌坐上了摩天轮。
“明婉阿姨，你很了解姐姐吗，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施厌其实一直都对顾我抱有很大的疑惑，她好似是一个很矛盾的人。在紫苑时他观察到顾我时常会带着一身血腥味回来，时常伤的很严重。可是大多时候她都是懒散的，甚至对他会有不经意的温柔。
他不明白帝都的势力，但也知道那些人手眼通天。姐姐还在上高中，就在帝都的暗势力之间游走。她还同自己讲过自己的家乡，也就是黑城。听她的描述，这里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地方。
这几天他也时常跟着朱明婉在酒吧，也对黑城有了个大致的了解。这里很乱，强者为生，弱者只有死路一条。
“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朱明婉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今天是她的生日，但是她从来不过生日。你别看她打架凶猛，嘴皮子那么厉害，其实她是很脆弱的。她总觉得自己生来就是不幸的，所以她不喜欢自己的母亲，也不喜欢自己。”朱明婉眉头皱起，小顾我遍体鳞伤的模样历历在目。
“她总是睡不好觉，小小年纪就有了无尽的噩梦。受伤了总是自己一个人消化，像一只要强的野兽幼崽一样，永远都只会自己窝在角落舔伤。她好像从来都没有被亲人好好对待过，青梅竹马一个失踪了一个离开了黑城，她总喜欢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
朱明婉说了很多，回忆一旦开了闸就关不住了。摩天轮窗外的景色变了又变，慢慢变小的人影，越来越红的晚霞。
施厌认真地听着顾我的过往，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自此，姐姐便是他唯一的亲人。他会倾尽自己的所有去爱她，毕竟也只有她向他伸出了援手。
这样的人，应该值得所有的美好。
是小雪，但是一直都在下，落在光秃秃的树枝上，落在每家每户的房顶上。一个夜晚，原本灰蒙蒙的黑城被染上了刺眼的白。
回到黑城已经有两个多星期了，顾我发现这样的生活挺好的，她每天都和施厌待在城南的房子里。一日三餐都是施厌在准备，顾我偶尔出去买买菜。
冬围已经开始了。橙琳在顾我这里没讨到好，橙家那边事情又多，这几天她便没再去找顾我，这倒是让顾我得了几分清净。
下雪的这天，是顾我的生日，但是顾我从来不庆生。以前她生日这天就一个人窝在家里喝个烂醉，然后画张画，来祭奠她又一个逝去的岁月。
今年也不例外，施厌昨天就被她送去朱明婉那里去了。今早一早她就回了一趟之前的房子，也就是橙琳在七区的别墅，因为她的画具都在之前那个房间里面。
她也不是没考虑过再去买一套，可惜今天实在不是一个好日子，她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做那些了。而且她答应过“予”，画完这第八幅画作就让予以她的名义去办一个画展。
予其实一直有说过，他想拿顾我的画办一个与Rambles联动的画展，他也表明过会以顾我的名义。只是顾我一直没同意，她其实不太愿意把自己的画作展现在众人面前。
但是在一年前，顾我同意了予这个提议，并且答应他在她完成十九岁这年的生日画作之后，便将所有画作都给他让他举办这个画展。
当时的她是希望以这样的形式让失踪的季诚诚再次看到自己，因为Rambles的影响力在全球是很大的，它是走在最前沿的潮流品牌，有奢侈品也有平民生产线。
况且这个品牌还一直都在进行公益捐赠，有自己的公益基金会，被许多大佬敬重。
“想好你这个系列的主题没。”在七区的房子里画画的时候，顾我接到了予的电话。
顾我打开免提，落下了这幅画的最后一笔。电话那头有点嘈杂，予的声音是低沉而又温润的。
顾我端详了那幅画很久，才缓缓吐出三个字：“祭故我。”
对方明显愣了几秒，她听到那边的吵闹声渐渐变小。
“祭奠，过去的，死去的，自己。”顾我放下画笔，看着拉紧的厚重的窗帘，有一丝光亮不知何时挤了进来，洒到那黑色调的画作上。
“我手头的事情马上就忙完了，到时候我去找你，我们好好谈一谈。”
“高考完之后吧。”顾我想着。
帝都现在如此动荡，高考那段时间治安严，应该会平静一些。到时候她也可以钻些空子，深入调查季诚诚的事情，高考结束之后她时间应该会充裕一些。
况且虽说她退出了白蛇，可她现在还没有和橙琳抗衡的力量，她依旧不算是自由之身。
对方似乎犹豫了一下，很快便应了声而后挂断了电话。
顾我和予的交流每次都仅限于他们俩审美相同的艺术，而鲜少去谈论其他话题。
“祭故我。”顾我轻轻呢喃着。
祭奠那个早已死去的自己，她即将迎来新生......
顾我收拾好自己所有的画作，回到了城南的房子。她准备从橙琳七区的房子里搬出来，以后就在城南的那个房子里定居了，虽说不确定以后她还会不会待在黑城，但是肯定的是那里是她和施厌的家。
这边，朱明婉罕见地带施厌去了游乐场。她从顾我口里听过施厌的过去，是个很惨的小孩儿，也是个很坚强的男子汉。
顾我小时候总喜欢来游乐场坐过山车，朱明婉总调侃她从小就带着一鼓疯劲儿。
不想，施厌对这些游乐设施都提不起什么兴趣，倒是停在摩天轮面前望了许久。也是，这孩子也不小了。应该也不太喜欢这种小孩儿玩的东西，朱明婉无奈笑了笑，带施厌坐上了摩天轮。
“明婉阿姨，你很了解姐姐吗，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施厌其实一直都对顾我抱有很大的疑惑，她好似是一个很矛盾的人。在紫苑时他观察到顾我时常会带着一身血腥味回来，时常伤的很严重。可是大多时候她都是懒散的，甚至对他会有不经意的温柔。
他不明白帝都的势力，但也知道那些人手眼通天。姐姐还在上高中，就在帝都的暗势力之间游走。她还同自己讲过自己的家乡，也就是黑城。听她的描述，这里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地方。
这几天他也时常跟着朱明婉在酒吧，也对黑城有了个大致的了解。这里很乱，强者为生，弱者只有死路一条。
“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朱明婉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今天是她的生日，但是她从来不过生日。你别看她打架凶猛，嘴皮子那么厉害，其实她是很脆弱的。她总觉得自己生来就是不幸的，所以她不喜欢自己的母亲，也不喜欢自己。”朱明婉眉头皱起，小顾我遍体鳞伤的模样历历在目。
“她总是睡不好觉，小小年纪就有了无尽的噩梦。受伤了总是自己一个人消化，像一只要强的野兽幼崽一样，永远都只会自己窝在角落舔伤。她好像从来都没有被亲人好好对待过，青梅竹马一个失踪了一个离开了黑城，她总喜欢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
朱明婉说了很多，回忆一旦开了闸就关不住了。摩天轮窗外的景色变了又变，慢慢变小的人影，越来越红的晚霞。
施厌认真地听着顾我的过往，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自此，姐姐便是他唯一的亲人。他会倾尽自己的所有去爱她，毕竟也只有她向他伸出了援手。
这样的人，应该值得所有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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