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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清失策高平山 希真大战钮文忠

    上回说道董澄镇守陵川城,却被永清破了城池,独自逃亡。

    正奔走间,却见一队人马拦路,董澄暗道:“莫非某今日便要死于此。”正要挥刀死拼,却听对将道:“来者莫不是晋王手下将佐,小的梁兴,奉公明哥哥将令,领了军马在太行山协助晋王抗击陈希真。”董澄听得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梁兴连忙唤小喽啰取了水给董澄喝了,董澄将高平失守之信说了,梁兴道:“我奉公明哥哥之令,领了三千人马在封龙山驻扎下来,本要先去取几处小寨,听闻陈希真大军来犯,特来协助,既如此,将军意欲何为。”董澄道:“钮枢密武艺高强,颇有韬略,只是十分威严,若我回去,定遭他斩首以明军威,他人莫说是城中将领或是他的心腹,晋王亦劝不得,只可惜我这副清白身子,尚未立下功业,便要丧命于此。”梁兴道:“既如此,将军何不随我同往封龙山去,太行山一带地势险峻,我等伏于此,可滋扰陈希真大军,协助晋王。”董澄见说,思索一番,点头应了,便随梁兴去了封龙山做了个头领,两个在太行山一带接连攻破数个寨子,逐渐作大不提。

    却说永清得了高平,李明、段鹏举两个押上耿恭,耿恭跪拜愿降,永清大喜便收他做个偏将,一面静候希真大军。

    丽卿道:“这耿恭望风而降,绝非善茬,玉郎何不杀了。”永清道:“此人尚有用处,卿姐莫急。”

    午时,希真督率大军赶到,众人在县衙内坐定,希真见得了高平甚是欢喜,便与众商议取陵川之计,当下有耿恭道:“小将愿前往陵川,诱他出城,到时主帅得此处易如反掌耳。”希真与永清对视一眼,各自会意,希真道:“既如此说,便依你之计。”就拨愿高平降卒五十人并官军五十悍勇军健及马万里、范成龙二将与耿恭打扮同去,希真大军随后。

    行至高平城南门外,已是黄昏时候。星光之下,望城上旗帜森密,听城中更鼓严明。耿恭到城下高叫道:“我是陵川守将耿恭,只为董沈二将,不肯听我说话,开门轻敌,以此失陷。我急领了这百余人,开北门从小路潜走至此,快放我进城则个!”守城军士,把火照认了,急去报知张礼,赵能。那张礼,赵能亲上城楼,军士打着数把火炬,前后照耀。张礼向下对耿恭道:“虽是自家人马,也要看个明白。”望下仔细辨认,真个是陵川耿恭,领着百余军卒,号衣旗帜,无半点差错。城上军人,多有认得头目的,便指道:“这个是孙如虎。”又道:“这个是李擒龙。”张礼笑道:“放他进来!”只见城门开处,放下吊桥,又令三四十个军士,把住吊桥两边,方放耿恭进城。

    却见耿恭刚入城挥刀大喝道:“二位将军速速捉拿敌将。”陈翥措不及防,被耿恭一刀挥为两段,范成龙反应快,挥动铁脊矛挡开耿恭大刀骂道:“无耻小人。”张赵二将也反应过来,挥舞刀枪与耿恭大战范成龙。

    这范成龙本事寻常,如何抵挡得住三人,眼见五十军健已被杀尽,不过五合,范成龙往赵能脸上一矛刺来,赵能闪躲,范成龙得以跳下城,却从腰间取出火药物料来道:“早防到你这厮会反戈,特拿了此物。”张礼三人慌忙指挥人马放箭,却见一箭嗖的飞来正中赵能手掌,竟正好将赵能钉在城门柱上,不是女飞卫是哪个?

    城上顿时打乱,范成龙早已点燃火药,几个翻身跑了出去,只听一声响,赵能、耿恭并陈翥尸首皆做灰飞烟灭。

    希真传令扑灭余火,见折了陈翥只是叹息,另外七个马步军总兵也是悲伤不已,给陈翥设了个衣冠冢,希真经耿恭一事喝令不再受北军将佐投降,众人无不领诺,唯有马万里是河北人见希真说,也不由不忿,却无奈何。

    希真既得两处,与众人计议进兵,两处城池各留一万精兵把守,派刘广为前锋,祝永清、陈丽卿、真祥麟、范成龙、李明、段鹏举为副将,召忻、高梁、吴秉麟、韩天麟为左军,栾廷玉、刘麟、马万里、王义为右军,希真、谷恭为中军,唐猛、周信为后军接应粮草,八万大军往泽州开进。

    这城中守将钮文忠,原是绿林出身,江湖上打劫的金银财物,尽行助田虎,同谋造反,占据宋朝州郡,因此官封枢密使之职。惯使一把三尖两刃刀,武艺出众。部下管领着猛将四员,名号四威将,协同镇守盖州。那四员:

    “猊威将”方琼、“貔威将”安士荣

    “彪威将”褚亨、“熊威将”于玉麟

    这四威将手下,各有偏将四员,共偏将一十六员。乃是:

    杨端、郭信、苏吉、张翔

    方顺、沈安、卢元、王吉

    石敬、秦升、莫真、盛本

    赫仁、曹洪、石逊、桑英

    这方琼、安士荣、张翔、方顺、沈安五人在前文燕青前往河北时便已出现,不必多言。

    却说刘广率部进兵泽州城下,钮文忠自得报后早是衣不解甲,守着城池,听闻刘广前来,心中恼恨,便点起方琼、于玉麟二人并二人部下八将出城交战,一面申文去晋宁、威胜求救。

    当下个个披挂上马,领兵出东门,杀奔前来。宋兵前队迎着,摆开阵势,战鼓喧天。北阵里门旗开处,方琼出马,当先四员偏将,簇拥在左右。那方琼头戴卷云冠,披挂龙鳞甲,身穿绿锦袍,腰系狮蛮带,足穿抹绿靴。左挂弓,右悬箭。跨一匹黄马,捻一条浑铁枪。高叫道:“那宋军贼子,怎敢用诡计赚我城池,且问你你等匹夫敢来与爷爷交战嘛。”

    真祥麟当先飞马出阵来,道:“贼将休狂,待吾于你一战。”方琼正要出马,背后一将杨端却抢一步出阵,来斗真祥麟,两军就在阵前看,只见这杨端身披铁叶甲,头戴赤云冠,挥动长枪与真祥麟交手,只看真祥麟手中枪如同风卷残云,迅疾刺来,杨端长枪使得端的密不透风,斗过二十回合,难分胜负。

    宋军中见真祥麟久战不下,刘麟飞马杀来,方琼挥动枪抵住,方交手只听咣当一声,两个都被震开数步,各自不敢轻心二将在征尘影里,杀气丛中,斗过三十余合,方琼渐渐力怯。北军阵中,张翔见方琼战不过刘麟,他便拈起弓,搭上箭,把马挨出阵前,向刘麟飕的一箭。刘麟早已看见,把马头一提,正射中马眼,那马直立起来。刘麟跳在一边,便来步战。那马负痛,望北跑了十数步便倒。张翔见射不倒刘麟,飞马提刀,又来助战,却有李明接住杀。刘麟欲归阵换马,被方琼一条枪,不离左右的绞住,不能脱身。那边恼犯了陈丽卿,道:“贼将怎敢放暗箭,教他认我一箭!”口里说着,手里的弓,已开得满满地,觑定方琼较亲,飕的只一箭,正中方琼面门,翻身落马。刘麟赶上,一锏打破卤门,将方琼结果,急回本阵换马去了。

    这边,张翔与李明厮杀,李明那杆刀,不离张翔的顶门上下,张翔只办得架隔遮拦。又见方琼落马,心中惧怯,渐渐输将下来。北阵里郭信拍马捻刀,来助张翔。李明力敌二将,三匹马丁字儿摆开,在阵前杀。陈丽卿再取第二枝箭,搭上弦,望张翔后心觑得亲切,弓开满月,箭发流星,飕的又一箭,喝声道“认箭”,正中张翔后心,射个透明,那枝箭直透前胸而出。头盔倒挂,两脚蹬空,扑通的撞下马来。郭信见张翔中箭,卖个破绽,拨马望本阵便走,召氏夫妇紧紧赶去,刘广卷动兵马,将北军杀的丢盔弃甲,于玉麟弹压不住,幸被钮文忠救回,众人无不喝彩丽卿箭术。

    且说钮文忠见折了二将,计点军士,折去二千余名。正在帐中纳闷,当有“貔威将”安士荣献计道:“恩相放心!陈希真这夥,连赢了几阵,已是志骄气满,必无准备。今夜安某,领一支兵去劫寨,可获全胜,以报今日之仇。”钮枢密道:“将军若去,我当亲自领兵接应;却令于褚二将军,坚守城池。”安士荣大喜道:“若得恩相亲征,必擒陈希真。”

    计议已定,至二更时分,士荣同偏将沈安,卢元,王吉,石敬,统领五千军马,人披软战,马摘鸾铃,出得城来,衔枚疾走,直至宋兵寨前,发声喊,一拥杀入寨来。见寨门大开,寨中灯烛辉煌,安士荣情知中计,急退不迭。宋寨中一声炮响,祝永清、刘广各引军马杀出,喝道:“贼将还不下马受戮。”一齐奔杀拢来;寨内李明等七人,领蛮牌步兵,滚杀出寨来。北军大败,四散逃命。沈安被栾廷玉一枪搠死,王吉被刘广一刀杀死。宋兵把安士荣,卢元,石敬人马围在垓心,石敬亦被真祥麟一枪搠死,看看危急,却得钮文忠同偏将曹洪,石逊,领兵救应,混杀一场,各自收兵,钮文忠一面准备擂木炮石,强弓硬弩,火箭火器,坚守城池,以待救兵,不在话下。

    却说希真得胜后分拨军马,命李明、段鹏举、真祥麟、范成龙四将领一万精兵去东北、西北设伏,以防援军,命召忻、高梁、史谷恭、周信攻打北门,刘广、刘麟、唐猛、王义攻打南门,栾廷玉、吴秉麟、韩天麟攻打东门,陈希真、祝永清、陈丽卿、马万里攻打西门,各领一万军马。

    次日,希真得李明、真祥麟捷报,杀败晋宁援军,不由大喜,随即与众人商议攻城之法,马万里道:“末将有一计,如此如此,城池可得。”希真道:“此计凶险,诸位将军谁可前去。”马万里道:“既是小将所提,自是小将前往。”

    待过午时,众人仍旧攻打城池,西门处,宋军刚布下云梯,只见马万里飞身登城扑来,守城军卒不由一惊,诸亨喝令众人放箭,这马万里本是飞贼出身,灵活躲闪于阵内,趁北军不备,突入阵内扑到诸亨身上,诸亨不曾反应过来便被马万里一刀割下头颅,却被军士寻到踪迹,趁机弓弩齐发,马万里身中数箭,大喝一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诸亨一死,北军阵上颇为慌乱,永清趁势紧握宝鹊弓,拉满弓弦,一箭扑去,正中莫真面门,希真挥动蛇矛,众人奋力攻打,不一时终是破得城门,宋军杀入城内。

    西门一失,各处贼兵大乱,官军已是攻入城中,这钮文忠如董澄所言,虽是文武双全,却为人粗暴,待士卒苛刻,如今只剩曹洪、方顺二将死命护着突围,城中大火纷起,宋军突入城内,安士荣死命抵住,正遇着唐猛两个马上步下交手,战国五十回合,安士荣不敌待走,背后王义赶到,一枪搠着安士荣左肩,唐猛复上一刘,将安士荣劈翻,于玉麟吃周信一刀砍翻,杨端、郭信、苏吉、石逊、桑英死于乱军,秦升被韩天麟一枪刺死,赫仁遭陈希真一矛搠翻,盛本乱军之中逃亡,后投奔梁兴、董澄去了。

    却说方顺、曹洪护着钮文忠逃亡不过六七里,被范成龙拦路,方顺让曹洪护着钮文忠,死战范成龙二十回合,被李明、段鹏举赶来,刀槊齐下,将方顺剁做两半。

    曹洪带着二十余骑护着钮文忠往晋宁逃来,只听到一声炮响,召忻、高梁夫妇二人喝道:“钮文忠往哪里去。”曹洪见了咬牙切齿让手下护着钮文忠先走,又将坐下战马让给钮文忠,挥动长枪力战召忻,召忻一条镗不离左右盘旋,曹洪奋力鏖战,召忻一时间竟奈何不得,高梁道:“你这厮也是个好汉,何不归降,不必再为反贼做事。”只听曹洪冷笑,仍旧长枪挥舞,高梁只得双刀并来,曹洪终是不敌,不过三合,被高梁双刀压进左胁,召忻一镗刺穿曹洪身躯,两个割了首级去追钮文忠。

    再说钮文忠混战之中,军士早已逃散个干净,单人独骑往北而走十里,忽得旁边草丛中一斧猛地劈来,钮文忠措手不及被一斧劈翻战马,那人又是一斧劈翻钮文忠,骑了钮文忠战马往难而来。

    刚行五里,召氏夫妇过来,见此大喜道:“壮士何人,如何斩得此贼。”这人道:“我姓丁,双名伟刚,乃是这附近之人,自幼好学武艺,有意从军,特相助斩了此贼做进身之礼。”召氏夫妇便将他收做帐下偏将,去见希真。

    却说希真教扑灭了火,下令出榜安民,听闻走了贼首钮文忠,正要派人去寻,却见召氏夫妇带丁伟刚进来,得知丁伟刚壮举,希真下令赏赐金银,就留在召氏夫妇手下,又俵赏众人,命取了钱粮一半分散百姓,一半随军用,就派唐猛去接应粮草,众人修整一番,准备再度进兵。

    待到九月一日,三处接手官员也到,希真点齐军马,计议兵分两路,东西进征:东一路渡壶关,取昭德,繇潞城,榆社,直抵贼巢之后,却从大谷到临县,会兵合;西一路取晋宁,出霍山,取汾阳,繇分休,平遥,祁县,直抵威胜之西北,合兵临县,取威胜,擒田虎,除马万里身受重伤,留在泽州歇息,当下与刘广商议,分拨两路将佐:

    希真走东路进击田虎,道子自兼任军师,部下将佐:

    祝永清、陈丽卿、栾廷玉、唐猛、李明、段鹏举、韩天麟、王义

    刘广部下,史谷恭为军师走西路进击田虎,分拨将领:

    召忻、高梁、刘麟、真祥麟、范成龙、周信、吴秉麟、丁伟刚

    各领四万精兵,自泽州分头北上,究竟陈刘二人此去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本回死亡人物:

    陈翥、赵能、耿恭、张礼、方琼、张翔、沈安、王吉、石逊、诸亨、莫真、安士荣、于玉麟、杨端、郭信、苏吉、石敬、桑英、秦升、赫仁、方顺、曹洪、钮文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