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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杀鸡儆猴李郎中

    夜色渐浓,清河西街小小茶坊,茶博士替新来的两位客人点个泡茶。

    天渐寒,往日热闹的西街渐渐清冷,空荡荡的街上只剩零星几个的货郎叫卖,西南向冷风声啸啸呜咽,肆意吹过茶坊木窗。

    宋清和持盏轻呷一口,望向窗外,四下彤云欲低,天色猩红可视,细小的白色雪粒从空中散下,落到窗纸,砸到地上,沙沙作响。

    “下雪了,这段时间太忙,骑马要推一段时间了。”

    “嗯。”

    雪落不停,又有半个时辰,梆锣人声从远方穿过风雪。

    笃笃——哐哐

    彦夜两更夫由远至近,一人拿锣,一人持梆,边走边敲,连打多下声音咚咚不绝,随后更夫开嗓喊起。

    “关门关窗——”

    “——防偷防盗”

    亥时已到。

    黑靴踩过地上雪粒,碾起吱呀声,店小二依靠门框目送两人远去后,收回探出的头关上门,抛起手中碎银,啧啧两声,“讲究人呀。”

    李家医馆

    更夫喊更声远去,李郎中关门后心情甚好的返回抓药台,从身边摸出孟娘子白日给他的银袋,双手慢慢解开银袋,视线贪婪紧盯。

    “叩叩”

    “敲什么敲,亥时了,有病不会明天来么。”李郎中皱着眉,低声咒骂,双手将柜台散乱银子围在一处轻轻放进暗格,这才整理衣冠,双眼贪婪之欲未下,带有几分隐匿的凶狠。

    “谁——”李郎中推开门话陡然停住,转脸笑起:“宋少爷,这么晚你来有什么事吗?”

    宋清和轻轻歪头看向旁边的青衣郎中,“李郎中,深夜叨扰还望见谅。”

    李郎中腮上显笑,请宋清和到座位上:“公子何谈此言。”转身沏茶倒水递给宋清和。

    “天气寒冷,麻烦给我兄弟倒一杯热茶。”宋清和接过,又笑着对李郎中继续道。

    李郎中向后望去,见武松站在阴影处抱剑冷然,身体被惊的下意识收直,干笑两声:“武二哥,请坐,我去沏茶。”

    “不用了。”武松扫了眼李郎中,淡淡道。

    藏在暗处的人不被别人发现是他的本事,但如果一个人站在明处你却没有发现,那这人绝对是高手。清河县人对武二的武功,算是看走了眼。

    宋清和轻笑一声,单刀直入进入主题道:“家父伤风三日,至今未好,今夜我拜访郎中你就是想问问此事。”

    李郎中悠闲自在回到椅上,看宋清和就像第二只待宰的肥羊,摆手道:“宋员外感风而伤是小疾,却连拖两日,想必公子也知此事。”

    他吓完之后再给一颗定心丸道:“如今虽隐有风寒之兆,不过公子放心,只要用我的药小火慢熬,多过些时日,员外的病自然就好了。”

    宋清和笑着看李郎中使这些把戏,点着头轻哦了一声,随后不轻不重发语:“郎中之意我也明白,只是这时日当真缩减不了?”

    李郎中面皮不变,默然无语轻晃两下头。

    他内心一阵嗤笑,外面现在都在传你宋清和如何机智聪明,把一个不被看好的酒楼盘活,可在我看来,你这小儿不过如此,没了你爹,你算得上什么,呵!

    “这样……”宋清和声音故作犹豫,而后抬头扫过李郎中“我竟忘了咱清河县周家医馆,周郎中的医术也是远近闻名。”

    李郎中猛地抬头,正好探进宋清和含笑的眼,桃花眼中水光潋滟,深不见底,愈往里看愈是深不可测。

    他收回目光,心中又生出气恼。

    乳臭未干的小子也不知是随口还是故意炸他,自己竟着他的道被吓到,他在心中自我宽慰,打定主意想让宋清和吃个暗亏。

    李郎中望过去,先有些忌惮的望向武松。

    没注意的时候怎么都发现不了,可一旦注意到了,无论望向哪里,视线下意识先往武松那瞥,潜藏后露出的野兽无论他动不动,都会让人感到森然寒意。

    武松抬起头,冷冷望了眼李郎中,眼中的杀气是宋清和从未见过的,也让李郎中一瞬间感觉自己犹如案板鱼肉。

    李郎中剧烈喘息一口气,平复心情道:“宋公子,不是越多医生治病效果越好。”

    “是么,我还以为时周郎中过于正直,会坏了你们的好事。”宋清和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道。

    “啪!”

    “血口喷人!”李郎中登时站了起来,怒目圆睁。

    宋清和反倒端茶轻呷一口,不慌不忙道:“慌什么,看来我说的全对,你急了。”

    “因为现在你们三个是最稳定的,只要多出一个,就算你们不说,他也会知道其中的秘密。若是那人是个小人,他会分一杯羹,你们心中会不畅快,但你们几个是在一条船上的,也不怕谁会反水。”

    “可他若是个君子,恐怕你们计谋就实现不了,甚至还要想着。”宋清和笑意不减,手掌做刀划过脖颈。

    “怎么那么会找,把你们聚到一窝,一个会拖,一个专攻不在此处,还有一个……”

    宋清和停住话语,只是定定的看向李郎中,接着反问:“我说的对么?”

    李郎中手紧紧的抓着椅子,苍白的手被青筋暴起,他强力平复喉咙的颤音:“宋公子说什么,我怎么不懂。”

    宋清和:“你们天衣无缝,医死人之后,会名利双收,也会洋洋自得,对么?”

    李郎中摇摇头,脸上扯出笑容,只是双手依旧紧抓椅子青筋暴起,“宋公子为何会以这么大的恶意揣测我们。”

    “还在装么?”宋清和揉揉眼尾,随后把手搭在腿上,笑道:“来清河行医这几年,积攒名气不容易吧,毕竟聚散聚散的。”

    “也没事,至少你的钱是一直在增加。”

    李郎中双目紧盯着宋清和的眼睛,喉咙在吞咽口水时都格外勉强。

    宋清和撑着椅子起身,走到李郎中身旁拍他的肩膀,笑嘻嘻道:“别这样,我还知道你在医死人之前……”

    李郎中猛地挥手想打开肩膀的胳膊,宋清和以更快的速度将它背在身后,随后担忧道:“你急了。”

    李郎中:“宋公子,无论什么事都是要讲证据的。”

    宋清和:“证据,证据在我家里,还在咱县东面、西面……,挺多的,除了证据还有证人呢。”

    李郎中嘴唇面皮失了血色,身子直挺挺地压在椅上,气音道:“你既然知道,报告官府还来找我做什么。”

    宋清和睨眼他,“公子我心善。”

    随后转身,边走边说没有再看后面的人“我本无意对你下杀手,可谁让我三娘请了你,这叫命,懂么。”

    李郎中瘫在椅上,一瞬间老了十几岁,跑,跑不了,等死,他又不甘心。

    不对,孟三娘。

    要不是她,自己还能在肆意潇洒,李郎中不敢恨宋清和,他甚至不知道宋清和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对,就是孟三娘,就是因为她请了自己,还不断地给自己银子,这才让自己起了恶念。

    ‘怎么那么会找,把你们聚到一窝’宋清和的话悠悠回响在耳边,李郎中轻轻念了两遍,而后猛然瞪大眼睛。

    ……

    走了一段路,宋清和望向旁边武松,拧眉,脸上犹豫纠结。

    武松瞥眼他,“你又在想什么?”

    宋清和想了想,低声问道:“你觉得我刚才有没有……”

    武松见他话没说完就止住,也猜到七八分,只是问:“你会因为我想什么不去做今天事情吗,还是说你觉得自己做错?”

    “笑话。”

    寒风凛冽,宋清和没管住自己的嘴。

    武松饶有兴趣看他一眼,轻笑道,“那你担心什么。”

    “你是我交到的第一个兄弟。”宋清和轻言道,而后又在心中补充,可以保命的那种。

    武松心有暖意,旋即不假思索道:放心,你就是杀人上刑场,我武松都把你当兄弟,劫法场救你。”