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中考风波（一）

    哥哥中考一年后，陈可的中考如约而至。考场在县城，每个考生交五十元钱，学校包了两辆大巴，把孩子们拉到县城，又在县城租了一个小旅馆，考试的几天孩子们就吃住在旅馆里。几年前二叔租住的乡里水电站的空房子拆了，二叔带着妻儿租到了县城里。妈妈说没必要浪费那五十块钱，就住二叔家吧。二叔自然是欢喜的，自从住了县城，距离老家远了，见面的机会少，孩子长大了，亲近感也少了，难得有几天能相聚，二叔是非常愿意为陈可尽心的。

    没几年时间，二婶已经有四个孩子了。反正二叔和二婶没有正式的职业，又不住在户口所在地，计生部门来回一趟费用不少，还不一定有效果，能敷衍也就敷衍了，结果就是二婶在几年时间接二连三生了一串小孩。夫妻关系却还像以前一样，吵闹不停，吵完了二叔摔门而去，有可能十天半月不露面。至于去了哪里，二婶应该是知道的，奈何自己绝无离开的愿望，更管不住二叔，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多数时间装作不知。二婶在家嚎哭一阵，哭也不能哭很久，四个孩子嗷嗷待哺，离不开人看护。日子在琐碎中煎熬，二婶早已不是那个曾经的姑娘。生完四个孩子，二婶的腰已经不见了，水桶一般的身材，赘肉长满全身，原本就生得高大，这下走路时一身赘肉都在颤动，似乎肥肉都在欢笑，看起来热闹喧嚣。四个孩子不是这个哭就是那个叫，抑或是大的打了小的，二婶的嗓音变大了，隔着一条马路都能听到她骂孩子的声音，粗鲁而直接，标准的被生活折磨的乡下妇人。而且二婶向来家务做得不好，还有些邋遢，这也是爱干净的二叔看不上她的地方。因为没有条理性，加上四个孩子的折腾，家里到处乱糟糟，早上给孩子找袜子穿，从床头柜里掏出的都是一只一只的袜子，好不容易配成对，发现有一只又是坏的，只得重新再找，破袜子还是顺手塞进抽屉，下次找袜子它可能还会亮相。不用的，用旧的东西二婶是从来不会扔掉的，往往是二叔直接找来收废品的人，指着地上一堆东西说：“不要钱，全部拉走。”收废品的忙不迭收走，一边二婶鼓着含泪的双眼，东西拖走好，不可避免地两人又是一场吵闹。

    二婶也有值得欣慰的事，那就是二叔从不在钱上克扣她，她手里一直是有富余的钱，生活无忧的情况下，还能补贴一下娘家的兄弟姐妹。小钱直接从她这里拿，自然从不谈及还钱。盖房子，家里买大件需要补贴，她兄弟姐妹就要找二叔借，说是借，貌似也从来没还过。夫妻吵架吵得厉害时，娘家兄弟姐妹也是来帮二婶得，奈何实在有求于二叔，话还不能说得狠，也就做做样子，聊以安慰受伤无助的二婶，以后零零落落的生活补助也是不能不要的。娘家的种种作为让二婶在家里的地位一直不曾提高，即使儿女双全，成为四个孩子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