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你只是普通员工
欧阳璇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向薇进入韩家大宅。
她们都是第一次来这里，看到大宅面貌都有些惊讶。
按理来说韩家做生意，应该很信风水，怎么把老宅盖得这么……阴森。
向薇只能用这两个字来形容。
半山腰的大宅院，一进门就是一个阴阳八卦泉水池，道路两旁大大小小的人物雕塑，草坪里的射灯是红色的。
主屋是四合院的设计，红木家具，红色灯笼。
虽然有江陆恒等候在门外，但是进门瞬间感受到一股凉意，向薇抖了一下。
江陆恒极其有眼力，从旁边拿来一条毯子盖在向薇腿上，指着门两旁的墙壁，“是那底下安了雾化器，原本这里有植物，后来被搬走了。”
向薇问：“韩亦辰在哪里？”
江陆恒露出为难的神情：“会长在房间里。太太，其实会长不会希望你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的，要是会长清醒了知道我把你带来，一定会很生气。”
“你说什么呢？你们会长都病了，现在最需要陪伴在身边的人就是他的妻子，他为什么生气？”欧阳璇反驳他。
江陆恒低下头。
向薇忍不住问：“到底怎么回事？”
电话里他语焉不详，还是再三逼问才知道他们是在老宅，逼迫他说了地址之后，向薇坐着轮椅马不停蹄赶来。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作为他的妻子都不会抛弃他，我有权利知道真相！”向薇有些生气。
身后传来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说得好。”
向薇扭头，看到同样坐在轮椅上的韩远山，被管家推着过来。
他们现在这样子面对面有些滑稽。
韩远山慈祥地冲她笑了笑：“我本来以为你已经知道了，没想到你对亦辰的病并不知情。”
向薇连忙问：“伯父，究竟是怎么回事？”
韩远山微笑道：“都已经领证了，还叫我伯父？”
向薇愣了下，有些尴尬地叫了一声“爸爸”。
虽然活了两世，她的脸皮却只有薄薄一层，叫都叫了，还是浑身不自在。
韩远山乐呵呵地接受了，对其他人说：“我有话对我的儿媳妇单独说，你们先出去吧。”
等人都走了，韩远山才开口：“亦辰变成现在这样，还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不好。他小的时候，正好是韩家最困难的时候。为了撑住这个家，我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因此得罪了不少人，也害得亦辰不知多少次被绑架威胁。”
“他十五岁那一年，是他最后一次被绑架。”
“绑匪把他关在房间里用鞭子打他，又放了很多哭声吓他，你知道刑讯逼供的手段吗？你要是问亦辰，他会完完整整告诉你，因为那些都是他遭遇过的。”
向薇捏紧了手，心痛得不能呼吸。
“我把他带出那个房间的时候，他什么也没说，回来之后就发了病。医生说这是惊恐障碍，患者发病的时候会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那一年，他不想让人看到自己发病的样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三个月，只让医生进入，连我都没见过他的面。”
韩远山叹一口气：“成年以后，他很少再发作惊恐。今天听说之后我也吓一跳，但我猜测，是和你的车祸有关。”
向薇猛地抬头：“和我有关？”
“小江说，亦辰去公司的路上目睹了一桩惨烈的车祸，两辆车上的人当场死亡，到了公司之后，亦辰就忽然不见了。”韩远山顿了一下，“然后我们就在这里找到他。”
向薇低头看着自己发抖的手，她从来不知道。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只知道韩亦辰控制欲极强，一旦发现她有背叛他的苗头就会发疯，牢牢把她牵制在自己身边。
但仔细想想，很多次他掐着她肩膀时的颤抖、焦躁都不正常，也许有迹可循，但上一世到死她都没在意过为什么。
韩远山又说：“他就在那个房间里。当年他第一次发病，就是把自己关在那里面，这么多年来从不许任何人进去过，打扫卫生都是他亲自做的。”
“刚刚医生已经来过，给他喂了药，让他平静下来了。”
“现在你是他的妻子，你应该进去，陪伴他。”
向薇重重点头：“爸爸，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他一个人了。”
韩远山露出释怀的神情，大概也对韩亦辰怀有莫大的歉疚，毕竟他会变成现在这样大部分原因在于韩远山。
向薇按下按钮推动轮椅前进，在门口敲了敲门，里面毫无动静。
她柔声道：“亦辰，是我，向薇。”
仍旧死寂。
向薇回头看了一眼，韩远山已经不在那里。
她扭了下门把手，没锁，啪嗒一下门开了一个小缝。
里面漆黑一片，借着外面的灯光，向薇推着轮椅进去，没看到韩亦辰人在哪里。忽然身后的门被关上，向薇吓了一跳，下一秒就被人托着屁股抱了起来。
闻到熟悉令人安心的檀木香味，她勾住对方脖子，伏在他怀里。
“你来了。”韩亦辰似乎知道她会来。
“我担心你，以后不要不接我的电话，好不好？”向薇在黑暗中摸到他的鼻子，嘴唇，趴在他耳畔小声问。
韩亦辰抱着她坐在床上。
两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静静靠在一起，听着彼此深浅的呼吸声。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半晌后，韩亦辰才开口。
向薇嗯了一声，又觉得这话听着不太对劲，但这个氛围底下最好什么都别说。
到后来她渐渐有些发困，韩亦辰还是稳稳抱着她，她拍了拍他的手，想说一起睡一会吧，还没开口，就听见韩亦辰的声音“你睡吧”。
向薇眼皮沉重，就真的睡了过去。
韩亦辰抬头，看着墙上挂的几十幅画，即使没有开灯，他也知道哪个位置挂着哪一幅。
画里的人现在就在他怀里。
他已经没什么可害怕的了。
十五岁那年的黑暗房间里，绑匪为了套出女孩的下落，在房间里四面播放女孩的哭声，绝望的啼哭。他明知这不是向薇的声音，可二十四小时听着这声音，也渐渐觉得是了。
韩远山抱带他离开时，看着被放火烧了的厂房，他想的是——
向薇还在哭吗？
她们都是第一次来这里，看到大宅面貌都有些惊讶。
按理来说韩家做生意，应该很信风水，怎么把老宅盖得这么……阴森。
向薇只能用这两个字来形容。
半山腰的大宅院，一进门就是一个阴阳八卦泉水池，道路两旁大大小小的人物雕塑，草坪里的射灯是红色的。
主屋是四合院的设计，红木家具，红色灯笼。
虽然有江陆恒等候在门外，但是进门瞬间感受到一股凉意，向薇抖了一下。
江陆恒极其有眼力，从旁边拿来一条毯子盖在向薇腿上，指着门两旁的墙壁，“是那底下安了雾化器，原本这里有植物，后来被搬走了。”
向薇问：“韩亦辰在哪里？”
江陆恒露出为难的神情：“会长在房间里。太太，其实会长不会希望你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的，要是会长清醒了知道我把你带来，一定会很生气。”
“你说什么呢？你们会长都病了，现在最需要陪伴在身边的人就是他的妻子，他为什么生气？”欧阳璇反驳他。
江陆恒低下头。
向薇忍不住问：“到底怎么回事？”
电话里他语焉不详，还是再三逼问才知道他们是在老宅，逼迫他说了地址之后，向薇坐着轮椅马不停蹄赶来。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作为他的妻子都不会抛弃他，我有权利知道真相！”向薇有些生气。
身后传来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说得好。”
向薇扭头，看到同样坐在轮椅上的韩远山，被管家推着过来。
他们现在这样子面对面有些滑稽。
韩远山慈祥地冲她笑了笑：“我本来以为你已经知道了，没想到你对亦辰的病并不知情。”
向薇连忙问：“伯父，究竟是怎么回事？”
韩远山微笑道：“都已经领证了，还叫我伯父？”
向薇愣了下，有些尴尬地叫了一声“爸爸”。
虽然活了两世，她的脸皮却只有薄薄一层，叫都叫了，还是浑身不自在。
韩远山乐呵呵地接受了，对其他人说：“我有话对我的儿媳妇单独说，你们先出去吧。”
等人都走了，韩远山才开口：“亦辰变成现在这样，还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不好。他小的时候，正好是韩家最困难的时候。为了撑住这个家，我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因此得罪了不少人，也害得亦辰不知多少次被绑架威胁。”
“他十五岁那一年，是他最后一次被绑架。”
“绑匪把他关在房间里用鞭子打他，又放了很多哭声吓他，你知道刑讯逼供的手段吗？你要是问亦辰，他会完完整整告诉你，因为那些都是他遭遇过的。”
向薇捏紧了手，心痛得不能呼吸。
“我把他带出那个房间的时候，他什么也没说，回来之后就发了病。医生说这是惊恐障碍，患者发病的时候会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那一年，他不想让人看到自己发病的样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三个月，只让医生进入，连我都没见过他的面。”
韩远山叹一口气：“成年以后，他很少再发作惊恐。今天听说之后我也吓一跳，但我猜测，是和你的车祸有关。”
向薇猛地抬头：“和我有关？”
“小江说，亦辰去公司的路上目睹了一桩惨烈的车祸，两辆车上的人当场死亡，到了公司之后，亦辰就忽然不见了。”韩远山顿了一下，“然后我们就在这里找到他。”
向薇低头看着自己发抖的手，她从来不知道。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只知道韩亦辰控制欲极强，一旦发现她有背叛他的苗头就会发疯，牢牢把她牵制在自己身边。
但仔细想想，很多次他掐着她肩膀时的颤抖、焦躁都不正常，也许有迹可循，但上一世到死她都没在意过为什么。
韩远山又说：“他就在那个房间里。当年他第一次发病，就是把自己关在那里面，这么多年来从不许任何人进去过，打扫卫生都是他亲自做的。”
“刚刚医生已经来过，给他喂了药，让他平静下来了。”
“现在你是他的妻子，你应该进去，陪伴他。”
向薇重重点头：“爸爸，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他一个人了。”
韩远山露出释怀的神情，大概也对韩亦辰怀有莫大的歉疚，毕竟他会变成现在这样大部分原因在于韩远山。
向薇按下按钮推动轮椅前进，在门口敲了敲门，里面毫无动静。
她柔声道：“亦辰，是我，向薇。”
仍旧死寂。
向薇回头看了一眼，韩远山已经不在那里。
她扭了下门把手，没锁，啪嗒一下门开了一个小缝。
里面漆黑一片，借着外面的灯光，向薇推着轮椅进去，没看到韩亦辰人在哪里。忽然身后的门被关上，向薇吓了一跳，下一秒就被人托着屁股抱了起来。
闻到熟悉令人安心的檀木香味，她勾住对方脖子，伏在他怀里。
“你来了。”韩亦辰似乎知道她会来。
“我担心你，以后不要不接我的电话，好不好？”向薇在黑暗中摸到他的鼻子，嘴唇，趴在他耳畔小声问。
韩亦辰抱着她坐在床上。
两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静静靠在一起，听着彼此深浅的呼吸声。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半晌后，韩亦辰才开口。
向薇嗯了一声，又觉得这话听着不太对劲，但这个氛围底下最好什么都别说。
到后来她渐渐有些发困，韩亦辰还是稳稳抱着她，她拍了拍他的手，想说一起睡一会吧，还没开口，就听见韩亦辰的声音“你睡吧”。
向薇眼皮沉重，就真的睡了过去。
韩亦辰抬头，看着墙上挂的几十幅画，即使没有开灯，他也知道哪个位置挂着哪一幅。
画里的人现在就在他怀里。
他已经没什么可害怕的了。
十五岁那年的黑暗房间里，绑匪为了套出女孩的下落，在房间里四面播放女孩的哭声，绝望的啼哭。他明知这不是向薇的声音，可二十四小时听着这声音，也渐渐觉得是了。
韩远山抱带他离开时，看着被放火烧了的厂房，他想的是——
向薇还在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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