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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强制调工作,婚姻的回忆“世事浮云何足问,不如高卧且加餐”

    2013年的8月末,已经立秋,但暑期刚刚沉落,秋的寒意姗姗来迟,仍旧阳光明媚。碧蓝的天空显得深远而广袤。周末,我们一家三口去郊游。自从2010年3月被父母强制性地结婚以来,我和丈夫德翰没有什么感情,都是各做各的事情。即使是2011年底,我的孩子出生,也没有成为我们夫妻两人的纽带,没有将我们的感情更加紧密。我们如同形式上的相交线,本质上的平行线。我们从来不结伴出去。带孩子也是分别带孩子出去。这个周末,两岁的孩子缠着要出去,德翰爽快答应:“爸爸带你出去玩”

    儿子亚卫转向我:“我要妈妈也一起”我很吃惊,难道上帝来派儿子作为我们夫妻的调和剂?虽然,我很不愿意和德翰走在一起,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并行在一起非常尴尬,但为了抚慰一颗幼小纯洁的心灵,我答应了。

    德翰推着小车在前边走,我们来到省城的瑶海公园。翠绿的桃形小岛精巧别致,如同皇母娘娘番桃宴上的珍品。沙滩,亭台楼阁、观景平台错落有致,在公园的高丘上,公园与公园外的居民区、高楼大山融合。

    柳永《望海潮》中的画面的重现: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

    在欣赏美景之际,电话响了。电话那头是爸爸苍老而仍然有力的声音。

    接到爸爸要求我回市辖区工作的电话,我十分生气。教师是我最喜欢,喜欢到挚爱的职业。妈妈得了高血压,需要身边有人照顾,但是爸爸您自己照顾妈妈不可以吗?您年龄还不算大。您干脆把在国外逍遥的哥哥叫回来。

    “觐竹啊,你难道不要妈妈了吗”电话一侧,妈妈哭泣的声音。我一向心软,禁不住。

    我用冷冷的口气,告诉了只有夫妻关系,没有夫妻感情,最陌生的熟人——爱人。他也很生气,“你爸妈真是不讲理,你哥哥从小不好好学习,为了他拿出所有积蓄。你这么多年这么艰苦。好不容易熬到了头,还要”我们家两个孩子,哥哥比我大两岁。从小调皮捣蛋,1998年参加中考没有考上,爸爸把家里所有积蓄拿出来,为哥哥上了市辖区私立高中,2001年高考考了仅仅280分,爸爸让他补习,不听,说想到外边闯,爸爸和哥哥经过N次争吵,达成协议:哥哥补习一年,爸爸送哥哥去国外非正规的私立学校“镀金”。政府工作清闲,爸爸为了哥哥,从1997年就开始到外资企业另做一份工。虽说1979年改革开放,但东南沿海当先锋。直到90年代,内地才开始发展。到2002年哥哥二次高考,积攒了20万元。当时的20万元值现在的200万元。爸爸把哥哥去国外非正规的私立学校“镀金”。之后不但家无分文,还欠了5万元外债。为了还外债,积蓄做工,到2003年,我以优异成绩考上XX大学,家里还有2万外债。勉强又借了4000元给我交了一年的学费。我本想第一年艰苦一点,每年爸爸两份收入5.5万元,第二年就能还清外债。困境能很快过去,先稍稍委屈自己。但出乎意料,哥哥在国外又要钱。四年来生活相当艰苦,没有买过一件新衣服,包括寒假回家。每周末以及暑假不回家做家教。在XX重点大学拿到奖学金很难。名额少且高手如云。我一直很恨自己不是天才,若是能拿到每年4000元奖学金,抵消了学费,生活费稍稍挣一点即可。当时做家教每周六日两次,6小时加起来200元,一个月800元,10个月8000元,学费和生活费全够了。

    2007年,在本校保研,2010年研究生毕业后在省城当公立学校入编的高中老师,虽然不算是贵族,感谢政府的尊师重教,收入还可以。硕士毕业后,被父母匆匆逼婚。我们三年来的奋斗,经济慢慢好转。我一直对父母心怀埋怨。中国传统的重男轻女的典型。

    从2002年至今(2013年)哥哥像从人间蒸发一样,就是在2010年领了一个成为新媳妇的外国女郎。哥哥烫了卷头发,染成黄色。武打片里的金毛狮王。那个妖媚的金发碧眼的女人,我一想起来就恶心。

    从省城回到家乡市辖区。真是从天上降到凡间。

    我不情愿地踏入家门。爸爸妈妈笑脸相迎。嘘寒问暖。

    我冷冷地回答

    “你为何比我回来?”

    爸爸脸色变得严肃,点了一支烟,在飞起的烟圈中,皱眉。“我和你妈妈老了,需要有人照顾。养儿防老”

    “养儿防老,为何不去找我哥哥,他是儿子,我是女儿,又不是儿”

    “我们也找过他了,他还在国外,联系不上”

    我还是无奈地屈服在父亲威严的权柄之下。正如三年前逼婚。三年前的场景历历在目。

    我硕士毕业前最后的一个寒假。之前爸爸妈妈在电话中暗示关于我婚姻的事情,我就知道不妙,直到除夕那天才回到家。爸爸说,你已经25岁了,年龄不小了。你妈妈19岁就嫁给我了。我们已经给你物色好一个了”

    我嘟囔着说:“我已经有男友了”

    “是你的同学吗?怎么交了男友不跟我和你妈说一声?翅膀硬了?”

    “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是独立的具有完全行为能力的个体,我能自己为自己的事情做主了。”

    “可是,我和你妈是过来人,经验丰富,能看出什么样的人靠得住,什么样的人靠不住。”

    “爸爸妈妈,我知道你们爱我,害怕我吃亏,为我操碎了心。但是,我这个男友你们不了解,他非常优秀。”

    “其实,优秀是次要的,人品才是第一。我们的亲戚、同事、同学当中,有很多嫁给优秀的男士的,后来,男士变了心,和小三勾搭在一起,狼狈为奸。后来家庭完全失败了。这样血淋漓的教训你一定要吸取啊。”

    我听着怒火中烧:“你们没有见过我的男友,怎么能知道他不好!那些男士是靠不住,但是我男友不会的,我很了解他。”

    妈妈这时候,从里屋出来苦口婆心继续接替爸爸劝说:“孩子,你应该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很多人开始把自己隐藏很深,在婚前对你很好,你可不能被迷惑了。结婚后,就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你可不能意气用事。”

    父母的言辞,与我心里的看法产生激烈的冲突,迸溅出我的愤怒的火焰。我大吼叫:“爸爸妈妈,你们有完没完!我能够自己做主,不用你们多此一举。”

    然后怒气冲冲冲进自己房间,关上了门。隐隐约约听见父母的叹气声。当时我气过了头,他们的叹气声丝毫不能在我的心湖上泛起半点波澜。

    后来,回忆起这件事,我意识到我不能那样对待父母。父母一片好心,为我一生负责,我怎样不但不领情,还用那种怒气冲冲的态度对待父母呢?我真是太不孝了。

    “自古忠孝难以两全”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鱼与熊掌兼得”的事情占得比例有多小。有时候,我喜欢在湖边沉醉,那平静的安详的样子不同于世界的纷繁繁琐,犬牙交错的样子,只有风才能贤妻湖的微微涟漪,而很快恢复平静。这个世界却有着太多不平静。其实,绝大多数人的内心是向往平静的。但是,无法做到让自己平静。即使你愿意平静,但是,总有和你生命航线交叉的人在你身边掀起波澜,而你为了抵消波澜,向灵外一个与你生命航线交叉的人掀起新的波澜,他或她为了抵消波澜,便向其他的与他或她生命航线交叉的人掀起新的波澜。于是,无休无止的海面的涌动,无休无止的浪涛,甚至是惊涛骇浪。

    我们人类真的很矛盾,一方面无那种宁静祥和怀着无限的渴求与憧憬,一方面却又做着与之背道而驰的行为。

    直到晚上,爸爸说:“我们你妈妈给你物色的对象也不错,应该不比你男友差。”

    一听到这话,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在每一对热恋中的人,都把自己的情人当成世界上最好的人,不论婚后发现他多么糟糕。

    人的情感太多迷失了人的对客观事情的判断。相对的尺子丈量相对的存在,让相对本质的事物更加相对化。

    “他是一个本科生”

    “可是我男友是一个研究生。学什么的?”

    “学中文的,自由饱读诗书。四书五经,二十四史,《全唐诗》《全宋词》《文心雕龙》《古文观止》《小窗幽记》《围炉夜话》《菜根谭》等无不精通。俗话说,‘腹有诗书气自华’。饱读诗书的人一定会很有品位。”

    “可是,我的男友是研究生,比您说的好一级别。”

    “你男友国学储备怎样?没有这个人吧。”

    “国学储备有什么用?现在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

    “可是,科技是从西方引入的,国学才是土生土长的。我们作为中国人要爱国,要弘扬国学,”

    “可是,我们发扬科技的对于祖国的贡献更大,正因为近代,中国科技水平落后,才被西方列强欺负。”

    “可是,你们发扬科技是发展资本主义,偏离了古代那种‘中庸之道’的思想。”

    对于“顽固派”的爸爸,思想还停留在封建主义阶段。早就落伍了。正因为如此,他重男轻女,把积蓄全部给了他的宝贝儿子我哥哥。我本科时候和研究生期间的学费全部是我自己勤工俭学自己挣的血汗钱。我实在没有话说。他从小钻研国学,把国学看得高于一切。甚至贬低一切科学。父亲一直顽固不化,有时候,我真的想敲烂父亲的脑袋,但是,一个人最最难以做到的是改变一个人的思想。

    然后给我看照片,全然没有爸爸所说的“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样子。那一张土里土气的脸,脸胖墩墩的,眉毛很浓,却很短,眼皮很单,最醒目的是厚厚的大嘴唇,一看就是个像郭靖一样的傻小子。他与我心仪的同学杨炯形成鲜明的反差。

    我与大学同学杨炯不是一个班,但同一年级。我们认识是在食堂打饭,有人推了我,稀饭散在了一个面貌英俊的男生衣服上,他的衣服成为无辜的牺牲品。我慌了,因为他衣着时尚,油光锃亮的皮鞋。这样阔绰的公子哥不好惹。但出乎我意料。尽管连声说了N次对不起,但还是不能掩饰心中慌张。他却微微一笑。用纸巾擦去散在衣服的东西。(当时我穷的连纸巾也没有)

    坐在我对面吃饭。

    “怎么吃得这么素?”

    我不敢说我穷。“前几天吃多了,胃口不好”

    “大几?”

    “大二”

    “哪个专业”

    “物理”

    “女孩子学物理很优秀”

    “你尊姓大名”

    “秦觐竹,你呢”

    “杨炯,你知道这个名字有什么特别”

    “什么”

    “初唐四杰之一。连初唐四杰都不知道。纯粹的理科生”

    “那你也是豪杰了”

    由于家教传统,我在学校很少和男生说话,借橡皮之类文具都向女生借。所以,尽管对杨炯很有好感,但一直没有主动联系过。杨炯每次在校园遇到我,都面似春风。

    我在爸爸妈妈面前耍脾气,死活不嫁他们物色好的,就是现在的爱人。但妈妈

    “你怎么这么执拗,执拗对你有什么好处?爸爸妈妈是过来人,有经验,知道什么样的最适合你”

    “你不懂我的心”

    “我们养育你这么多年,这么疼你”

    “你们不疼我,疼哥哥。否则我大学四年不会这么苦”

    “没见面不知道,见面感觉就变了”

    “不见!”我斩钉截铁!

    但是第三天,那个讨厌的不速之客,就是现在的丈夫来了。他穿着灰不溜秋的布褂子,套着棉袄,(城里人哪有进入新世纪还穿棉袄的)老实巴交,一副木讷样子,一见我脸红。畏畏缩缩,感觉没有雄激素一般。

    “你两人慢慢聊”爸爸妈妈出去了,给我们空间。

    由于我不喜欢他,他也沉默寡言。一上午谁也没有说话。只有滴滴答答的时钟陪伴我们。窗外的枯枝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由窗缝透进来的冷风,让宁静的气氛更加如结了冰一样。

    XXX离开后,父母明知故问“怎么样?比你前天想象中的好吧”

    “更差”我没好气,以小翻上。不愿意为此多说一个字,免得浪费以菻TP。

    由于暑假,杨炯常常给我打电话,发短信。父母便没收了我的手机。

    杨炯说要来到我们家找我,我被父母关进屋子里。

    正月初七

    我和杨炯约好在XXXX见面。晚上和父母碰杯。

    “祝愿爸爸妈妈健康长寿!”

    “祝愿你和XXX早日喜结良缘”

    我虽然一听XXX三个字如同被针扎,但还是赔笑。我们碰杯,

    这酒辣辣的,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范仲淹苏幕遮)

    “今天这么困?”

    “怎么喝一口就醉了,”

    在父母的酒里下了安眠药。晚上,等爸爸妈妈熟睡之时。我偷偷溜出家门。全然不顾四九天的寒风。暗黑的天与暗黑的路,天路相接。眺望不到分界。路灯幽黄的光,如一双双落寞的眼睛,投射下影。这凄清的影,没有“柔柳摇摇,堕轻絮无影”的柔情,没有“云破月来花弄影”的迷离,也没有“娇柔懒起,帘幕卷花影”的温情。

    在XXX,一个熟悉的身影的晃动,如同在我死水般的潭水中投放的花瓣,恢复了生机。那意境,正如张三影的词“楼头画角风吹醒。入夜重门静。那堪更被明月,隔墙送过秋千影。”

    “觐竹!”

    “杨炯!”

    我们如同牛郎织女,只有在七夕相会。

    纤云弄巧⑵,飞星传恨⑶,银汉迢迢暗度⑷。金风玉露一相逢⑸,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⑹。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你怎么不穿羽绒服”

    “爸爸妈妈为了阻止我出家门,把羽绒服藏起来了。我只好在里边多套件毛衣,来见你”

    “别为了相见,冻病了”杨炯关切

    “我的马上回去了,等他们醒来发现,就祸大了”

    我转身向回走,回头,确见他的身影如帆影,目光如船上的灯塔,仍旧依依不肯离去。

    离愁正如“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离愁渐远渐无穷,迢迢不断如春水。”

    我离开温情的港湾,还得面对我极为不愿意面对又不得不面对的家。我不敢在酒里下太多安眠药,每人两颗。害怕损伤父母的身体。虽然对他们不满意,但总不能忘记养育之恩。但越接近家门,心里越有着一种不安,这种惊慌与回家距离的二次方的成反比。我轻轻用钥匙打开门,挡在我面前的是两副被怒气充满的气球:“好哇你,想造反啊。连父母都不放在心上”

    “你这个逆子,该枪毙的坏东西”

    父母鞭炮般的响声,在耳边震耳欲聋,打碎了我思维的一切网络连接,我的思绪如同节点全部断掉的网络,零星散落。最大的伤痛不是泪流满面,不是歇斯底里地哭嚎,而是连眼泪也抛弃了你。

    在一首《钗头凤·红酥手》的情韵的伴随中,我在病床躺着。那输液吊瓶中,每一滴,都是一个带泪的字:“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鮫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本来过了正月十五,我需要返校,尽一个学生的本分。但父母以我的病还没有痊愈,不让我回。正月二十,导师打来电话,

    “觐竹得了重病,一个月后才能回去”爸爸抢过我的手机,向那一头的导师说。

    为了逼婚,父母软硬兼施

    “乖乖,知道你喜欢你的同学,但你的同学和你不在一个城市,很难走在一起。XXX人家也是政府机关小职员,就是个子有点矮,条件也不差。这孩子憨厚,肯定不会让你吃亏。你如果嫁给XXX,爸爸再也不支援你哥哥了,每年8万收入(由当年5.5万增加到8万)全归你。家产也归你”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如果爱情没有超过金钱权势,不会有司马相如和卓文君。

    看来又得在“监牢”关一个月。

    过了正月十五,春天的脚步近了。春天,春天在哪里?这首儿歌在心头想起。

    “春天在哪里呀春天在哪里春天在那青翠的山林里这里有红花呀这里有绿草还有那会唱歌的小黄鹂”没有儿时青翠的山林,没有红花,没有绿草,

    春在我心中的投影,正如宋词“春归何处。寂寞无行路。若有人知春去处。唤取归来同住。春无踪迹谁知。除非问取黄鹂。百啭无人能解,因风飞过蔷薇。”清平乐·春归何处--黄庭坚

    在“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的煎熬中,我在家里写毕业论文。

    正月二十七的一个下午,我在被关的屋子里写毕业论文。听见客人来了。

    “先生好,请坐”

    “先生远道而来,辛苦了”

    “恭喜你们家啊,马上一桩喜事”

    难道是说哥哥的婚事?

    “为我们家姑娘和未来女婿算一算日子”

    我火冒三丈。婚姻当事人是我,不是你们。而且爸爸是老党员,怎么也信奉这些歪门邪道?

    我怒气的风推开房门:“我是你们的女儿,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带有人格的个体,不是你们随便操纵的工具!”我义正辞严。

    我如同落在蜘蛛网的小小昆虫,再怎么拼命挣扎,也没有挣脱命运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